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繼承者 第65章 目標：黑市
帝國憲兵冷冽的“留步”聲如同冰錐，刺破沙龍虛偽的寧靜，也刺向淩燁的後背。電光火石間，淩燁並未停頓或轉身，反而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喧鬨驚擾般，加速走向側麵的露台！同時，他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彈，一絲細微的共鳴力精準地擊中遠處一位貴婦手中高舉的酒杯！
“哎呀！”
清脆的碎裂聲與貴婦的驚呼瞬間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包括那名憲兵軍官的目光。
就利用這不足一秒的間隙，淩燁已閃身踏上露台。露台外並非虛空，而是連線著港口外部維護結構的狹窄走道。他毫不猶豫地翻過欄杆，如同靈貓般落在走道上，迅速隱入陰影之中。
身後傳來憲兵的喝問和沙龍內更大的騷動，但已與他無關。他沿著冰冷的金屬走道疾行，迅速脫下那身礙事的貴族外套，揉成一團塞進縫隙，重新變回那個不起眼的“蝮蛇號”船員模樣。
心臟仍在有力地跳動，並非全因驚險，更因在沙龍聽到的隻言片語。玄戈的處境、帝國的內部紛爭、以及…安全域性的手竟然能伸入帝國境內進行“抽查”？這背後意味著什麼？司徒隱與帝國高層是否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這些疑問加劇了緊迫感。他必須更快地獲得所需之物，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真正的黑市，從不存在於官方地圖之上。它流淌在港口的血管深處，存在於廢棄管道的共鳴裡，編碼在看似無害的公共資料流的夾縫中。淩燁根據之前蒐集的零碎資訊和自己對能量流動的敏銳感知，避開主通道的監控網路，向著港口下層一片能量訊號異常混雜、物理結構也最老舊複雜的區域潛行。
越往下，環境越發破敗陰森。巨大的、早已停用的古老管道如同巨獸的屍骸橫亙交錯，空氣中彌漫著機油、鏽蝕和某種非法化學製劑的味道。光線昏暗，隻有應急燈和某些改裝裝置的指示燈提供著微弱照明。這裡是被港口當局半廢棄的區域，但也正因如此，成了各種灰色交易滋生的溫床。
沒有明顯的入口或招牌。交易在陰影中進行，在加密頻道裡達成，在某個突然開啟的維修艙門後完成。淩燁能感覺到無數道隱藏的視線從暗處掃來，評估著這個陌生麵孔的危險性與價值。他保持著低調和警惕，精神力微微散開，如同無形的觸須，感知著周圍的情緒波動和能量signature，尋找著可能與“古代”、“遺跡”相關的線索。
他看到有人交易著明顯是軍用的能量武器，有人販賣著資訊晶片和經過篡改的身份編碼，甚至瞥見有人在進行著非法的基因強化劑注射…但都不是他需要的。
終於，在一個充斥著巨大冷卻泵轟鳴聲的交叉節點，他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卻與遺跡中靈源水晶頻率有千分之一相似的異常能量波動。波動來源是一個半開著的水密門，門口倚著一個穿著臟兮兮技術員服裝、卻有著一雙鷹一般銳利眼睛的男人，正漫不經心地擦拭著一個看起來像古董的能量調節器。
淩燁停下腳步，沒有立刻靠近，而是看似隨意地靠在對麵一根粗大的管道上，目光掃過那個調節器，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老型號的trg-7調節器…可惜核心線圈燒了，不然能值點錢。”
那“技術員”擦拭的動作微微一頓，鷹目掃向淩燁，帶著審視：“古董店不收廢品。”
“廢品也得看是什麼廢品。”淩燁迎著他的目光，語氣平淡，“有些廢品，沾著‘老東西’的味兒，就有人願意出價。”
“技術員”眼中精光一閃，站直了身體：“那得看是多‘老’的味兒，客人想要什麼‘款式’？”
“越老越好，最好是‘大寂滅’前的‘款式’。”淩燁緩緩道出暗語，“聽說有些‘老款式’的零件，在‘鏽蝕’的地方特彆耐用。”
“技術員”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判斷淩燁的真偽和深淺。周圍的轟鳴聲彷彿成了最好的背景噪音遮蔽器。
“這裡的‘老款式’不便宜，而且…售後麻煩。”他終於再次開口，側身讓開了門縫，“進來談。”
門後是一個狹小、堆滿各種廢棄零件和儀器的工作間，空氣混濁。隻有一個黯淡的工作燈提供照明。
“技術員”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噪音，目光變得直接而銳利：“你要‘鏽蝕’的情報，還是‘老款式’的實物？”
“都要。”淩燁言簡意賅，“k-23的精確坐標，風暴之眼峽穀的安全路徑，還有…幽影結晶的樣本或者高純度富礦位置。”
“胃口不小。”“技術員”嗤笑一聲，“k-23的坐標有，但不保證精確，帝國艦隊畫的封鎖線每天都在變，那鬼地方自己也在變。五千信用點。風暴之眼的安全路徑？嗬，那地方沒有安全路徑，隻有相對不那麼快死的路線，三千點。幽影結晶…”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忌憚，“樣本我有指甲蓋大一小塊，一萬點。富礦位置？那得加錢，而且我隻賣大致區域，能不能找到看你本事，兩萬點。”
價格高得離譜，幾乎是敲詐。
淩燁沒有立刻討價還價，而是反問道：“帝國軍方和…其他方麵，對這兩樣東西，興趣大麼？”
“技術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軍方？哼，他們隻想把k-23圍起來，誰知道想乾嘛。至於‘其他方麵’…最近確實有些生麵孔在打聽幽影結晶，出的價很高，但要求也高，要量大管飽。怎麼，你也是替人辦事？”
淩燁心中一動，生麵孔？是司徒隱的人，還是玄戈的？或者其他勢力？
“我隻是個跑腿的。”淩燁含糊道，“價格可以談，但我需要先驗貨。”
“技術員”從一堆雜物下摸出一個厚重的金屬盒，開啟層層鎖扣。裡麵墊著防輻射襯墊，中央嵌著一小塊不規則、呈現出深邃幽藍色、內部彷彿有煙霧流轉的晶體碎片。即使隔著容器，淩燁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奇特而穩定的靈源能量波動，與藍圖描述一致！
是真的！
同時，“技術員”又將一個資料晶片插入讀取器，螢幕上顯示出一些模糊的星圖片段和扭曲的路徑示意圖，看起來確實像是k-23和鏽蝕星係的邊緣資料。
“樣本看到了，資料片段也給你看了。誠意呢？”“技術員”合上盒子，伸出手。
淩燁正要說話，工作間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偽裝成散熱格的報警器突然發出極輕微的震動，紅燈閃爍了一下！
“技術員”臉色驟變！“媽的！巡邏隊怎麼摸到這來了？！”他猛地關上盒子，迅速將其藏回原處，同時飛快地銷毀讀取器裡的資料，“快走！交易取消！”
淩燁的心也提了起來！帝國對黑市的監控比他想象的更嚴密！
“從後麵走！那條維修通道通往廢棄的貨物處理區！能不能跑掉看你自己運氣！”“技術員”急促地說著，推開一麵看似牆壁的暗門，露出後麵漆黑狹窄的通道。
淩燁不再猶豫，立刻鑽入通道。身後傳來工作間正門被暴力破開的聲響和嗬斥聲！
他沿著漆黑冰冷的通道快速前行，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著前方的障礙和可能存在的追蹤。黑市的水，比想象中更深更渾。但至少，他確認了幽影結晶的真實存在，並且得知有“生麵孔”也在大量求購。
這趟冒險，並非全無收獲。
隻是如何從這突如其來的圍剿中脫身，成了擺在眼前的新難題。帝國的陰影，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