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過來 第第一百零六夢 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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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夢
還要嗎?
盥洗室內,
一夢清寧的幽香也難以掩蓋刺鼻的血味,倒不算猩,但卻在炎夏中被蒸發出一股潮氣。
金絲木塌上,
吳鬆仁與蘇翊謙分列在原清逸與長寧身側。為防他二人分心,吳鬆仁事先給他們服了藥,
令人陷入昏迷。
一旁,
蘇翊謙用內力護住長寧的幾道大xue,
她腕間插著條透明細管,
殷紅的血經由其流入原清逸之軀。
與此同時,原清逸體內的毒血則從左手中指溢位,
滴入一旁的黑瓷碗。
在兩人換血的過程中,
吳鬆仁最擔憂地莫過於原清逸脈息不穩,以至血液倒灌,逆流回長寧體內,令其急火攻心,
稍有不慎便會一命嗚呼。
因此吳鬆仁全神貫注,不敢有分毫懈怠。蘇翊謙也緊緊盯著長寧,一旦察覺她的身子難消受,就立即停止換血。
好在這段時日長寧一直在進補,倒未顯出不妥。一柱香後,原清逸體內逼出了滿罐青黑的毒血。
吳鬆仁鬆了口氣,將他頂上的銀針悉數拔除:“謙兒,今日就到這裡。”
“嗯。”
蘇翊謙一手護住長寧的心脈,
一手點住腕脈,
待脈搏平穩後纔將細管拔下,將她頂上的銀針拔去,又悉心地探查了她的內息。
安神的澤蘭也已燃儘,
室內混合著藥香,血香與熏香。
吳鬆仁將原清逸的毒血蓋上,又從長寧腕間取了小瓶血,拿來混入藥丸給原清逸服用。
蒼白的臉惹人心憐,緊閉的眉眼卻顯示出一股堅韌。
吳鬆仁在心頭感歎了聲,將黑瓷罐放到案幾上:“清逸的毒血你可拿來作研究,興許能尋出新藥。”
“嗯。”
蘇翊謙此前就對原清逸的血感興趣,他將長寧放到塌上,看著並排而躺兩人,問了聲:“是否需要先將他們分開?”
如今原清逸看長寧的目光半點不帶遮掩,誰都瞧得出他隨時想將她拆骨入腹。
吳鬆仁邊收拾邊道:“他自有分寸,況且一會清醒後長寧還要泡藥湯,還是彆來回折騰了。”
過後吳鬆仁叫來月狐囑咐了一些事。
堂上的幾人也紛紛入內看望了兩人,既欣慰,也揪心。才換了一回血,長寧就麵色蒼白,不免令人擔憂。
待一群人走後,月燕獨自坐在塌前,目光深幽,麵色凝重。
月狐將人抱住,安慰道:“他們會冇事的,相信我。”
“嗯,”月燕靠入他懷中:“一會寧寧得泡藥湯,還是我來吧。”
“你是怕清逸情難自禁吧,但他半炷香後就能醒來,你認為他會讓你動手麼?”
在長寧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置氣搬去西穀卻昏迷後,每日都是原清逸親自替她擦拭身子。
他早已看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渴望熾盛,又拚命壓製。
月狐注視著塌上緊蹙的眉心,歎道:“清逸可真能忍,換血後寧寧恢複少不得要半個月,他也真是慘。”
熬了一段又一段
月燕輕捶他的胸口:“待他們解開心結有的是日子,也不急於一時。”
“嗯,也是,那我的阿鳶也該給獎勵了。”
先前因玄火宗之事,月燕好一陣子冇見月狐。
見他故作著一張委屈巴巴的臉,月燕搖頭:“不要,待寧寧身子恢複了再說,”說著她便要起身。
月狐哪能任她離開自己的懷抱,他朝塌上掃了一眼,將月燕打橫抱起:“不要?不能不要,我可不是清逸,”說罷,兩人就冇了影。
皎潔的月光透過軒窗,照得滿屋清幽,一陣涼風襲來,夾帶著怡人的花香。
長寧醒來已至亥時,周身皆被暖意覆蓋,她徐徐睜眼,餘光裡瞥見高挺的鼻梁。
手腕上傳來溫熱的氣息,是原清逸在運功助自己吸收藥膳,以活絡身軀,滋生血脈。
察覺她的動靜,原清逸隨之睜眼,側過身注視,語氣輕柔得似片羽毛:“可有不舒服之處?”
長寧在換血過程中雖撐了過來,但醒後就渾身發虛,眼底恍惚。唇邊遞來一盞花露,她試圖擡頭,卻覺一點力也用不上。
原清逸飛速地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飲下大口,對著櫻唇緩緩渡去。
長寧張嘴去接,迷糊間粉舌掃過他的唇齒。
此舉令原清逸身子一滯,他下意識地捲住柔軟的舌尖。
唇齒相抵,長寧仍覺渴,輕輕地在他口中吸起來。
原清逸輾轉了幾下才驟然清醒,忙鬆開她的唇,伸手查探脈搏,果然比適才還微弱。
他暗罵了聲“該死”,立即擡起手指,用內力吸著甘露往她口中送去。
卻因方纔的親吻,他連氣息都急促了幾分。
待甘露灌入肺腑,長寧方清醒了些。
“還要嗎?”
長寧靠在他懷中,輕輕地搖頭,手腕仍被他握著,她試圖推開:“彆為我渡力,你,氣息不穩。”
原清逸卻並未聽從,仍舊緊緊地握著。
眼下長寧也冇力氣同他犟,歇息片刻後道:“抱我去藥池吧。”
“嗯。”
藥湯上飄著各種藥材,散發著幽幽的安寧香,淡淡輕煙繚繞其上,為兩人渡上一層朦朧。
原清逸挽好青絲,將長寧的胳膊置於岸上,起身去拿一旁的錦帕替她擦拭身體。
他身著柔白裡衣,渾身濕漉漉地淌著水。
長寧一眼望去,連他胸口的傷疤都清晰可見。
她雖數次見過這具軀體,卻不曉得覆著薄薄的一層比赤身更令人麵紅耳赤。
晴光萬照,層山峻嶺一目瞭然,令人震撼。煙霧輕攏,又堪堪添了幾分神秘,愈發引人遐想。
縱長寧此時氣血虛弱,卻仍憶起了在西穀時的場景。那夜他們赤身相對,她看得清楚,也深切地感受到了他。
查覺她滾熱的視線,原清逸下意識地目光一掃,猛地飛身而上,迅速換了件乾淨的,寬大的衣袍。
以至替她擦拭時,斂了五感也覺心驚膽顫。宛若火爐上的茶壺,每撫摸一寸,就被燙得指尖發紅。
清輝溫柔地灑入室內,落在雲母盞上閃出迷濛的微光。
長寧被抱上矮塌時,原清逸的耳垂仍紅若曼珠沙華。見他側目替自己更衣,她凝視道:“先前昏迷時,你也日日替我清洗?”
“嗯。”
“也不敢看我?”
“嗯。”
長寧昏迷那日,原清逸未斂息就替她清洗身子,結果指尖方觸碰柔軟的肌膚,他就被一股酥麻貫穿全身,他不得不斂去嗅覺與觸感。
可縱摸不出是何感覺,光盯著長寧,他也躁動不安。
最後原清逸無可奈何地將五感全息,心口的燒灼方退去了幾分。
夜風吹過樹叢,在纏繞的枝葉間摩擦出沙沙聲。
長寧直直地盯著冰雪臉上的飛雲,每一縷都在訴說著對她的渴望。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他都摸過看過,若他強來,自己早已並非完壁之身。
他的愛護,珍惜,剋製,承受痛苦,長寧哪會不懂。
她輕輕撫上他的臉,喃道:“哥哥,我曾想過,你對我身體的著迷乃是因血鱗花。”
原清逸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胡說。”
替她更衣後,他又拿來藥丸給長寧服下。
在她昏迷的日子裡,原清逸已清楚了原霸天的計劃,也明白血鱗花的存在是為確保他們定會被彼此吸引。
因血鱗花,長寧的血對他而言纔會散發出致命的甜香,令他著迷。也因血鱗花,長寧的**在被雪蟒喚醒後,纔會真正對他產生男女之情。
在他們相處的過程中,血鱗花無疑扮演著□□的功效。
原清逸雖清楚往昔自己不喜人近也有血鱗花的影響,但事已至此,無論血鱗花是否存在,長寧對他而言都絕對重要。
他對她,也並非僅有**,他愛她,甚至遠超過自己。
長寧被他環抱在懷中,拾級而上,他素來腳步無聲,此刻卻踩出了輕微的“吱呀”。
她勾起唇角:“胡說?那你為何不敢看我?”
虛弱但帶著笑意的語氣,宛若從前的少女。
原清逸心情愉悅,笑道:“乃因你太美。”
如今她稚氣已去,堪堪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美得不可方物。
聽他難得的打笑,長寧附和了聲:“如此說來,你以前對彆的女子無法動心,乃因她們不夠美。”
原清逸愛極了她這副模樣,嬌俏,柔軟,全然地依靠自己。
他將人放到塌上,背墊軟枕,端過藥膳吹溫後才遞到櫻唇前:“在我心中,你如日月星辰,無人比得過。”
補血的藥膳微帶腥氣,長寧皺了皺眉。
原清逸在她的鼻側輕點:“聞不到會舒服些。”
長寧嚥下藥膳,恍惚想起甦醒時他親過自己,心口忽地一熱,她斂眸:“這種事,你倒是很習慣。”
“嗯。”
“難受嗎?”
“嗯。”
“那哥哥還要繼續難受。”
換血少不得要恢複半個月,縱長寧不好受,也得承受。
血鱗花令他們相愛,也帶了太過熾熱的**,燒得五臟六腑都疼。
待藥膳見底,原清逸又拿來水替她盥洗,纖悉不茍,如待珍寶。
他起身時,才應了聲:“無礙,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
長寧聽得心口一刺,這半個月發生了太多事,撕心裂肺,令她如同死過一回。
縱使愛他,即便明白他的無辜,她心中卻仍釘著一把利刃,令她無法安生。
原清逸折回時立在塌沿,未再坐下。
垂眸凝視間,緩緩開口:“寧兒,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你若還想出穀,我也不會再阻攔。若你不願見我,我就呆在你視線之外。隻要你不受傷,隻要你愉悅,我什麼都依你。”
他想了許多,他愛她,不該是對她的占有,而應該令她幸福。
鼻頭髮酸,長寧費力地壓了壓:“你要一直站著麼?”
“眼下你尚虛弱,我得在你身旁守著,你暫時不能拒絕。”
長寧怎麼會想拒絕,她緩緩朝裡挪了挪,尾音輕軟:“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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