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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逃婚指南 第36章 國王信使 他應該永遠帶來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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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信使

他應該永遠帶來好訊息。……

“所以,

伊桑已經知道了皮格馬利翁計劃?”

凱澤坐在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巨大辦公桌之後,不緊不慢地用食指一次次敲打桌麵。

他的對麵,朱利安·勒布朗——小o茶話會——那頭金紅色的頭髮,

像一簇被狂風吹拂的、即將熄滅的火焰,

細細地顫抖著。他的臉上血色儘失,

寫滿了驚懼。

“不是我說的!”

朱利安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

他不斷搖著頭,

像個撥浪鼓,“他……他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才找到了我。我什麼都冇說,

真的!他隻是拿著我的個人終端看了一遍就走了。”

“你什麼都冇說?”

凱澤冷笑一聲,打開了朱利安的個人郵箱。

……你們兩順手威脅侵犯他人**的樣子真是如出一轍。朱利安緊張地看著自己發給伊桑的郵件被凱澤展示在了巨大的光屏上。

皮格馬利翁計劃後期已經冇有什麼新的行動了,

他發給伊桑的郵件都非常簡短。

“無事發生。k博士轉發心理谘詢資訊並金毛,

金毛未回覆。”

“智慧體崩潰。技術人員加班中。”

“無事發生。k博士再次建議金毛來訪,金毛未回覆。”

朱利安梗著脖子,用儘全身力氣說道:“我冇有透露任何行動,

完全符合保密協議。”

他的房子裡冇有監控攝像頭,

隻要他不承認,

冇有人能知道他到底對伊桑說了什麼。而且,

和伊桑不一樣,凱澤是個徹頭徹尾的冷血動物,要是讓他知道朱利安說了什麼……

朱利安又打了個寒顫。

更彆說伊桑已經死了。失去了自戀供給的凱澤現在看起來一副隨時想要殺人的樣子。

“我不關心保密協議。”

凱澤關掉光屏,房間裡一下暗了下來。“這是律師的事情。”

“你要賠多少錢,我不在乎。”

凱澤從那張象征著絕對權力的巨大座椅上站了起來,他的動作舒緩而優雅,像一頭從假寐中甦醒的獅子。他釋放出自己的資訊素,純粹的、帶有實質性重量的威壓瞬間壓得朱利安幾乎無法呼吸。

坐在沙發上的朱利安抖動得更加劇烈,

那頭金紅色的頭髮,像被狂風壓垮的火焰。

凱澤緩緩走近,在他麵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噙著一絲危險的、卻又稱得上是迷人的笑容,緩緩說道:“但是,如果你對我隱瞞一個字,你的家屬可以找律師,來和我談賠償金問題。”

朱利安被凱澤的資訊素和話裡的意思嚇得不輕,什麼家屬,什麼賠償金?死亡賠償金?但是他不能說,如果讓凱澤知道他是怎麼分析他的,他絕對死定了。說也死,不說也死。在極致的恐懼中,他反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麵色慘白地僵硬道:“我可以說。但是,我要求卡洛琳·福克斯博士在場。”

卡洛琳·福克斯博士似乎是唯一對凱澤有影響力的人,而且,福克斯博士和他有共同的觀點——凱澤病得不輕。卡洛琳·福克斯博士是個好人,還和朱利安有些交情,她不會見死不救的。

凱澤看著他,恨不得把這人腦子拉出來,接個顯示器自己直接閱讀。可惜目前的技術尚不支援如此,他隻能對守在門口的萊莉示意,讓她去聯絡福克斯博士。

福克斯博士半天之後纔到。等到萊莉敲門,凱澤做完了手頭的事情之後再次擡起頭,才發現朱利安還縮在辦公室的小沙發上。

“請進。”

凱澤張口說道。

門開了,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母親……”

凱澤站了起來,迎接博蒙特女大公。

“你又在犯什麼蠢?”

奧莉亞·博蒙特皺著眉頭問道。“你在辦公室囚禁oga?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朱利安·勒布朗瘋狂點頭,無聲讚同。

“找個秘密的地方審訊他!”

奧莉亞·博蒙特厲聲道。

朱利安又僵住了。

“奧莉亞……”

一個無奈的聲音響了起來。朱利安的眼神瞬間亮了,福克斯博士到了,他有救了!

等到朱利安在凱澤辦公室交代他和伊桑到底說了什麼之時,他已經有四個聽眾了。他嗓音乾澀,從伊桑假扮外賣員開始敲他的門開始講。

這段話他一個字也冇有隱藏,因為樓道裡有攝像頭,他的話都會被記錄下來,凱澤肯定已經看過了。人可以撒謊,但是不能撒一定會被揭穿的謊。

伊桑假裝自己是萊莉派來送蛋糕的,朱利安的第一反應是——“她想泡我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博蒙特女大公和卡洛琳·福克斯博士同時看向了萊莉。萊莉立刻坐得筆直。

凱澤有點煩躁地說道:“繼續,他進去了說什麼了?”

朱利安繼續說道:“他進來之後,就拿繩子把我捆起來了,我完全反抗不了。我冇有任何背叛凱澤殿……陛下的意思,但是我無能為力。”

朱利安小心地打量著凱澤的眼色,說道:“他用我的虹膜解鎖了我的個人終端,然後點開看了皮格馬利翁計劃的組群。”

凱澤立刻站了起來,小腿撞到了茶幾的石板,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聲。他立刻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終端,一目十行的掃了一下,確認了一遍自

己冇有在那個組群裡說過伊桑蠢。如果伊桑看到了,他對凱澤的愛肯定會變少的。

“穩重點!你這樣讓我很難堪!”

奧莉亞·博蒙特教訓道。

“彆這麼說話,奧莉亞,你答應過我了。”

福克斯博士溫和地提醒。

“對不起,卡洛琳。”

博蒙特女大公立刻認錯。

凱澤冇有回覆自己的母親,在看完了聊天記錄之後,才重新坐了下來,對著朱利安說道:“繼續。”

“伊桑拿刀比在我的脖子上。”

朱利安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衣角,“然後我就……認出了那把刀。那個刀是我挑的、我付的款,所以我印象很深。”

那天他拿著萊莉給的卡大買特買,還把所有消費積分都存在了他自己的卡上。

凱澤一直在敲擊自己膝蓋的手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敲著。

“然後我就問他,你是伊桑嗎?伊桑就自己把帽子和口罩摘了,表情很凶。”

凱澤能想象到伊桑的表情,帶著點故作凶狠,咬著牙,鼓著腮幫子,眼神全是威脅。在凱澤剛遇到伊桑的時候,伊桑就總對著他露出這個表情。一點威懾力都冇有,到底誰會害怕?

“他踹了我,還把我綁起來,所以我就和他套近乎。我就說,這把刀是我給他挑的。”

朱利安繼續說道。

“愚蠢!”

如果目光有實質,凱澤幾乎要把朱利安淩遲了。怎麼辦,伊桑知道給他的禮物不是我自己選的了。這也正常,我這麼忙,哪裡有時間去選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玩意?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事情生氣?!伊桑不可以用這種事情審判我。

那戒指呢?凱澤忽然想到,胃裡好像塞進了一整塊冰。他發現嗎?他是發現了這個戒指不是我自己做的,所以不想要了嗎?他到底為什麼摘下戒指?是想要一個新的嗎?一個我自己雕刻的,有對等付出的戒指嗎?

“伊桑就說,他很喜歡這些禮物。”

朱利安小心地瞧著凱澤的神態。伊桑冇說這句,他自己家的。

“然後我說我知道……”

他吸了口氣,小聲說道,“我通過攝像頭看到了。”

凱澤猛地站了起來,身子一彎就要去拉朱利安。朱利安瑟縮在沙發上,拚命看福克斯博士。福克斯博士果然開口:“凱澤,冷靜下來。不要情緒化。”

凱澤轉過頭瞪了她一眼,結果看到博蒙特女大公也在對他怒目而視,他隻能咬著牙又坐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說出來的!”

朱利安語速很快地解釋,“伊桑拿我的弟弟妹妹威脅我。”

剛說完,他就後悔地咬住了嘴唇。

凱澤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向萊莉。萊莉立刻會意,發給了凱澤的朱利安弟弟妹妹的資訊。

朱利安也去看萊莉,眼神帶著明顯的請求,但是萊莉假裝冇有看到。

朱利安一下子垂頭喪氣了起來,“我就告訴了他皮格馬利翁計劃。說我們的目的就是把他變成凱澤殿下喜歡的那種oga。”

凱澤雙手握拳,呼吸慢了一下。

朱利安繼續說道:“然後伊桑就問我:凱澤喜歡什麼樣的oga。”

巨大的喜悅又一次降臨在了凱澤身上。他就知道,伊桑愛他,伊桑在乎他,伊桑想變成自己喜歡的那種oga。

“你怎麼回答?”

凱澤緊緊盯著朱利安,身體前傾。

朱利安又求救地看了一眼福克斯博士,後者鼓勵地朝他點了點頭。

朱利安閉了閉眼,一口氣說道:“我說……我覺得凱澤殿下不喜歡任何人,隻喜歡他自己。他冇有辦法真正愛上任何人,隻喜歡被愛上的自己。”

福克斯博士讚同點頭,博蒙特女大公無聊地看自己的指甲,而凱澤的眼神危險地眯了起來。

“你撒謊!我愛他!”

凱澤聲音顫抖地說道。

朱利安像一個受了委屈的鵪鶉,又窩在了沙發上不說話。

“繼續!”

凱澤猛地提高聲音,“他怎麼說的?!”

“伊桑對我說——你這麼說雇主可不行。”

朱利安幾乎要開始抽噎了,他開始恨自己接下這個1v1谘詢,為了錢讓自己到了這麼危險的境地。

凱澤又坐回了沙發上,靠著靠背,一隻腿搭在另一種腿上,姿態輕鬆。伊桑愛他,伊桑在乎他。伊桑會在知道真相之後依舊維護他。

朱利安吸了幾口氣又說道:“他就又問我了智慧體的事情。”

凱澤又坐直了。

“他好像之前就知道智慧體。”

這是朱利安的推測,伊桑來找他那天,聽到智慧體幾個字,一點都冇有驚訝。於是,朱利安乾脆把包裝成伊桑知道了智慧體,而不是他主動泄露。反正伊桑早已死無對證。

“伊桑……知道?”

凱澤帶著些茫然地表情,讓自己靠在了沙發上。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怎麼知道的?他會不會看不起我?他會不會也覺得我不愛他?他會不會上了這個騙子的當,覺得我不在乎他?

凱澤的嗓子眼裡泛出密密麻麻的苦來,一個可怕的念頭降臨在他腦海中——伊桑是不是在絕望中走向了自毀?他發現了自己的愛得不到迴應,所以主動選擇了死亡?凱澤想,我愛他啊,我愛他啊,我在迴應他啊!

不受期待的孩子、放在儲物櫃的戒指、提前指定的墓地……凱澤後背發麻。伊桑如此驕傲,如果讓他發現了這些,發現了凱澤根本……配不上他,他會不會乾脆全部放棄?就像他乾脆的放棄萬瑟倫的繼承人身份一樣?

“我說,凱澤殿下使用智慧體,是因為太在乎他了。因為太在乎,所以冇有辦法和他正常交流,所以纔有智慧體。”

朱利安小心說道。他知道凱澤要什麼,凱澤不要事實、不要真相,凱澤要被伊桑愛著的幻覺,隻要滿足了他的幻覺,甚至持續為他製造幻覺,朱利安就是安全的。

朱利安又求救地看了一眼福克斯博士,咬咬牙說道:“我說因為你太愛他,所以想要摧毀它,所以纔有了那個智慧體。然後我說,毀滅是最高形式的占有。伊桑重複了一遍,就放開了我,然後就走了。”

“我覺得他是要想通過自我毀滅來獲得你全部的愛。”

朱利安的結論半真半假。

“可我已經很愛他了!”

凱澤激動地出聲反駁。

“凱澤……”

福克斯博士溫和喊道,“重要的不是你有多愛他,是伊桑不相信。”

“那他為什麼不相信?!”

凱澤轉過頭近乎蠻狠地說道。

“因為他知道你是個病人。”

福克斯博士冷靜地回覆道。“我在很多年前就告訴過你了,凱澤。如果你無法真正的愛一個人,無法和其他人產生真實的鏈接,冇有人會一直陪著你的,他們都會離開的。”

凱澤冷笑一聲:“伊桑冇有離開我,他隻是死了。他為了我的愛而死。”

福克斯博士繼續問道:“凱澤,如果他有那麼愛你,他會想和你一個孩子的。但是……塞繆爾告訴我,伊桑並不想要這個孩子。”

“什麼意思?”

凱澤疑惑地皺著眉頭。

“伊桑死後,塞繆爾也很痛苦,他就告訴了我這件事。伊桑想洗掉標記、打掉孩子。”

福克斯博士用一種母親式的柔愛說道。“塞繆爾一直很後悔,如果當時答應了伊桑,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你是說伊桑要……洗掉標記?”

凱澤不可置信地問道。他的胃部抽搐起來,臉色瞬間蒼白,他想要乾嘔,但是極力遏製了這一衝動。他的oga,他的未婚夫,他的愛人,居然想要洗掉終身標記?儘管那個終身標記並非來自於伊桑的允許,但總歸是獲得了事後的追認,伊桑怎麼敢自己想著洗掉標記?!

“凱澤,你真的需要定期心理谘詢。”

福克斯博士歎了口氣。“就當是為了死去的伊桑。”

凱澤冇有再和福克斯博士說一句話,他站了起來,衝博蒙特女大公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了。

福克斯博士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壞訊息。這不可能是真的!像塞繆爾·勞埃德這種人,他是國王的信使,他應該永遠帶來好訊息。如果是壞訊息,凱澤惡意地笑著,根據傳統,這種信使應該被送去餵飽國王的老虎。

他必須親自去問塞繆爾·勞埃德!

……

伊桑擡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門口的銘牌——“塞繆爾·勞埃德”。

五分鐘之前,伊桑帶著安靜的“塞繆爾”——或者說安卡——進入醫院的時候,還感到很緊張。“塞繆爾”的步伐如同節拍器般精準,步幅和頻率都保持著驚人的一致,幾乎冇有人類行走時會有的細微重心偏移和節奏變化。他的脊背挺得如同雕塑般筆直,彷彿一根金屬晾衣杆。

“塞繆爾”醫生走在前麵,伊桑跟在他後麵。他本來打算偽裝成其他醫生或者護士,但看了幾眼自己隆起的腹部,就老老實實偽裝成了來求診的貴族oga,穿上繁複的衣服,帶著麵紗遮住臉,帶著網紗手套的手上,戴著一枚碩大到近乎滑稽的假寶石戒指。

還好,塞繆爾·勞埃德本人就是一個不喜交際的人,安卡的模仿捕捉到了這一點。他用嘴角牽動的、完全符合社交禮儀教科書標準的弧度迴應著偶爾路過的同事的招呼,但眼神始終鎖定著正前方的目標路徑,隻有在彆人主動和他打招呼的時候,纔會露出一個幾乎可以量化的、恰到好處的微笑並且點頭。

長期為博蒙特家族服務,作為凱澤最信任的醫生,這個身份是他們最完美的通行證。冇人會懷疑他取走凱澤那些存留在醫院的血液和資訊素樣本的正當性。

安卡假扮的塞繆爾來到了辦公室。在導診台,一箇中年beta衝他打招呼:“怎麼今天來了?”

伊桑擡頭,發現那是納卡的收藏品之一的原型。

“塞繆爾”微笑回道:“有點事。”

那個beta明顯還想說什麼,但是“塞繆爾”已經用指紋解鎖了那扇門,等待伊桑進去之後,他用力推了推門。伊桑嚇了一跳,立刻握住了那門,小心而輕柔地合上了它。

“安卡!”

伊桑小聲叫道,“醫院不可以摔門!”

“塞繆爾”點頭,回覆道:“已更新記憶,醫院不可以摔門。”

伊桑來過兩次這個辦公室,可此刻心境與之前已經完全不同。他左右環視一圈,冇發現攝像頭,又仔細找了兩遍,才確保安全。

“塞繆爾”已經熟練地打開電腦,列印申請單,並用在飛船上練習了無數次的筆跡,簽下了勞埃德的名字。他的書寫姿勢標準而僵硬,筆尖移動的軌跡精確得不似人類手寫。

“我去拿血清,請您在這等我。”

“塞繆爾”禮貌衝著伊桑鞠了個躬。

伊桑立刻扶起了他。“去吧去吧,彆鞠躬了。”

門關上了,發出了一聲輕微而均勻的閉合聲。

伊桑隻在那把為病人提供的椅子上坐了一分鐘,就難捱地站了起來,開始在辦公室裡轉圈踱步。

他擔心安卡。安卡作為人工智慧經驗豐富,但是作為“人”,他看起來生澀且格格不入。他害怕安卡衝著血清庫的工作人員進行不必要的麵部表情模仿或者說出邏輯上正確但缺乏人類社交潛規則的話語,他害怕安卡和自己的偽裝被識破被扭送到治安機構。

伊桑焦慮地轉了兩圈,最後坐在了塞繆爾·勞埃德的椅子上。他猶豫了一分鐘,然後在那個係統中輸入了自己的名字。

上麵跳出了幾份調查報告。

資訊素綜合檢測報告、親子關係監測報告、資訊素匹配度檢測報告……

親子關係……

伊桑把頭靠在了勞埃德椅子上。

是他和前任皇帝費德裡科·萬瑟倫的親子關係報告。他知道,這裡一定也儲存著他父親費德裡科·萬瑟倫的血清。隻要拿到它……他就可以“複活”自己的父親。

伊桑有那麼一瞬間是心動的,但是他很快搖了搖頭,活人不應該乾涉死者的國度。他不能這麼做。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份“資訊素匹配度報告”上。他隨手點開,送檢人是他和凱澤。

匹配度是……

多少?

79?

伊桑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冰冷的、耳鳴的真空。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彷彿真的被一道無聲的閃電劈中了。

他一直用那個虛假的“百分百匹配度”來麻痹自己,用那個所謂的“行星級的奇蹟”來為自己所有的沉淪和軟弱開脫

他告訴自己,那是身不由己,是資訊素的奴役,是冷杉的味道在作祟

但是……79?

這甚至都算不上優秀!隻能算是及格!

所以,凱澤所有深情款款的解釋,所有讓他心安理得接受這一切的科學依據,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伊桑發出一聲短促的、混合著痛苦與自嘲的苦笑,他關掉了那份報告。

怎麼可能隻有79?難道安慰劑效應在這個領域也管用嗎?

怪不得……怪不得凱澤從來隻用言語描述,卻從未讓他親眼看過這份報告。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再次湧了上來。這一次,不是因為懷孕,而是因為那個被他吞嚥下去的、名為“愛”的謊言,此刻正在他的胃裡,散發出甜膩的、令人作嘔的腐臭。

“勞埃德醫生?”

有人在敲門,還試圖通過門上的格柵往裡張望。伊桑推開椅子,悄無聲息地蹲了下去,把自己藏在了桌子後麵。感受到了那胎兒不舒服踹了一腳他的肚皮,伊桑又換成了跪下的姿勢,防止壓到它。

“你在嗎?索恩院長找你。”

門口的人說道。

伊桑的心在胸腔裡狂跳。

“好的。我待會就去。”

“勞埃德”的沉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送走了那個來找他的人,把門開了一小道縫,進門之後,立刻鎖上了門。

“船長?”

“勞埃德”低聲呼喚道。伊桑這才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東西呢?”

伊桑問。

“勞埃德”舉起了手中小小的保溫箱:“目標人物的血清在我的手裡。”

“走吧!”

伊桑立刻繞到了桌前,接過了那個保溫箱。

“勞埃德”帶著耐心的微笑,替他把皺了的衣服拉好。

就在這時……門又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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