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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愛咒印 血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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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招秀就頒令封江禁魚!

承月不在,當下的東域有資格作主的隻有她。

她往扶風樓去了一隻信使,要來了鳳台主的印信。

於是雲台鳳台聯名、春苑秋苑附從的法令,即刻便勒命執行。

不止是渚陰,連同與它東西交界的梁吉、蒼寧,連同九懷江流經的北域、中域地界,隻要是主乾沿岸,她皆以扶風樓的名義去了告誡。

不要入江!

不要吃魚!!

這次的事件已經遠超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不過相較於東域的問題之大,九懷江中上遊皆為連綿的峽穀,沿岸本來就少生民、城鎮,至今並未顯現出什麼問題——災厄似乎就盯緊了東域。

不說其他,這次滲人的問卜儀式就將所有人都給嚇到了。

據南乩所說,他忘記了整個卜問的過程,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何等駭人之舉,唯一清晰的印象,隻有溺於水的痛苦。

以及清晰灌注入他大腦的答案:戌時。

招秀雖將因由歸咎於江與魚,但並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所以說,兩三天能攔住,長遠來看就不現實了。

她與下屬坐在屋中商討。

“是禍避不過,”她的情緒還算穩定,呈坐姿的時候,將腰間的刀橫放腿上,增加接觸的麵積,一隻手還有一下沒一下捋著刀鞘,“到底什麼情況,祭祀後纔可見分曉。”

在她身邊,再焦亂的心臟都莫名平靜下來,好像她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能叫人安定的魔力。

眾人早就瞥見那柄刀了。

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正處在與刀器加深共鳴的階段,雖說對她選擇這麼一柄長刀作為主兵很費解,但誰都沒有開口詢問刀的由來。

她的意思就是說,明知有邪異,還是要硬著頭皮闖一闖。

誰叫他們什麼發現不了——隻能等著邪異現身!

陳敏道:“大人,是否要換個主祭人?”

桑妙蘭本來預設自己這次凶極,聽到這話訝異地擡頭看了眼。

未等招秀開口,她自己就先說了:“大人,不能換。”

她的聲音低低柔柔,如青煙嫋嫋,輕飄得很:“水神有恙,才警示我等。”

她堅定地說:“女子屬陰,祭時又為陰,我為主祭,才易通徹神靈,聽清神靈旨意。”

她認為,瘟疫是警示。

南乩兩次卜問,皆問出吉時為戌時,也是種警示。

滔滔大江,江水之靈不可能有大恙,否則當下在渚陰的厄難就不是這一點瘟疫——要知道過去九懷江泛濫,致下遊江岸生靈塗炭,死傷數萬流民千裡,都是正常情況。

所以她覺得,就算有邪異,也沒有到必死的地步。

她責無旁貸。

桑妙蘭起身,拱手一禮:“求大人命我主祭。”

看出她的緊張,招秀手指一頓:“回坐,沒想撤你位置。”

她微微歎息:“不過,此次祭祀,不能以常理來置備。”

祭祀祭祀,祭為人向神獻肉,祀為祭無止,合在一起,即人以酒食獻神而不停止。

意思是人要敬神、畏神,才能得神庇佑。

但是這所謂的“神靈”,不像人所想象人所塑造的那般,擁有某種人格化的體現,究其根本,就是天地元氣、自然造化之力。

人祭祀,就是想辦法通靈天地,使之平衡元氣,趨吉避凶,趨福避禍。

招秀與桑妙蘭的想法不謀而合,九懷江有靈,但這靈不一定完全失控——她更覺得是江被汙染了。

聯想到夢中所見……

她甚至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禍”能寄生人,能不能寄生一條大江?

她閉了閉眼,緩緩舒出一口氣來。

“棄小三牲,用大三牲,”招秀平靜補充,“要活物。”

牛羊豬為大三牲,雞鴨魚為小三牲。

一般來說,祭天地用大三牲,祭山川用小三牲,倘若“魚”有怪異的話,確實不適用為牲肉,用大三牲以示尊崇也無可厚非,但她又說要活的……

陳敏低聲問道:“血牲?”

招秀道:“是。”

犧牲當祭宰殺,取血奉肉,是為血牲。

這是昔年民間私祭的法子,鮮血能通靈,能增強祭祀效果,但過於殘忍野蠻,至少雲台從未用過。

現在她說要用……

“我去置備。”陳敏未問原因,直接點頭。

屋中人的視線從招秀身上挪到主司身上,又從他那挪到招秀這裡,心裡都在嘀咕,但誰也沒開口反對。

“祭酒用醴,”招秀又道,“黍作料,今日釀,明日取。”

東域多稻,釀米酒,烈度不高,但清澈。

醴是甜酒,發酵時間本來就短,隻釀一日的話,不僅濁,而且淡。

隻是黍有安神之效,釀造時間短的話,相較於酒,它更多保留的反而是原本糧食的生氣……

桑妙蘭忽然意識到什麼:“大人,無論是犧牲,還是糧酒,您想要的是最大限度地保留祭物的‘生氣’?”

“不錯。”招秀說道。

桑妙蘭美目盈盈,即便麵紗遮臉,都難掩麵上欣悅:“謝大人憐惜。”

在她看來,生命力越強陽氣越強,活的祭物可以中和陰氣,是在保護她。

眾人隨之恍然。

招秀並沒有解釋太多,隻道:“今日備好祭台,入夜我於江邊留守。”

下屬向來靠譜,無需她多廢口舌。

結果這一日,死者與患病人忽然爆增。

連棺木都不夠,隻能以草蓆裹了屍身火化。

招秀遠遠望著,眉宇攢得更深。

金翠鎮家家戶戶吃魚,渚陰曆來習慣吃江鮮,倘若真是魚有問題,那食魚者何其眾多……豈不是所有人都有瘟疫發作的風險?

這……真是瘟疫?

招秀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去查查梁吉與蒼寧,”招秀吩咐下屬,“我懷疑……有燈下黑。”

瘟疫爆發在渚陰,所有人的目光便凝聚到此,周邊的地域與城鎮反倒被忽視。

九懷江先經梁吉再到渚陰,過了渚陰纔是蒼寧……尤其梁吉,真的沒事嗎?

夢中滿江的死魚與漂浮的人給了她太大的衝擊力,她不能解讀自己的夢到底是什麼意義,便決定在離九懷江最近的位置,看看夢境會有怎樣的改變。

結果沒到入夜,僅是站在那多看了幾眼火化,她便站著陷入了一個清醒夢。

夢中見到了浮江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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