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陽 第六章 煙火與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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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與年年
2024年2月6日
連續兩日的綜藝錄製結束，程歆星啟程回潯海，雖然母親還帶著歌舞團在外地忙碌春節前的演出事宜，程歆星迴家也還是跟魏雲煙兩人相依為命，但隻有回潯海程歆星才感覺是真正的放假
早晨七點是夏之陽開車送程歆星到機場，程歆星能感覺到夏之陽的主動示好，不僅是工作上的合作和照顧，還有那些冇有人明說但都或多或少隱約暗示的，似乎超越朋友的情愫。
這樣的感覺讓程歆星焦慮，因為夏之陽身上那莫名熟悉的感覺讓人依戀，但她不應該因為所謂的“熟悉”就讓他成為情感的替代品，更何況，程歆星一開始默許夏之陽的接近，是出於能夠藉助他身上的利益為目的，不管夏之陽是怎麼想，這麼多buff疊加在一起，程歆星都不敢把這個男人放在愛情的角度上思考
“想那麼多乾啥”魏雲煙放下剛結束一局遊戲的手機，“除非他在微博當著他百萬粉絲的麵說他喜歡你，不然咱就安心做自己的事兒，安心蹭他流量”
“嗯，對了，隔壁4號樓已經裝修好了，是有人要搬進來了嗎？”程歆星走到落地窗往外看
“好像是，聽我媽說還是華僑，一家三口”
“哦”30歲確實是結婚生孩子的年齡
程歆星和魏雲煙家所在的小區是潯海市早期的彆墅群樓盤，佈局規劃方方正正，每排3幢房子，共4排，並以1至12號樓來命名，程歆星家住的5號樓，與魏雲煙家6號樓比鄰而建，
哦，還有路遠恒，就是那個幫程歆星拿到【果樹星雲】商鋪的otg戰隊現任主教練，因為程歆星從小就聽母親教育自己不要學路家大兒子成天在網吧夜不歸宿打遊戲，所以即使路遠恒比程歆星大了三歲，讀中學時經常幫自己趕走企圖欺負自己的同學，同在寧安讀大學時坐十幾站地鐵從寧安理工大學跑到寧安大學隻為幫程歆星“把關”追求者，甚至當年為了邀請程歆星加入剛組建的戰隊不惜把他收藏多年的球鞋賣掉給程歆星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程歆星也從來冇有稱呼他一聲“小路哥哥”
“路遠恒也回來了吧？”
“住7號樓那個？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魏雲煙繼續遊戲冇有擡頭
魏雲煙說得也冇錯，雖然同住一小區，但魏雲煙搬來的時候路遠恒要麼高中住校要麼就去寧安讀大學假期也不回來，魏雲煙去寧安讀大學時，路遠恒剛畢業組建戰隊忙得不可開交，僅有的幾次見麵都是在程歆星在otg隊伍幫忙和讀研期間，也就是魏雲煙去英國讀研和工作前夕，幾次戰隊比賽慶功宴上
“不熟你還知道他住7號樓啊”程歆星偶爾從路遠恒的聊天中瞭解到，他意圖邀請魏雲煙加入otg，但程歆星猜不出魏雲煙的想法，魏氏集團在娛樂版塊的產業佈局很大，當年電競興起魏氏也是第一批入局的資本，路遠恒的otg戰隊能夠在大浪淘沙的階段存活至今，也正是有魏家的投資
“哎呀，不要在我打團的時候讓我分心！”魏雲煙趴在沙發上晃動一雙小腿抗議，正好讓程歆星輕輕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悠閒安逸的生活隻過了兩天，除夕前一天母親和魏媽媽從外地回來，忙碌的春節開始了
2024年2月9日
“新的一年，祝我們，萬事如意，平安喜樂！”
每天年夜飯和除夕都是程歆星、程歆星媽媽、魏雲煙和魏雲煙媽媽四人一起準備共同度過，今年已經第十六個年頭了
“新的一年，還得仰仗阿姨和姐姐的照顧呀”
“這倆孩子說話真是越來越甜了”
“快嚐嚐我老家寄來的臘肉”
“姐快吃魚，我蒸的！”
“哎呦何姐，這飯是不是水放多了？”
“噢，我忘了因為準備了粽子所以米放少了”
“哈哈哈哈”
……
“好想放煙花啊”程歆星站在二樓陽台，摸著吃得圓滾的肚子，邊在手機裡給【果樹星雲】員工群發紅包，邊望夜空感慨
“好想放煙花啊”魏雲煙本著十幾年的慣性附和
每年除夕程家和魏家都冇有除夕守歲的習慣，程媽和魏媽看春晚不是點評這個小品缺少笑點，就是賞析那個歌舞表演可以讓團裡借鑒，程歆星迴複完微信裡的拜年訊息，基本上也冇有活動了
夏之陽的訊息進來時，程歆星幾乎同時點開聊天視窗
【夏之陽】：“星星，在忙嗎？”
【星】：“冇，剛吃年夜飯，在消食”
【夏之陽】：“我這裡淩晨兩點，很安靜”
【星】：“你在奧克蘭，也過春節嗎？”
【夏之陽】：“嗯，家人剛睡下”
【星】：“新年快樂”
【夏之陽】：“可以等我一下嗎？”
【星】：“怎麼了？”
過了五分鐘夏之陽冇有回覆，程歆星突發奇想編輯一條朋友圈
“萬圈好漢們，潯海哪裡可以買到超級無敵好看的煙花，哪片區域是煙花燃放區？”
以前的老同學迅速提供了幾個地址，程歆星記錄下來打算明天去看看
將近一個小時夏之陽還冇有回覆，夜色漸深，程歆星把魏雲煙趕回去睡覺，自己也回房間洗漱
洗完澡出來，手機微信提示閃爍
【夏之陽】：[照片]
【夏之陽】：[視頻]
【夏之陽】：“星星，你看”
夏之陽發來一張海灘的照片，沙灘上畫著一顆大大的星星，每個角都放著一桶小型煙花，煙花包裝上清晰可見的中文“火樹銀花”
【星】：“你居然有煙花？！”
【夏之陽】：“港口的市集可以買到”
夏之陽的視頻邀請突然彈出，程歆星看見自己的大臉在手機裡呆滯了一秒
怎麼回事？接不接？可是自己剛洗完澡，已經卸妝了，要不要回覆他睡了不方便？
夏之陽的訊息同時傳來
【夏之陽】：“快！給你看個好玩的”
算了，去陽台接，反正夜黑風高的，對方肯定看不清
視頻剛接通的那一瞬間，冇有如預想般看見夏之陽精緻帥氣的麵容，出現的是剛剛照片裡，直立放在星星上的煙花，被同時點燃
五彩繽紛的花火從星星的每個角噴湧入空，將這海灘一隅燃燒照亮，劈啪爆裂淹冇海浪翻湧，但清亮溫和帶著笑意的話語聲把每個字清晰地推送入耳
“星星，新年快樂”
“謝謝你，夏老師，新年快樂”
煙花熄滅，海浪聲重新奪回寂靜夜晚的掌控權
“星星，聽到海的聲音嗎？”說話的人，笑意明顯
“聽到了”
“星星，新的一年，我想…麻煩你，多多指教”說話的人，笑意加深
“好”女孩的笑容在手機螢幕裡肆意綻放
“潯海，放煙花了嗎？”
“現在還冇有，零點的時候，會有人去煙花燃放區放”
“等我回潯海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放，好嗎？”夏之陽突然將麵向大海的攝像頭轉向自己
“呃”程歆星突然感覺好像被人注視著竟有些許遲疑，“你要回潯海？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
“噢，那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帶你去海邊放，你多少年冇回來了？”
“很多很多年了，我跟eric，就是我妹妹的兒子，講潯海的海比奧克蘭的海要藍，他不信”
“哈哈哈哈”
是夏之陽的手機冇電了，終止了兩人的對話，第二天上午十點程歆星睡醒時，看到夏之陽的微信訊息
【夏之陽】：“抱歉，手機冇電關機了”
【夏之陽】：“晚安”
【夏之陽】：“或許，我也可以說，早安”
原來潯海與奧克蘭有五個小時的時差
【星星】：“那我說，下午好~”
手機突然頻頻震動
【夏之陽】：[圖片]
【夏之陽】：“在鄰居家bbq”
【夏之陽】：[圖片]
【夏之陽】：“鄰居是一對年近六十的北歐夫妻，去年剛搬來”
【夏之陽】：“這對夫妻說，三十年前他們在旅途的路上相識，第一次在挪威的北極光下匆匆一麵，兩年後在珠穆朗瑪峰下重逢，他們便相信這是命定的緣分，在旅途中結了婚”
【夏之陽】：“很浪漫，你覺得呢”
【星星】：“是啊，相遇已是幸運，更何況重逢”
因為手機另一端突然有了頻繁發來訊息的人，程歆星這些天幾乎抱著手機，也慢慢期待手機螢幕被喚醒的時刻
夏之陽居然是個很健談的人，每天說完他做的事情之後，總會分享更多他的看法和觀點
【夏之陽】：[照片]
【夏之陽】：“今天我負責教外甥數學”
【夏之陽】：“這邊的小學的數學教學居然不幫小學生總結方法，不像我們中國的學校，怪不得中國奧數更強”
【夏之陽】：“今天陪妹妹去買衣服”
【夏之陽】：“妹妹說自從生了孩子就冇有好好逛街了，我說不行，美麗自信纔是女孩子的終生課題”
【夏之陽】：“鄰居來家裡，說你上次送的中藥熏香很好聞，我覺得我們中國文化就要多多傳播”
……
時間很快就來到2月13日，是大年初四，是情人節前一天，也是程歆星參與的綜藝《今天的花園》上線的日子
但是中午播出的時候，程歆星並冇有點開app收看，一來是母親歌舞團的同事們來拜年，招呼忙碌到下午，二來是程歆星雖然表麵看起來是個無慾無求的淡定姐，但實際心裡還是會擔心焦慮自己的參與萬一給節目組，甚至夏之陽，帶來不好的影響怎麼辦
所以手指猶豫地在安靜的手機app圖標上來回晃盪了無數次，直到晚飯前收到了安妮姐的訊息，才讓茫然的手指有了落點
【annie】：“星星今天看節目了嗎？”
【星星】：“還冇呢，今天家裡有客人，晚一點就看”
【annie】：“不打緊，今晚我們節目組的幾位嘉賓直播連麥，你來一起嗎？”
【annie】：“不是什麼重要的活動，就是今天的節目播出後，我們後台私信有點爆炸，哈哈哈，我們就簡單收集了一些問題，大家對你也很好奇嘛”
【星】：“噢，行，好的”
【annie】：“那今晚8點，我call你”
看來這期節目播的效果還不錯，程歆星半懸的心放鬆下來，不管粉絲對自己的看法如何，至少不會差到讓安妮姐拉黑自己，也不會讓夏之陽失望吧
誒，不對，為啥會產生出怕他失望的感情？
拾心工作室直播間，程歆星、夏之陽、聞言、趙斯越、洛洛和安妮六人視頻框整齊排布
每個人短暫新年問候和嬉笑寒暄後，安妮作為主持將直播進入主題環節
【annie】：今天更新的第五期大家看了冇
【眾人】：看了
【annie】：有觀眾問，“師徒四人”的團隊形象是誰的創意
【聞言】：當然是我啊，其實也是突然靈光閃現，大家又都接住了
【annie】：星星小姐姐分享一下與追星對象成為同事的心路曆程唄
【星星】：是不是招人羨慕嫉妒了呢？很正常，畢竟夏老師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以為做夢呢，但是真正成為同事之後我發現我心情反而不好了，因為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催夏老師《崑山錄》第二部到底什麼時候擡上來，《星海》中玉李後續的劇情到底是什麼樣的啊！
【趙斯越】：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下次再來錄節目，我給這話貼你腦門兒上，讓他時時刻刻看著
【洛洛】：可以可以，我讚成
【星星】：那可說定了！
【annie】：還有網友托我問你哦，離開電競圈後最近在做什麼呀？
【星星】：回學校繼續給老師打工咯，我爭取在第一隻腳踏進墳墓前，完成我的博士論文
【聞言】：哇哦！這誰聽了不尊稱一句學霸啊
【annie】：太厲害了！我們這其實還有另一個學霸，夏老師，網友問，夏老師以前從來冇有再節目裡鋼琴彈唱，是特意為了節目學的嗎
【夏之陽】：不是，我十五歲開始學的鋼琴，隻是錄節目前學了《city
of
stars》這首歌
【annie】：那之後還會彈唱其它歌嗎
【夏之陽】：有機會會彈的，而且，我知道星星姐姐的鋼琴彈得更好，考過十級的那種，我還想著能不能合奏一次呢
其他四人很給麵兒的齊聲起鬨“合奏，合奏，合奏”，程歆星比起羞赧無措，更多的確實疑惑：他怎麼知道我會彈鋼琴，我好像從來冇有在社交平台發過彈琴相關的內容吧
【annie】：期待住了，話說明天就是情人節了，大家有什麼活動安排嗎？
【聞言】：約了老同學打籃球！我們這天氣終於放晴了！
【趙斯越】：珍惜假期最後的家裡蹲睡懶覺時光啊！
【洛洛】：我媽媽已經提前預約我陪她上街shoppg了
【夏之陽】：很遺憾，我在回國的飛機上
【星星】：我其實也有被預約，但是剛剛預約我的人冇有說，所以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說
【annie】：什麼？！是誰？如實招來，趕約不敢認，出去彆說是我們拾心的人！
【星星】：是啊，這讓我很為難呢。不行，我快要茶不下去了，你自己說！
【趙斯越】：哈哈哈是我啦，我約了星姐帶我上分！星姐的上分車，穩得啊，比藤原拓海送豆腐還穩
【星星】：冇錯，就這人，天天問我打不打遊戲，我給你們看看聊天記錄，每天發一個“上號？”，比我早安午安晚安早餐午餐晚餐還準時還有規律
【annie】：嘖嘖嘖，因為四月同誌已經把我們所有同事都煩過一遍了，這不來個新人，還是個大佬小姐姐，他不得使勁蹭嘛
【趙斯越】：嗐！怎麼說話呢，我現在已經是星姐親口認證的準電競選手了
【洛洛】：但是我覺得，星姐的車隊就算是帶陽哥這種完全冇玩過的小白，也是又快又穩
【趙斯越】：哎呀你們信我！下次我們直播打好不好，讓大夥兒看看我的實力，進步有多神速！
這些人因為實在太熟悉，聊著聊著總能跑題跑得冇影冇邊，所以趁著冇有徹底聊瘋前，安妮迅速終止話題結束直播
安妮在群裡發了一句“大家早點休息哦”後，冇想到趙斯越還意猶未儘
【趙斯越】：“星星，星姐我後天直播！上分！”
【星星】：“[無語表情包]”
【趙斯越】：“夏之陽，陽哥來我家，我也能帶你又快又穩！”
【星星】：你該不會今晚直播前喝了酒吧，現在是喝醉睡著了說夢話？
【夏之陽】：“好啊，喝醉了最好，幫你直播打臉”
【趙斯越】：“我現在感覺自己是無敵的！”
【星星】：“行，那明天就不打了，我過節去”
【趙斯越】：“？？”
【聞言】：“？”
【洛洛】：“？？？”
夏之陽視角：
2024年2月2日下午2點
“夏老師，關於程歆星小姐參與錄製綜藝的微博已發，但後台和評論區收到很多關於您和程歆星關係的猜測和質疑，我們還是想再確定您的態度”
夏之陽在遊戲公司開周例會時，收到策劃組長張霖的微信
“昨晚直播結束微博後台也收到很多有關抵製您炒cp的私信，我想這件事，就算是考慮到程小姐，都需要簡單迴應一下”
“暫時不做特彆迴應”夏之陽飛快在手機上回覆後，又切換到微博介麵，轉發工作室的官宣微博並留言
我敬愛的星星姐姐程歆星說，“迎接貴人要用最真誠的態度和禮數”，當日我必將小屋外八百米相迎
看著程歆星在微博下的評論內容是熟悉無比的“收到”二字，夏之陽感覺今天因為會議討論議題焦灼了一天的心情，突然被撫平了
“夏老師，我們還是覺得，玉李和亭亭作為已入和未來進入卡池的角色，兩人之間的情感聯絡越弱越好，我們希望亭亭作為星神的人形態，能夠與主角，也就是玩家，有更多的牽絆，所以你看，是不是可以將亭亭的設定，改成星神的轉世重生，讓玩家去喚醒她？”
“冇錯，根據過往卡池流水，女角色更能拉動數據”
遊戲公司從收益的角度來思考劇情設定，夏之陽完全理解，隻是他突然想起昨晚有人說“如果他不記得，又是什麼力量支撐他千年的孤苦流浪”，依然決定再次據理力爭一次
“我理解大家的流水業績壓力，但是有位玩家跟我說，玉李在曆經千百年孤苦磨難後，還願意繼續熱愛和保護這個世界，是因為曾經亭亭對他的好，在他的內心深處種下一顆名為純善的種子，我想，對於亭亭也是一樣的，抹殺過去的新生，你們不覺得這人物就變得單薄而呆板了嗎？”
這句話，夏之陽不僅是對會議上的同事們說的，更是對自己說，少年時期在潯海生活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但也正是這不到三年的時間，有人撫摸他心間的傷疤，帶他領略童話世界的精彩絢爛，陪他鍛鍊出堅硬的翅膀，再用明亮柔軟的閃閃星光，一步步照亮他人生的方向
他慶幸曾距離星星那麼那麼近，更慶幸現在還來得及再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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