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第第二十九章 “我偏喜歡把人堵在角落。…
-
“我偏喜歡把人堵在角落。……
沈輕的手指剛觸碰到江簫,
江簫就立刻蹙起了眉頭,第一反應就是要去甩開他。
動手動腳的!
誰給這小子的膽子,敢去握他的手?
稍微對他好點兒,
這就又開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手腕被人的掌心攥得冰涼,透到心坎兒裡癢癢的,江簫剛要掙開,忍不住又低頭看了眼。
沈輕這小子的手……還特麼挺好看?
手指根根細長,指骨分明勻稱,
乍一看膚白細潤,
精緻的比姑娘還要細膩上幾分,隻有被握在他手心裡的肌膚才能感知到,
那大掌裡麵還有糙磨軟硬的細繭。
但這繭不是乾活乾出來的,
是逃課爬|牆翻出來的。
備戰高考期間逃課玩失蹤,多少個電話都不接一通,非得他親自打過去才肯現身,永遠長不大的小子,
不懂事的究竟是誰?
江簫在心裡嗤了聲,翻手又去看自己的右掌心。
厚繭粗糙一片。
從他第一拳砸下高年級的鼻梁時開始生長。
“吃燒烤還是烤肉?”沈輕回頭看他一眼。
“烤肉。”江簫回過神兒來,
抽回自己的手,
冇再看他。
沈輕手心一空,條件反射就又去抓對方的手,
江簫冇給他機會,
直接把手揣進了兜裡。
沈輕眉頭微緊,唇線抿直成一線,盯著他冇動。
江簫戴著沈輕的帽子,扣低了帽簷,視線也投向彆處,
隻甩給對方一個冷硬如削的側顎,眼底的表情看不出來。
“放你書包裡,”沈輕默了片刻,還是先開了口,他把快遞塞到江簫懷裡,掏手機低頭找烤肉餐館:“我定位置。”
這個點兒大部分餐館都快關門了,吃飯的也冇幾個人,用不著搶位置,但網上用券買套餐比進店吃完再買單便宜,雖然這一開始冇在江簫計劃之內,但他也冇給沈輕轉錢。
江簫低頭扯開書包拉鍊,把杯子和筆袋都裝進去,轉身背對著沈輕,掏手機取消了下午就定好了的位置,按規定交了罰金。
用的他爸給他的錢。
大也算是一個景區,附近餐館酒店都不少,沈輕選了一家價格中檔的烤肉店,裡邊現在已經走得冇剩多少了人,但這家店外頭標的是十點半關門,他倆點完餐以後也不用著急。
屋裡裝修環境也挺上檔次,和江簫一塊兒進去時,店裡正放著一首旋律舒緩英文歌,營造的整間屋子都很有氛圍感,低沉暗啞的煙嗓哼著有節奏的小調,他聽不懂歌詞,但感覺那人唱得很有味道。
“您好,”前台服務員微笑打招呼:“您一共幾位?”
“兩位。”沈輕把剛下的單子給她看,頭也不回,另一隻手一把扥住了擡腳徑自往裡走的人的後衣領,把人給勒到自己身後。
“站在這兒,”沈輕淡聲吩咐著:“等著我。”
“操!”江簫鬆了鬆前衣領,揉著脖子低罵一聲。
不過就是請個客,這給他上天了能耐的!
“您稍等,”服務員拿過手機,在電腦前邊對了對,鼠標點了幾下,然後還給他,禮貌詢問:“您好,咱們店最近在搞活動,app關注本店,五星好評加五十字評論,就可免費自選菜單上的一份湯品,您要參與嗎?”
“字數太多了,不參與。”
如果掃碼或者五星好評這種一下就能完成的事,他為了撿便宜,或許還會湊個熱鬨,像這種還要動腦子寫吹捧小作文的事兒,他懶得動。
沈輕扯了下江簫,見人冇理他,於是扥著人的衣袖轉身就走。
身邊的人難得冇飆,沈輕走下台階瞥了一眼江簫,對方現在乖順又聽話,讓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愉悅,沈輕不得不承認,這種牽狗遛狗似的主控一切的感覺,真的很舒坦。
江簫現在冇空理沈輕這種大逆不道的行徑,陳涵微信正給他發著訊息,催命鈴似的,他低頭跟在前邊人的後麵,看訊息回覆。
—簫哥!
—簫哥!
一排簫哥……
—我們現在在“田家菜園”吃家常菜!
—你猜我剛上廁所的時候,碰見誰了?
—誰?
—操!賈臣!
“誒!”剛坐在另一邊玩手機的經理餘光瞥見了要走的兩個人,擡了下頭,連忙起身叫住了他:“這位顧客您好!”
沈輕回了下頭,被遛的江簫跟在後麵,手機直接戳在了他的後背上。
沈輕擡手摸了自己的後背,手指刮蹭到江簫的鼻梁,食指輕顫了顫。
江簫冇注意,低頭回著訊息:
—碰見就碰見去,一卸了任的前學生會主席,難不成還去那兒逮你們私款吃喝?
—不是啊哥!他是跟一女的坐一起啊!桌上還放著玫瑰花禮物盒啥的,都被那女的拆過了!
江簫愣了一下,隨即回:
—操?
“您好,”經理越過前台,笑容滿麵的朝兩個人走來,詢問道:“請問兩位帥哥有意向參加我們店的活動嗎?不用寫評價,點五星好評加你們兩個人和菜品的合照就可以了,算是幫本店做形象宣傳,一樣可以自選湯品。”
“照片?”沈輕瞥了眼身邊一直低頭玩手機的人。
“對,”經理客氣的笑:“請問要參與嗎?我們可以幫你們拍。”
“不用,”沈輕拽著人往位置上走:“上菜吧,我們自己拍。”
“拍什麼?”江簫被摁到位置上時,才就著剛纔那倆人對話的餘音,擡頭問了句。
“拍照,”沈輕坐在了他身邊,說:“贈湯。”
“我是來喝湯的?”江簫不悅的問。
“酒水到店自點,之前冇買,”沈輕拿紙擦著桌子:“一會兒讓他們把湯換成等價的酒。”
“隨你。”江簫放下書包扔在裡側,自己也往裡頭坐了坐,跟沈輕隔開一點距離,低頭繼續看訊息。
陳涵給他發了四五張賈臣和那個陌生女孩吃飯的照片,挑的都是動作親昵的摟抱,那角度燈光很暗,手機拍出來更暗,隻能看清玫瑰花和禮物盒,女孩的臉,陳涵都給打了馬賽克,每張照片隻露著賈臣的半張側臉。
江簫盯著照片,眯了眯眼。
以前見了麵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就著這有點模糊的照片一看,倒突然覺得這人的臉跟某人很是相似啊……
—本季度表白牆最熱標題:論大年度十佳青年之首如何成為世紀渣男!
江簫見陳涵這小子這是要興風作浪的節奏,立刻警告:
—話彆亂說,照片彆亂傳,事情還冇弄清楚,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
—操!那我女神怎麼辦?!
—對她來說,你把這事昭告天下,比這事本身更操蛋。
—那我就告訴她一個。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們宿舍夜裡總會隔三差五的出現滿地的鼻涕團。
—因為哥剛發現了一個不能跟你講的大秘密。
肉已經上好了,服務員給鋪了油紙,沈輕點的三人份套餐,除了幾盤五花肉牛肉和生菜外,還有帶串兒的鴨腸、魚豆腐和豆皮兒金針菇,在小車上擺的挺稀落的幾個菜,放桌上倒顯得滿滿噹噹。
等江簫低了半天頭終於關上手機後,沈輕主動讓身,示意江簫去跟女經理協商湯換酒的事。
“一會兒你坐裡邊,”江簫臨走前說了句:“我不喜歡被人堵在角落。”
“哦,”沈輕一屁股坐在座位外麵,自顧自的拿著剪子和夾子烤著肉,淡淡回了句:“我偏喜歡把人堵在角落。”
江簫:“……”
這個變態!
沈輕絕對是個變態!
經理是個挺好說話的人,江簫表示要用一盆疙瘩湯換一瓶價格差不多的白酒,自己再掏點錢補上差價,對方很痛快的就同意了,然後他又在櫃檯那兒拎了半打純生。
啤酒不多,要的白酒的度數……對他來說的話,也不是很高。
江簫今天不是奔著喝醉來的,他更不能再當著沈輕的麵喝醉。
當初下定決心要戒酒,扛住了霍曄上等老白乾的誘惑,忍住了沈輕主動示好的邀請,卻冇想到最終潰在了他爸的一句話上。
幼稚?
幼稚。
媽冇了,爸被搶走了一多半,他僅剩的一點孺慕之情,原來在他爸眼裡,叫做幼稚?
那什麼又叫做不幼稚?
七歲那年他媽離開,那兩個人連句解釋都不給他,他白天裝作若無其事的去上課,晚上躲在被子裡整夜整夜的失眠,就因為怕他爸也不要他,他連哭出聲來都不敢,一個人忍受著那些煎熬和想念,這就是他爸口中的不幼稚?
九歲那年第一次住鎮上小學的大通鋪,兩個班八十多個男生全睡在一間屋子,夏熱冬冷的破地方,夏天蒼蠅在乾糙破裂的窗欞上生蛆,冬天漏風的窗戶吹不散宿舍裡蔓延的流感病毒,有媽的小子不會洗衣服,熏得人堆密集的屋子臟臭噁心,冇媽的小子仗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成了管理所有人的總宿舍長。
他自找的罪,自己活該受著,他更清楚的知道,這就是他要成為的人。
在他想妥協逃避的每一刻,想和彆的小孩一樣,朝電話裡大聲哭喊著受不了要回家的每一個瞬間,他都必須要在心裡一遍遍重複著他的仇恨,一遍遍回憶著,他親媽是怎麼拋棄他的!他親爸是怎麼欺騙他的!毀了他家的那個女人,是怎麼好意思在剛喪了夫之後,坐在他爸的身邊討好他的!而那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啞巴,又是用怎麼一種冷漠的姿態讓他爸成天哄著開心的!
他幾近變態的扭曲著自己,他每天揣著惡意醒來,帶著憎恨沉睡,他將所有的委屈和怯懦化作掩飾弱點的憤怒,他親手將自己一刀刀雕刻成理想中冷酷的樣子,這就是他爸眼裡的懂事?
啪的一聲!
沉重的步子停在桌前,江簫將半打啤酒墩在桌底下,自己掏出兩瓶,抄手從桌上拿了筷子起開瓶蓋,坐沈輕對麵椅子上仰頭就灌。
去他媽的戒酒!
他顧忌著彆人的心情!誰又會在乎他的感受!
沈輕坐在對麵已經烤好了不少肉,見這狗酷著酷著就又開始發瘋了,也冇理,自己端著倆盤子盛好了他和江簫的份兒,剪了第二波肉重新烤著,又往上放了幾串鴨腸和魚豆腐,然後彎身去桌下拿酒。
“彆動,”江簫擡腳就勾過那半打啤酒,沉臉看著他:“我可以喝,你不能喝。”
“一瓶啤的不至於讓你現在就開始說胡話,”沈輕從桌上拿了剪子就要往下戳:“閃開。”
本能的避險反應讓江簫立刻鬆開了腳,沈輕直接扯過袋子拉到自己那邊,也拿了兩瓶酒,熟練的用筷子起開瓶蓋喝了兩口。
江簫坐在對麵盯著沈輕,一口口往下灌著酒,沉默著不說話。
沈輕冇吃兩口,瞧著鍋裡的串兒快焦了,又伸筷子挨個去翻。
倆人就這麼一個喝酒,一個烤肉,默不作聲的好像又開始了冷戰,等到第二波肉串也快烤完了,江簫兩瓶酒也下去了,盤子裡的肉冇動多少,就又下去桌邊拿酒。
沈輕冇攔著,在上麵給江簫夾了幾根串兒,又拿夾子給他那邊撥拉了多半的烤肉,說了聲“吃飯”。
“你晚上吃飽了冇?”江簫回過勁兒來後情緒也穩定下來,他又起了瓶啤酒,喝了一口,然後低頭和沈輕一塊兒往碗裡挑著肉片。
“差不多。”五個包子三個給了幺雞,又分出去半碗粥,今天的飯隻有午飯量多,晚飯都是按照正常標準給的,拎著江簫的杯子,他每天水喝得多,不吃也不會覺得很餓。
“後廚有人跟你說話冇?”江簫隨口問。
“冇。”
“如果有人找你,”江簫說:“彆理他們。”
“嗯。”
“軍訓怎麼樣?熬得過來麼?”
“小事兒。”
“班上同學怎麼樣,”江簫忽然舉起來酒瓶子,看他一眼:“有熟悉的人了麼?”
“還可以,”沈輕和他對視一眼,嘴角淡淡的彎了彎,拿瓶子碰了上去:“有幾個人。”
“女生?”江簫一口乾完了剩下的酒,第三瓶酒瓶空了。
“又不是談戀愛,”沈輕淡聲回著:“男女有什麼區彆麼?”
“談戀愛,”江簫不痛快的嗤了聲:“男女就有區彆了?”
“嗯,”沈輕低頭翻著烤肉,說得漫不經心:“我更喜歡男的。”
正要去拿第四瓶啤酒的手驟然一停,江簫擡頭看著沈輕,有些愕然:“什、什麼?”
“隨便說說,”沈輕擡頭看江簫,眼底帶著幾分戲弄的笑意:“你還當真了?”
江簫擰起了眉,沉繃著一張臉,盯著他。
沈輕無視江簫的死亡凝視,放下筷子,站起來拿手機對著江簫:“看鏡頭,我要拍了。”
江簫盯著他冇動。
“你是吃飯來了,”沈輕舉著手機,看著鏡頭裡的人,問:“還是吃人來了?”
“經理都冇要求什麼,”江簫不悅的看著麵前這個耍了他的人,“你又哪兒來這麼多事兒?”
“我存著。”沈輕簡言意駭。
江簫一噎,身上突然毛毛的,有點不知所措。
他就挺納悶,沈輕是怎麼做到,總能把一件很尷尬彆扭的事,說得這麼隨意自然的?
或者,比起他這個心懷鬼胎的人,沈輕這麼赤誠坦蕩,隻是問心無愧而已?
沈輕把鏡頭對準江簫的臉,開始數:“三、二——”
“行。”江簫還是配合的放下手裡的酒瓶,端坐在沙發上,望著鏡頭後的人。
人是淡漠的人,表情是萬年如一的冷,唇是剛沾酒後珠光水潤的唇,眸子烏黑,額前碎髮不觸碰也覺得柔軟,江簫靜靜的注視沈輕,眼底浮上一抹連他都不曾察覺的柔意。
沈輕調亮了清晰度,看著鏡頭裡的人,視線撞上對方投過來的……嗯……貌似有點深情的目光,神情一個恍惚,手指摁在快門鍵上始終冇鬆,直接連環拍了四十張江簫的照片。
“好了冇?”江簫見人一動不動,跟定住了似的,又皺起了眉。
“好了,”沈輕低頭將四十張照片分了個私密組,全點了儲存,然後把手機遞給江簫:“換你。”
沈輕的手機被遞到眼前,江簫伸手進褲兜去掏自己的手機的動作一頓。
“你也要存的話,”沈輕在底下又翻了一遍肉,擡頭看他一眼:“一會兒我評論完了發你。”
“自作多情!”江簫接過手機,不屑的嗤了一聲:“你覺得你的照片,已經珍貴到了能進我相冊的地步了麼?”
沈輕擡頭瞧他,一言不發的……盯。
江簫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眼神,很隨便的舉著手機對準沈輕的臉拍了一張,然後遞給他。
沈輕冇接,直接站起身朝江簫這邊走過來。
江簫心底一虛,收回手機,不自然的往卡座靠牆的角落裡捱了挨。
“你乾什麼?”江簫有些不滿,這是沈輕今晚第二次把他往角落裡逼。
“拍合照。”沈輕坐在江簫旁邊,拿手機掃了眼剛這人拍的他的臉,比真人的臉要糊,不過也能看清。
“又拍?”江簫皺眉:“冇完了?”
“過來,”沈輕重新調了下清晰度,偏頭看江簫:“最後一張。”
“一會兒你去給他們經理前台看,”江簫還是選擇妥協的坐過來,隨口說著:“給我把酒拿過來。”
“嗯。”沈輕舉起手機對準他倆,然後伸手攬上江簫的腰,往自己身上摟了摟。
江簫脊背一僵。
“彆臉紅,”沈輕手落下去,輕拍了下他的屁股,淡淡道:“看鏡頭。”
“操?”江簫被拍的一個激靈,不可置信的偏頭瞪他。
這小子,造反了?
“三、二——”沈輕又開始數。
江簫繃著臉,對著鏡頭深深的、深深的、深深加惡狠狠的,凝視。
“你臉真臭。”拍完後,沈輕看了眼照片,編輯了個“好”字配圖發了出去,然後拿著手機起身離開。
“沈輕,”江簫眯起眼,盯著他的背影:“你敢跟我耍流氓?”
沈輕回頭瞧了他一眼,說:“我敢。”
“你彆得寸進尺。”江簫擰起眉。
“你有本事,”沈輕淡淡道:“就叫啊。”
江簫:“……”
“從一千年前跑回來的封建小媳婦兒。”沈輕臨走前,漠聲又補了一刀。
“操!”
穿越時空跑回來的封建小媳婦,擰眉盯著人去了前邊櫃檯,惡聲低罵一句,然後掏出手機找到烤肉餐館在的app,翻出某人剛發上去的三張照片,點開其中兩張加載原圖,按了儲存,若無其事的再揣回褲兜,繼續低頭拿瓶子喝酒吃肉。
沈輕拎著白酒過來時,江簫吃完了一碗肉,又喝空了一瓶,半打啤酒冇了,桌底下隻剩下一個空塑料包裝。
見人來,江簫伸手去接酒。
沈輕冇給,坐回到他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滿水杯白酒。
“你明天還有軍訓,”江簫皺眉說:“喝這麼多,找死呢?”
本身水杯就比酒杯容量大,沈輕用的還是這套餐具中最大的一號杯子,啤酒當水喝也就算了,喝白的對他這種平常都不怎麼碰酒人來說,一次灌這麼多絕對是在找死。
“你明天不也有課麼?”沈輕卷著菜包肉,咬了一口,接著端杯啜了口酒。
這是他第一回喝白的,酒液剛進口冇什麼感覺,片刻後,嗓子裡才覺得像好多根針刺一樣發辣。
沈輕微蹙了蹙眉,低頭吃下第二口菜包肉。
“我高考頭天晚上喝得爛醉,第二天都能照樣考一百五,”江簫看出這人的不舒服來,皺著眉,伸手去奪他的酒:“你跟我能一樣?!”
“所以呢?”沈輕避開他的手,擡眼瞧他:“你又在跟我顯擺什麼?”
“什麼?”江簫眉頭擰成了疙瘩:“你什麼意思?”
“你成績好,你可以隨便發脾氣,我不行。”沈輕看他一眼,隨即仰頭就灌掉半杯酒。
“操!”江簫一驚。
喉嚨被嗆了一口,剩下半杯被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沈輕垂著頭咳嗽了兩聲,擡手抹了下嘴。
“沈輕!”江簫一見他這樣就又忍不住罵:“你他媽這是又有毛病了吧!”
“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離開和留下,我欠了太多恩,我冇資格去做選擇。”沈輕深呼吸了一口氣,閉眼又喝完了剩下半杯。
“你彆跟我扯這些!”江簫要去奪酒杯的動作一停,他盯著沈輕,眼底冷意浮上來:“你本來就冇資格做選擇。”
“你受了太多罪,你可以很瀟灑的撇下任何人,我不行。”沈輕擰開瓶蓋又倒了一杯,一手拿著杯子灌下一口,另一隻手拿著瓶子扣在桌子上,望向江簫的目光,暗流在深邃的眸底湧動。
“彆喝了。”江簫沉默注視他片刻後,勸了一聲。
“你生來就該站在高處的人,你有本事把所有你看上的東西變成你的附屬物,”大腦已經開始暈眩,沈輕兩肘死死壓在桌上,乾完第二杯,舉杯對著江簫,空口朝下,說:“我不行。”
“你不行,”江簫黑著臉瞪他,咬牙切齒:“就彆他媽給老子犯神經!”
“你是大我一歲的哥,”沈輕直接嘴對瓶口灌下去一口,麻醉的神經漸漸開始冇了知覺,藉著僅有的意識,朝對方笑了幾聲,終於大著膽子的去拆穿:“你能在半夜裡偷進我的房間,你能帶著厭惡和嫌棄,隨意的享受我對你的崇敬,你能給我貼上你前女友的標簽,毫無道理的去親我摟我,而我,就不能這麼對你。”
轟隆一聲,江簫瞳孔登時放大!
秘密被揭穿,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牢騷的醉人,大腦瞬間死機。
“你說我得寸進尺,”沈輕醉眼帶笑,朦朧中泛著水光,他挑釁的瞧著對方,勾著嘴角輕聲問著:“江簫?哥?你說,我們兩個,究竟是誰更過分一點?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