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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來 第第三夢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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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夢

喜歡?

彩彩說世人皆愛奉承,因此長寧特意準備了諸多溢美之詞。可她此時手僵腳僵腦袋僵,喉嚨裡宛若鑽進了一把刀,正細細地割著嗓子。

金絲繡線掙脫了流雲衣襬,一股股地朝長寧眼中紮來,她拽緊手心欲再度提口,哪曉得話剛及舌尖便天旋地轉,兩腿一軟就地摔倒。

所幸並非臉朝下,有毛領墊著堪堪能稍減撞力。

見狀,原清逸愣了一瞬,她倒下時掀起股微風,甜香隨之鑽入鼻尖,他竟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

他注視著青絲半掩的通紅臉頰,不過走了幾步路,沾了些雪,竟就不中用地昏倒過去,他真見不得如此廢物。

在思忖著是該將她扔出去凍死,抑是完成先前未儘之事將她咬死間,冷眸微提。

片刻後,原清逸涼聲道:“喚醫官來。”

“是,”從屋外飄來聲迴應,一黑點消失在屋頂

暉光斜照,在雕花窗上投下模糊的剪影。

長寧迷迷糊糊地聳拉著眼皮,身下很硬,並非自己的臥塌。漂浮的思緒漸漸收攏,她很快就憶起自己受寒摔倒之事。

還未睜眼她就聞到股熟悉的氣息,比先前還濃。她深深壓了口氣,緩緩朝旁望去。

四目相對,視線碰撞間誰也未偏讓半分。

原清逸饒有興致地盯著長寧,極少有人能直視自己,縱使有人能扛住,也不會如她這般坦誠無畏。

適才趁她昏睡,原清逸仔細地查探過,她確無內力,身體甚至比尋常女子更嬌弱,因此纔會因受了風寒,加之未進食而發虛暈倒。

隻是未料到她竟如此能睡,一覺便從巳時至申時。

樹影斑駁地晃在窗棱上,昏黃的光線為冰雪臉攏上了一層柔和。

長寧的思緒飛速打轉,她受寒昏倒,原清逸卻未將自己送回西穀,說明他並不討厭自己。

彩彩說男子皆愛溫柔小意這套,隻要她表現順從,很快就能消除隔閡。

長寧斂眸,剛打算開口,卻發覺嗓子緊得厲害。

原清逸將她的神情悉數收儘,眉尾輕挑:“明兒起你搬來北穀住。”

搬來北穀!竟有此等好事!

長寧飛快從塌上跳下,還差點崴了腳。她收緊掌心,竭力維持著麵色的平靜,恭敬拜禮:“多謝尊主。”

澄澈的眼絲毫藏不住心思,原清逸當真料想得冇錯,她此行是為了接近自己,他倒要看看其意欲何為。

“去吧,轎攆已於門口等候。”

“嗯!”長寧喜不自勝,就像是撿到了天上掉下的餡餅。

她方邁開步又收回腳,斟酌片刻後壓下嘴角:“尊主,我可否帶件活物?”

原清逸當然曉得她所言為何,他素來不喜嘈雜聲,也不喜異物的氣息。

他方想拒絕,卻在對上期許的琉璃眼時鬼使神差地回了句:“一隻。”

“多謝尊主。”

原清逸瞥著輕盈飄擺的狐裘,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出門時風雪已停,縱使仍要穿過厚厚的積雪,長寧卻滿心歡喜。

原清逸雖看來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裡之外,倒並不如彩彩所說那般動手又動口,或許他並非如傳聞中般難以接近。

開頭順遂,想來自己很快就能與他親近!

念及此,長寧粲然一笑:“哥哥竟能猜出我的心思,莫非這就叫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

原清逸微眯深寂的眼,瞳孔裡映著踉蹌而行的弱小身影。

適才檢查長寧是否會武時,他見到了藏於袖袍中的秋藕小臂,隻要稍微用力,便會有甘甜的朱汁噴出。

她的血,好香。

原清逸差點冇忍住一口咬下去

旭日當窗,群峰在望,陽光打落在傲然盛放的紅梅上,照得露珠兒閃閃發亮。

長寧動身前往北穀,路經小院時,大白鵝伸長脖子“呱呱呱”地嚷個不停。

她隻好再度行至柵欄前,趴下身輕聲細語道:“會有人來照顧你們,況且我有空就會回來,又隔得不遠,放心嘛。”

待安撫好它們後,長寧興沖沖地上了馬車,今兒天朗氣清,一看就是個好日子!

昨夜彩彩告訴她世間男女最親近時乃於塌上,芙蓉帳溫柔鄉,男子會信誓旦旦地說“我的好妹妹,來讓哥哥疼你,哥哥一切皆允諾你”之類的話。

長寧此去北穀就是為了與原清逸親近,是以聽得格外認真。待自己攜他上塌,推倒,扒衣,纏他,就可趁機提要求。

雖然未曾試過彩彩口中的招式,但她認為不就是纏麼,自己手長腳長,應當不成問題

“籲——”

長寧聞聲回神,甫一下轎,幾名暗衛便將她的隨身物品帶入雅閣,她立在門口,葡萄眼彎成一道月牙:“圓圓,我們進去吧,先直走”

晨光穿過枯樹枝落在高啄的簷牙上,又於飛角積雪折射出道道白光灑至閣樓。

原清逸臨窗而立,他俯視著老虎背上的少女,眉頭不經意地一挑。

月燕是曾彙報過長寧養了一院的家禽,她也時常同它們自言自語,但原清逸記不得裡頭還有這麼大隻老虎,且是極罕見的純白色,眼若藍晶石,長得膘肥體圓,威風凜凜,品相極佳。

蒼茫的雪地上,圓圓低嗷了一嗓子,它馱著少女不緊不慢地朝裡走,雪白的大爪落在寒英上好似渾然一體。

長寧擔心入院後飄雪,還特意帶了把油紙傘,兩條腿在狐裘中輕輕地搖著。

圓圓未曾出過西穀,走了幾步又低嗷了聲。

怕驚擾到原清逸,長寧輕撫其頂,又垂在它耳旁細聲道:“圓圓,你可不得再嗷嗷,萬一吵著兄長,他把你燉骨頭湯可如何是好,那我隻能拿自己的命來換了。”

燉湯?

原清逸打量了一圈,這猛虎看來倒像大補之物,不過骨頭尚嫩,至少需得再活上幾十載藥效方足。

眼眸微轉,他隨口問了聲:“西穀怎會有白虎?”

月燕立在斜後方,恭敬垂首道:“圓圓乃三年前大小姐在溪邊遊玩時撿得,它因隨水而行才得以衝破障術。彼時小虎奄奄一息,在大小姐的悉心照料之下才得以回生。大小姐栽種了諸多蔬菜瓜果,又會做麪食,圓圓從小就食菜果穀麵,性子溫順,未曾咬過人。”

原清逸本欲問她過往是否提過此事,又念及自己從不關心長寧,隻道若西穀無大事發生就無須彙報,遂閉口未言。

見長寧邊摸白虎邊問它是否喜歡此處,目光清澈見底,還帶著一臉雀躍。

原清逸不由微愣,難道僅因她與自己流著同樣的血就要生出嫌惡麼?而自己竟還對她的血生出了難以自控的渴望?

略微走神之際,連瓊花飄至手揹他也未注意,片刻後才冷聲道:“一切照舊。”

“屬下遵命。”

月燕拿餘光攏了原清逸一眼,昨日長寧纔來相見,今兒就搬來北穀與他隔梯同居,這難免令人生疑。他向來孤僻,三年前還對長寧動過殺念,怎地會忽然轉性?

思緒飄飛間,月燕瞥了眼老虎背上的少女,素麵未染,笑意盈盈。她跟了長寧五年,若論這世上有誰最懂那純潔笑容為心靈帶來的慰藉,那一定是自己。

如今蒼龍穀雖在江湖中風頭正盛,卻聲名狼藉。原清逸似冰如雪,長寧猶陽若月。如今二人同住,月燕認為這也算件好事,而且她也好奇長寧接下來的打算。

及至廊台,長寧從虎背上輕躍而下,稍微整理儀容才邁開腳。

冷聲從頂飄下:“上來。”

聞言,長寧朝左側行去,飛快掃視一圈後見到了盤旋而上的階梯,繞過三圈才至閣樓,其上極大,平視難見邊。

她尋到雕花窗前背立的身影,輕呼了口氣才道:“尊主有禮。”

“臥寢在右側。”

長寧尋聲望去,挺拔的背影被晨光溫柔地籠罩,一襲白衣勝雪。

二人的距離不算極長,但與親近相去甚遠。她琢磨著明日就得仔細留心他的舉動,需得儘快近身。

原清逸縱使背對著長寧,也能感受到她坦誠無畏的目光,還帶著迫切,若有似無的甜香飄至鼻尖,他轉身朝左側邁去:“有何需要喚暗衛即可,一切與西穀照舊。”

照舊?那便是能自由地走動咯。

他冇提任何要求,這令長寧分外滿意,說不定過兩日自己就能攜他上塌,纏他,甚好甚好!

待原清逸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長寧收回目光蹦跳地轉下階,低聲仍難掩雀躍:“圓圓,來,小心些。”

圓圓身子矯健,三兩步便跨上閣樓,還昂著頭四處嗅聞。

長寧帶它朝臥寢行去,室內古樸素雅,比西穀的小院更大,圓圓的窩按照她的吩咐被安放在紫檀蓮花紋塌前。

她略略掃視一圈後趴到窗前,眺望著一座座高聳的雪峰,溫和道:“今日先委屈你,明兒我們就四處溜達溜達,讓你嗷個夠,好不好?”

圓圓張嘴,無聲地“嗷”了下。

“彩彩說你乃山中之王,又長相威武,尋常走獸見了你都得發抖,萬一我們出門遇見人,你彆盯著他瞧,免得嚇著了人家,好嗎?”

彩彩?

原清逸一邊聽著她的自言自語,一邊擦拭著流雲劍。

“若見到兄長你也需繞道而行,他不喜人靠近,自然也不喜你,如今我與他尚生疏,咱可不能讓他生氣。”

在一人一虎的話間,原清逸才明白彩彩是隻鳥,不過什麼鳥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教人,他倒挺想看看它是何方鳥種。

長寧能與鳥獸溝通,原清逸並不覺得意外。原霸天可以,他也能,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此乃一脈相承。

一陣風來,吹得紅梅飄飄灑灑,被帶了幾片落在窗沿上。

長寧撿起一片捏在指尖,喚來暗衛詢問:“兄長近來可會外出?”

這並非機密之事,月燕如實道:“已近年關,目前未聽聞尊主有出穀的安排。”

兩澤雖諸多規矩各異,但暮冬和孟月卻都沉浸在辭舊迎新的歡悅中,江湖亦相對安穩,原清逸一般都會在穀中呆上整月。

長寧心頭暗喜,接著問道:“也就是直至新歲兄長都會在北穀?”

“除卻與護法議事或練功,若尊主無閉關打算,一般會呆於雅閣。”

聞言,長寧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她定要在這十餘日與原清逸變得親密無間。待雪融化,她就能返回西穀,她可捨不得滿院的雞鴨鵝兔。

“對了,兄長有何喜好?”

月燕沉吟片刻才道:“屬下負責照顧大小姐,並不清楚尊主的喜好,您可喚尊主的護衛心月狐,他可以告訴您。”

“好,”長寧微側頭:“多謝,你去吧。”

“是。”

“等等。”

“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你喚何名?”

“屬下代號危月燕,大小姐喚我月燕即可。”

“月燕,”長寧喃了聲,又道:“北穀比西穀寒冷,你多穿些。你若守著我也儘量撿暖和之處,不過這裡既有兄長的護衛,你可多歇息。另外,你一定要戴麵具麼,要不然我給你縫個帶毛的,也暖和些。”

月燕有些微觸動,溫聲道:“多謝大小姐,屬下告辭。”

待她去後,長寧並未喚月狐,她方至雅閣,貿然打擾也欠妥當,她打算觀察兩日再說。

纏枝牡丹翠葉熏爐裡飄著嫋嫋白煙,長寧傾身嗅聞,側目間輕喃:“也不知兄長可否會喜歡?”

喜歡?

原清逸的眸底映著流雲劍的冷輝,他確實喜歡,喜歡長寧散發著甜香的血。

唇角忽地勾起絲冷笑,最令他憎恨的血脈,卻有朝一日讓他惦記!

流雲劍吹毛利刃,原清逸舉著它對著長寧的臥寢,劍尖一旦捱上她,纖細的脖子便會湧出猩紅,順著劍身滾到自己的掌心。

光這麼一想,他的心跳竟就快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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