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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假善 第95章 第 95 章 該讓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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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讓位了

阮星竹靜靜地瞧著這一幕,
眼中沒有絲毫害怕和殘忍,隻是淡淡看著。

成氏的臉漸漸變得慘白如紙,她不過隻是想讓阮星竹來震懾震懾顧允安,
讓他知道在這顧府之中,
究竟誰纔是主事之人。

可萬萬沒想到,顧允安竟比她想象的還要硬,
竟敢當著她的麵如此行事,
就連搬出了顧青明,那些人也充耳不聞。

院子裡的其他人,
看到這一幕,
都嚇得瑟瑟發抖,
大氣都不敢出。不一會兒,
成秀身上便浸出血液,那殷紅的鮮血漸漸染紅了她的衣衫,在陽光的照耀下,
顯得格外刺眼。

此刻的顧允安,
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冷氣,就連一向強勢的成氏,
在他的氣勢壓迫下,都不禁有些發怵。

“一百棍沒死逐出府,
”顧允安冷冷地掃過眾人,眼神如冰刀般銳利,“死了扔亂葬崗。”

說罷,便不再理會眾人,
抱著阮星竹徑直朝著淮居走去。

請了府醫,將阮星竹全身檢查了個遍,顧允安緊閉的神情這才鬆t懈些許。隻是看著她身上的些許淤青,
他眼底還是不免升起幾分戾氣與心疼。

相比淮居的寧靜,玉堂院此刻已然被哭喊聲所淹沒。

成秀秀被打得奄奄一息,口吐鮮血,氣息微弱,已然沒了先前的囂張,無力地喊著成氏救她。

“姑母……求您救我一次……就一次。”

成氏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淒慘模樣,眼中也泛起了紅,心中不禁一陣揪痛。

再怎麼說,成秀秀也是她成家的旁支,就算她的心再冷硬,看到這般場景,也不免心中一揪。

可當李家公子死了了消失傳入府中時,她就知道這次她幫不了成秀秀了,這次誰也幫不了成秀秀了。

聽聞李家公子已經死了,屍體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來。

他的血肉被一塊塊生颳了下來,那場麵血腥至極,血淋淋的剩皮還牽扯在那血骨之上,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路過的人看到,都嚇得臉色慘白,紛紛避之不及。

可這一切,都是顧允安所為,都是她看不上的顧允安所為。

成氏閉了閉眼,可耳邊那一聲聲哭喊,彷彿一把把利刃,在她心上狠狠警告著什麼。

不知何時,祈求的聲音漸漸斷了,成秀秀沒了生氣,意識在消失的前夕,她好像聽到了李家公子的慘狀。

她會不會也那般啊。

可是她好不甘啊,為什麼,不過隻是一個野丫頭而已,為何能得顧允安的眼。

她費儘心思才討了成氏的眼,入了顧府,本以為從此便能高人一等,不用在看彆人臉色過日子。

可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棍棒停止時,院子終於歸於寧靜,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

然而,空氣中那還未散去的血腥氣,卻如同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跡。

除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之外,好似這裡無事發生一樣。

耳邊,似乎還隱隱殘留著成秀秀那淒厲的求救聲,仿若冤魂縈繞,揮之不去。

成氏靜靜地佇立在庭院之中,目光望向高遠的天際,空中那幾片原本堆積在一起的雲層,被呼嘯而過的風肆意地吹散。

“看來顧府這回是要變天了。”

成氏喃喃自語,聲音在風中飄散。

淮居之內,阮星竹這些時日一直養著傷。每日,無論顧允安的事務多麼繁忙,他總會抽出時間匆匆趕來,隻為看一眼她的狀況。

顧允安將糕點輕輕喂到阮星竹嘴邊,輕聲說道:“這是剛出爐的新糕點,星竹嘗嘗。”

阮星竹沒有絲毫猶豫,乖巧地張開小嘴吃了進去,但當顧允安準備喂第二塊時,阮星竹卻沒有吃。

眼底溢位一絲擔憂,輕聲問道:“夫人會不會……因此牽製四哥哥?”

成氏身後還有顧青明,那是她的底牌。她害怕,害怕因為自己的緣故害了顧允安。

糕點緩緩被放下,顧允安眼中帶著一絲心安,他輕輕地將擔憂的阮星竹攬入懷中,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她那柔軟如綢緞般的發絲。

輕聲撫慰道:“星竹隻管好好養傷就行。”

阮星竹聽了進去,此後的幾日,便沒有再問。

隻是,整個顧府的氣壓卻壓抑得厲害。

玉堂院之中,成氏已經不知多少次聽到劉嬤嬤那低沉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彷彿重若千鈞,壓在她的心頭。

她靜靜地坐在主位之上,閉了閉眼,有些疲憊。

劉嬤嬤神色匆匆地入室,壓低聲音說道:“四公子來了。”

剛才閉上的眼,猛地又晃得睜開,成氏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劉嬤嬤話音剛落下,便看到顧允安的身影隨著冷氣而來。

他身著一身黑色玄衣,彷彿是從黑夜中走來,麵上哪還有對於她一個母親都尊敬。

“母親,是在等長姐?”

顧允安沒有行禮,甚至語氣都帶著一些意味深長慢慢出聲。

“還是在等西陵的二姐?”

久違的聽到這兩人,成氏指尖微微一動,那原本精緻的麵容上有些動容。

但眼底卻並沒有因他的話有半分怯意,反倒湧起一股氣盛,她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你拉攏了她們,就能拉下我嗎?”

她眼中帶著深深的不屑,自己能坐到如今這個顧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並且拿捏顧府族人這麼多年,又怎會被一個區區過繼之人威脅。

顧允安悠閒地低頭整理了一下那本就並無褶皺的衣裳,眼底卻沒什麼情緒,淡漠地說道:“母親錯了,不是拉攏。”

說罷他還好心解釋出聲:“我從未拉攏過任何人。”

成氏淡漠的眉眼在精緻的妝容下微微蹙了蹙,隨即好似有些釋然。

是啊,那些人確實不用他拉攏,她們對自己恨極了,恨她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擇手段地利用她們。

昏暗的燭光在風中搖曳,顧允安的臉色在燭光下忽明忽暗,帶著淡淡笑意,可那抹笑意卻有些滲人。

他眉眼微擡,語氣冷戾,一字一頓地說道:“母親您該讓位了。”

不知觸動了哪根心絃,成氏緊著的麵容悄然一鬆,隨即冷笑出聲,那笑聲尖銳刺耳,隨即便變為滿滿的諷刺。

“我最不該的就是讓你一個傀儡硬了翅膀!”

成氏緊緊盯著他,眼底帶著不甘,也有些低諷。

若沒有她,顧允安指不定還是三房寡婦手中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子,又哪有機會這般堂而皇之地同她說話。

成氏尖銳的聲響好似同那夜的音重合。腦中那幕聲嘶力竭的場景好似重現眼前。

“不,母親你最不該的,”他低了低眼,語氣愈發冰冷,“該是在那個冬夜看著三夫人去死。”

成氏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聽話的傀儡,一個懂事的、能任由她擺布的木偶。

起先,他確實是那樣的。

隻可惜,那個寒冷刺骨的冬夜過後,一切都變了。

自他被過繼到成氏膝下,三夫人便被移至莊子上,美其名曰那裡山清水秀,適合調養身心,可實際上,不過是被變相地放逐。

不然他與三夫人再有接觸。

那個隆冬,寒風如刀割,跟隨三夫人的嬤嬤心急如焚地前來顧府,苦苦哀求成氏,希望能請個大夫去看看三夫人的病情。

然成氏卻連麵都沒出,頗有閒心地閉目養神。

嬤嬤無奈之下,隻能求到了顧允安麵前。

他至今都還記得嬤嬤那聲嘶力竭的聲音,彷彿一把尖銳的刀,一下一下地割著他的心。

“三夫人摳血得厲害,四公子求求你,求你救救三夫人,救救您的親生母親啊!”

到後麵,嬤嬤的話變得愈發尖銳刺耳。

“你個負義薄情寡意之人,為了攀高枝當真是連自己母親都不顧。像你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

每到深夜,那話語便如鬼魅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中回響。

後來,三夫人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那個隆冬,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同齡的旁支們,羨慕他一躍成了嫡出,從此身份尊貴;卻又厭惡他,厭惡他為了攀上嫡出之位,連親手母親都不顧。

他們羨慕他們唾棄,這正是成氏所要,她要他無依無靠,隻能當個傀儡。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爭先恐後地落了地,猶如那場悄然落地。

顧允安的思緒漸漸被拉回,他看著成氏身後象征著顧府權力的位置,語氣有些淡然。

“您該讓位了。”

他沒有再喚母親,而是以上位者的姿態告知她,這個坐了許久的顧府掌權人的位置,該換位了。

顧府終究姓顧,不該靠女子高嫁來穩固門楣,而應當靠男子建功立業來建固家族的地位。

雨滴順著清風拂進屋內。

成氏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怔,隨即放聲笑出聲來,那笑聲中帶著瘋狂與絕望。

笑罷,她緩緩站起身,看向屋外那如注的大雨,有些瘋魔的樣子,說道:“顧允安啊顧允安,你以為你就能全合心意了。”

“可惜啊,她已經走了。”她頓了頓,目光轉向顧允安,臉上滿是薄涼,好似在看曾經的自己,“你說你要走哪條路才能追上她呢?”

淡漠的眸子猛地一緊,顧允安腦中瞬間響起昨日阮星竹說要出去逛逛的話語,當時他沒多想,便放她去了。

看到顧允安這般模樣,成氏笑了,那笑容帶著一絲殘忍。隨後,她收起笑容,麵容變得愈發薄涼。

“你奪了權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落得個同我一樣被親近的人唾棄厭恨,不得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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