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過來 第第一百零七夢 燙到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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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夢
燙到了心口
原清逸盯著她微顫的睫翼,
心下歡喜,他一點未掩飾心思,輕悄悄地躺到長寧麵前,
二人間隔著一截胳膊肘的距離。
甜香夾帶著藥香,悉數往心口裡鑽。他微曲著身子,
撿起青絲捏在手中。
很快,
掌心就有了濕意。
長寧目及所視之處乃他的脖頸,
喉結滾動之時,
她的心也跟著滑了下。
她索性合上雙眼,但五臟肺腑裡皆被他的氣息填滿,
攪得心頭不大好受。
長寧乾脆翻了個身,
拿背對著他。眼下她氣虛體弱,可經不起一丁點的煽風點火。
盛夏朱火,將玲瓏的身段掩在紗織下。
原清逸不敢捱得挨的太近,盯了一會後便垂下眼眸,
指尖輕輕地纏著青絲,直到察覺她的呼吸漸漸平穩。
翌日,晨光熹微,清風拂來,將晶瑩的露珠吹落在茂密的草叢中。
長寧是被熱醒的,這已是第幾度清晨,她被原清逸緊緊地抱在懷裡。
她的背貼在寬厚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呼吸,
兩人靠得很緊,
令人不敢動彈。
到底是酣眠了一夜,長寧的精神頭也好了些,低頭瞥見胸前緊緊包裹的修長手指,
她忍不住地嚥了咽。
細微的呼吸驚動了原清逸,他飛快地睜開眼,垂眸就見到濃翼輕顫。
他本想問候。
然,動作卻比話更快,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腰也動了動。
柔軟,溫熱,略帶濕意。
兩人略顯發矇。
還是原清逸反應迅速,他慌不擇路地起身,想立刻離開,腳步卻又懸著。
先前長寧昏睡時,原清逸便是如此夜夜抱著她同眠,□□燒身亦能忍住。
但眼下她醒著,還見自己饑渴難耐,他有些惱自己。明明才答應過她不會強求,卻忍不住在昏睡後無意識地靠近。
動手動腳,還……
原清逸往下掃了眼,將寬大的袖袍擋在身前都遮掩不住。
他其實並不願以此形容麵對長寧,就似乎真如她所言,自己捨不得她乃因血鱗花,皆是身體的**做祟。
可他清楚並非如此,他確信自己愛她。可縱使他乃絕世高手,卻總也難抑**,這無疑令他有些沮喪。
長寧擡眸,尋著寬大的袖袍望向他的背影,絲質裡衣,透明輕盈。一眼看去,如同雲霧繚繞下的山峰,令人浮想聯翩。
又是這樣,如同昨日看到他出浴時的身子,輕易地就能將自己點燃。
鼻尖全是他的氣息,藥香,一夢清寧,帶著甜意的麝香,長寧捏緊指尖,輕歎了聲。
原清逸身子未動,側過頭,輕聲道:“抱歉,寧兒,我……”
長寧打斷他的話:“彆再說抱歉,你從不曾虧欠我。”
自見他為自己入魔,她的心就爛成了一團發酵的花瓣,溢位的唯有誘人酒香。曾令她窒息的腐爛,刺鼻的憤怒,通通都被拋諸腦後。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詞,色令智昏。
大概她亦如此,無論先前多麼抗拒,發誓要逃離,卻終還是淪陷……
風穿窗而入,吹得蓮花風鈴發出清脆的歡悅聲。
原清逸替她擦拭身子時,心緒也幾多輾轉。眼下長寧已雖不再表現出抗拒,連語調也一如往常的溫和。
可她越柔情,卻越令他懷疑,懷疑她是在同自己告彆。
雖然他口上說著不要勉強,遵從她的意願。可心中,分明就半分也捨不得。
反覆無常,原清逸也惱自己。
長寧想伸手去撫平他眉心的褶皺,卻又擔心兩人一對上目光,就容易失控。
若自己此時對他表明心意,二人免不得會**,但她的身子還經不住燒,是以隻能拚命剋製,也忍著不去看他,不同他說話。
吳鬆仁囑咐過要讓長寧多曬太陽,因此用過膳後,原清逸就將她抱去了向光處的塌上。
怕她熱,又凝力鑿了寒冰煙氣。
夏日炎熱,她僅著紗蘿,原清逸扭過頭:“寧兒,我就在外麵的雅間,有事就喚我。”
長寧趴在羅漢塌上,低頭注視著池麵不斷晃動的水波,輕輕“嗯”了聲。
一片花輕飄飄地落下,帶來股幽香,她撿起飄在窗沿的花瓣:“表哥來了。”
“我知道。”
原清逸很想她時刻呼喚自己“哥哥”,卻又總覺奢望,他垂首看了眼,轉瞬消失。
二人的氣息離得遠,長寧什麼也聽冇不見,便拿起古籍翻閱。
少頃,身後飄來道身影,如空中幽蘭,氣息清新。
長寧頭也冇回,一手扯過絲被蓋在背上:“你這般盯著我看,是為無禮。”
木蛟溫和一笑,將絲被蓋得更嚴實,倒也不客氣,徑直坐到了塌沿:“尊主不在,我自然該好好看著你,萬一你掉下去,那可有人受不了。”
他一向正經,這語氣卻像極了月狐。
長寧挑眉,木蛟那夜說要帶自己離開,她反覆想過,他的氣息光明磊落,很不像玄火宗的暗線。
可若他也非幽澤弟子,又百般保護提點自己,那便唯有一個可能。
眼裡的一排黑字化作模糊,長寧心間微顫,提聲道:“是孃親讓你守護我的?”
雖然蘇青黎早逝,木蛟也才二十過半,可若事先安排妥當,也並非不可。
木蛟也算是等到了這一句話,淺笑道:“嗯,那你還想跟我走麼?”
長寧猛地回頭,眼底不斷地晃動:“孃親可還在?”
木蛟直視道:“師姐生下你後就去了?”
“師姐?”
“長寧,此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花葉紛繁,在風裡,光中搖曳,碎落在池麵,投射在窗上,模模糊糊,令人看不真切。
原清逸同蘇翊謙聊過後,就去見了沈傲霜和葉榮,不僅談了玄火宗之事,也事關其他宗門。
盛夏洪水頻發,淹了不少江邊的洲縣,秦政和陸雲禾已帶齊物資,會同當地的宗門與官員,一同救濟難民。
靈州的水患尤其嚴重,莫嘯的傷勢雖已恢複,但正值雨季,卓華遂仍留在靈州鎮守。
南澤朝廷也不消停,南帝忽染惡疾,膝下僅剩了名八歲的小皇子,眼下國事皆有丞相與大將軍代持。
但大將軍素有野心,昔年也多次與蒼龍穀有過交鋒,美其名曰剷除心懷不軌之人。
但他纔是狼子野心,若非有蒼龍穀,大將軍恐怕早奪了南澤的帝位。
蒼龍穀所做諸事皆為複國,也從不願生靈塗炭,因此葉榮又帶著季羨去了趟皇城。
若非換血之事,原清逸的身子尚不算穩定,沈傲霜本也打算動身去查玄火宗之事。
蒼龍穀不能一日無統領,因此她派了月狐和月鹿前往北澤查尋線索。
如此一來,穀中諸多暗衛之事又需得處理,月狐臨行前讓沈傲霜勿要再懷疑月燕,他可拿命作擔保。
因此月燕又開始忙碌起了暗衛諸事。
由於月烏乃蒼龍穀暗線的證據並不明確,而原清逸自有了長寧,加上相處日久,也未嚴刑逼供。
但蒼龍穀事務繁多,月燕一個人分身乏術。事隔半個月,月烏還是出了門。
為免沈傲霜煩心,他僅是肩負起了管理,訓練暗衛事宜,並未插手任何機密。
而今蒼龍穀正值多事之秋,沈傲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她並非多疑之人,可玄火宗手段太過厲害,根本讓人辯不出真假,她也不願錯殺任何一名蒼龍穀的功臣。
另外一方麵也是在等原清逸的嗜血癥徹底消除,也好不必再受鉗製。
當然,沈傲霜更想長寧放下心結,不再讓原清逸分心,或許玄火宗之事說不定能很快解決。
但身份之事又與蘇青黎有關,她一生都在愧疚,被諸多事折騰,她倒憔悴了不少。
吳鬆仁看在心上,也命許映秋為她好生調理身子,多多寬慰。
他見了尊者幾次,談話間也明白了長寧的重要性,冇有她,蒼龍穀就不能完成大業。
不光如此,尊者還明確讓他接任幽穀子。
吳鬆人本對此不感興趣,可事關蒼生,他又早已入局,也心甘情願地應下。
因此他需得開始研究命理,星象,五行陣術等等,總之,這可並非易事。
諸事纏身,吳鬆仁也抽不出空照拂病患,處理疑難雜症。他閉關前特意知會五行醫首,若有疾難,可詢問蘇翊謙。
先前蘇翊謙曾替原清逸試藥,年紀輕輕在醫術已有不俗的造詣,再加上他乃長寧的表兄,眾醫首也是心悅誠服,
雖然長寧乃碧雲峰血脈之事並未走漏,但眾醫首哪裡又是尋常人,早已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們也都盼望長寧能放下心結,日後碧雲峰同蒼龍穀聯姻,這倒是件天大的好事。
如此蒼龍穀就可一統南澤,拿下北澤也指日可待。
儘管蘇翊謙並未將蒼龍穀與長寧之事傳回碧雲峰,但蘇明安身為他的兄長,也隱隱猜到了些許。
蘇翊謙過去本就一直對蘇青黎之事有執念,蘇明安又聽說蒼龍穀有名大小姐,蒼龍穀從不讓外人多呆,卻聽說一名姓蘇的公子在。
一番縷析過後,蘇明安向父親稟明猜測,茲事體大,父子二人徹夜相談。
隨後蘇明安便帶著碧雲峰首徒齊玉一同出發,前往蒼龍穀。
雖然碧雲峰處於下遊,但澤江先經浴城,中間洪澇頻發之處又在靈州,靈州年年費力散水,因此澤江下遊極少被淹。依附碧雲峰的小宗門也極少像劍道門為水患擔憂。
碧雲峰素來德高望重,每逢洪患都會派弟子及其下宗門,前往浴城和靈州救澇。
其他南澤的宗門也同樣會分派人手去各地,協助朝廷賑災。
而各宗門一旦聚攏,雖能聯絡情誼,卻也免不得會生出口舌。
有人傳言原清逸便是前朝軒轅氏之後,蒼龍穀是為收複國土,纔會一統南澤江湖,待之後就會篡位。
還有人說長寧乃傳說中鬼穀門的後人,鬼穀門隻逢天下大變纔會出手,而她身在蒼龍穀,無疑佐證了原清逸前朝皇子的身份。
不乏有人揣測,原霸天昔年獻祭親子,養出一名魔頭,就是為消滅玄火宗,重新統一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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