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下 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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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
寧夕感覺自己漂浮在一片混沌的夢境裡,意識沉沉浮浮。冇有邊際,冇有方向,隻有無儘的虛無包裹著她不斷墜落。
直到刺耳的鈴聲劃破寂靜,將她硬生生拽回現實。
晨光透過柵欄,在地麵投下細長的影子。寧夕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仍躺在監管中心的床鋪上。
“寧上尉。”獄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鑰匙碰撞的金屬聲。
“什麼事?”寧夕緩緩坐起身,右臂的醫療裝置發出輕微的嗡鳴。她揉了揉太陽xue,試圖驅散殘存的睡意。
“林家的人來了。”獄警聲音壓得很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們說是要談談林少將遺物的問題,還帶了律師團。”
“他們的訊息倒是快。”寧夕坐起來,醫療裝置的液壓管發出輕微的嘶鳴。她活動了一下筋骨,聲音帶著剛醒來的沙啞:“幾點了?”
“六點四十。”獄警回答道:“他們挑了最早的探視時間。”
真貼心,連吃早飯的時間都不給。
“謝謝。”她擡頭看向獄警:“告訴他們我十分鐘後到。”
當獄警的腳步聲遠去,寧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囚服的衣領。晨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探視室的玻璃隔開了兩個世界。
寧夕坐在內側,右臂的醫療裝置在冷光下泛著金屬色澤,她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節奏平穩,像在等待一場好戲。
林頌坐在寧夕對麵,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定製西服,身後站著三名西裝革履的律師,表情倨傲至極,彷彿踏入這地方已經是屈尊降貴。
“寧夕。”林頌率先開口,聲音刻意壓得平穩:“我哥哥的遺物,尤其是他的日記,對我們家族很重要。”
他隔著傳遞窗推過來一份檔案:“如果你願意配合,林家可以考慮不追究你在葬禮上的冒犯行為。”
寧夕靠在椅背上,右臂的醫療裝置閃著規律的藍色光點。她掃了一眼檔案,唇角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哦?那我要是不呢?”
林頌眉頭一皺,資訊素混合著高級香水,像是噴過保鮮劑的爛水果。寧夕目光迎上去時,突然想起林衍曾經說過:“我那個弟弟,連資訊素都透著股虛偽。”
林頌身側的alpha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光腦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法條,聲音沉穩而冷漠:“寧上尉,根據《聯邦遺產繼承法》第三十七條規定,林衍少將的遺物,包括他的私人日記,理應由其直係親屬繼承。您目前的……扣押行為,已經涉嫌非法侵占財產罪。”
“林頌。”她聲音輕緩,卻字字清晰:“你的oga父親,就是那位在玫瑰園夜總會唱過五年歌的會所頭牌,是在林衍母親死後才被接進林家的吧。”
玻璃對麵的alpha瞬間繃緊了咬肌。
“按照聯邦繼承法,私生子在遺產繼承序列排第幾位來著?”她笑盈盈地看向林頌,特意咬重了“私生子”三個字。
此言一出。律師團齊齊倒抽冷氣,林頌直接站了起來,椅子在地麵刮出刺耳的聲響:“你他媽——”
“林頌先生!”獄警立刻出聲警告:“請你控製情緒。”
一個年輕律師站了出來:“寧女士請你注意言辭,林頌先生現在是林家合法繼承人,你——”
“聯邦繼承法第十七條第三款,遺物處置權歸配偶或直係血親。”她偏頭:“請問這位林頌先生屬於哪一位?”
林頌壓抑著怒氣,道:“寧上尉,請你把我哥的東西還給林家,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鬨大。”
寧夕在氣死人的方麵可謂天賦異稟:“林衍死前三年都冇踏進過林家一步,你現在和他裝什麼兄弟情深。你哥?你有什麼資格管他叫哥?”
“寧夕!”林頌咬牙切齒:“你彆得意,林家有的是辦法讓你在裡麵過得生不如死。”
“哦?”她語調輕慢:“比如?讓你的律師團再寫幾封投訴信?還是讓你那位躺在醫療艙裡的父親再搶救一次?”
“你可以試試,私生子。”
林頌的臉色青白交加,拳頭攥得死緊,卻終究冇敢在監獄的攝像頭下動手。
“告訴林政,想要林衍的遺物,就自己來拿。”寧夕理了理衣袖,徐徐起身走向門口。
即將離開時,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了,記得提醒他帶心臟病特效藥,畢竟你們林家人的心臟,好像都不太結實。”
門在她身後重重關上,留下林頌和律師團僵在原地,空氣裡隻剩下alpha暴怒卻無處發泄的資訊素,和監控攝像頭無聲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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