新枝 ??100.人總說愛是常覺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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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人總說愛是常覺虧欠
九月下旬預報名過後，圖南將原先週末兩天的休息時間改為週日半天。此外，她拉長了泡在圖書館的時間，每天踩點出入，鮮少與其他人聯絡，就連蔣楠冬也時常見不到她。
知道圖南和蔣楠冬重新在一起的人並不多。與她親近的親友都知道圖南在備考，有什麼事會自覺跟蔣楠冬發訊息，叫他幫忙轉達，隻因他們清楚這兩個人是挨在一起住的鄰居。
就連許青棗跟羅宇戀愛的訊息，圖南都是從蔣楠冬那裡聽來的。
當圖南發訊息詢問小棗時，她隻說：“你好好備考，我就是怕打擾你，才隻告訴了蔣楠冬，冇想到這傢夥這麼藏不住事。”
圖南冇那麼好哄，她笑許青棗太小心翼翼：“我是在備考，又不是在坐牢，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不僅朋友如此，家人也是一樣，大家彷彿都致力於為圖南營造一個“歲月靜好”的備考氛圍。
自打七月份圖南冇有參加楊芳瑛的祭禮，一陣風似的回家又離開，陳鴻雁和圖遠強始終都沒有聯絡過她。
畢竟圖南臨走之前跟圖遠強說過，自己接下來幾個月得全神貫注、專心備考，冇什麼事情不要來打擾。
出門在外，許多人心裡多多少少會生出些思鄉之情，可是圖南卻很享受這份遠離家鄉的自由。
生在一個不太甘心放手的家庭裡，“考研”這個理由充分且正當，是圖南當下可以選擇的最好藉口。
或許感情好的家人可以在人困窘之時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要是關係不算好，不打擾反而可以算作另類的支援。
圖遠梅和陳鴻源倒是經常發訊息給圖南詢問她的近況，順帶發個紅包給她補貼生活費。隻可惜墓碑刻名一事之後，圖南便明白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盤算，即使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親人，也難以免俗。
圖南也因此對自己的姑姑和小姨熱情不起來，訊息回的慢而簡短，紅包也是不收的。
比起接受她們的關心和幫助，圖南更不想這些人事後常把施恩掛在嘴邊，以此對她進行道德綁架。
人總說愛是常覺虧欠，然而圖南卻敢於承認自己不願將“愛”掛在嘴邊。她怕這種名為“虧欠”的怪異情感時不時找上門來，糾纏著自己又不肯放開。
不過圖南和家…
九月下旬預報名過後，圖南將原先週末兩天的休息時間改為週日半天。此外，她拉長了泡在圖書館的時間，每天踩點出入，鮮少與其他人聯絡，就連蔣楠冬也時常見不到她。
知道圖南和蔣楠冬重新在一起的人並不多。與她親近的親友都知道圖南在備考，有什麼事會自覺跟蔣楠冬發訊息，叫他幫忙轉達，隻因他們清楚這兩個人是挨在一起住的鄰居。
就連許青棗跟羅宇戀愛的訊息，圖南都是從蔣楠冬那裡聽來的。
當圖南發訊息詢問小棗時，她隻說：“你好好備考，我就是怕打擾你，才隻告訴了蔣楠冬，冇想到這傢夥這麼藏不住事。”
圖南冇那麼好哄，她笑許青棗太小心翼翼：“我是在備考，又不是在坐牢，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不僅朋友如此，家人也是一樣，大家彷彿都致力於為圖南營造一個“歲月靜好”的備考氛圍。
自打七月份圖南冇有參加楊芳瑛的祭禮，一陣風似的回家又離開，陳鴻雁和圖遠強始終都沒有聯絡過她。
畢竟圖南臨走之前跟圖遠強說過，自己接下來幾個月得全神貫注、專心備考，冇什麼事情不要來打擾。
出門在外，許多人心裡多多少少會生出些思鄉之情，可是圖南卻很享受這份遠離家鄉的自由。
生在一個不太甘心放手的家庭裡，“考研”這個理由充分且正當，是圖南當下可以選擇的最好藉口。
或許感情好的家人可以在人困窘之時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要是關係不算好，不打擾反而可以算作另類的支援。
圖遠梅和陳鴻源倒是經常發訊息給圖南詢問她的近況，順帶發個紅包給她補貼生活費。隻可惜墓碑刻名一事之後，圖南便明白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盤算，即使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親人，也難以免俗。
圖南也因此對自己的姑姑和小姨熱情不起來，訊息回的慢而簡短，紅包也是不收的。
比起接受她們的關心和幫助，圖南更不想這些人事後常把施恩掛在嘴邊，以此對她進行道德綁架。
人總說愛是常覺虧欠，然而圖南卻敢於承認自己不願將“愛”掛在嘴邊。她怕這種名為“虧欠”的怪異情感時不時找上門來，糾纏著自己又不肯放開。
不過圖南和家裡並非完全沒有聯絡。圖寧在南京讀書，這小子總能想辦法找到她。他會藉著來找周宵的由頭在圖書館和圖南碰麵。
圖寧動機不純，常打著改善夥食的幌子替父母探聽圖南的訊息。比如最近到底過得怎麼樣？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總之都是一些生活中很瑣碎的事情。
國慶收假前一天，圖寧約圖南在外麵吃晚飯。他早晨剛從遠山回來，和圖南見麵時拎著一個裝過奶茶的聯名手提袋。
難得姐弟倆單獨吃飯，點好菜後圖南抱著胳膊等待圖寧分享回家後的見聞，好在圖寧是個機靈男大，他隻來看圖南，在她麵前並不多嘴，聊天內容也簡單。
算起來兩人也挺久冇見麵，圖寧說話還是欠欠的，問她：“還有兩個月就考試了，複習的怎麼樣啊？這次考得上嗎？”
圖南吮了一口可樂，盯著他看了許久，待到徹底嚥下去後冇好氣地評價他：“你現在說話怎麼跟爸爸越來越像？”
圖南到底是姐姐，開口一擊即中。
圖寧早過了崇拜父親的年紀，如今圖南說他和圖遠強越來越像，這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來等同於否定。
他氣急敗壞地敲了敲桌子，隨後回懟：“你能不能收起這種自以為看透所有人的表情，瞧著真的很可惡。”
圖南不以為意，慢條斯理地攪拌著麵前的蔬菜沙拉：“你之所以覺得我可惡，是因為被我說中了。”
她在圖寧麵前顯得氣定神閒，主要還是因為兩人之間五歲的年齡差。姐姐終究是姐姐，圖南隻需稍微一句話就能鎮住他。
姐弟倆邊吃邊聊，圖南看得出來圖寧不是很服氣，可他也不敢反抗。
分彆時外麵的天早已被墨色浸染，圖寧將自己拎來的手提袋交到圖南手上。
“這是什麼？”圖南好奇，袋中的東西形狀看著隱約像個盒子，然而包裹嚴實，她看不出內容。
圖寧雙手搭在圖南肩上，將人往前一推：“具體是什麼我不太清楚。媽媽說是外婆留給你的，我就冇有。果然她還是最偏愛你。”
從圖寧宿舍走到寧大人才公寓，這段路程並不遠。圖南提溜著手提袋，隻顧埋頭沿著人行道往前走，直至腦袋撞到等在前麵的人身上才擡起頭。
蔣楠冬輕握圖南的手腕，牽著她一起走完最後一小段路，還不忘回頭數落：“瞧你，又不看路，淨往人身上撞。”
“還好今天撞的是我。”
兩人一同回到
702，圖南站在玄關處換鞋，蔣楠冬替她把手提袋拎進屋：“買東西了？”
“圖寧剛給的，說是外婆的東西，”圖南擺好鞋子，轉頭說，“你幫我拆了吧。”
外包裝不算嚴實，蔣楠冬拆出一個缺口後繞了幾圈，裹在裡頭的小方盒便擺脫束縛，一整個暴露在外。
他隻拆到這一步就停下來。蔣楠冬有自己的計較，這東西既然是楊奶奶留給圖南的，理應由她親自打開。
暗紅色的絲絨首飾盒就在桌上，圖南打開盒子，將裡麵的紅珊瑚手串展示了出來。小而潤的圓珠串起來，圍成一圈，彷彿就是為了突出中央那顆被雕成玫瑰花樣式的大珊瑚。
圖南記得這個珊瑚手串。
從圖南記事起，這珊瑚就一直被楊芳瑛戴在手上。圖南也很喜歡，總偷偷拿來戴，被髮現後還問楊芳瑛可不可以送給她。
老人當時笑而不語，圖南以為那是否定的意思。如今楊芳瑛去世九年，當年那串珊瑚兜兜轉轉還是戴在了圖南手腕上。
圖南忍不住靠在蔣楠冬肩上落淚。
他知她想念外婆，伸手摟著圖南，指尖覆上她的手腕，誇讚道：“真好看。”
“外婆的珊瑚好看，南南戴著也好看。”
已故親人留下的物件叫圖南倍感珍惜，當天晚上她也隻戴了一會兒就又將手串放回原處儲存起來。
十二月中旬，圖南收拾行李提早回戶籍地備考的前一天晚上，她又一次打開盒子，將手串戴至腕間，也是不多久又放了回去。
那天晚上，圖南夢到了楊芳瑛。
楊芳瑛已經很久不入圖南夢中。之前圖南每次夢到外婆，醒來時都會發覺枕頭一側留有大片潤濕。
此次與以往不同，夢境不複陰暗潮濕，而是發生在一個柔光遍佈的和暖之地，圖南摸索著往前走，直到看見身穿珊瑚色毛衫的楊芳瑛時才停下腳步。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奶奶”，楊芳瑛轉過身來，麵上笑得很開心，老人對著圖南張開雙臂，示意她來自己懷裡。
圖南迫不及待地向前撲過去，像一隻雛鳥那般在楊芳瑛的懷抱之中著陸。
她告訴楊芳瑛：“奶奶，我好想你啊！”
楊芳瑛鬆開圖南，對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而後握著空蕩蕩的手腕問道：“南南，我留給你的珊瑚手串為什麼不戴呀？”
圖南在她懷裡撒嬌：“捨不得。”
話冇說上幾句，和暖之地境內明暗交接，圖南徹底陷入黑暗之前聽楊芳瑛在她耳邊大喊：“一定要戴呀！”
夢境太真，以至於圖南醒來後久久不能回神。
臨出發前，她打開暗紅色的絲絨首飾盒，將楊芳瑛留下的珊瑚手串戴在手上，轉身出了門。
作者的話
橘也金
作者
08-05
希望十章之內能全文完結～
感謝閱讀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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