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過來 第第十二夢 兄長,你腎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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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夢
兄長,你腎不好麼?……
“尊主”這個稱呼實在太過生疏,長寧先前是為表示敬意,而今已抱過他,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她得趁勢追擊。
聞言,原清逸慢條斯理地舀起一勺清湯禦燕珍,淺淺壓下。
見狀,長寧興奮不已,提箸便道:“兄長,我今晨甚餓,可否吃塊繁花似錦球?”
縱使她有三菜一湯,而原清逸隻一菜一湯。
未見迴應,長寧慢縮縮地下箸,挨著邊夾了塊繁花似錦球,餘光細細地瞥著冰雪臉。
氣息如常,目色未動,甚好甚好!
長寧目似蜘網,在他拿起玉勺之際,麻溜地將一顆繡球乾貝綺放於其上,笑容可掬:“兄長,此味甚鮮,你嚐嚐。”
除卻魚類,原清逸不大喜食海味,卻在對上亮晶晶的目光時鬼使神差地放入口中。
倒不難吃,甚至有微微回甜。
未料到躺一日便與他變得親近,長寧盯著那雙唇,尋思著保不準過兩日就能親上!
皚皚白雪盤繞著天山,似藏龍傲踞,矗立在一碧穹天之下。
長寧小憩醒來,料想原清逸應在墨香軒攜卷,她打算今兒進去試試,看他是否會攆自己離開。
方轉過拐角,長寧就透過露台遠遠地瞥見兩道人影,她來此還未見過外人,不免一時好奇,至底樓後並未轉向墨香軒,反倒朝正門行去。
剛及廊台,二人即從雪上走來,如履平地,一看就武藝高強。
長寧來不及躲開,目光直愣愣地與他們相撞,眼底夾雜著打量。
葉榮早看見了立在門口的少女,她裹在一團雪白中,露出烏黑透亮的眼,不羞不怯,眸底甚至溢著歡喜。
縱使他從未見過長寧,卻也清楚雅閣近來之事,況且她的麵容雖尚含稚氣,卻已有幾分故人之姿。
及階前,葉榮攏手,聲音渾厚:“屬下拜見大小姐。”
長寧料想他有事與原清逸相商,本欲施禮讓行,轉念一想,她並未見過此人,他卻識得自己,若未點明身份,倒有失禮儀。
能到雅閣之人身份不低於掌侍,而右護法與掌膳皆為女子,掌禮與掌資為青年男子。如此一來,此人便是掌人首領或左護法。
長寧看了眼他身後的月狐,二十八暗衛雖屬掌人首領管轄,但又相對獨立。月狐作為暗衛統領,又乃原清逸的貼身護衛,地位並不比掌人首領低,而他從進門伊始便一直跟在此人身後,麵色恭順。
長寧收回兜轉的心思,頷首:“左護法有禮。”
聞言,月狐眼底閃過一抹驚色。據他所知,月燕並未同長寧講過任何有關蒼龍穀之事,原清逸更不會,而她方纔的目光分明還夾帶疑惑,怎會眨眼間便認出左護法?
葉榮亦顯詫異,稍思及便瞭然,她畢竟乃原清逸親妹,自也承了原霸天的靈慧。二人雖未見過,或許早知自己相貌。
葉榮和善一笑:“大小姐近日食量稍減,可是新來的膳食不合口?”
未見尷尬之色,長寧便曉得自己猜得冇錯,笑道:“不曾,膳福齋手藝精巧,諸種菜肴皆合心意,不過我近來身子不適,遂才少食了些。”
“大小姐何處抱恙,待屬下去囑咐他們熬些藥膳為您補補身子。”
長寧雖頭回同葉榮打照麵,他卻並不如威猛的長相令人生畏,反倒關懷備至,這不免讓她憶起了原霸天,目光微閃,她乖順道:“葉伯伯,寧兒身子無礙,勞您費心。”
她默默唸叨,看來日後至少得四菜一湯,食少了,膳福齋還以為是不合自己口味,徒令人憂慮。
葉榮膝下有一女,比她年歲稍長,被這麼脆脆地一喚,不免心下柔軟。
昔年他雖不懂原霸天為何殘待親子,但有尊者於旁,眾人皆不敢非議,況且原霸天除對其子的手段令人無法認同,其餘皆令人臣服。
長寧雖自幼被囚在西穀,而今看來甚敏,又至北穀與原清逸同住,指不定乃原霸天故意為之。
少女的目光純淨明亮,葉榮認為這倒不失為好事,原清逸殺氣太重,早晚累及其身,如今兄妹相聚,若她能讓原清逸更富人情,乃蒼龍穀之福。
須臾問候間,幾人心中各自繞過諸多念頭。
葉榮接著和善一笑:“如此便好,大小姐欲食何物儘管告知月燕,膳福齋定當照辦。”
察覺他周身的氣息愈發溫和,長寧回以甜笑:“多謝葉伯伯,”恐原清逸久等,她讓行道:“兄長在書房,葉伯伯請,月狐統領請,”說罷便拾階而下。
墨香軒內,原清逸捏著半卷,排排小黑字無一個入眼。察覺細微的腳步聲,他將卷帙擱置小幾,指尖有一搭冇一搭地敲著。
及至入內,葉榮恭敬拜禮:“尊主。”
“何事,”原清逸淺淺應聲。
尋常極少人會來雅閣打擾原清逸,葉榮也是聽月狐說他近來嗜血之氣愈重,又並未去地牢,遂纔來看看,剛好也有事彙報。
葉榮道:“尊主,明日便是小年夜,屬下特來知會。”
蒼龍穀下屬眾多,一般及臘月二十便會陸續休沐,值小年夜,幾乎大半人已返鄉團聚。留在穀中之人,或為無家者,或為輪值守衛。穀中素有傳統,及小年夜團聚,以答謝部屬。
原清逸雖不喜熱鬨,卻會按時出席。
“嗯,勞左護法操度。”
“是,”沉吟片刻,葉榮接著道:“今歲大小姐也在,不若”他冇繼續往下說,擡眸注視前方。
餘光映著後院焚焚綻放的梅林,原清逸瞟了眼戲耍的長寧,不假思索道:“我會帶她一同赴宴。”
月狐捎著他的神色,自那夜他從長寧房中出來後就有了些變化,卻又不大說得上來。
葉榮心喜: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對了……”
過後三人又商量了些要事,月狐跟著送葉榮出門。
此時,長寧恰巧與圓圓折回,遠遠見到二人,便於遊廊的樹蔭下等候。
葉榮麵含笑意:“近來尊主食得大量補腎之物,待配上明日的虎鞭酒,定會卓有成效。”
聽到“虎鞭”二字,圓圓輕掃尾巴。
月狐雖知長寧在偷聽,卻料她不懂,也未在意,慎重道:“那美人背景可乾淨?”
“自然,已訓練半載,就等年關獻上。”
“何種美人尊主未曾見過,也不知在藥力的作用下是否能成。”
“必須得成,”葉榮摸了摸鬚髮:“尊主已及弱冠,尋常男兒值此年歲,幼子都可出門打油了,他卻未嘗情事。昔年倒以守純陽練功為由,可近來他在功法上遲遲未破,許是久欲成滯,說不定行事後即可通達,縱使無效,亦不至對他身體有害。”
有關男女之事,月狐作為貼身侍衛也提過諸次,但原清逸那犟性子,又生人勿近,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他可操了不少心。
略作思索,他又道:“可她用了那香,尊主對氣息極敏感,我怕稍不注意,這冇侍奉成,倒又被……”
“放血”二字月狐未繼續往下說。
葉榮知他所憂何事,安撫道:“放心,她熏香已有半載,絕不至令尊主厭煩,待二人共赴巫山,尊主定能明白何為**噬骨。”
一番話說得喜上眉梢,明日他定要讓原清逸嚐嚐情事如何誘人!
待二人走遠,長寧方騎著圓圓往回走,路過雅堂時,原清逸正端坐在案上飲茶。
思及葉榮所言,她輕手躡腳地靠過去,甜甜喚道:“兄長。”
青花茶盞泡著雨前龍井被端在骨節分明的手中,原清逸自顧吹茶,隨口應聲:“何事。”
話雖說得輕飄,他卻是故意於此等候。她竟能一眼辨認出葉榮,難不成一隻鳥還能作畫?
長寧粲然一笑,眉間還帶著點狡黠。她輕悄悄地靠攏,二人僅隔著一桌梨花木小幾對坐,她雙手托腮:“兄長,你腎不好麼?”
額角一跳,原清逸正要白她,又念她不通人情,定是聽了葉榮與月狐的對話,他也冇打算解釋,隻道:“很好。”
“哦,甚好,看來葉伯伯給兄長之食甚為滋補,蒼龍穀富足,補養之物亦豐裕,圓圓從未啖肉,亦尚小,尾巴也不算長,該不至於拿來給兄長補身子哦。”
長寧邊說邊拿目光捎著他的神情。
她以為虎鞭乃虎尾?
原清逸眉頭一挑,倒來了幾分興致,目光徑直掃去:“圓圓並非普通之虎,倒乃大補之物。”
煙眉不經意地攏起,長寧略作思索,又莞爾一笑:“既然兄長方纔說身無大礙,料是一時半會也用不上,待我日後將它養好些。”
她口上敷衍,心頭卻琢磨著自己與原清逸親近後,讓他勿動圓圓當輕而易舉,如今時機未熟,凡事還是順著他為好。
瞥著烏亮眼珠子的閃爍,原清逸猜測她在暗中合計,將圓圓放走?她倒是對一隻老虎也上心,拐彎抹角地求情。
見他未吭聲,長寧忙將話頭轉走,梨渦淺綻:“兄長,巫山於何處?方纔我聽葉伯伯說你要帶美人去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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