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同耀 阿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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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貍
“陳也,”金戈轉向陳也,“給我一週時間。一週之內,無論結果如何,我和你們一起返回京市。”
“你怎麼跟局裡交代?擅自離境。”
金戈:“彆擔心我了。我既然敢做,就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處分、停職、我都認。”
陳也沉默地看著他。
幾秒鐘後,陳也隻是乾脆利落地轉身,朝屋裡走去,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回:“先進來。”
金戈愣了一下,隨即跟上。
屋內正在討論的眾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目光齊齊齊看向走進來的陳也和金戈。
陳也直接佈置任務:“調查尚未結束。現分配新任務。金戈,你負責追蹤茶館事件中尋人啟事上那個失蹤女孩的所有線索!有任何發現,第一時間向我彙報!”陳也的目光落在金戈身上,金戈眼神微動,瞬間明白了陳也的用意,這是給了他一個保護,去深入調查與小狐貍失蹤相關的、謝萊坤團夥的人口/販賣鏈條!
“收到!”金戈沉聲應道,語氣很認真!
“萬通、嶽英、木頭!”陳也繼續下令,“你們三人一組,負責調查老煙在果市及周邊地區的所有違法犯罪記錄!查清他的所有!隨時報給我!”
“是!”萬通立刻應聲,嶽英和木頭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阿朗、蜂鳥、夏天!”陳也看向三位,“你們負責網絡和後勤支援!全力配合金戈、萬通小組的調查!夏天,你負責與後方及邊防保持暢通聯絡,需要支援時及時反饋!”
“收到!”阿朗、蜂鳥、夏天異口同聲。
陳也環視眾人,“行動期間,保持最高警惕,注意安全!有任何重大發現或遭遇危險,必須立即上報,都清楚了嗎?”
“清楚!”眾人齊聲回答。
金戈站在一旁,看著迅速討論起來的團隊,心中複雜。他清楚陳也擔了多大的風險,給了他多大的信任和幫助。
金戈第二天就走了,連續五天一直冇有訊息。
萬通、嶽英、木頭三人組則像梳子一樣梳理著老煙在果市留下的痕跡。手段多樣。他們挖出得資訊,都被萬通整理好,彙報給了陳也。
陳也接收、分析、整合著所有資訊。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飛快流逝。第五天傍晚,萬通帶回了一個訊息:謝萊坤死了!那邊亂起來來。
“死了?!”陳也猛地從地圖前擡起頭,眉頭皺起來。不知道金戈怎麼樣了。
萬通也在想,死的太突然了,“說就在昨天深夜,據說是突發心梗,人當場就冇了!現在亂成一鍋粥,巴瑞帶著人正在平事!”
這個盤踞在萬塔國邊境,跟毒瘤般存在了十幾年,害了無數人的團夥頭領,就這麼突然死了?心梗?
太突然了!太便宜他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瀰漫在屋內。有短暫的錯愕,有一絲荒謬感,但更多的,是對金戈處境的擔憂。
陳也的臉色沉靜如水,但敲擊桌麵的手指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謝萊坤的死,如果是真的,對邊境來說或許是件好事。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內亂加上巴瑞奪權,局勢隻會更加混亂和危險。金戈此刻就在那片混亂的中心,生死未卜。
陳也不確定是不是金戈乾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金戈!
謝萊坤的死訊帶來的不是輕鬆,而是更深的憂慮,對金戈的憂慮。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陳也強迫自己盯著螢幕,整合各方資訊,但目光總會不自覺地瞟向西南方向。
突然!陳也的加密衛星電話震動起來!螢幕上顯示的,正是金戈離開時帶的那個一次性號碼!
陳也立刻接通,聲音異常平穩:“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背景音極其嘈雜混亂,隱約能聽到模糊的槍聲、叫喊聲,甚至還有引擎的轟鳴。
“陳也”金戈的聲音終於響起,“晚上見。”
背景裡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震得電話嗡嗡作響,金戈的聲音卻紋絲不動,“巴瑞忙著搶班奪權,清理門戶,暫時顧不上我這邊。”
“金戈,”陳也的聲音沉靜有力,“聯絡我給你的那個電話,安全回來。”
“哦,聯絡了,他就在我身邊。”金戈語氣輕鬆,“他要和你說話。”他頓了頓,背景裡槍聲似乎更近了,“我把電話給他。”
“hi,小月亮。”小月亮是集訓時隊員給陳也起的外號。
“阿貍”陳也語氣溫柔許多,“安全嗎?”
電話那頭得男人顯然很高興,黝黑的膚色,粗狂的長相,“冇事。四個小時之內把人給你送回去。”
“聽說你結婚了?都冇給你送賀禮。”阿貍是外號,男人真名叫江望山,當初集訓時已經三十一歲了,有些課跟不上,陳也幫了他很多忙。
“剛領的證。不辦婚禮了,12月聚次餐就行。”陳也簡單解釋了一下,“你那邊需要我做什麼嗎?”陳也知道阿貍不是客氣的人。
“暫時不用,需要我一定找你。”阿貍很高興,“有空替我去看看小魚。”
“你看我都結婚了,我能做小魚的乾媽了。”陳也正好趁著今天聯絡,把事情定下來,當初阿貍走時不放心五歲的兒子,陳也就說我認做乾媽,阿貍就說,你才20,都冇結婚,自己還是孩子呢。
陳也就想著結婚總可以認乾媽了。
“哈哈哈”阿貍從冇想過,還能遇到陳也這樣待人真誠的朋友,“認,聽你的。認親禮,我讓小金帶回去。”
“先不說了,我們要換車了。等小金回去給你彙報。”不等陳也再說什麼,電話被掛斷了,隻剩下忙音。
陳也握著電話,就看到組員們那巴巴的眼神。
“一切平安。晚上金戈就回來了。”
“頭兒,是不是金戈乾的?”
“我覺得是,哇,厲害了。”
“我也覺得是,不愧是榜一的大佬。”
眾人開始討論起來,陳也也冇製止,等他們八卦完。
“後天,專案組的人就到了,接手你們手裡的資料和證據,大家都規整好。夏天,和武/警那邊溝通好,到時該抓那些人,查封哪些地,都和專案組交接好。交接完我們回京市。”
噢耶,眾人高興了,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萬通突然問道,“頭兒,這個也一塊交給專案組?”把一份名單遞給陳也。
陳也看了一眼,“有證據嗎?”
“有,我和蜂鳥整理好了。”阿朗舉起手,蜂鳥也跟著點頭。
“整理好,先交給我。”陳也準備給上司先彙報。專案組的人不知道是誰,關係錯綜複雜,很可能需要紀委的人過來。
晚上,萬通對陳也說金戈給他發訊息,需要去接一下他。說帶的東西有點多。
半小時後,陳也他們開了兩輛越野車到了金戈發的位置,一看黑乎乎的冇個人,就都在車上等著。
大概等了十來分鐘,一輛滿是彈痕的破舊吉普車如同脫韁野馬般衝過來,一個急刹,輪胎在碎石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穩穩停在萬通他們的車旁。
車門猛地被推開,金戈跳了下來。他穿著一身沾滿塵土和汙漬的當地服裝,臉上有幾道新鮮的擦傷,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硝煙味和血腥氣。
他動作利落地從後座拖出兩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裡塞著布團、滿臉憤怒的男人,像丟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我的任務。”金戈指了指地上兩個嚇癱的傢夥,“巴瑞在孟卡的小頭目,和老煙接頭的做買賣的。”
萬通看著地上那兩個明顯被狠狠收拾過,又看看金戈身上那股子還冇散儘的煞氣,冇多問,立刻招呼木頭把人塞進他們車的後備箱。
金戈又朝車裡喊,“下車。”
眾人都好奇的看過去,隻見一個瘦小的女人,不,仔細辨認她的臉,明顯是個小姑娘,最多十四五歲。
金戈拎著一個揹包,走到萬通車前,拉開車門坐進副駕,揹包放在腳下。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眾人不解,嶽英看那姑娘也不害怕,小心的靠近,輕聲問道,“你是龍國人?家是哪的?”
不害怕,但是委屈,一聽嶽英的輕聲細語,眼淚立馬留下來,抱著嶽英嗚嗚的哭。邊哭邊回答嶽英的問題,“我叫丁芃芃,是芃芃麥苗長,藹藹桑葉肥的芃芃。嗚嗚嗚,我家在北省,我十五歲了,在新華中學上初三。嗚嗚嗚,我要回去上學,我還要考大學。”
眾人對丁芃芃說的的詩,是真不知道,課本冇學過啊。
“是岑季深的詩。”陳也觀察著小姑娘,“先上車,嶽英夏天你倆帶著。”
陳也給萬通使了個眼色,“去處理了。”
萬通主動去開金戈開回來的車,這樣子需要處理,去找邢隊吧。三輛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離。
車內一片沉默。冇人說話,陳也專注開車。木頭開第二輛車,嶽英和夏天帶著小姑娘坐在後排。
金戈一直閉著眼,彷彿睡著了,陳也也不問。
金戈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靜謐的萬家燈火,冇有槍聲,冇有爆/炸/聲。
“那個小姑娘知道一些東西,是裡麵還有理智的。其餘人在阿貍那裡,怎麼解救回來,你找個靠譜的人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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