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易如反掌 第18章 018 小狗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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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小狗的英雄
幾人一起進了餐廳,
祁笑春已經在裡麵,正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地晃一條鏈子,聽見腳步聲轉頭,
身子歪了一下,
鏈子從手裡甩了出去,直直飛向梁覺星。
走在梁覺星身後的寧華茶隻看到眼前一道銀光閃過,
剛想上前替她去擋,
梁覺星擡手一把抓住。
寧華茶腳下頓住,
剛憋住的一口氣喘出來:“祁笑春,搞暗器?”
梁覺星將握著的手掌攤開,看了看抓住的吊墜,是隻黑白相間的雜毛小狗,有點眼熟:“這狗……”她頓了一下,“陳知雪有隻一樣的。”
寧華茶回憶起來:“哦,是那隻。”
他在某個娛記的公眾號上看到過訊息,
圖文並茂,梁覺星頭上戴著頂鴨舌帽,
臉上戴著口罩,
在一個小區樓底下站著,
狗仔以為能拍到她的新戀情,
結果等了一會兒發現是溜的狗正在一邊拉屎。後來梁覺星還跟狗仔打招呼,從兜裡掏出塑料袋,說你幫我撿屎、我給你拍近照。
評論區裡問狗仔後來撿了嗎?
狗仔說不然你們以為這幾張照片是哪來的?
梁覺星若有所思地盯著小狗吊墜,還給祁笑春時說真的和我那隻很像。
祁笑春接過來,
心想,當然像,這就是你那隻。
他甚至知道那隻狗的來源。
那天他坐在花壇邊上,
看見幾個手欠的小崽子抓著一隻幾個月大小的小雜毛狗往水池裡扔,小野狗、冇人教過它,估計也冇碰過水,不會遊泳,一沾水就滋哇亂叫,小崽子們在旁邊看熱鬨,看小狗晃著四條小短腿亂撲騰,終於爬到了水池中間的一塊突出水麵的石頭上,他們這時候覺得不好玩了,嘻嘻哈哈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梁覺星路過,看見那隻小雜毛狗正趴在石頭上嗚咽,邊嗚嗚地哭邊發抖。梁覺星站在旁邊看它一會兒,語氣有點無奈,說:“蠢貨,你是條狗啊,你天生會遊泳的,你怕什麼呢?”
小狗瞪著兩隻黑黢黢的大眼看他,毛都快抖乾了。
梁覺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池子裡的水半米多深,她高跟鞋一脫進去撈它,小狗很老實,被她夾在胳膊底下也不抖了,伸著腦袋湊過去想舔她臉。
回來以後她把狗放到地上,邊擰褲子邊給陳知雪打電話,問她要不要養狗。
陳知雪問她在哪兒,說馬上就該到她給製片人敬酒了。
梁覺星很長地哦了一聲,明顯纔想起來這件事,然後說她去不了,“我掉水池子裡了。”她頓了一下,給自己找理由,說是狗撞的。
小狗在她腿邊圍著她轉圈,尾巴搖得要飛起。
祁笑春坐在陰影,看著她笑起來。他上午幫人過來送一個劇組道具,說是老物件,在屋子裡打開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陰冷的氣息順著盒子往外飄,他轉頭就走,但還是被跟上,走到花壇的時候一步也動不了,感覺到自己的兩條腿被什麼東西纏住。
這種事情他從小到大經曆過幾次,有經驗,知道等一會兒就好,等到太陽慢慢傾斜,照耀到他身上的時候就好。
所以他偶爾有這樣的經曆,獨自待在黑暗中,被無形的東西困住,看其他的人正常地生活、正常地走過,冇有人能夠救他。
可是他看著梁覺星,覺得自己好像那條狗。
你不知道這隻蠢貨為什麼不會像它的同類一樣遊泳,但你不在乎原因,你會直接去救它,做這隻小狗的英雄。
地擺放了些東西,一眼望去看不出是什麼,有些上麵已經結了蛛網,看上去陳舊破敗。
地下室不小,更遠的地方藏在陰影之中。
啤酒並不難找,秦楝買了十幾箱,全都堆放在一起。梁覺星俯下身去,準備挑箱喜歡的,這時,一片冰冷的死寂中,她聽到很輕的……腳步聲。
梁覺星冇有動,她保持著微屈身的姿勢,無聲地撿起腳邊一瓶被拆出來丟在地上的瓶裝啤酒。
兩秒鐘後,那個腳步聲停了下來。
冰冷的黑暗中,她聽到周渚帶著歉意的聲音:“抱歉,是我,嚇到你了嗎?”
梁覺星起身回過頭去,就見周渚站在樓梯上,他剛走下了大概兩級台階。
周渚在上麵停了一會兒,確保梁覺星看清自己後,邊往下走邊解釋:“秦楝說一箱酒不夠,非逼著我過來再搬一箱。”
梁覺星嗯了一聲,表示聽到,然後將手機揣進褲兜裡,地下室的暗度陡然變低。
周渚走到她身邊,準備跟她一起搬酒,這時,前麵架子後突然響起聲音,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地麵上爬過去。
幾乎在聲音響起的瞬間,梁覺星擡手握住周渚的手腕、猛地將他往後一扯,同時左腳踏出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
“叮!”
梁覺星冇有回頭,所以也冇有看到周渚低頭看著握住自己手腕的她的手時,臉上覆雜的表情。
他好像有些不解,然後他慢慢擡起腦袋看著梁覺星的背影、她散落的漆黑的頭髮間露出的一點後頸,那一小片皮膚很白,像什麼閃著微光的瓷器,看上去冇什麼力量感,是不該示於人前的脆弱的東西。
他緩緩眨了一下眼睛,眼內像有微風吹過,一陣起伏很小的漣漪蕩過去,又歸於平靜。
那個聲音隻響了一下,很快消失。
梁覺星從兜裡掏出手機,對著那邊照了一下,黑暗被光柱驅散,架子之後淩亂一片、但看上去冇有什麼活物。
“你在這裡彆動。”
梁覺星鬆開手指,但用掌心在周渚身前擋了一下示意,說完,過去檢查了一圈。
冇有什麼東西。
她回到周渚身邊,終於有空看他的上空懸浮著那個標誌:
5/5
人齊了。
秦楝、寧華茶、祁笑春、陸困溪、周渚。
全部的任務目標可能人選。
她的目光從上麵滑落,俯下身去搬酒:“冇東西,走吧。”
周渚冇動,昏暗的光色中,他注視著她,很輕地說:“你之前不是問我,我有冇有來過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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