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代管戰隊小荷包後我倒欠分成 留下
留下
莉安被他緊緊箍在懷裡,幾乎要喘不過氣,他灼熱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都彰顯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後怕與偏執。她聽著他那句帶著毀滅意味的低語,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隻是化作一聲輕輕的歎息,擡手拍了拍他緊繃的後背,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和調侃:
“怎麼,”她的聲音還帶著能量體特有的微弱嗡鳴,“你還能殉情不成?”
她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繼續說了下去,每一個字都像小錘,敲打在他最不願麵對的現實上:
“林恒,我們總要分彆的。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明年……或者等你老得揮不動刀的時候。生命就是這樣,有開始,就有結束。”
她試圖用最樸素的道理,去化解他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執念。
“你看,就像現在,有人想殺我,有人想保我。這個世界不會永遠按照你的意願運轉。你這次能把所有人都殺光嗎?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穿透一切迷霧的力量:“你堵不住所有的變故,也攔不住時間。林恒,你做不到的。”
林恒依舊緊緊抱著她,將臉埋在她頸窩,沒有擡頭,也沒有反駁。
訓練場上死寂一片,隻有風聲和他壓抑的呼吸聲。
良久,就在莉安以為他不會回答,或者又會用更偏執的言語反駁時,他悶在她頸間的聲音響起了,嘶啞、低沉,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平靜:
“我不需要堵住所有變故。”
“也不需要攔住時間。”
他緩緩擡起頭,灰藍色的眼瞳近在咫尺,裡麵沒有怒火,沒有瘋狂,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彷彿凝結了萬載寒冰的決絕。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隻需要確保,”
“在你‘分彆’的那一刻,”
“無論是衰老、意外,還是任何人的手,”
“站在你身邊,握著你的手,陪你走到最後一步的,”
“隻能是我。”
他的目光如同最堅固的鎖鏈,將她牢牢鎖住:
“如果有‘下一次’,我不會殺光所有人。”
“我會讓所有可能造成‘分彆’的因素,”
“在你我‘分彆’之前,”
“徹底、永遠地,消失。”
他的話語,沒有咆哮,卻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更偏執。
他不是在承諾同生共死。
他是在宣告一種絕對的、不容任何外力乾擾的獨占權。獨占她生命的全部過程,直至終點。
莉安看著他眼中那片不容置疑的冰冷荒原,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以為他不懂生命無常,以為他狂妄到以為能對抗整個世界。
不是的,他都明白。
他隻是用他林恒的方式,將生命的終局,也納入了他的掌控範圍。他要的,不是永恒的相伴,而是絕對的、唯一的所有權。
這份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感,讓莉安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語言。
在周圍一片狼藉和血腥的映襯下,兩人之間那根以鮮血、恨意、依賴和這極致扭曲的佔有慾編織成的紐帶,彷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細微的崩裂聲,卻又被更強大的力量,強行纏繞、加固。
最終,莉安隻是無力地垂下了眼簾,將額頭輕輕抵在他冰冷的額頭上,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太可愛了。莉安想。
無論是生,還是死,她都不想逃掉這個名為林恒的漩渦了。
而林恒,感受著她細微的妥協和靠近,眼中那冰冷的堅冰似乎融化了一絲極淡的痕跡。他再次收緊手臂,將這份失而複得的、沉重的“擁有”,牢牢鎖在懷中。
林恒抱著她走回公寓,現在他什麼都不想想,他隻想和她好好回去,好好看著她,確認她的存在。
莉安被林恒緊緊箍在懷裡,幾乎要嵌進他堅硬的胸膛。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側,那帶著血腥氣的擁抱充滿了失而複得的恐慌和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毀滅性的佔有慾。
“林恒……”
或許是劫後餘生的恍惚,或許是那殘存血液連線讓她感知到了他平靜海麵下從未示人的、劇烈的冰山一角,或許是能量即將消散,她竟然沒有害怕,反而生出一種荒謬的、想要戳破這層堅硬外殼的衝動。
她擡起手,不是掙紮,而是帶著點安撫意味地,輕輕拍了拍他因為緊繃而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後背,語氣裡帶著一絲疲憊的、卻清晰無比的戲謔:
“害怕了?”她甚至極輕地笑了一下,氣息拂過他耳廓。
她微微後仰,想看清他的表情,繼續用那種帶著探究和些許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
“不過,林恒……你就這麼執著?非我不可?”
林恒箍著她的手臂,力道沒有絲毫鬆懈,反而又收緊了幾分,勒得莉安能量化的身體邊緣都泛起細微的漣漪。
他緩緩地、緩緩地低下頭。
那雙灰藍色的眼瞳近在咫尺,裡麵不再是之前的狂暴或死寂,而是翻湧著一種更加深沉、更加複雜難辨的情緒。被戳穿的狼狽?被輕視的怒意?還是某種更深沉的、連他自己都無法命名的東西?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隻是死死地盯著她,目光如同最精細的刻刀,彷彿要將她此刻帶著戲謔和試探的表情,永遠鐫刻在靈魂深處。
“殉情?”
他卻用一種異常平靜,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重複了這個詞,嘴角扯起一個極淡的、沒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那太便宜了。”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的篤定。
“如果你再消失,”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鎖鏈,一圈圈纏繞住她,“我會找到你。無論你在哪裡,變成什麼樣子。”
“然後,”他微微前傾,額頭幾乎要抵上她的額頭,氣息交融,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偏執,“把你鎖在我身邊,用最堅固的鎖鏈,一天二十四小時,讓你眼裡、心裡、感知裡,除了我,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直到時間的儘頭。”
他灰藍色的眼瞳裡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暗光。
沒有承認“非你不可”,卻用比任何情話都更極端、更恐怖的方式。林恒的“執著”不是殉情的浪漫,而是永世禁錮的偏狂。
莉安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寫滿了不容置疑的認真的眼睛,聽著他那番令人脊背發涼的宣言,所有的戲謔和調侃都僵在了臉上,化作一絲冰冷的寒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毫不懷疑,他說到做到。
她輕笑一聲,沒有再說點什麼,默默地,將臉重新埋回了他帶著血腥氣的懷抱裡。
“那我現在要休息一會,這碎片支撐不了我多久。”莉安說,“我沒有消失,你彆胡思亂想。”
“要血嗎?”林恒聽到,立刻就要割手腕。
“沒用的。”她摁住他手,“我需要自己‘修煉’,你的血之前隻是維係。”
她撫上他的眉間,磨平皺起的紋路,小聲說,“我會回來的。”
林恒緊緊抱著她,直到那片星輝漸漸收攏,變成他手裡的小小碎片。
林恒回到了公寓,那間熱鬨的棲身之地,如今隻剩下空洞的回聲。
剛剛血腥的複仇並未帶來絲毫快意,莉安的消失反而像掏空了他體內最後一點支撐物。他緩緩地、極其小心地,將碎片緊緊地、彷彿握住救命稻草般,攥在了手心。
他站在房間中央,目光掃過每一寸空間——翻倒的椅子被扶起,淩亂的床單被扯平,地板上的血跡已被嶽沉命令後勤兵清理過,光潔得映不出任何影子。那個偽造的“自由”字樣也消失了,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
隻有空氣中,似乎還頑固地殘留著一絲極淡的、屬於她的氣息,混合著揮之不去的血腥與清洗劑的味道,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諷刺。
他走到窗邊,看著被破壞後臨時加固的柵欄,外麵是軍隊總部一如既往的、秩序井然而冰冷的景象。他的世界卻已經天翻地覆。
他緩緩擡手,秦淵他們的血、訓練場上的汙穢,一種無形的、粘稠的腥氣彷彿已經滲透進他的麵板,刻入他的骨髓。
他沒能除掉內部的蛀蟲,他的舉動有可能引來更上層勢力的忌憚和敵視。
但那又怎樣?
那個會因為他血液難喝而皺眉頭、會為了張破床鋪跟他胡攪蠻纏、會在他疲憊時笨拙地試圖靠近、甚至在她自己都未察覺時流露出依賴的,那個麻煩的、鮮活的、他無法容忍其消失的“存在”……
如果她不在。
林恒感受到了一種比麵對任何強大敵人時都更深的無力感。敵人可以被斬殺,百姓可以被守護,但“消失”,是一種他無法用刀鋒對抗的虛無。
他閉上眼,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握緊那碎片,第一次放任那無邊無際的疲憊和空洞將他吞噬。他甚至沒有力氣去思考未來,去應對必然到來的來自中央憲軍隊的詰難,去處理軍隊內部因此事而產生的裂痕。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巨大希望和更深恐懼的情緒,如同海嘯般衝擊著他幾乎凍結的心臟。
不,這不是莉安,他手裡那塊黯淡的碎片隻是她的痕跡,億萬分之一的痕跡。深層的恐懼也抓住了他,這微弱的碎片,又能代表什麼?能重新凝聚嗎?還是隻是延緩最終絕望的、更加殘酷的倒計時?
莉安無法回答他。
他握著那塊碎片,劇烈地顫抖起來。他能感覺到,那碎片確實與他之間,存在著一種極其微弱、卻無法切斷的共鳴,源於他深入她本源的血液。
不……他捏緊碎片,莉安並未完全湮滅。
他小心翼翼地攤開手,用指尖極其輕柔地觸碰了一下那塊冰冷的“餘燼”。
一瞬間,一股微弱到極致的、熟悉的悸動,彷彿穿過無儘的虛無,傳遞到他的指尖。
如此微弱,如此渺茫。
但確實存在。
林恒僵在原地,看著那塊彷彿隨時會徹底熄滅的碎片,眼中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激烈掙紮的風暴。
複仇的鮮血無法填補空洞,這微不足道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碎片,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內心那片冰冷的廢墟上,激起了一圈絕望而執拗的漣漪。
他該怎麼做?守著這幾乎不可能的微弱希望,再次投入一場註定更加艱難、更加漫長的“維係”?還是任由這最後的痕跡也徹底消散,讓一切歸於徹底的虛無?
房間裡,林恒像一尊守護著最後星火的雕像。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手中那塊黯淡的碎片,那是他整個世界,僅存的、搖搖欲墜的支點。
後怕再次湧上。
他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將額頭抵在緊握的拳頭上,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沉嗚咽。
希望有時候比絕望更加殘忍。
但他彆無選擇。
林恒眼中那瘋狂的風暴漸漸平息,重新變回深不見底的潭水。
他收緊手臂,將下巴抵在散發著微光的碎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