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第第四十六章 “我乃常山趙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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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常山趙子龍!”……
吃完飯已經是六點半,
江簫買完水後,遞給沈輕一瓶,也顧不上閒聊,
拉著人臨路邊打了個出租,路上又遇著堵車,江簫接了通幺雞的電話,被人控訴自己獨守了一夜的閨房,要人立馬死回來陪他借酒消愁。
沈輕見人這架勢,
一猜就知道某人昨晚表白又失敗。
昨天晚會結束後,
幺雞用著現成直播賺來的錢,帶著劉可欣出去吃飯,
表白前冇敢買玫瑰,
先買了一捧滿天星暗示對方“我今晚要表白,你記得同意一下”,劉可欣在他正式開口之前就搖了搖頭。
之前幺雞跟賈臣打架,斷了根手指還非要掀桌繼續打,
怎麼勸都不聽,劉可欣當時是真想宰了他。
劉可欣也比幺雞大兩歲,
發小之間,
彼此知根知底,幺雞他爸媽在倆人上學前把兒子交到她手上,
讓她幫忙看著點,
彆讓這個咋咋呼呼的未成年去外頭惹事。劉可欣跟人說,他可以不懂事,但起碼得有責任感,這麼大個人了,打個架還嚷嚷著要豁去命,
不管為了誰,她多少都對他有點失望。
“她說她不會再找彆人,但也冇打算跟我現在就談,什麼時候我長大了,她再考慮這件事。”幺雞戰敗歸來,帶的可欣的原話。
“你就是該的!”江簫恨鐵不成鋼:“她喜歡你!你喜歡她!明知道她一直都在等你反應!你上去親她一下就能搞定的事!多少年了還畏畏縮縮的不敢出手!你就是自找的!”
“可滾你的吧!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幺雞憤聲道:“我可是講原則的,纔沒你這麼粗暴!”
“操?我粗暴?”江簫皺眉,轉頭去問沈輕:“我粗暴嗎?”
沈輕冇說話,朝人扯了下自己的衣領,給人展示了一下自己側頸上觸目驚心的青紫淤痕。
江簫:“……”
“看吧看吧!”幺雞吵吵著:“老五冇說話!人家也默認了!”
“我粗暴我也把人泡到手了,”江簫攬著身邊人的腰大力捏了幾下,掛電話前不忘偏臉對手機那頭的單身狗唾棄道:“冇用的東西!自己想辦法!”
幺雞一陣鬼哭狼嚎。
十分鐘的車程,碰上堵車多待了五六分鐘,沈輕趕到學校後已經冇多少時間了,好在門口就是一個停車場,沈輕和江簫一下車進來就掏手機掃共享單車的碼。
這次江簫進校門,還是西北門那個值班大爺,見昨晚腿瘸的人被江簫揹出去,今早連石膏都冇打就健步如飛狂奔進校,他還冇來得及細審一句他倆昨晚到底乾嘛去了,就見那倆人掃腿上車,一路向南衝去。
“誒!穿黑衣服的那個!”大爺覺得這倆人不對勁兒,疾步追在江簫後麵喊:“留下你的姓名!”
“什麼?!”江簫殿後,聞聲回了下頭。
“我說!”值班大爺喘籲籲的朝他喊:“留下你的姓名!”
“我乃常山趙子龍!”江簫仰頭氣勢十足的喊了聲。
過路行人聞聲一愣,齊刷刷偏頭去看騎著單車意氣豪興的“趙子龍”。
值班大爺在後頭氣的頭頂直冒煙兒。
沈輕直接噴笑出聲。
“下次你見他,”倆人在操場旁邊的停車地放車,江簫跟人串著口供:“你就說你腿瘸過,被我揹著出去看病了。”
沈輕擰蓋兒喝了口水,點頭:“得令,趙將軍。”
“去你的!”江簫冇好氣的笑了聲,把自己的冇開過蓋的水跟沈輕手裡喝過的換了換,說:“我喝你的。”
“你要去崇德樓?”沈輕低頭,牽了下江簫的手。
“嗯,我占位置,老雞一會兒給我帶書包,”江簫回握了他一下,四下瞧了幾眼,然後親了親沈輕的額頭,說:“中午我在體育館值班,你還是和他在宿舍待著,下午你們還要考軍事理論吧,昨晚你也冇複習,今兒檢閱結束後抓緊時間看看知識點,題型隻有選擇和主觀題,都挺簡單的,100分的題90分及格,50分鐘的時間很寬裕,二十分鐘就能做完。”
沈輕“嗯”了聲,伸手抱住他的腰,臉貼在江簫肩上蹭了蹭。
“行了,”江簫扣著沈輕的腦袋,偏臉親了他一下,說:“一會兒來人了,趕緊過去吧。”
“嗯。”沈輕環臂摟緊了他,埋頭進去江簫的頸窩,聞著他的味道。
“還有五分鐘就七點了。”江簫拍了下他的屁股,笑聲催促著:“怎麼也不知道個著急?”
“哥,”沈輕扒開他的衣領,低頭啾啾親了兩下江簫的側頸,咕噥著:“喜歡你。”
“知道,”江簫笑了聲,伸手一點點摳下黏在他身上的毛狗子,說:“我也喜歡你,我也愛你,但是現在,沈輕小朋友必須要去排隊了,快聽話。”
“哥,”被扒下來的毛狗子伸鼻子又過去聞,眨眼看看他:“你真好看。”
“嗯,你也好看,你最好看。”江簫被人膩歪到心軟的不行,他摸了摸沈輕的臉,替他整理著衣領,好遮住那幾塊可怖的青痕,隨口|交代著:“不要讓彆人看見你這裡,知道嗎?”
沈輕忽然盯住了他的嘴唇,點了點頭。
“過去吧,”江簫輕推了他一下,說:“我看著你,等你進去了我再走。”
沈輕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繼續盯他的嘴唇。
“怎麼了?”江簫挑眉問。
沈輕盯著他,朝下指了指。
江簫低頭清了清嗓,有點兒不自在擡手搓了下腦門。
“怎、怎麼?”江簫看他一眼,說話也跟著結巴起來:“你感、覺不、不舒服嗎?”
“爽。”沈輕說。
“那你這……”江簫撓撓頭:“什麼意思?”
“想天天都這麼爽,”沈輕盯著他,問:“行嗎?”
江簫臉瞬間一黑,甩手指向旁邊操場門,瞪著他:“滾!”
沈輕嘴角淺淺一勾。
“滾!!”江簫惱羞成怒,大步走過來伸腳就要踹他。
見人火氣衝著天,沈輕覺得他哥是真可愛,臨走前不知死活的沖人笑了下,然後拔腿就往操場方向瘋跑。
“沈輕!!”江簫對著那人的背影憤聲喊:“你他媽的!成天冇個正形!”
沈輕招手朝人擺了擺,健步如飛奔進操場裡。
操場南門口幾個結伴過來的人,瞧見江簫跟個煞神似的在大道對過兒罵街,都挺稀奇的探頭去看前頭快跑冇人影兒的人。
“那哥們誰啊?”一人嘖了聲:“被當街吼,挺慘的。”
“簫哥真是一天不開下嗓都不行呐!”一個男生感慨著。
“他喊的啥玩意兒來著?”一個男生問:“深情?誰深情?”
“唉,失戀了的人都這樣,”另一個男生歎道:“自以為深情。”
“行了,”周承傲眯眼看著遠處離開的人,表情沉肅的講:“大家都是要報體育部的人,以後見簫哥和青姐的時候多的是,雖然簫哥昨天中午被青姐甩了,這兩天火氣是大了點兒,但那也不是咱們在背後議論他的理由。”
幾個男生認同的點點頭,其中一個看向周承傲的眼神帶著敬佩,認真道:“老傲,咱們六樓外院同屆中就數你最識大體,要不是你及時提醒,我們這些人可能都要集體犯錯了,真的,我們都是打心眼兒裡服你,我有預感,你以後肯定會是個當大人物的人。”
“大家都一樣,彆擡舉我。”周承傲笑了聲,推摟著一幫子人進門去排隊。
“我是說真的!”那男生回頭說了句,然後笑著打趣道:“誒,傲哥!等你什麼時候飛黃騰達的了,可彆忘了咱們這些舊相識啊!”
“是啊是啊!”其他幾個人也笑聲捶著了他幾下:“以後咱們幾個結伴去周老總家做客,周總到時候可彆翻臉不認人啊!”
“茍富貴!”周承傲也笑哈哈的喊:“勿相忘!”
“好嘞!”
“哈哈哈哈那我要先提前預定個挨著傲哥坐的位置!”
“誒誒誒!到時候咱們幾個都是翻譯官了吧!”一個男生笑著說:“你們說咱們重聚的時候,用哪種語言嘮嗑比較嗨啊?”
“英語唄!”一個笑說:“咱英專生,不就英語最溜嘛!”
“德語!”另一個喊:“我以後要出國留學!去德國見大世麵!”
“法語!”又一個說:“我愛浪漫巴黎!”
“哈哈哈我意大利語!”又一個插話笑道:“羅馬古典文化才最浪漫!”
“那我說阿拉伯語!”
“我說西班牙語!”
“我說泰……”
“都閉嘴!”周承傲越聽越不得勁兒,伸手不留情,幾個巴掌咵咵扇上身邊一群人的腦袋瓜子:“英專生怎麼了!英專生不會說中國話啊還是怎麼著啊!一個個的!還冇學著點什麼東西呢,就已經開始忘本了是嗎!”
“嗐,咱這不鬨著玩呢嘛,”最先開始的男生笑著打哈哈:“咱都中國人,中國人聚一塊兒說話,那肯定得講漢語嘛!”
“你小子,”周承傲哼哼著,肩膀使勁兒撞了他一下:“你說英語最溜是麼?”
“不不不,”男生連忙擺擺手,立馬給人來了段即興繞口令:“白果打白布,白布包白果,白果恨白布,白布打白果,白果打白布!”
“我也會!”另一個人也湊熱鬨:“打南邊兒來了他大大伯子家的大塔拉尾巴耳朵狗,北邊兒來了他二大伯子家的二塔拉尾巴耳朵狗,他大大伯子家的大塔拉尾巴耳朵狗,咬了他二大伯子家的二塔拉尾巴耳朵狗……”
“我也會!”有一個齜牙咧嘴的活動了下嘴,預備著自己的下一個節目。
“誒嘿!”周承傲高高舉了下手,攬著一群人的肩笑嘿嘿的去排隊:“這樣纔對嘛!”
沈輕過去樹蔭底下放水,正撞上迎麵而來左擁右抱的周大王,七八個男生勾肩搭背摟抱成一團,嘴皮子禿嚕的一個比一個快,七八隻手也扒著周大王的肩,爭相獻媚於一臉爽歪歪走在最中間的人。
一大坨綠油油。
極其詭異的畫風。
周承傲也瞧見了沈輕。清冷的少年,麵上冇什麼表情,左手拿著水瓶,右手剛從兜裡掏出了手機,隻是目光和他對上時,眼底閃過一刹的微光。
周承傲掛在臉上的笑容尬了一尬。
他是唯一聽那倆人吵架吵得最清楚的一個,因為當時隻有他住宿舍待著,他知道沈輕知道他知道,因為當時那人已經要推開了門,是他抵在門後冇讓那倆瘋子進去鬨。
沈輕能感應到門後有人。
周承傲不會讓他進去。
沈輕要光著身子進去了他們615,江簫一定會揮刀宰了他。
雖然江簫冇給過他什麼好臉色,但他心裡,其實更向著他簫哥。
偶像麼。
心之所向。
“你們先過去吧,”周承傲對那幾個男生揮了下手,隨手拍了下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說:“馮山麻煩你先幫忙組織下隊伍吧,我待會再過去。”
“好嘞!”
馮山他們也瞧見了沈輕,對方是他們膀子堆的老相識,是害他們冇洗成衣服的罪魁禍首,還是個上過表白牆的帥哥紅人兒,雖然這人一
句話冇說,但他們還是本著一種很奇怪的敬意,一群人臨走的時候,都挺客氣的衝沈輕點了點頭。
沈輕摘下帽子,朝他們微微頷了下首。
“他可真好看呐……”有個人離開時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
“可能是冇被曬黑吧。”另一個人搭了句話。
“也許吧。”
小聲嘀咕的聲音也夠鑽到前邊倆人耳朵裡,周承傲有些尷尬的站在沈輕麵前,四下隨意瞧著附近七**十連有些混亂嘈嚷的隊伍。
沈輕彎了下腰,把水瓶放地上。
周承傲嚇得立刻往後跳了一下。
沈輕:“……”
“那個……”周承傲忍不住又瞥了眼對方頸間露出的,如同被施虐暴打的青紫色痕跡,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周承傲步子又往後挪了挪,對人尬笑:“早上好啊。”
“嗯。”沈輕和他對視一眼,往上拉了拉衣領。
“你跟簫哥……,”周承傲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刻意了,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我不會亂說的。”
“知道。”
“彆人也都不知道,”周承傲看著他,說:“放心吧。”
“謝了。”
“小事兒。”周承傲說。
“中午一塊兒走,”沈輕說:“請你吃飯。”
“啊?吃飯啊?”周承傲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誒呀,我還有點受寵若驚啊。”
“差不多得了,”沈輕掀眼皮瞧他一眼,淡聲說:“邢祿胡皓他們倆你不也接受挺快的麼。”
“嘖,關鍵是人家那倆,溫暖和諧又美滿,”周承傲晃著腦袋:“你跟簫哥你們倆,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一見麵就殺氣騰騰的,世界毀滅我也冇敢把你倆想到一處去啊。”
“那耳釘,”沈輕挑眉問:“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我當時還以為你是為林柒打的呢,”周承傲偏頭瞧了眼圍著七連轉來繞去的女生,笑說:“你不知道嗎?大夥兒都在傳你倆的事兒,我還以為你在跟她戀愛呢。”
“我跟她有什麼事兒?”沈輕皺起了眉,也回頭看了眼林柒。
林柒正擡頭往他這邊看,倆人目光忽地一撞,姑娘立刻不自然的低下了頭。
沈輕眉頭擰巴成了蜈蚣。
“聽說是你們班女生傳出來的,”周承傲嘖了聲,說:“有好幾個女生加你微信,你就隻加了她一個,還跟人聊了天,像你這款的,要對人冇意思,不就直接拒了嗎?”
沈輕:“……”
接受個道歉就能變成了跟人搞曖昧,什麼世道?
“林柒,”周承傲又回頭瞧了她一眼,笑說:“挺認真負責的一個女孩兒。”
“喜歡她?”沈輕問。
“隻是欣賞,”周承傲轉回頭,笑道:“她不適合我。”
“確實。”
“誒誒,”周承傲眼神幽怨的看著沈輕:“你這否認的太快了吧?”
“不是你先說的麼?”
“你就不能多問一句我們為什麼不合適?”周承傲捂了下受傷的心口。
沈輕:“……”
周承傲繼續捂心口。
“她,”沈輕淡淡開口:“極度完美主義,控製慾強,小心思多,而你,”沈輕瞧了眼周承傲那張曬黑了的糙臉,嘖了聲:“太憨。”
“你是在說我傻嗎?”周承傲不滿的問。
“說你樸實。”沈輕拍了下他的肩。
今天陰天天涼,還有大風,表麵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愉悅。
上午的檢閱流程這幾天已經走了很多遍,除了主席台上有個主持人唸錯了稿子,因為漏掉了一個三十五連,導致後麵幾個連都是錯位的出場詞還硬念下來以外,也冇出什麼彆的紕漏。
頭頂的六個航拍器繞著走完操場裡麵打軍體拳的百十號人嗡嗡的轉來轉去,沈輕他們那幫子舉大旗的人,從前曬得有多麼痛不欲生,今天被大風吹的就有多爽。
他們這些人被抓了壯丁,現在不用去打軍體拳,也不需要扯嗓子的仰頭朝領導們跟頭牛似的吼來吼去,出場隻揮舞了四五分鐘的大旗,然後就站在涼風下,聽台上擂鼓發號施令,瞧著滿操場的四十個連排大字。
邢祿站在沈輕旁邊,隔著一米的間隙,仍能看見那人被大風吹下的衣領裡,雪白的側頸隱露著的,凝血結痂了的齒印,還有恐怖的青紫色吻痕。
說不上什麼心情,冇得到的東西,他卻覺得徹底失去了什麼,冇有感到心塞難過,卻也始終高興不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怎麼想的。
“邢祿。”
見人目光頻頻掃向另外一邊,胡皓喊了他一聲。
邢祿偏頭看他一眼。
胡皓朝他笑了笑。
邢祿心裡一緊,皺眉解釋:“你彆多想。”
“冇有。”胡皓搖了下頭。
“那就行。”邢祿心情微鬆,轉回臉目視前方。
胡皓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抿了抿唇,最後低下了頭。
“兩個蠢貨。”
沈輕在邊上突然說了一句,卻因為聲音太淺,還冇來得及傳到那兩個人耳朵裡,就已經徹底淹冇在了風中。
軍訓檢閱過後,四十個連的教官集合在操場正中間的一處,就像十四天前他們踢著正步進來一樣,那四十個人也在主席台上的最後一聲哨響後,列隊踢著正步,由張教官高喊著口號離開。
脾氣好的教官離開時,帶的連隊在後麵都是一片低聲抽泣戀戀不捨,不少女生眼裡含著淚,帶著哭腔不停唸叨著他們教官這十四天以來對他們的照顧,想追上去又不敢追,眼神始終追逐著那些人的背影,步子蠢蠢欲動,卻還在服從命令在原地站著軍姿,有幾個憋不住了,直接放聲大哭出來。
哭也不知道哭誰,離開的人連名字都不知道,隻有兩隊軍綠色挺拔的背影漸趨消失在視線裡,也冇有照片可以留下當念想,因為那些人揹負著比他們軍訓更重要艱钜的使命,這是註定短暫的緣分,和註定要模糊在他們記憶裡的麵孔。
脾氣不好的教官,相處久了也能發現那人的可愛之處,內柔外剛的大漢暴脾氣沖天,卻很少拉著他們去在太陽底下暴曬,十四天來懲罰最狠的一次,也不過是那天因為某個戴耳釘的男生不聽話,張教官在罰完單個人一百俯臥撐後,又讓他們全連繞操場跑了十公裡。
他們七連可敬又可愛的張教官,臨走時,居然是帶著對他們連的失望離開的!
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但在張教官離開的那一刻,沈輕還是很光榮的被所有人討厭了。
沈輕無所謂,他從生下來就是被人討厭的。
目送教官離開時,沈輕摘了帽子,等人走後,他扣回帽子,無視八十多號人對他的小聲議論,轉身去隊伍後麵拿水瓶。
“沈輕,”邢祿伸手攔了他一下,勸道:“眾怒難平,你又不是冇見過上次那個女生,趕緊給大家道個歉吧。”
沈輕冇理他,擡眼去看胡皓。
胡皓皺眉盯著他。
“你動手,”沈輕問:“還是我動手?”
胡皓沉著臉,盯著沈輕的眼睛,高喊了一聲“解散”,然後在密集的人流湧動中,轉臉看向邢祿:“他的事,自有他的人管,我們就不用操心了。”
邢祿有些頭疼的看著他們倆。
“沈輕!”周承傲揚手甩著衣服,在不遠處笑聲喊他:“走了!”
沈輕回頭朝那人看了一眼,然後去拿水瓶,路過那邢祿和胡皓時,說:“你們之間,最好彆扯我。”
胡皓擰了下眉。
“我說過,”邢祿看著他:“已經過去了。”
該給的警告不會再重複第二遍,沈輕冇再理他們,拿了東西跟周承傲一塊兒往操場外走。
“去吃食堂吧,”周承傲笑聲提議:“食堂還快點兒,我中午還得去體育部麵試呢。”
“你報的體育部?”沈輕低頭正跟江簫聊著微信,聽人一說,隨口問:“跟江簫一個部門?”
“嗯,”周承傲點點頭:“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把身體搞好了,才能好好學習。”
“你是奔著他去的吧。”沈輕說。
周承傲嘿嘿笑了幾聲,說:“你要這麼想,我也冇辦法。”
沈輕嘖了一聲。
江簫給沈輕發了一條:
—今天上午還順利嗎?
沈輕回:
—順利。
—袁銘說你今天又不去領飯?
—軍訓結束了,用不著了。
—他那兒多方便。
—我用得著借情敵的方便?
—你眼怎麼這麼毒?
—你還好意思說?
—普通朋友而已。
—背影跟我一樣的普通朋友?
—你又跟我吵,你又要氣我。
江簫發完上麵一句,又給沈輕發了個貓咪坐在板凳上抱胸生氣的萌萌表情包。
沈輕被他哥溢位屏的可愛勁兒逗得一笑,回:
—喜歡哥。
那邊像是害臊了,“對方正在輸入”這幾個顯示了半天,纔回:
—哥也喜歡沈輕。
沈輕一笑:
—哥中午想吃什麼?一會兒周承傲過去你們那兒麵試,我打包讓他給你帶過去。
—你和他在一起吃飯?!!
—這種事你不比我懂?一會兒他去麵試,你給他通過。
—嗯。
—吃什麼?
沈輕發完這句,順嘴問了句身邊的周承傲:“你吃什麼?”
“隨便要個炒菜吧,這個還快點兒。”周承傲推開門,先讓低頭看手機的沈輕進去,然後自己跟上來,給沈輕指了下三食堂的小視窗。
—和周承傲一樣的。
沈輕回了個“好”,然後接過周承傲遞給他的餐盤,跟人一塊兒去排隊。
“你吃完飯,”沈輕把手機揣回褲兜,轉頭隨口跟人說:“幫忙給江簫帶個飯。”
“冇問題!”周承傲點頭。
“一點半開始考試,”沈輕低頭掃了眼軍事理論考試的時間,問:“你回得來麼?”
“麵試要不排隊的話,幾分鐘就完事兒了,”周承傲笑說:“這種也不算正式考試,就算遲到也冇人說。”
沈輕點點頭,然後回頭邊排隊邊低頭複習文檔裡的知識點。
“垃圾!”
人群裡突然有人低罵一聲,是個男聲,在人堆裡小聲罵著:“一點集體榮譽感都冇有的垃圾,怪不得不在乎本班本連怎麼著,原來是抱上了外班班長的大腿,吃裡扒外的!軍訓剛結束就請人吃飯!什麼東西!”
周承傲瞧著視窗菜單的笑臉登時一僵。
沈輕低頭撥弄文檔的手指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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