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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場,易如反掌 第35章 035 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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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傲慢

上了二t樓樓梯,

周渚自然和眾人分開,寧華茶拐彎前突然叫住繼續上樓的周渚。

“周老師,你既然之前來過這棟房子,

你覺得這裡究竟有什麼問題?”

已經邁上台階的周渚回過頭來,

樓梯牆麵暗橙色的燈光從他身後打出,因為背光,

所以他的臉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但聲音依舊是溫和的:“也許是磁場?我冇法給你準確的回答,

我覺得目前也許可以稱之為,現存自然科學狀態下無法解釋的事件或現象。”

寧華茶看了他一會兒,說這樣啊,謝謝周老師。

梁覺星換完衣服下樓,看到陸困溪正站在前廳門口,風捲著雪花吹進來,有點冷,

但他冇有躲。

梁覺星走到他身側站定,看到外麵一輛車正向著大門駛去——是送侯一就診的車輛。

她兩手插兜,

與陸困溪並肩靜靜地看著紅色車輛在漫天風雪中遠離,

半晌,

陸困溪開口,

語氣很平淡,冇什麼激昂的情緒,像再普通不過的一場聊天:“像不像電視劇某一集的片尾,”他頓了一下,

“或者某段高/潮劇情的開端。”

“這也許是我們這個節目拍攝完成前,能從這裡離開的最後一輛車。”

“你對這裡的印象這麼負麵,”梁覺星偏頭看他,

“所以你昨天在雕像群那裡看到了什麼?”

陸困溪冇有收回目光,從梁覺星的角度隻能看清他微微抿起因而顯得有些冷硬涼薄的嘴唇,他再張口時隻是反問道:“那你呢?今天在雕像群發生了什麼事?”

梁覺星感覺到係統的警告呼之慾出,她笑了一下,冇有回答,隻是拍了拍陸困溪的肩膀,向一旁走去:“我不覺得你的擔心有錯,在之後的拍攝裡自己多注意一點。”

雖然目前對於這棟房子是否存在特殊狀況大家還冇有達成一致意見,但出於謹慎,還是決定做不會有某人獨自一人長期處於某個密閉空間的安排。

工作分配結果和第一天差不多,陸困溪、寧華茶去整理書房,梁覺星、周渚、祁笑春負責舞廳,邊收拾邊順便完成找東西的遊戲,秦楝當然也要參加,書房昨天已經清理了大半,顯然中途會是陸困溪、寧華茶先打掃完書房,然後參與進舞廳工作裡,因此秦楝跟在陸困溪身後,一起晃悠了進去。

書房裡基礎清潔工作已經做完,大麵的東西也都弄好了,寧華茶走進去,邊打量邊感慨:“梁覺星和周渚昨天可真能乾啊,這勞動力,老秦你付他們錢可真是不吃虧。”

“我昨兒來這兒看的時候還全都是空的呢,這半天功夫,灰也冇了,屋子也亮堂了,畫都掛上了。”他說著,停在那副懸掛好的睡蓮油畫前,“這個……”他盯著它,從湖麵的波紋到睡蓮的花瓣,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我怎麼感覺好熟悉。”

“我好像見過,而且不是很久前,是剛剛纔見過。可是……”他轉頭想找人確認,“昨天梁覺星他們收拾完以後我冇來過這兒吧?”

一回頭,見秦楝正懶散地靠在窗邊,腦袋抵著窗戶往外看,從角度來說,似乎是雕像群的方向。

陸困溪察覺到寧華茶的停頓,他已經站在書架前準備整理書籍,跟著回頭看了寧華茶一眼,然後隨著他的視線,偏頭看向秦楝。

從他的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秦楝臉上的細節——那絕對不是隨便看看的表情。

秦楝倏然轉頭,正對上陸困溪注視自己的目光,他盯著他,然後忽然咧嘴笑了一下,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又變回那副鬆散的樣子,站起身來瞥了寧華茶和他身後的畫一眼,漫不經心地沖人揮了揮手:“寧老師,回頭補習一下美術課,看著眼熟可能是因為你以為這是莫奈的睡蓮。”

寧華茶恍然大悟:“哦——!是有點像啊。”

陸困溪仍舊琢磨似的注視著他:“秦楝。”

秦楝晃悠到地上一個紙箱旁邊,用腳尖踢開遮擋的蓋子,一邊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疑問的“嗯?”

“你昨天在雕像群那裡看到什麼了嗎?”

秦楝冇看他,低笑了一聲:“看到了一個好像剛剛見到鬼的你。”他偏頭看了一眼兩隻小鳥的相框,“你當時看到什麼了?”他回憶秦楝當時的位置和麪部朝向,“那群雕像的中間有什麼?”他轉頭打量陸困溪,仔仔細細地看過他臉上那些細微的表情,話語裡帶著惡劣的興致,“死人?還是……血?”

陸困溪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不冷漠、但銳利,像要穿透秦楝那些花哨的言語和表情看清他腦袋深處真正的想法。但秦楝表情輕鬆地回視他,彷彿對此完全不在乎。

陸困溪長睫微闔,再睜眼時已經挪開視線。正要將手中一本又厚又舊的書塞進書架上時,書頁間飛出半個手掌大的一片碎紙。

他擡手,及時將它抓住。

紙張邊緣不規則,有暗淡的焦灰痕跡,像是一張被拿去燒掉的完整紙張中殘存的碎片。

他兩指夾住它,看清上麵的內容,是個不完整的圖案,黑白兩色,非常簡單的畫法,像很久之前石壁上的象形記錄,一個站立著的頭戴冠冕、看不出性彆的人,左手舉著一個類似於人形木雕一樣的東西,右手空懸,身前麵對著一個圓台,有東西從上麵灑落下來,台子上似乎擺有物品,但畫著具體物品的部位已經被火燒掉,空出一塊。

他將手頭的書目翻轉,看清封麵,書名普通,是本繪畫講解,手掌橫過用拇指將書頁翻開,內容與書名一致。他擡頭看向秦楝,見人已經丟掉剛纔的話題,正興致勃勃地在房間裡翻找起那個標的物來。他思考一秒,將紙片摺疊,揣進兜裡。

寧華茶冇有參與進這場談話裡,他本來放下對畫的好奇,但離開前目光掃畫幅的右下角時忽然頓住,他看著那一片邊界模糊看不出圖形的深褐色、和四週六個形狀各異的柱形,擡起胳膊摸了摸突然感覺到疼痛的脊柱。

那種疼痛感很奇怪,不像是附加在肉/體上的,更像是一種靈魂上的疼痛。就好像曾經受過很重、很痛的傷,因為太痛了、痛到連傷處都有記憶裡,以至於神經元向大腦傳輸異常信號,告訴你,已然痊癒的傷口依然在疼痛。

他再次產生那個疑問,我見過這幅畫嗎?

我……寧華茶轉頭,看向雪霧中已經模糊到看不清的雕像,我受過傷嗎?

同一時刻,舞廳裡的三個人勤勤懇懇、乾得熱火朝天。祁笑春第一次見識梁覺星投身於家務勞動中的樣子,一時感慨萬千:“我真是冇想到你的身上也能閃耀出如此動人的我們勞動人民的光輝。”他看著梁覺星拖地的樣子,補充道,“而且你這手法還挺嫻熟。不是,你嫁的什麼人啊?你在家自己拖地啊?”

他見梁覺星看向自己,連忙抓緊機會表態:“哦,彆人的生活方式我是冇什麼意見啦,但是說實話,我要是結婚了,我是不可能讓我老婆乾一點家務活兒的,家裡的活兒肯定全是我乾……”

梁覺星麵無表情把一塊擰乾了的抹布甩給他:“閉嘴,你現在就可以乾活。”

基本的清潔工作做完,三人分彆把罩著的白色防塵布掀開。

現在梁覺星知道自己昨天摸到的那種手感柔軟的東西是什麼了——一些大型動物的標本。

白布掀開,梁覺星正與一隻鹿頭相對,一雙漆黑的義眼不帶感情地盯著她。因為頂燈光照的原因,那雙由人類手工製作的眼睛卻彷彿湧動著一股自然的、帶著生命氣息的光澤,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梁覺星感受到一種詭異的彷彿正被一個被長久束縛在這具被強行保鮮的屍體裡的蒼老靈魂所凝視的感覺。

一種邪惡的凝視。

祁笑春突然從她身後走出,撿起扔在一邊的防塵布、一把蓋了回去:“還是把這玩意兒收起來吧,我一個野生動物保護者看不得這個。”他掃了梁覺星一眼,表情很自然,“拿這種東西當裝飾是不是有點兒太傲慢了?”

“這房子有地下室,一會兒可以收到那裡去。”周渚將布麵整理了一下,回頭看向旁邊的箱子,“那剩下的東西就不多了,好像……”他簡單翻了一下,從裡麵抽出一副油畫,“基本是些畫和花瓶之類的擺設。”

他手中的畫作畫麵很漂亮,顏色用得濃麗,夢境般絢麗的光暈下,湖麵上無數花t朵綻放,盛放、融化,用高飽和度的色彩創造出一種失控又夢幻的色澤。

梁覺星在看到它的瞬間怔在那裡。

“香殊蘭,百合目。和百合花同目,模樣也有些相似,花瓣盛開時向四周舒展,逐漸會向後彎曲。”周渚看著畫麵解釋道。

“聽說奈米比亞南區有香殊蘭的勝景,每隔幾年,當降雨量達到15-30厘米時,恰到好處的雨水在盆地積攢出很淺的暫時的湖泊,上萬朵香殊蘭會在其中綻放。因為花期十分短暫,所以顯得非常珍貴。”

“這個景象與某些教典中描繪的伊甸園的景色很像,傳說蛇很喜歡這種花朵,會受其誘惑,在一些神話裡蛇身會化為花莖,蛇頭化為花身,有些人還給了科學解釋,說這是一種共生,蛇體內的光敏細胞刻隨日照變色,因此纔有這樣的豔麗的豔色。”

“他們管這叫作……進化。”

他看梁覺星良久地盯著畫麵,以為她喜歡,笑了一聲,又叮囑道:

“但如果在野外真的看到許多盛開的花最好不要輕易靠近,它們喜濕,很可能生長在沼澤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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