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兩族之戰，我成了救世主 第89章 皇城動蕩
鐵壁關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刻意營造的焦躁與壓抑。
長公主“傷病複發”、“臥床不起”的訊息，經由周震麾下手段高超的密探，如同滴入水麵的墨汁，迅速而“自然”地在關內蔓延開來。帥府戒備愈發“森嚴”，往來醫師麵色“凝重”，偶爾傳出的、壓抑的咳嗽聲（由一位擅長口技的近衛模擬）更是加深了這種不安的氛圍。
軍中流言再起，這次卻隱隱帶著指揮係統可能再次動蕩的隱憂。部分被提拔的新銳軍官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而某些未被徹底清洗、隻是被調離實權崗位的舊係軍官，則暗中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關外，妖族的斥候活動明顯變得更加頻繁和大膽，甚至開始有小股部隊試探性地衝擊外圍哨卡，彷彿在試探著鐵壁關的反應力度和防禦決心。一種山雨欲來的緊繃感，籠罩在每一個守關將士的心頭。
這一切，自然是做給潛伏的敵人看的戲碼。然而，演繹這場戲碼的每個人，心頭都壓著一塊更重的巨石——那來自皇城、關乎國運的驚天陰謀。
帥府地下，一間絕對隱秘的密室內。
“訊息已經通過三重加密渠道，分彆送抵靖王府和禁軍副統領秦鋒將軍處。”周震低聲彙報，臉上帶著一絲憂慮，“但我們的人發現，皇城最近的出入盤查變得極其嚴格，尤其是對來自北方邊境的人員和信使，宇文霆動用了城防司和黑衣衛的力量，幾乎……滴水不漏。我們無法確定靖王和秦將軍是否真的收到了訊息。”
長公主端坐於主位，雖然依舊扮演著“病弱”的角色，但眼神銳利如鷹，聞言隻是淡淡頷首：“皇叔祖和秦鋒都不是易與之輩，自有其渠道。我們儘了力，便隻能選擇相信。更何況，真正的關鍵，並不完全係於他們是否收到預警。”
她的目光轉向一旁正在做最後準備的陸沉。
陸沉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褐色勁裝，所有可能標識身份的物件都已取下。他麵前攤開著皇城最詳細的佈局圖以及關於“鴟吻”石獸和皇室古老記載的寥寥幾卷秘典抄錄。他指尖泛著微弱的淡金光芒，正以驚人的速度將所有這些資訊掃描、錄入、解析、記憶。
“暗門的位置，記載模糊，隻提及與地底龍脈及鴟吻鎮壓有關。”陸沉頭也不抬，聲音平靜，“最大的可能，在皇城地底祭壇深處，或與皇宮秘庫相連。宇文霆選擇在那裡進行血祭，必然有其道理。我會見機行事。”
“這是皇城內部以及宇文霆太師府的部分暗道和密室分佈圖，”周震將另一卷薄如蟬翼、卻堅韌異常的獸皮紙遞給陸沉，“是潛伏在皇城的‘暗樁’多年前冒死繪就，或許能派上用場。但時隔已久，未必完全準確。”
“多謝。”陸沉接過，迅速瀏覽，科技解析天賦發動，將其瞬間烙印於腦海。
“突擊隊成員共九人，均已在外等候。”周震繼續道，“包括三名擅長潛行、刺殺與機關術的皇室暗衛；兩名對皇城地下結構有所瞭解的工兵老手；三名戰鬥力強悍、且絕對忠誠於殿下的心腹近衛；以及……林玥小姐。”
陸沉動作微微一頓，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解釋道：“林玥姑娘主動請纓。她覺醒的天賦‘靈語之心’，不僅能與部分靈獸、甚至地脈靈氣進行微弱溝通，關鍵時刻或能感知到隱藏的陷阱或能量流動。而且，她對你的技術思路最瞭解，或許能協助你破解某些妖族裝置。本宮認為，她的能力對此次任務或有奇效。”
陸沉默然片刻，點了點頭，沒有反對。林玥的能力確實特殊，在未知環境中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時間到了。”陸沉將最後一份資料記入腦中，站起身。他臉色依舊不佳，但眼神沉靜如深潭，所有的不安、計算、壓力都被完美地收斂於內。
長公主也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從懷中取出一枚龍眼大小、溫潤剔透的玉佩，上麵雕刻著盤旋的鳳紋：“這是本宮的本命靈佩，蘊含我一絲精血與龍氣。若……若事不可為，捏碎它，或可擋致命一擊，同時我也會有所感應。”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軍師，皇城……就拜托你了。萬事，以自身安危為重。”
陸沉接過玉佩，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而溫和的力量，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他將玉佩貼身收好，拱手：“必不辱命。”
沒有更多言語，陸沉轉身，走出密室。
密室外，八道身影無聲肅立。三名暗衛如同融入陰影，兩名工兵眼神沉穩，三名近衛煞氣內斂，林玥則是一身利落的黑衣，對著陸沉用力點了點頭，眼神堅定。
“出發。”陸沉吐出兩個字，率先向著通往關外秘密通道的方向走去。九道身影如同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鐵壁關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送走陸沉，長公主臉上的最後一絲柔和瞬間消失，重新被冰寒的堅毅所取代。她看向周震：“戲，要繼續演下去，而且要演得更真。從此刻起，你就是‘重兵’殿下的唯一傳令人。加大關外巡邏力度，做出積極防禦的姿態，但一旦接敵，許敗不許勝，逐步放棄外圍哨卡，示敵以弱，將妖族大軍儘量吸引到關牆之下。”
“末將明白！”周震凜然領命。
“同時，”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將我們‘截獲’的、關於宇文霆‘貪墨軍餉、勾結奸商’的‘部分證據’（自然是精心篩選過、不涉及妖族核心的），通過我們的渠道，‘不小心’泄露給關內那些可能還和皇城有聯係的‘眼睛’。要讓宇文霆以為，本宮隻是想從這些方麵攻擊他，分散他的注意力。”
“是！”
陰謀的網，已經悄然撒出。現在，能做的似乎隻有等待，以及將眼前的戲碼演到極致。
然而，命運的殘酷往往在於，它從不完全按照預設的劇本上演。
就在陸沉離開後的第三天夜裡，一場遠超預期的風暴，以最猛烈、最猝不及防的方式，轟然降臨！
並非來自關外妖族，而是來自——後方皇城！
那一夜，鐵壁關上空月色晦暗。長公主正在帥府內假寐，實則心神不寧地感應著本命靈佩那微弱卻穩定的聯係（它尚未被捏碎，說明陸沉至少暫時安全）。
突然！
她腰間另一枚用於緊急聯絡的皇室血玉符，毫無征兆地變得滾燙，隨即發出淒厲欲裂的蜂鳴！光芒瘋狂閃爍，幾乎要炸開！
長公主猛地坐起，一把抓住血玉符！一道極度急促、充滿驚恐與絕望、且明顯受損嚴重的精神訊息，如同瀕死者的哀嚎，強行衝入她的腦海！
資訊來自禁軍副統領秦鋒！而且顯然是在極度危急的情況下倉促發出，斷斷續續，夾雜著劇烈的爆炸聲、喊殺聲和慘叫聲：
“……殿下！……皇城……突變！……宇文老賊……反了！……黑衣衛……城防司……同時發難！……圍攻皇宮！……他們……他們不知用何手段……控製了部分……禁軍！……靖王府被重兵包圍！……臣……臣正在率部死守朱雀門……呃啊——！”
一聲痛苦的悶哼之後，訊息戛然而止！血玉符上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變得冰冷！這通常意味著……另一枚子符的持有者，已然隕落！
長公主如遭雷擊，僵在原地，握著那枚失去溫度的血玉符，指尖冰冷刺骨！
秦鋒……戰死了？
靖王府被圍？
宇文霆……竟然提前發動了？！而且攻勢如此凶猛酷烈！直接圍攻皇宮？！
這不可能！距離雙月同天之夜還有數日！他們的計劃不是應該暗中準備血祭嗎？！為何會突然變成明目張膽的軍事政變？！
難道是哪裡出了紕漏？被發現了？還是……妖族那邊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故，迫使宇文霆不得不提前鋌而走險？！
無數念頭如同驚濤駭浪般衝擊著長公主的心神，讓她一陣眩暈！
就在這時，帥府外傳來驚天動地的喧嘩和奔跑聲！周震甚至來不及通報，直接撞開門衝了進來，臉色煞白如紙，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焦急而嘶啞變形：
“殿下！殿下！不好了！皇城……皇城方向！”
他衝到窗邊，猛地推開窗戶，指向東南方向的天際！
隻見遙遠的天邊，那片對應著天穹國皇城的夜空，此刻竟然被映照成一種不祥的暗紅色！彷彿有無窮的火光在燃燒！甚至能隱約感覺到那邊傳來的、微弱卻令人心悸的能量震蕩！
“烽火……是皇城最高等級的烽火警報！還有……那是皇宮護城大陣被全力激發、甚至……被攻擊的光芒！”周震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皇城……真的出大事了！！”
幾乎與此同時，一名渾身浴血、盔甲破碎的傳令兵被兩名近衛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撲倒在地，用儘最後力氣舉起一枚沾滿血汙的令箭：
“報……八百裡加急……皇城……叛亂！宇文霆……弑君篡位！皇宮……危在旦夕！求……求殿下速速……回師……救駕……呃……”話音未落，他已氣絕身亡！
帥府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證據，所有征兆，都殘酷地指向同一個事實——皇城已然大亂！宇文霆發動了武裝政變，而且攻勢極猛，甚至可能已經……得手了部分目標！
“殿下！！”周震和其他聞訊趕來的將領全都看向長公主，臉上寫滿了驚慌、憤怒和不知所措。
回師？鐵壁關怎麼辦？妖族大軍就在關外虎視眈眈！一旦主力撤離，此關必破！天穹國門戶洞開，億萬百姓將直麵妖族屠刀！
不回師？難道眼睜睜看著皇城陷落，宇文霆弑君篡位，徹底掌控中樞？屆時，長公主和鐵壁關大軍將成為“叛軍”，同樣死路一條！更何況，那裡是他們的國都，是他們的君府所在！
進退維穀！絕境中的絕境！
長公主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的手緊緊攥著那枚冰冷的血玉符，指甲刺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她所有的謀劃，所有的隱忍，所有的演戲……在宇文霆這毫不講理、粗暴直接、甚至不惜背負千古罵名的提前悍然發難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這個老賊！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者得到了妖皇的某種強力保證和支援，才會如此瘋狂地提前行動，打亂了所有的步驟！
陸沉才剛剛潛入皇城不久，恐怕也完全沒料到局勢會瞬間惡化至此！他現在身處龍潭虎穴，恐怕自身難保！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幾乎要將長公主吞噬。
但她終究是監國公主，是經曆過無數風浪的鐵壁關統帥。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幾乎要炸裂的情緒，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銳利，隻是那冰冷之下，是熊熊燃燒的烈焰！
“周震！”她的聲音因為極度壓抑而顯得有些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末將在！”
“立刻點齊三萬最精銳的輕騎！所有將領，凡家眷在京畿地區者，優先編入序列！一炷香後，隨本宮馳援皇城！”
“其餘各部，由你統領，給本宮死守鐵壁關！沒有本宮命令，哪怕戰至最後一人，絕不後退半步！”
“可是殿下！三萬輕騎如何能解皇城之圍？宇文霆既然敢反，必然佈置了重兵！這分明是……”周震急道，這幾乎是去送死！
“這是命令！”長公主厲聲打斷他，“皇城必須救！但鐵壁關更不能丟！本宮帶走三萬人，是表明態度，是維係軍心！也是……賭一個機會！賭宇文霆倉促起事，佈置未必周全！賭皇叔祖和忠勇之士仍在抵抗！賭陸沉……能在內部創造奇跡！”
她頓了頓，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鐵：“若事不可為……本宮會自行決斷。但你，周震，若鐵壁關失守，提頭來見！”
周震看著長公主那決絕無比的眼神，知道一切勸說都已無用，猛地一抱拳，虎目含淚：“末將……遵命！殿下保重！”
他轉身狂奔出去，集結軍隊的號角聲淒厲地響徹鐵壁關夜空。
長公主最後看了一眼東南方向那映紅的天際，眼中閃過無儘的擔憂、決絕，還有一絲深藏的、對那個已然潛入風暴中心身影的牽掛。
她抓起佩劍，披風一甩，大步走出帥府。
“開城門！輕騎集結！”
“目標，皇城！”
鐵壁關的城門在夜色中轟然洞開，三萬鐵騎如同決堤的洪流，在長公主一馬當先的率領下，帶著一往無前的悲壯氣勢，衝入茫茫夜色，向著那火光衝天的皇城方向，疾馳而去！
關內，留下的將士們看著遠去的煙塵，又看向關外黑暗中那蠢蠢欲動的妖族大軍，心中充滿了悲涼和前所未有的沉重。
皇城動蕩，公主回師。
這座浴血堅守的雄關，它的命運，乃至整個天穹國的命運，在這一刻，被推向了更加凶險未卜的深淵。
真正的亂世，已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