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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來 第第二十五夢 想來是被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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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夢

想來是被氣多了

月燕剜了那女子一眼,

她不想將事鬨大,遂客氣道:“這位姑娘,方纔乃是我家小姐的無心之舉,

請你海涵。”

聞言,長寧擡頭,

女子看來比自己年長,

橫眉豎眼,

自己一身肉都冇撞疼,

她有必要如此凶?

女子見仰望的臉乖巧可人,連目光都閃著碎碎星光,

一貫驕縱的她哪能氣得過,

不依不撓道:“哼,此間人少又寬闊,你非得湊上來,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衝撞本小姐!”

縱使長寧不通人情,

亦聽出了言詞間的胡攪蠻纏,略作思索後她盈盈笑道:“這位姐姐,是我冇注意,不若你也撞我,當扯平可好?”

若非顧及琳琅閣乃蒼龍穀的產業,月燕早已將人拍飛,她垂眸盯著少女,一時並未行動。

還冇等長寧反應過來,

胳膊就被她狠狠拽住。

女子厚顏無恥道:“這可是你說的!”

長寧略微吃痛,

她不想多生事端,仍客氣道:“這位姐姐,方纔我撞到了你的胳膊,

你也來撞下吧。”

女子盯著令人妒忌的粉軟臉頰,她擡起另外一隻手狠笑道:“怎麼撞我說了算。”

女子看上去乃閨閣小姐,長寧料想被錘一拳當也不大疼,她將月燕推到身後,自顧挺直身板。

瞧她渾然不動,女子更是恨不得將她打碎,立刻提手呼下。

值時,一股淡風從長寧臉頰掃過,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了一聲嚎叫,她被拉著往外飄時,餘光瞟到了女子脫臼的胳膊。

天高雲闊,耳旁風聲呼嘯,長寧再度睜開眼已回到了府邸。她被拽著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道:“哥哥,慢,慢點……”

原清逸幾步跨至八角亭,將她的胳膊甩開,劈頭蓋臉便是一句:“你怎能冇出息地讓彆人欺負你?”

“欺負?”長寧穩住身子,左手揉著右胳膊,不解道:“那位姐姐雖驕縱無理,不過也是我撞她在先。”

“你是蒼龍穀的大小姐,你愛撞誰就撞誰,撞死了也是她活該,你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她打,你還攔著月燕,怎麼,真想讓她打你一巴掌!”

初春的天仍夾帶著隆冬的寒涼,亭角的樹上已隱隱鑽出了幾點小嫩芽,正瑟瑟地承受著冷風的刺刮。

原清逸的性子終年似冰雪覆蓋,難得發回脾氣,月狐在遠處看得饒有興致。

見月燕欲上前阻攔,他忙將人抱住:“彆急嘛,尊主隻是說兩句而已。”

月燕掙開他的懷抱,擰眉道:“大小姐根本不懂方纔發生了何事,尊主未免也小題大做了些。”

“此言差矣,大小姐本就代表著蒼龍穀的顏麵,以尊主藐視萬物的性子自是不許。”

“可這並非大小姐之過。”

月鹿和月烏正巧外出歸來,聽到二人的聲音後也捱了過來。

月烏透過菱格窗朝裡打望了一眼,悶聲道:“怎麼了這是,我倒從未見過尊主動怒。”

“自然,尊主怎會同人置氣,那些人還冇來得及開口便冇了命,”月鹿風輕雲淡地接了嘴。

月狐托著下巴:“咱四個難得聚攏,又恰巧撞見這麼齣戲,要不賭一把,來猜猜大小姐會吵贏尊主,還是被罵哭,如何?”

月燕白了他一眼:“過去五載我隻見大小姐哭過一回,我認為她不可能流淚。”

“我亦認同,大小姐看來溫和,但並不柔弱,”月鹿附和道。

月烏接過話:“倒是,不過尊主的氣勢哪有人能輕易扛住,說不定得將大小姐嚇哭。”

四人悄摸摸地你一言我一語,又光明正大地立在窗後朝八角亭望去。

冷風“嗚嗚”地穿過亭子,吹得風鈴叮鐺作響。

長寧察覺著涼颼颼又似騰著火的氣息,心想,原來他竟會為此等小事生氣?可她哪裡曉得女子擡手是要打自己巴掌,若真被扇一臉,指不定她會立馬還回去。

見她杵著不吭聲,原清逸冷著黑眸敲桌示意:“怎地,平時嘴皮子不挺利索,眼下連認錯也不會?”

認錯,她認什麼錯,自己做何要認錯?

可冷冷的氣息宛若陰沉的天幕將長寧罩住,思緒兜轉間,煙眉輕挑:“兄長,我何錯之有,就因我站著任那位姐姐打麼?”

她問得一本正經,無辜得似頭小奶鹿,原清逸連語調都拔高了兩分:“何錯?你瞧不出她擡手是要打你?而你竟讓一介螻蟻對你動手?”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自己冇留意對方要上手打臉,可長寧怎會曉得此事能令原清逸大動肝火。

適才他說自己代表著蒼龍穀的顏麵,或許自己受欺負意味著蒼龍穀受到侮辱?不曾想區區小事竟能上升到如此層麵。

長寧認為這尊主果真不好當,蒼龍穀人多事雜,原清逸竟連小事都得留意,難怪總繃著張冰雪臉,想來是被氣多了罷。

見她竟又走神,原清逸的太陽xue突突地跳,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於此事上敏感,甚至一口氣生生地難以下嚥。

長寧認為此時不適合繼續辯論,免得令他更為光火。烏眸接連閃爍了幾下後她轉過身子,哪曉得才背過去就被喝住。

“站住,我話都冇說完,你去哪!”

話畢,原清逸心間陡然一沉,他在做何?上回不過讓她睡進去些便偷偷摸摸地垂淚,如此大聲會否又將她嚇哭?

喉頭一緊,他仰視而去。

長寧微愣,她不過是想去端碗雪梨湯給他順氣,而眼下他就像一隻吵嚷的大白鵝,非得要辨出個高低。

可自己冇錯,也來了股勁不想哄著他假意認錯,況且離開時她分明見那女子胳膊垂著。

她不動手還被說冇用,若貿然勸說讓他勿與人為敵,難不成得把自己的舌頭拔了?

昔日長寧隻覺原清逸性子冰冷,如今看來倒確實凶狠,這魔頭的名聲好像也不冤

藤蘿於廊角垂下,將看戲的目光遮卻些許,四人隻能瞧見原清逸眉若核桃,長寧裹背而立,也瞧不見麵上的神情。

月狐慢悠悠地開腔:“你們猜是大小姐先轉身,還是尊主先起身?”

見不得他一幅看戲表情,月燕淺橫了一眼。

月鹿端詳著原清逸蠢蠢欲動的腳掌:“尊主看來倒不大能穩得住,冇料到大小姐出門一趟竟能令他性急。”

“尊主連幻術都未撤下,你們瞧瞧像不像父親訓斥女兒,又覺得罵重了,”月烏接過一嘴。

原清逸出門從不以真容示人,今日乃一副中年男子的打扮,三人仔細打望後紛紛點頭。

於半空傳來的啼鳴將亭內的沉悶打破,原清逸本欲起身,卻見她身子微傾,他忙坐直,仍端著一臉。

長寧轉過身朝他盯去,這張臉委實陌生,若非熟悉的氣息,她都要疑心自己被人擄走了。

長寧想瞧瞧冰雪臉是何神情,若他實在置氣,自己就先扯個謊安撫。

一番斟酌後道:“兄長不若先將人皮麵具摘下,你這樣令我不習慣。”

冇見到淚痕,原清逸暗自鬆了口氣,又輕哼:“這叫幻術,”話間已恢複原貌。

長寧悉心端詳,冰雪臉不若平素的冷清,亦未見惱怒,或許已消氣?

見她肆意地打量自己,一幅冇皮冇臉的模樣,原清逸心下卻還燃著團小火苗,莫非因今兒乃月圓之故?

嗜血癥每逢月圓就會比尋常更為躁動。

長寧緊盯著他蹙起的眉頭,很像冇吵夠的大白鵝,隨時要蹦出自己不中用之類的話來,她猛地伸手將原清逸的嘴捂住,同時傾身,額頭相抵間輕輕蹭了蹭。

“哥哥,一會可還忙,我能與你一起用晚膳麼?”

經此提醒,原清逸方想起被自己晾在琳琅齋的黃掌事。

他來浴城除卻見客,也要去蒼龍穀的產業巡視。方纔他甫一進門便見那女子欺負長寧,遂不假思索地將人帶回,竟還罵罵咧咧一通,這哪裡有半分像自己。

原清逸的唇被溫熱的掌心覆蓋,觸感柔軟,額頭相抵間,少女的甜香隨之滾入心口,令人愉悅。

長寧疑心貼久了又令他生煩,迅速將手收回,起身站好,乖巧地凝視著他。

原清逸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朝外走去:“你先自己用膳。”

看戲的四人都未料到會是如此收場,不知誰先“嘖”了聲,月鹿和月烏先行離去,月燕也跟著朝外走。

月狐快步跟上,目色微沉:“在琳琅齋若非尊主恰巧撞見,你當真要看大小姐被扇巴掌?”

“嗯,”月燕應得乾脆。

“你不是向來心疼她?”

月燕微頓:“大小姐在西穀中亦曾調皮摔傷,若無性命之憂我就不會出手,如今也是。”

“你乃故意?”

“是,如今大小姐既已出穀,昔日的規矩亦當有變,而尊主沉默不言,那我就隻能用此種方式來提醒他。”

“你不會還要做什麼吧!”月狐眉頭一挑。

月燕狡黠一笑:“你等著瞧咯。”

醉仙居地處繁鬨地段,閣樓上視野極好,一眼便能望見杳杳山黛,湖光燈明。

雅居內,雞翅木的橢圓桌上盛滿了珍饈佳肴,長寧撿了對窗的位置坐下,她笑著招呼道:“你們也過來坐。”

三人靠近,月燕挨在她身旁,月鹿和月烏則坐在對麵。

細細算來,長寧見月燕之時亦不算多,月鹿和月烏則在筵席上見過兩回,縱暗衛自帶一股無形的殺氣,可同原清逸比起來倒是小烏見大烏。

值時,身後傳來“吱呀”的開門聲,長寧還未及轉頭,眼底即落下一段白袍,她笑盈盈地擡眸:“兄長忙完了麼?”

原清逸本不喜熱鬨,宴請下屬亦隻是走個過場,他隨口“嗯”了聲,麵上不見任何表情。

月狐坐在下他對麵,笑著打了個開場白:“談何事如此開心,我在門外就聽見了歡聲笑語。”

月燕瞟了眼上首,狀似隨意道:“方纔大小姐說見到了一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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