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咒印 值得
招秀不敢鬆開手。
又不知自己說什麼才能打破這種尷尬。
短暫的僵持之後,眼前著秦錚的情緒又不可避免地往消極裡滑落,她抿了抿唇,忽然說:“擡起頭,看著我。”
命令式的語氣。
秦錚本能地看了她一眼,但馬上視線就像是被燙到一般,顫抖著又撇開去。
招秀心下鬆了口氣。
他沒有頑固到拒絕她的一切,這就好說一些。
或者他的心中仍是渴望她的隻是他將這種欲求壓得極深,以各種思慮與厚重的準則將它密不透風埋藏起來,不予其見到天日的機會。
招秀想了想,鬆開抓著他手臂的五指,沒給對方多想的機會,便不退反進,起身直接坐進他的懷裡。
伸手抱住他的腰。
抱得很緊。
身體相觸,沒有距離,她的臉都貼在他的胸口上,柔軟單薄的寢衣阻不住體溫的滲透,在這樣的動作之下,甚至連彼此的體魄與溫度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秦錚整個人都在瞬間的戰栗之後僵硬起來,他的表情恍惚,好像魂魄都飛出竅外,身體的本能是想要抗拒,但又做不到推開她。
“你不擁抱我嗎?”她輕輕地說。
片刻的靜寂之後,她催促道:“秦錚!”
秦錚掙紮著放下手來,大概又覺得不該伸手,那種與自己拉扯的力道,強烈得她都能清晰感知到。
最後那雙手還是環繞她的身後,隻是手在抖,嘴唇也在發顫,他整個人都慌張極了,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招秀不明白,他都抱著心上人了,為什麼那種憂鬱感甚至更嚴重了!
難道她會錯意了,其實他不喜歡她??這種隨時都會躲避退縮的架勢,讓她覺得這個夢境不穩定到了極點,隨時都會破滅。
這夢要是破了,她都不敢想會有怎樣的後果。
所以夢要怎麼才會穩定?
不,應該說春夢要怎麼才會穩定?
難道說發生關係纔是正常的?
……不會吧?
招秀自己的意誌都還沒開始掙紮,就先開始憂慮秦錚,光看他這個樣子,彆說讓他做什麼了,單純將他抓住,不讓他逃離夢境,已經是個巨大的挑戰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至少要讓他將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吧!
於是招秀在他的懷中擡起頭來,又重複了一遍:“秦錚,你看著我。”
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她叫他的名字,反倒叫他更壓抑更無措……就像本來就已經問心有愧了,現在被她這麼一叫,更是無地自容。
“夠了,”他低低地,就像是囈語般輕聲道,“真的夠了……”
他就像是語無倫次似的,一邊說“謝謝”,一邊又說“對不起”。
把招秀都給搞懵了。
她刺激他什麼了?
片刻之後,他很輕很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就像是道彆一樣,既有依依不捨之意,又很難過地說:“以後不會了……”
招秀一下子抓緊他的衣服,懷疑他又想逃。
果然那種微妙的虛幻感又開始從他身上漫出來,即使是抓緊他都覺得他會就此潰散掉。
招秀條件反射直起身,一把就將人推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他的悲觀。
沒顧及對方的震驚與慌亂,她坐在他身上,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強迫他擡起眸來看自己。
他就差要哭出來的表情讓招秀覺得自己就像什麼惡人,但是招秀完全顧不上了。
她真的服了,誰叫他動不動就自閉!
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性格的人。
可能幼年體弱多病就給他生就了敏感纖細的神經,而久居書齋與世隔絕的經曆又叫他習慣於多思多慮,以至於他麵對她的時候,比之於對旁者,要更為小心翼翼,更為謹慎後怕。
而招秀就是在與他對視的那瞬間,驟然從他眼底讀懂了很多東西。
他知道這是什麼夢!
但在他看來,夢境中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潛意識的造物。
所以他當然不覺得她是真實的招秀,他認為她的一切行為都是出於自己思維隱秘的授意——而她主動轉身,主動上前,甚至主動擁抱的所有動作,恰恰都是他內心卑劣無恥的寫照。
是他想看到她,所以叫她轉身。
是他想靠近她,所以叫她上前。
是他想擁抱她,所以叫她伸手……
他為這種無法自控的冒犯而羞愧、自責,並且難過得無以複加。
招秀的思緒都滯了片刻,意識到原來他是這麼想的,並不是真正抗拒她,忽然又有些如釋重負。
她有些想笑,但是兩行眼淚先落了下來。
秦錚刹那方寸大亂。
他不敢動,不敢伸手,也不敢移開視線,緊盯著她的臉,如臨大敵。
“這總不是你想叫我哭,所以我才哭的吧……”她流著眼淚笑道。
“彆哭……”他弱弱地說。
“隻是有些感動,”她慢慢說道,“……可我不值得。”
她鬆開鉗製著他下巴的手指,擡起來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又重複了一遍:“秦錚,我不值得。”
他不說話,似乎連夢裡都不想著反駁她的任何話,可他所有的神情,都在瘋狂地說值得值得。
“不要思考,把腦子關起來,”她俯視著他,“從現在開始。”
“秦錚,彆當這是一場夢,”她說,“夢裡的人不會這麼跟你說話,也不會對你做這些。”
如果僅憑著遙遠過往的那一點惦念,就能叫他產生能夠抵擋禍端的執唸的話……那麼,她現在可以給予他新的執念。
招秀彎下腰去,湊近他的臉:“現在我要親親你。”
“你乖一點,不要躲好嗎?”
秦錚覺得自己是瘋了。
否則他怎麼會看到這樣的招秀。
彆說思考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連運轉都做不到,隻能睜大眼睛。
看著她低下頭來,親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