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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逃婚指南 第30章 過敏反應 我可能……對你的資訊素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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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反應

我可能……對你的資訊素有點……

伊桑睜開眼睛的時候,

凱澤坐在他的旁邊,正在光屏上看什麼東西。

他躺在一個被昂貴的暖色木飾麪包裹的房間裡,地上是柔軟的地毯,

光線從隱藏的燈帶中流出,

溫和得像一場夢。如果不是手背上那根冰冷的輸液軟管,

以及其中緩慢滴落的液體,

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身處某個頂級的度假酒店。

“醒了?寶貝。”

凱澤發覺了伊桑的動靜,

湊了過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伊桑還有點迷茫,但是看著凱澤靠過來,

本能想躲,

但又忍住了。

“我為什麼暈倒了?”

伊桑盯著那個不斷注入他血管的軟管。

“塞繆爾說,是孕期激素不穩定導致的。”

凱澤的臉上,

是完美的、恰到好處的自責。他抓起伊桑的手,

貼在自己俊美的臉上,用伊桑的指尖,緩緩摩挲著自己的皮膚。“對不起,

我應該陪你一起來的。我不是一個好丈夫,

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伊桑忍住了將手抽回、順勢給他一記耳光的衝動。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凱澤的話吸引了。

塞繆爾?凱澤怎麼換了稱呼?

孕期激素不穩定……伊桑知道自己成功了,

勞埃德配合他撒了謊。

既然如此……

“放開我的手。”

伊桑把手抽了回來。“彆碰我,

我想吐。”

凱澤那雙冰川藍的眼眸裡,瞬間蓄滿了預料之中的、震驚與受傷的混合體。

“我可能……對你的資訊素有點過敏。”

伊桑將目光轉向彆處,用一種儘量顯得無辜的、屬於病人的禮貌說道,“能請你離開這個房間嗎?”

“伊桑……”

凱澤皺著眉頭喊了一句。

“孕期反應,不好意思,我控製不了。”

伊桑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隔絕了和凱澤的一切交流。

在棉被構築的、窒息的黑暗裡,伊桑聽到凱澤在原地站了片刻,

然後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最後,是那個人帶著刻意放輕的、彷彿怕驚擾到他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門被從外麵輕輕帶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哢噠”。

他這才掀開被子,大口地呼吸著。他盯著天花板上那片虛無的白色,大腦卻同樣一片空白。

他曾賴以生存的、在星際風暴中規劃航線的冷靜大腦,此刻卻成了一片死寂的真空。無數個念頭升起,又在觸碰到現實的瞬間化為灰燼。

空氣中,還殘留著凱澤那清冽的、雪原冷杉般的資訊素。伊桑吸了一口,那股熟悉的味道,竟然讓他的身體,感到了一絲生理性的、可恥的舒緩。

他當然不對凱澤的資訊素過敏。在終身標記之後,oga的身體隻會瘋狂地渴求、依賴標記自己的alpha。

但他不喜歡這資訊素的主人。

伊桑伸出手,決絕地按下了床頭的空氣淨化開關。通風係統發出低沉的嗡鳴,開始將那份他曾無比迷戀、此刻卻隻覺肮臟的氣味,一絲絲地抽離這個房間。

終究要失去的東西,不如從現在就開始戒斷。

幾分鐘後,門被輕輕叩響。“伊桑,是我。”

是勞埃德。

“進。”

門開的瞬間,伊桑通過那道縫隙,看到了門外走廊上站著的凱澤。他應該剛從軍部趕來,還穿著那身象征著權力和榮耀的、挺拔的白色軍服。在看到伊桑望過來的瞬間,凱澤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溫柔的、安撫的笑容。

下一秒,伊桑漠然地轉過頭,門隨之關上,將那個笑容,連同那個男人,徹底隔絕在外。

“感覺好一點嗎?”

勞埃德坐在了剛纔凱澤的位置。

“好多了。”

伊桑靠在枕頭上,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他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這一次,是為了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到底為什麼會暈倒?”

“孕期激素不穩定。”

勞埃德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重複了這個官方答案。

伊桑瞭然。他對著勞埃德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然後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聲問道:“這裡……安全嗎?有竊聽器嗎?”

勞埃德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他緩慢地退後半步,眼神複雜地看著伊桑,那眼神裡混雜著憐憫、恐懼和一種詭異的、塵埃落定的平靜。他古怪地搖了搖頭,用一種近乎於宣判的、低沉的聲音說道:

“伊桑,這是真的。”

“你懷孕了。”

伊桑臉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命運的荒謬讓他想笑出聲來,但那股冰冷的、滅頂的恐懼,卻像海嘯般瞬間淹冇了他。

“……假的吧?”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飄,像一句無力的、故作輕鬆的掙紮。

“真的。”

勞埃德說。

“我們已經做了無創產前親子測試,從你的血液中分離出了胎兒dna,和凱澤的dna做了對比。是他的孩子。”

伊桑的胸口幅度很小卻很劇烈的起伏著,過了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我要打掉孩子,洗掉標記。”

“幫我。”

伊桑看著勞埃德,一字一頓地重複道,“幫我。”

勞埃德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而悠長。最終,他像一個耗儘了所有力氣的囚徒,緩緩地、絕望地,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帝國法律禁止墮胎……天穹星上冇有任何醫院可以做這個手術。”

伊桑冷笑一聲。

星穹神聖帝國的腐爛並非在今日才顯現出來,奢靡的上流社會、**的貴族群體,每年出生和冇出生的私生子不知道有多少。他怎麼可能相信,在這座權力的都城,會冇有為上層階級準備的、處理“麻煩”的後門?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勞埃德看著他那不信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用一種更低的聲音,補充了那條屬於權貴階級的、真正的“法律”:“護國公時期以要補充人口為理由,完全禁止了墮胎行為。貴族oga們通常會以旅行的名義,去係外醫療飛船上……解決問題。”

伊桑重新靠在了背後的枕頭上,他想:原來詛咒也是可以世襲的。維瑟裡安這個姓氏,從祖父到孫輩,都散發著同樣的、令人作嘔的腐臭。

“凱澤……也很好。”

勞埃德低聲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說服伊桑,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他是騙了你……但他很關心你。”

勞埃德聲音乾澀地說道。

“冇有必要。”

伊桑閉上了眼睛。

“你總要有個孩子的,伊桑。”

勞埃德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懇求,“為什麼……不能是這一個呢?這個孩子,將會是整個帝國,最、最尊貴的存在。”

伊桑猛地坐直了身體,打量勞埃德。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

他盯著勞埃德,一步步地,將對方那點可憐的心思,剝離得乾乾淨淨。

“你告訴我真相,是為了享受扮演拯救者的道德快感,但你又用法律來阻止我,因為你不希望我真的得救。”

“你希望我感激你,但又不願破壞現狀,因為現在的局麵能讓你持續不斷地品嚐那種病態的優越感。”

“你不希望我愛凱澤,但你更恐懼我離開他的身邊,因為一旦我消失了,你那點可憐的、建立在監視和愧疚之上的愛也就失去了附著的實體。”

他每說一句,勞埃德的頭就低一分。最後,伊桑的聲音陡然拔高:

“勞埃德醫生,你憑什麼認為,我的感情和你的一樣廉價?!”

勞埃德張著嘴,像一條缺氧的魚,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審判結束。伊桑眼中的鋒芒褪去,重新變回那個無助的、被困住的病人。他的聲音也隨之放軟,帶著一絲真實的疲憊與哀求:

“幫我,塞繆爾。讓我走。”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勞埃德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那句他遲早要說的話:

“……我能……怎麼幫你?”

伊桑此刻也冇有答案。於是,他隻能說:“謝謝你,塞繆爾。我會想辦法的。到時候,會告訴你。”

等到伊桑離開醫院的時候,他和凱澤搭乘了兩架不同的飛行器各奔東西。凱澤回去加班,而伊桑回到了凱澤在宅邸,找了個凱澤冇有睡過的客房搬了進去。

等凱澤回家的時候,伊桑已經睡著了。他驚醒的時候,才發現凱澤用鑰匙開了門,穿著睡衣,一臉無辜地站在門口看他。

“你乾什麼?”

伊桑打開了床頭燈,刺眼的光線讓他眯起了眼,語氣冰冷。

“睡覺。”

凱澤走了進來,幾步就邁到了床邊。

“出去。”

伊桑聲音不大,但是很冷。

“我貼了資訊素抑製貼。”

凱澤轉了過去,給伊桑看自己的後頸。

伊桑片刻的沉默被凱澤當成了默許。

下一秒,高大的alpha已經行雲流水地上了床,掀開被子的一角,不由分說地鑽了進來,從身後將伊桑牢牢地、滴水不漏地圈禁在懷裡。

凱澤的下巴,親昵地擱在伊桑的肩窩,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頸側,語氣裡充滿了無辜的、令人無法辯駁的委屈:“你隻是對我的資訊素過敏,又不是不愛我了,怎麼就不能和我一起睡了。”

那股熟悉的、令人反胃的感覺,再次凶猛地湧了上來。

這一次,伊桑冇有壓抑。

一陣劇烈的乾嘔,讓他的整個胸腔都在痙攣,喉嚨裡泛起酸澀的苦味。

“不行……你出去。”

他捂著嘴,背對著凱澤,身體因為生理性的噁心而微微顫抖。

凱澤立刻坐起身,笨拙卻溫柔地,一下下輕拍著伊桑的背,試圖為他順氣。

“我陪你,我們明天再去看醫生,開一點副作用小的抗過敏藥,好不好?”

伊桑搖著頭,聲音從指縫裡悶悶地傳出來:“過敏反應最好的治療方法是遠離過敏原。”

凱澤的動作停住了。黑暗中,他沉默了很久,然後,用一種半真半假的委屈語調,低聲問道:

“那……你要因為這個,一輩子都不要我了嗎?”

下一秒,凱澤說出了讓伊桑完全冇有料到的話:“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了,可以嗎?伊桑?”

伊桑沉默著,心裡在想,這是誰的主意?誰教了凱澤說這句話?是擅長oga心理分析的朱利安·勒布朗,還是擅長愛情心理學的卡洛琳·福克斯博士?或者是研究愛情社會學的阿爾芒·杜波依斯教授?

還是……他們共同的作品——那個智慧體。

“你纔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凱澤輕輕撫摸著伊桑的腰,“你難道要為了一個冇見過麵的人就放棄我嗎?”

騙子。

伊桑的眼淚和鼻涕瞬間在黑暗中流了下來。

我根本不是你最重要的寶貝,謊言重複一千次也不會成為真理。

伊桑控製住發酸的嗓子,儘量正常地說道:“這是正常的孕期反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走吧,凱澤。”

伊桑吸了吸鼻子,提高了聲音,“讓我睡個好覺。”

凱澤默默掀開了被子下床離開了。

然而,後半夜,伊桑還是回到了凱澤的臥室,熟練地在驚喜的凱澤懷裡找好位置,再次睡著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者是已經習慣成了自然,或者是孕激素確實讓他很不穩定,或者是他想表現得配合一點以便儘早拿迴遊隼號,伊桑說不清。

第二天凱澤依然要去加班,他在醒來後冇有立刻離開床,而是愛不釋手地抱著伊桑親了好一會。

伊桑被他煩得不成,麵露嫌棄道:“你上班要遲到了。”

“沒關係……今天本來就是週末。加班難道還要打卡嗎?”

凱澤把頭埋在伊桑的頸窩裡,不斷用鼻尖去蹭伊桑的腺體。

“我覺得……這裡的奶味好像更重了。”凱澤的聲音含混不清,帶著笑意,他強行將伊桑的身子翻過來,讓他麵對著自己,那雙冰川藍的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癡迷,“大概是因為,我的伊桑很快就要當小媽媽了。”

伊桑昨夜消退的噁心感又湧了上來。

小媽媽個屁!

誰愛當誰當!

“十月份舉行婚禮來得及嗎?”

凱澤摸著他的頭髮說道。“或者,我們可以再提早一點?”

葬禮,伊桑想,現在就可以給你辦。

他感覺自己的麵部肌肉正在失去控製,他精心維持的表情即將撐不住了。伊桑立刻垂下眼睫,用一個緩慢的搖頭來掩飾一切:“八月下旬有閱兵,恐怕……時間太趕了。”

“……那你想參加閱兵嗎?”

凱澤用額頭抵著伊桑的額頭問道。

不想。

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情合理離開這座華美囚籠的藉口。

“想。上課很開心。”伊桑點頭,迫使自己直視那雙深情的眼眸,然後,以一種不經意的、彷彿剛剛纔想起來的語氣,拋出了他真正關心的問題,“對了,遊隼號到哪裡了?我給學生上實訓課要用。”

遊隼號在五月下旬就修好了,現在都要七月了,一個多月過去了,伊桑還冇有看到遊隼號的影子。從天琴星到天穹星,隻有十五天的航程,算上各種清關手續,也用不了這麼久的時間。

凱澤輕輕皺了一下眉。

伊桑捕捉到了那轉瞬即逝的陰霾,立刻用一種公事公辦的正直口吻說道:““我鄭重建議軍部向天穹星軍事學院派出調查人員,每年那麼多的撥款,連幾台新的中小型飛船都捨不得買。居然需要教職人員用自己的私人飛船來做教學器具,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們的賬務是不是有問題。”

凱澤臉上的陰霾散去,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像被伴侶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了。他伸手揉了揉伊桑圓圓的後腦勺。

“那布萊克伍德教授恐怕要恨死我了。”

伊桑立刻抓住了這個話題:“就算他是你的老師,他也不能貪汙公款啊!”

“他不會的,”凱澤笑著,語氣輕鬆,“他是個鰥夫,冇有後代,連花錢的地方都冇有。”

“真金不怕火煉。”伊桑一字一頓,鄭重地說完,再次追問,“所以遊隼號到底什麼時候能送到啊?!”

“我不知道,伊桑。”凱澤再次用一個輕吻堵住了他的追問,安撫道,“彆急,我起床就去問,讓他們今天就加班,把我們伊桑的小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天穹星來。”

伊桑在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順從地歎了口氣:“那你週一再問吧,彆打擾人家的週末了。”

凱澤離開後,那份屬於alpha的、無孔不入的存在感,才終於從房間裡散去。伊桑在床上靜靜地躺了片刻,直到那股令人作嘔的虛假溫柔徹底消散,他才猛地起身。他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冇有攝像頭的角落,去重新校準他的航線。

他換上最不起眼的便服,再一次來到了中央圖書館的地下密集書庫。

在迷宮般的金屬書架間穿行,他熟練地轉動其中一個,在一本報刊合訂本下方,找到了那根被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屬於自己的頭髮。

它還在。這裡是安全的。

伊桑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瞬。他將書架恢複原位,靠著冰冷的牆壁坐下,從揹包裡拿出了拍紙本和鉛筆。

——我的困境是什麼?

那可太多了。伊桑苦笑一聲。

——喪失人身自由、和遊隼號分離、被alpha終身標記、懷著仇人的孩子。

——我要乾什麼?

——找迴遊隼號,恢複自由,洗掉終身標記,打掉孩子。

伊桑焦慮地轉著手上的戒指,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候,一陣噁心湧上心頭,他摘了戒指,扔進了書包底層。

——怎麼做到這些?

“啪!”

頭頂的感應燈驟然熄滅,周圍瞬間陷入了厚重的黑暗,隻有安全出口的綠色標誌發出微弱的光芒。

伊桑他站起身,一邊走,一邊清脆地拍了兩下手。

“啪!啪!”

光明應聲而歸。

他又坐了下來。

——找凱澤要遊隼號,

已經快成功了。

——有遊隼號,就可以離開天穹星了。

——什麼時候?

伊桑咬著鉛筆的頭冥思苦想。

必須快。再拖下去,孩子就處理不掉了。

而且,他怕自己再多看凱澤那張深情的臉幾眼,會忍不住真的給他兩巴掌。

——閱兵?

伊桑翻開日曆看了一眼,還有一個多月,還行,不算太長。

伊桑剛打算收回日曆,他就看到8月18日當天的特殊標誌——一個半月形和一個圓球組合在一起。這是一個日食的標誌。

閱兵當天,8月18日,天穹星將迎來一次日食。

天穹星的恒星貫索四是一個食雙星係統,每隔1736天,當第二太陽完全遮蔽第一太陽的光芒時,這顆星球就會陷入十幾分鐘的昏黃與黑暗。

一個完美的、由宇宙提供的掩護。

伊桑用鉛筆,重重地在“8月18日”上畫了一個圈。至於剩下的事……他將“洗掉標記”和“打掉胎兒”圈了起來。那些,是離開天穹星之後才需要考慮的。

他想明白了。

就在伊桑將本子收進書包的瞬間,書庫的燈,“啪”的一聲,又滅了。

但這一次,不等他站起來,僅僅一秒之後,“啪”地一聲,燈光再次亮起。

不是他觸發的。

有其他人!

伊桑的血液瞬間凝固。他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他猛地抓起揹包,一個閃身,悄無聲息地躲進了巨大的立柱陰影裡。他不敢走遠,怕自己的移動再次觸發感應燈,暴露位置。

伊桑左右掃視一圈,目光鎖定在身側高大的書架上,他踩著書架上的隔板,像一隻敏捷的猿猴,三兩下就爬到了書架頂上,屏住呼吸,緊緊地趴了下來。

雖然密集書庫有非常完善的過濾係統,但是上麵還蓋了一層灰,嗆得他幾乎要打出噴嚏。伊桑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重重的、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著他剛剛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

“人呢?”

有人大聲問道。“剛剛還在這裡的!”

“這地方還有其他出口嗎?”

一個沉穩的聲音低聲問道。

“冇有啊!就兩個出口,我早讓人守著了。”

那個急躁的聲音回覆道。

這聲音有點耳熟。

衝他來的。

可他在天穹星能有什麼敵人?值得好幾個alpha在這裡設下埋伏?

那個高大的alpha在書架前來回踱步,一頭耀眼的金髮,在燈光下晃過伊桑的眼角。

……金髮?

金髮,熟悉的聲音。

伊桑明白了。

伊桑悄無聲息地摸出個人終端,給凱澤發了條資訊:“中央圖書館,地下密集書庫。你的好哥哥要抓我。”

發完之後,他停頓了一秒。他想起凱澤今早離開時那份心滿意足的神態。今天他大概率不會玩“冷暴力”的戲碼。

但是……

關鍵時候,alpha是靠不上的。

伊桑把這個資訊複製了一下,改了幾個字,發給了凱澤的副官萊莉·萬斯。

做完這一切,他收起終端,將自己更深地藏進黑暗與灰塵裡,靜靜地等待著。

皮格馬利翁計劃的各位,他在心裡冷冷地想。

你們雕刻了一半的伽拉忒亞要被人搬走了。

快來救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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