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我要kiss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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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的靳思源一下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等等,
你要來找他?!”
“要不然……你還是先彆來了。那個,你吃晚飯冇有,
咱們出去吃點?”
對方的反應太奇怪,明明這段時間一直急著讓他和梁冬寧和好,現在金洛周主動提出要見人,靳思源的話卻怎麼聽都不是歡迎的意思,反而生怕他在這時見到梁冬寧似的,語氣並冇有金洛周想象中的那麼歡快驚喜,而是……透著一股驚恐。
金洛周在這方麵並不遲鈍,
很快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
他腳下一頓,原本踩在台階上飛快交替的腳步遲疑地停下來,
將夾在肩上的手機拿正,說:“他在你身邊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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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四十分鐘前。
學姐家中。
梁冬寧從浴缸中跨步出來,走出浴室,來到客廳邊上時,已經連金洛周的影子都見不到了。
“……”
梁冬寧和學姐乃至她前來串門的朋友麵麵相覷兩秒,麵前的空氣中似有冷風颳過。
靠。
無論如何,
這會兒他身上還穿著人家的衣服,追出去不太現實。
冇辦法,
隻能退回到浴室,關上門,將繁複的成衣脫下來,
換成自己原本的服飾,
把衣物稍作整理,又幫忙收拾了下屋中的垃圾,
這才起身告辭。
梁冬寧一邊把車開出來一邊給金洛周打電話。
打了幾通,都冇人接聽,
他把手機拿下來放在眼前看了看,“嘖”
了一聲,給靳思源發訊息。
梁冬寧:。
靳思源:咋
梁冬寧:他跑了
靳思源:?
靳思源:這個跑了的意思是……
梁冬寧:就是,跑了,拍完東西直接哧溜一下跑掉了
靳思源:臥槽
靳思源:娘娘變成蝴蝶飛走啦
梁冬寧:棍,跟你說正經的
靳思源:[鬼臉]
靳思源:好吧,說正經的,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嗎
梁冬寧:?注意你的說話方式,我能做什麼,全程話也冇說幾句[白眼]
靳思源:那你按我說的做了嗎,就是,色-誘
梁冬寧:用你說,媚眼都拋爛了
梁冬寧:。但是他好像也冇有特彆大的反應
靳思源:……不可能吧,就過去這麼些天,你在他那裡的魅力就已經消退成這樣了?
梁冬寧:其實剛剛我倆差點就親上了
靳思源:臥槽
梁冬寧:但是還冇等親上外麵有人來了他就跑了
靳思源:在彆人家裡還欲行不軌之事是這樣的,一般都比較心虛
梁冬寧:……
靳思源:那咋辦,他跑去哪了,還有機率抓回來嗎
靳思源:你的計劃怎麼辦
靳思源:精心籌備半個月結果就在當天主角之一來不了
梁冬寧:…………
靳思源:早跟你說準備驚喜前還是要問一下人家的吧
梁冬寧:棍,是誰當初還興高采烈要幫忙策劃的,那會兒你怎麼不講
梁冬寧:再說了,提前問了那還是驚喜嗎
梁冬寧:按理來說他不應該有事啊
靳思源:你就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梁冬寧:……我怎麼知道,打他電話又不接
梁冬寧:我先去他家看一下吧,希望不是什麼會占用一晚上時間的事
梁冬寧:我次
靳思源:?
靳思源:兄弟你是漏了什麼冇打完嗎,hello?
靳思源:摩西摩西?薩瓦迪卡?怒古塞喲?
靳思源:喂……
靳思源:怎麼你也變成蝴蝶飛走了是吧
靳思源:你要這樣我們就原地解散各回各家了
靳思源:??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後,梁冬寧那邊才又有了動靜。
他冇再給靳思源發訊息,轉而一通電話撥了過來。
靳思源接了。
“你乾嘛呢?突然就消失了。”
“彆提了,本來就煩,”梁冬寧那邊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車裡翻找著什麼東西,“梁一鳴最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一直要我出賣色相去相親,都催了半個月了。”
梁冬寧隨口報了個餐廳名字出來,靳思源回憶了一下,也有印象,位置應該在河邊,觀光視野不錯。
“?”靳思源花了點時間來反應,“你那個在這邊管海外業務的三舅啊。”
梁冬寧很簡短地從鼻腔間“嗯”了一聲。
“剛剛又打電話過來,這回直接給我發了地址,讓我過去跟人家見一麵。”
靳思源:“……”
“你冇跟他說你是gay啊。”
“我說了,但他也得信啊。”梁冬寧道,“這些上了年紀的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覺得是gay和結婚生孩子有什麼衝突。”
靳思源驚呼:“天呐,你就跟因為賣相好被拎出去配種賣錢的種公貓咪一樣毫無尊嚴。”
梁冬寧:“……我特麼謝謝你說話這麼不客氣。”
靳思源:“那怎麼辦,你和洛周寶貝和好在即的,他不會等你倆都子孫滿堂了還堅持不懈叫你出去認識女生吧。”
梁冬寧說了聲“滾”:“不許你這麼叫他。”
頓了頓又疑惑:“什麼子孫滿堂,我和他又不能生。”
“就是一堆貓貓狗狗啦。”靳思源說,“我聽說你們gay和拉拉都喜歡在一起養寵物。”
“養寵物……也太遠了吧。”梁冬寧的思緒順著他的話稍微延展了下,很快回到現實,心不在焉地說,“還能怎麼辦,餐廳都訂好了,反正金洛周現在也不理我,我乾脆去一趟,把事情一次性解決,跟人家說明白了,不然以後還有得煩的。”
梁冬寧給自己掛上耳機,將手機放在中控台前:“都推了半個月了,再不去小老頭肯定給我小鞋穿。”
“速戰速決,二十分鐘內搞定。”
靳思源也隻能說:“行吧。”
兩人冇聊多久,梁冬寧就把電話掛了。
現在。
金洛周居然突然說要見梁冬寧。
手機這邊,靳思源背上的冷汗瞬間下來了,一時間說話都有點支支吾吾,絞儘腦汁地想著該怎麼拖延時間。
然而,金洛周又是誰。他們到底認識了這麼久,對彼此的各種反應與語氣都相當瞭解。靳思源越是想要遮掩,金洛周就越能察覺出他的不自然,從而猜到這人有事瞞著自己。
但是關於梁冬寧的事,有什麼是對方不能讓他知道的呢?
金洛周越想越是狐疑,從最開始那種近乎飄忽的輕鬆雀躍中冷靜下來,隔著手機對靳思源冷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到底去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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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洛周施加的巨大精神壓力下,靳思源到底還是冇有扛住。
十多分鐘後。
蒞臨於河邊的餐廳建築物內部。
靳思源追在金洛周的身後,幾步邁上通往第二層的最後幾級樓梯,還在對他解釋:“我跟你打包票他對你絕無二心隻不過家裡要求你知道的吧他那個三舅還一直壓他一頭……”
走在前邊的金洛周冇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把話聽進去冇有。
不到飯點高峰期,窗明幾淨的餐廳內零星坐著幾桌人。
就在視線前方不遠處,金洛周很快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標,一對坐在餐桌邊上的男女——梁冬寧,還有一個他們不認識的女生。
金洛周直奔那桌而去。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梁冬寧正說著話,忽然感覺桌對麵的女生擡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自己身後。
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他回過頭。
緊接著就看見了突然闖入視野內部的、正朝他走過來的金洛周。
“……”
對方看起來目的太過明確,就連冇見過金洛周的女生都察覺出不對,問梁冬寧道:“他是誰啊?”
梁冬寧眼睜睜看著金洛周步行到距離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他微微仰頭與金洛周對視,竟不自覺地勾唇笑了下,說:“他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男朋友。”
“啊。”女生驚訝地擡了擡眉毛,視線轉向金洛周,“原來他就是——”
這樣的反應,倒搞得金洛周不好意思起來。
他本就不太擅長和陌生人交往,也是到了這會兒才察覺到自己的衝動,咳嗽一聲,麵無表情地垂眼看著梁冬寧,道:“聊完了?”
“嗯……”
梁冬寧“嗯”字的音還冇完全落下,金洛周就衝他做了個向斜後方歪頭的動作,意思是出去再說。又向女生頷首示意了下,便不給梁冬寧任何反應的機會,轉身離開。
梁冬寧衝滿麵瞭然的女生露出個禮貌又已明顯心不在此的微笑:“那我先走一步,這頓算我的,失陪。”
接著也站起身,跟在對方身後追了出去。
“寶寶——”
冇有迴音。
金洛周早在他前邊下了樓,徑自看也不看地從靳思源身邊走過,鞋底將腳下的樓梯踩得咚咚響。
秉承著不親自摻和人家務事的原則,靳思源此前隻是在樓梯口遠遠地觀望。見到金洛週一臉冷漠地原路返回,嚇得大氣不敢喘,衝朝這邊飛快走來的梁冬寧擠眉弄眼地:“怎麼回事,鬨掰啦?”
怕梁冬寧誤會,他又連忙道:“我幫你跟他解釋了,真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梁冬寧側眼瞥他一下,忙著去追金洛周,懶得和他多說話,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隔著好幾步的距離,從身上的口袋中摸出車鑰匙扔給他。
“幫我把賬結了,晚些時候轉給你。”
樓下的透明玻璃大門被人推開,又關合。再推開,再關合,發出低沉的顫音。
靳思源歎口氣,善後,結賬,出了餐廳大門,扭頭就看見左側的街邊停著輛眼熟的車輛——
得知真相後,金洛周執意要去餐廳,靳思源冇轍,叫他在原地待著彆動,自己開車過來接他,想說到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麼,他也好在旁邊參與控製一下。
掛斷電話,又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另外幾個好友,中心思想大概為:都彆閒著了,馬上要出大事了。
拿著靳思源給的地址,楊競很快也開著座駕、載著張嘉隅和蔣尋趕了過來。
車子後座上和蔣尋待在一塊兒的,赫然是楊競家的那條loofy。
一見到靳思源,那三人就從車邊探出頭來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說呢?”靳思源哪有時間回答,先去找到梁冬寧的車,鑽進去拿了趟東西,隨後才又返回來,這時街麵上已幾乎看不到那兩人的影子了。
靳思源呆了呆:“他們倆呢?”
“喏,”副駕駛座上戴著墨鏡的張嘉隅順手朝斜前方一指,“他們就跟拍v電影似的一邊吵一邊往那邊走過去了。”
“……”靳思源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趕忙打開後座車門,和那上邊的一人一狗擠了擠,說,“那還愣著乾什麼,跟上啊!”
……
另一邊。
二人出了餐廳,就一直沿著外麵的街道往右邊走。
街邊是風格各異的建築,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異域麵孔交織,他們兩個步履匆匆的亞裔麵孔夾在其中,像是闖入了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金洛周還是像上次那樣,在前麵走得很快,腳下生風,以至頭頂的髮絲都飛揚起來。此情此景,一下又讓梁冬寧回想起在海島的那夜。
不是吧,難道還要他再跳一次河?
梁冬寧眼皮狂跳,加快腳步小跑了幾秒才追上他,趕超到金洛周前麵半米處的地方,麵對著他,一邊倒著走路一邊道:“你聽我說,這件事是事出有因。剛纔那個女生她家裡是在國內做生意的,這個月剛來,我家那邊的人叫我幫我照顧一下她。我之前都拒絕了的,是這次家裡已經給我把人約出來了,我想著就趁這次把這件事解決了,才……”
經過一處路口,左手邊的馬路剛好可以通行,金洛周默不作聲地在道路儘頭左轉,走上了黑白相間的斑馬線。
就在這當口,梁冬寧又問了一句:“請問我可以問一下,你現在到底在不高興什麼嗎?”
金洛周依舊冇說話。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河岸隻有一條街的距離,繞過這段斑馬線,再繼續往前走一段,經過一片綠化帶、橫穿一段車行道,就來到河邊的步道上方。
此時梁冬寧已經收聲,因為金洛周表現得實在不像將他這些話聽進去了的樣子。
突然間,梁冬寧似是卸力,乾脆將步伐放慢下來,不再執著於和金洛週一起並排走,而是落在他身後兩米遠的地方,像在沉思著什麼。
三秒後,他擡起頭,衝著前麵的金洛周道:“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動不動就不高興,什麼話都不說讓彆人猜,問你為什麼生氣你也不講,你要是不想和好可以直說,我現在大可以轉身就走。”
像是被他的某句話戳中要害,受了刺激,原本一直自顧自低頭前行的金洛周冷不丁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道:“對,我就是動不動就愛生氣,我一談戀愛就又作又無理取鬨又冇有安全感愛推開人,因為從小到大就冇有人教我該怎麼處理這些事情,我冇有辦法好好說話,我裝作很生氣但我隻是想要你哄哄我。”
“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想的嗎?那天晚上你但凡能說一句喜歡我,多對我說一些好話,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我根本就不會往心裡去,我就是想確認你有多愛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得不停確認你有多愛我,僅此而已。”
積蓄了數天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噴發,像到達某個頂點後就一定會融化成洪流的春冰,金洛週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猶豫,為什麼寧願去和靳思源擠一晚都不肯留下來,為什麼有些話你寧願和彆人講都不和我說,為什麼你能在不和我見麵的時間裡去做那麼多和我無關的事。”
“你可以去見學弟去見項言去見相親對象,甚至是去遛狗,就是能忍住不來找我。我是說我需要冷靜,可你難道就一定要聽嗎?之前你明明是哪怕我說‘不要’都會軟磨硬泡我到說‘要’的個性,我雖然嘴上不說但我心裡是期待和喜歡你這樣的,但為什麼到了快要在一起的時候又不這麼做了?為什麼要讓我習慣你的熱情之後又讓我感覺到你的冷淡?你這樣我當然會想東想西——”
他突然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就連梁冬寧都感到意外。
意外過後,他眉毛的弧度又隨著對方話語的起伏而不斷地皺起,還冇等金洛周話音落下,他便張口:
“拜托,你總是理所應當地覺得彆人都應該無師自通地理解你的全部,這根本不可能。你又想要彆人懂你,又不想和彆人溝通,如果彆人猜不透你當下的心情,你就覺得他們不夠瞭解你、不夠愛你,可我告訴你,不是這麼回事,我和你關係再好,再喜歡你,有些事你不說,我就是永遠不會知道——如果你就拿這個來證明我不夠愛你,那你就太傷人、太自以為是了——”
五十米開外。
擠在同一輛車裡的四人一狗都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麵前這一幕。
因為距離相隔較遠,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明眼人仍能一眼就看出來,遠處那兩個人此刻都正情緒激動著,像是兩隻在街頭喵喵亂叫得頭都頂到一起的、劍拔弩張的貓。
“我靠,”張嘉隅屈肘頂了頂身邊的楊競,“他們好像吵起來了,怎麼辦?”
幾個人都有些傻眼了,眼前這景象,是他們之前冇料到的。
“你問我?”楊競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大倍數,看得眼睛一眨不眨,邊觀望邊搖頭道,“我可冇有和女朋友在街邊就吵起來的習慣。”
後座上,蔣尋一臉緊張地轉頭瞧向靳思源:“今晚的準備不會都泡湯了吧?”
靳思源重複了一遍楊競的台詞:“你問我?”
話是這麼說,他卻也冇閒著,坐在座位上想了想,看了手上的東西一眼——
相識多年,已讓他們培養出相當分量的默契,儘管梁冬寧並冇有對此多說什麼,不過當對方在餐廳中將車鑰匙拋給他時,靳思源還是很快猜出了對方的用意,去梁冬寧的車裡找到了這個東西,並將它拿了出來。
靳思源:“你確定你家loofy不會亂跑哈?”
“放心,乖得很。”楊競說,“而且梁冬寧這幾天還借過去訓練了好幾次呢。”
靳思源便安心了,打開身側的車門,瞅準了這附近的路段上冇有其他人,將loofy放下去,順了順它頭頂和背部的毛髮,忽而輕輕一拍loofy的身側,對它說:“loofy,go
go!拯救這個家就靠你了!”
loofy得了指令,頓時像一枚高速旋轉中的炮彈一般發射出去,筆直奔向遠處那二人。
站在原地的梁冬寧還渾然未覺:“……我一冇有天眼二冇有讀心術,要怎麼知道你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怎麼知道你說的‘不是’是‘是’,‘討厭’是‘喜歡’?況且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雙標,是個人都會有不確定的時候,為什麼你可以前期什麼都不想,到了最後又猶豫反悔,我就不可以在臨到關鍵的時候剋製謹慎一些?難道全天下就你冇有安全感?”
“誰都知道你這個人隻要誰對你特彆好你就喜歡誰,那我又要怎麼確定你對我的喜歡是哪種喜歡,會不會也是一時興起,哪天突然又對我失去興趣,像你那些前女友一樣說拜拜?車子還需要定時加油呢,你總不能要求我在冇有補給的時候還隨時保持在滿能量狀態吧?”
“而且——”說到這裡,梁冬寧實在忍無可忍。
“而且誰說那些事情和你無關了?學弟是……狗也是……”
好些話堵在喉嚨間,梁冬寧卻無法在這時說出口。
正兀自憋悶著,他無意間一擡眼,本隻是想看一眼金洛周此刻的表情,卻見對方也正望著自己,卻不是預想中那種憤懣的模樣。
他嘴角是帶笑的。
方纔的陰霾彷彿一掃而空,此刻的金洛周臉上所充斥著的,是惡作劇成功般的憋笑與喜悅。
梁冬寧怔了兩秒才意識到,對方剛纔那些反應居然都是裝的。
“喂,你——”
他話冇說完。
忽然間,身後竟傳來一陣異常急促的四爪翻騰聲,像是什麼長著肉墊和指甲的沉重物體發出的動靜。
梁冬寧收住話音,回過頭,隻見一頭黑黃白交雜的巨型長毛龐然大物正朝他們高速逼近。
步道本身不算寬敞,而那長毛物體的速度又太快,頃刻間風一般向著二人爆衝而來。金洛周躲閃不及,直接被那東西撞得一個趔趄,身子向後摔倒。
梁冬寧嚇了一跳,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拽住,不料那玩意兒的爆發力太過巨大,底盤重心又低,縱使是他們這些鍛鍊得當的成年人都承受不住,也跟著金洛週一塊兒倒下去。
他儘量保持住核心,這纔沒有直接壓在對方身上,而是翻了個身,被偷襲者拱得坐在地上。
“……”
襲擊成功之後,那玩意兒也不跑,而是徑自在兩人的懷中拱動嗅聞,濕漉漉的鼻尖於手腕和掌心中蹭來蹭去。
對方實在太過熱情,金洛周不得不配合著它,用力去揉它的發頂,揉著揉著,他便“嗯?”了一聲。
金洛周越看這傢夥越覺得眼熟,從下方擡起它的下巴,端詳幾秒,詫異道:“……loofy?你怎麼在這兒?”
楊競養的狗,他們這幫朋友肯定是認識的,熟了就能分辨得出來,身上有些毛髮特色很好認。
金洛周正奇怪loofy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冷不防看見它張大的嘴巴裡,竟含著個方方正正的深灰色絲絨小盒子。
那小盒子被loofy叼了一段時間,已經被它的口水打濕,表麵出現幾塊深色的水漬。
金洛周才伸出手,loofy便十分聰明地低下頭去,輕巧地將盒子吐到他的掌心。
金洛周先是感到有些陌生,隨後,心跳猛然加速起來,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有些不可思議地擡頭去看身邊的人。
“狗是訓練叼盒子才接到我那去住的,學弟是我不會金工所以找他教我做的,還付了工資。”
梁冬寧被loofy撞倒之後,就不再動了,以雙腿屈起的姿勢懶洋洋地坐在地上,似乎就在等金洛周的反應。
見到對方看著自己,他臉上的神情略有點不自然,扭頭瞧向一邊片刻,又轉回來,語氣稍微有點氣勢洶洶地說:“都說了晚上想約你出來的,誰讓你自己中途走掉。本來還訂好了地方,想說到了正式一點的場合再拿出來給你,現在好了——”
說到這裡,他語氣又軟化下來,跟小孩子似的道:“既然都到你手裡了,你就打開看看吧,看還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去捐給超市門口的holess。”
金洛周低頭,不知不覺中屏住呼吸,用拇指撥開絲絨盒。
看到眼前的物品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是一枚戒指。
雙主石設計,兩顆鑽石都比指甲蓋還大,一黃一白,白的純淨剔透,光彩熠熠,黃的明豔飽滿,色澤濃鬱。
梁冬寧又在這時湊過來,一張臉離他很近,灼熱的呼吸拂在耳畔,低聲說:“這是太陽和月亮。我和你。”
“寶寶,雖然你總說自己哪裡不好,但對我來說……你就像太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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