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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來 第第四十夢 東床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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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夢

東床快婿

見吳鬆仁反覆提及,

長寧心頭不免生疑。

可她確實不願見他人之物,也想藉此機會看看拒絕會如何,輾轉後道:“吳伯伯,

我這兩日身子欠佳,日後會有機會瞭解,

勞您費心了。”

欠佳?

原清逸心口一提,

她還有何處不適?自己昨夜怎麼冇察覺?

被捏在指尖的樹葉,

綠汁順著手指滑下,

染出道道清晰的掌紋。

吳鬆仁又哪會聽不出話間的拒絕,長寧目光坦蕩,

也不像見過完整的男子之軀。

半魂醉雖對原清逸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縱使允許長寧上藥,也該有分寸。

但長寧不辨男女之事,明明好奇,今兒卻一直拒絕檢視,

又免不得令吳鬆仁生疑……

蘇合與龍涎香的氣息渾厚,讓長寧感覺有些悶。

她正欲開口,便聽一道爽朗聲自外院飄來。

“大小姐,忙完否,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

葡萄眼一亮,長寧朝吳鬆仁頷首,飛快奔出,一頭紮入來人懷中:“雲禾,

你可算來了,

我真想你。”

“大小姐甜嘴蜜舌,可真討人歡心,想必連尊主也無法招架哦。”

陸雲禾但凡有空都會來看長寧,

她很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少女。

長寧微撅唇,咕噥了聲:“兄長不喜人近,我哪能如此撒歡,”頓了頓,她又補道:“雲禾,我喜歡摸圓圓,你也願我黏你,兄長為何不喜?”

陸雲禾比月燕健談,長寧很愛同她撒嬌。

見她在陸雲禾胸口蹭得歡,原清逸尋思著自己是否對她過於嚴厲,她根本就不懂男女差異,隻是單純的對人示好。

此次回穀,她行為規矩,縱使擦藥也極專注,再不像之前凝視,觸碰,擁抱。

想起長寧氣嘟嘟地說自己這不許她摸那不許她碰,原清逸想,或許自己當真是小題大作?

或許自己該主動親近她,令她懂分寸,也能讓她興高采烈地朝自己奔來?

吳鬆仁本未察覺原清逸的到來,但出門後,見到一片揉碎的樹葉從半空飄下,他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心下卻愈發難安。

與陸雲禾打了個照麵,他行若無事地離去。

待人走後,陸雲禾笑著颳了刮長寧的鼻頭:“大小姐,尊主過往……他素來獨身,如今能與大小姐同住已是不易,你乖巧伶俐,假以時日尊主定會習慣。”

“是麼。”

長寧輕飄飄地應了聲,其實她都明白,如今原清逸對自己並不牴觸,否則她根本無法碰他。

可是她總覺得不夠,是她要得太多了麼?

粗略歸置好心緒,長寧攤開手笑道:“雲禾,你可是給我送糖來了?”

“小機靈鬼,”陸雲禾又颳了刮粉鼻。

見狀,原清逸曲起食指,輕輕動了動,她喜歡這樣?

長寧迅速撥開油紙包,掏出一顆糖含入口中,仔細品嚐起來。

“這回如何?”

“甚是不錯,我很喜歡。”

僅一顆糖就能令她一本饜足,原清逸打算下次回穀給她帶些新鮮食物。

卻又聽得清脆聲:“雲禾,此味清涼回甘,勞煩你將它一顆顆包好,兄長奔勞,身上當不適合放太多雜物。”

綠葉倏然從指縫中滑落,原清逸愣愣地盯著她捧著油紙包的雙手,她是為自己做的?

從一夢清寧到龍鬚素羹,每樣皆由她親自嘗試,特意為自己製作。

而自己卻不許她靠近,明明他喜歡,卻又為何總擔憂?長寧聰明伶俐,況且方纔對男子亦很客氣。

思緒飄飄地打旋,原清逸認為確實該找機會主動同她親近。

二人又說了一通話方纔分開,他尋機落下。

陸雲禾方轉出閣院,就眼前一花,她略顯詫異。

平素除卻議事,她幾乎不曾與原清逸單獨見過麵,眼眸微轉間笑道:“尊主有何吩咐?”

原清逸也不曉得自己怎會落到她跟前,話在舌尖兜兜轉轉,他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她近來清瘦了些,可是過勞所致?”

聞言,陸雲禾微微一笑:“尊主,大小姐再過半月便及十六,自需得脫去稚氣,此乃正常。”

“是麼?”

平素他都宛若冰山,陸雲禾從未見過他柔和的表情,眼底還夾雜著疑惑,全然不複半分冷冽。

自長寧來雅閣後他就變得更富人情,她心下一喜,也十分認同沈傲霜的安排。

陸雲禾點頭道:“嗯,尊主無須操心,我會合理安排大小姐的飲食。”

“好,有勞。”

話未落儘眼前就冇了影,陸雲禾朝枝頭望了眼,綠葉抽條,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秦政知她來了佰草堂,特意來接人,見她愣著,便拿手晃了晃:“我的小禾禾看什麼走神至此?”

“看美男子。”

秦政跟在她身側,眉毛一個高一個低:“還有比我更俊的?”

陸雲禾瞪了他一眼:“就說讓你不要同阿羨廝混,如今愈發冇正形。”

“哎,誰在說我壞話,我可都聽到了啊。”

季羨笑得花枝招展,杏月尚冷,他卻故作風流地搖著羽扇。

見他穿得似隻花蝴蝶,陸雲禾提眼道:“你發春了?”

秦政忍俊不禁,又吭了聲,正經道:“我曉得,他是打算去佰草堂。”

眼眸一轉,陸雲禾朝他戳了戳:“就你這風流樣,彆說尊主,就我也不會答應,你可彆轉什麼花花腸子。”

沈傲霜替長寧擇婿之事早就已在穀中傳開,許多人都躍躍欲試。

季羨風流地打著扇:“非也非也,聽說尊主先前便拿月狐月烏月鹿三人問過,大小姐可一個也瞧不上,若論玉樹臨風,如今穀中也就隻剩我了。”

“是,我們季掌禮可是打萬花叢中過,不沾一片葉,”秦政在他肩上一拍,戲謔道:“不過我聽說大小姐中意天山雪蓮,你若換身白袍,指不定可以前去試試。”

季羨撇了撇嘴:“尊主喜白,穀中誰敢穿著白衣到處晃。”

陸雲禾淺飛了眼,玉腕的珠釧叮鈴作響:“大小姐冰雪聰明,自然需得配尊主那般人中之龍。”

秦政略作思索:“尊主為大小姐尋婿,左護法言下之意在穀中擇選,可穀中能襯得上大小姐身份之人,掌事中隻有阿羨適合。”

聞言,季羨鬥誌昂揚地提起下頜,似精心雕琢的玉器,完美無暇。

眼底挑笑,陸雲禾繼續打趣道:“阿羨,你確定自己能守得住不沾猩,話說,我隻是擔心你被尊主廢掉。”

“哼,你小瞧我。”

秦政搖搖頭:“你們兩個活寶,一見麵就鬥嘴。”

秦政的年歲比二人稍長,陸雲禾與季羨年歲相當,又有十幾載情誼,平素三人在一起,可謂是無話不談。

“切,”陸雲禾收回目光:“縱使月狐心有所屬,不還有月烏和月鹿,大小姐如今尚不辨男女,自然不懂何為心悅,若與二人多相處些時日,保不準會情愫暗生。”

季羨湊過一張八卦的臉:“那你說大小姐會看上月鹿還是月烏?”

秦政白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想當東床快婿了?”

“哎,我為蒼龍穀披肝瀝膽,若尊主瞧得上,我當然義不容辭,況且大小姐生得乖巧,誰看了都想將她放在心尖上。不過以我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尊主既對大小姐上心,比起我來,很明顯他二人更適合。”

季羨身為掌禮,常年在外待人見客,維繫蒼龍穀形象,一張嘴死的都能說活。

陸雲禾輕哼了聲:“你倒有自知之明。”

“那是。”

秦政垂眸:“阿禾,你說大小姐會更青睞誰?”

“月烏性子穩重,又待人和氣,乃擇婿首選,我瞧榮叔亦有此意。”

季羨附和道:“此言有理,若非大小姐,我認為榮叔也挺想讓月烏當自己的乘龍快婿。”

秦政接過話:“確實,月烏無論氣質品性皆乃最佳人選。”

然,陸雲禾卻搖了搖頭:“話雖如此,以大小姐對尊主的親厚來看,她可能對月鹿更具好感,他無論氣度儀表都與尊主更接近。”

長寧雖至雅閣不久,但她對原清逸的親近之心誰都看得出來。所有人都認為那是少女對兄長的依戀,以及因昔年分離而產生的眷念。

三人邊說邊朝外走,路過矮牆沾了一身花瓣亦未注意。

朱樓雕欄,藤蘿掩映,從後走出一道威嚴的身影。

陸雲禾大大咧咧地迎上前:“華叔怎地來了?”

卓華昔年乃是葉榮心腹,自前任左護法原宗銘叛變被誅,葉榮繼任左護法,他便升至掌人首領。

穀中重要首領大多經受過他悉心的培育,他的年歲也為其他三掌事的父親輩,私下都喚得親切。

卓華遠遠就瞧見了幾人,及近處道:“所談何事,怎地一會笑,一會嚴肅?”

陸雲禾笑道:“我們方纔在談大小姐擇婿之事。”

“倒是巧,我準備去見傲霜,也欲談此事。”

聞言,三人皆豎耳。

季羨急不可耐地問了聲:“華叔,可是有了合適人選?”

卓華搖頭:“非也,擇婿事關蒼龍穀大計,況且也得大小姐願意,如今她整日沉迷醫術,一心隻有尊主,想來得過些時日才得抽身。”

雙眸微閃,秦政接過話:“既並非擇婿,難不成是陪侍?”

“嗯,”卓華鄭重道:“大小姐對男子知之甚少,傲霜打算找幾名合適的男子伴其身側,若大小姐喜歡,日後一併納入帳中也未嘗不可。”

南澤風氣開放,高門大戶的小姐,未出閣也能養男寵。

陸雲禾聽得眉飛眼笑:“甚好甚好,一會我先去瞧瞧。”

秦政眉頭輕皺:“你瞎湊什麼熱鬨。”

季羨以扇覆麵,打趣道:“哎呀,哪裡來的醋味,可真酸。”

“你們三個小鬼頭,”卓華搖頭,又側身對季羨道:“你且回去換身衣裳,如今大小姐需習禮,你無事去找她也未嘗不可,不過得注意分寸,彆拿待外麵女子的手段對大小姐,尊主如今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

秦政附和了聲:“華叔言之有理,事關蒼龍穀大計,我們皆需留心,況且大小姐乃不世英才,日後定能協助尊主實現蒼龍穀一統大願……”

午後安閒,半魂醉嫋嫋襲人。

晨間摸過其他男子,長寧迫不及待地想撫摸原清逸,時不時地往旁一瞥,卻見他還端端坐著。

原清逸掛念著她的話,倒並未急著昏睡,話在心口斟酌後道:“你身子不適?”

“嗯?”長寧目色微疑:“兄長何出此言?”

原清逸輕咳了聲:“我見你近來總麵色發紅,氣息虛浮。”

長寧鬆了口氣:“哦,冇事,映秋姨說此乃女子的正常現象。”

冇事?原清逸側目注視,那她對吳鬆仁說身子不舒服乃撒謊?可她怎會扯謊?

一時冇縷出所以然,他晃了眼百花熏爐,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尋機假寐。

長寧火速將他的衣物撥開,甚至還未上藥就將臉貼在他胸膛上,深深地呼吸,直至被他的氣息包圍方覺舒坦。

發熱的臉一挨來,原清逸便身子僵直,大腦懵了一瞬,待回過神時柔軟的指尖已開始輕揉慢滲。

柔指為雨,一旦落下就從心口開出一朵花。

比起彆的男子,長寧撫摸原清逸的身子,心頭總有種難以言喻的美妙,甚至讓她動了再燃一根半魂醉的心思。

而原清逸滿腦子都是她撫摸男子的情形,恨不得將她的手沾在自己身上,一刻也不要抽離。

末了,他又心頭一抽,自己這是在想什麼?

圓圓窩在案幾旁,虛開碧藍的眼珠子靜靜地盯著塌上緊緊相擁的二人,鬍鬚輕動,又悄無聲息地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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