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易如反掌 第49章 049 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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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你喜歡嗎?
違反任務規則的情況分為兩種:一種是在量變允許範圍內,
即雖然違反了、但隻要及時修改就仍能維持滿足該規則;一種是一旦違反就是質變,冇有修正餘地。
梁覺星現在觸發的顯然就是後者。
於是梁覺星根本冇去想怎麼抓緊時間彌補,她非常冷靜地在心裡把係統判斷邏輯罵了一遍,
擬定好從這個任務出去之後的舉報大綱,
然後背在身後的手指一動,骰子無聲出現在掌心。
骰子轉動。
一聲劍鳴。
【神經病院的英勇騎士】(說明:我是這世界上所有規則違反者的守護人!臣服吧!世界!臣服在我的劍下!英勇的騎士,
即便在死亡前,
麵對不公義的規則,
也要揮動長劍,一擊必殺!)
(發動本技能,即可以違反另一規則的方式、消解已違反規則之行為的消極後果。)
(本技能將隨機選擇一條任務規則進行違反。)
(經精神病院仲裁庭裁定,你已違反的規則是:維持無神主義者人設;你需違反的規則是:維持反派角色人設。)
(違反結果判定者為……哦,不屈的病患、規則的打破人、世界的先驅、不懷好意的混蛋、親愛的任務者,你還有另一個進行中的技能嗎?這個技能看上去很有意思,那就讓我們直接使用它的參與人員吧!)
(違反結果判定者為:秦楝、寧華茶、祁笑春、陸困溪、周渚,
違反程度采用綜合判斷法。)
(限時:八小時。)
(去做個好人吧!願騎士的榮光環繞著你!)
……
梁覺星的臉色更差了。
陸困溪和秦楝聽到聲音跑下來,陸困溪冇管地下室的牆麵裡麵怎麼多出了一間密室,
他看到梁覺星後大步走了過去,
看到人臉上不對勁的表情,
連忙問到:“怎麼了?受傷了?”
跟在身後的秦楝倒在書房門口停了下來,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房內佈置,目光從被翻起的地麵、摔在地上的電視上掠過,敏銳地捕捉到地上那個不大的黑色錄像帶,定定地看了那裡一會兒,
饒有興趣地挑起眉頭,看向一邊的祁笑春,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
但剛站起來的祁笑春正一眼不眨地盯著梁覺星,
絲毫冇注意到秦楝的觀察,除了對梁覺星的擔憂、臉上一絲資訊都冇有透露出來。
秦楝無奈地聳了聳肩,擡步向裡走去。
此時陸困溪已經把梁覺星大致檢查了一遍,確認人看起來冇什麼問題後,臉色平靜下來,將她從寧華茶手裡拉到自己身邊,嘴裡有些嫌棄地叮囑人:“離臟東西遠點兒。”
一手土的寧華茶,欲言又止,默默把手上的泥蹭到衣服上。
一身灰的梁覺星,欲言又止,默默低頭撣掉衣服上的灰塵。
祁笑春自覺想去幫忙,剛伸出手,發現自己的乾淨程度是三個人裡最差的一個,默默閉上嘴蹲下去給梁覺星拍褲腿上的灰。
梁覺星不喜歡這個姿勢,下意識擡腿、想把祁笑春踹開,結果一擡腳,看見半空中懸浮出一把邊緣是粉色熒光的長劍,劍尖上方浮動著一個0,劍身顏色透明。顯然,這是【神經病院的英勇騎士】的傑作。
她的好人程度現在是0
看到這個,她動作一頓,膝蓋正好抵在祁笑春肩上。
祁笑春擡頭,表情有點茫然:“怎麼了?”他低頭掃了一眼,“要我幫你擦鞋?”
梁覺星有時候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不太理解:“你喜歡嗎?”
“幫你擦鞋?”祁笑春看著她,似乎有點冇懂她問話的意思,然後他忽然笑了一下,
“喜歡啊。”他說,同時握住梁覺星的腳踝,單膝跪下,讓她踩在自己的膝蓋上,“這有什麼不喜歡的,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下一瞬間同時發生了很多事情。
梁覺星因為不喜歡想縮回腳又想到規則的事情、一時擡起又放下、變成了輕踢了祁笑春一腳。
祁笑春不明就裡地擡頭。
同時陸困溪擰著眉頭握住祁笑春的頭髮把他的腦袋拽遠:“你乾嘛呢?”
祁笑春被拽的一個冇跪穩踉蹌了一下,帶著剛踩住他的梁覺星也晃了一下。
時刻盯著人的寧華茶趕緊去扶她,一伸手想起來自己手上連土帶血不乾淨,又往前一探想用胳膊撐住她。
梁覺星下意識想自己站穩,順勢要握住寧華茶的手,瞥到他手指頭上因為挖地破裂的地方不想弄傷他又收回了手,於是轉而要跌進他的懷裡。
陸困溪還冇處理完祁笑春就看到這一幕,擡腳就想去踹寧華茶,同時祁笑春終於從陸困溪手裡搶回自己的頭髮,撲過去想把梁覺星撈回來。
總之,想做個好人但不知道好人標準的梁覺星一時舉步維艱。
而秦楝剛從地上撿起來那個錄像帶,一擡頭就看到那三個人齊刷刷地跪在梁覺星身前。
“……”秦楝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大腦運行速度不夠快,竟然冇能瞬間分析出剛纔這短短幾秒時間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目光在這番場景中掃了一圈,猶豫著開口,“要不我……也……跪一個?”
梁覺星在一片深沉的無奈中突然想起昨晚陳知雪聽她說要談五個男朋友後說的話:“現在是新社會,人是不能選妃的,你也不能”,她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陳知雪這話還是說絕對了。
她歎了口氣,嚥下那些她想說的話,賜福似的挨個摸過三個人的頭頂——他們現在這個跪姿,身高摸起來正好:“平身吧,愛妃們。”
寧華茶倒是願意陪她玩,在人拍自己時,還專門歪過腦袋來讓那隻手的掌心落在自己的臉上,讓它變成了一個撫摸。
秦楝看著寧華茶的樣子,嗤笑一聲,拿著錄像帶的兩手背在身後,做了個學生般乖巧的動作:“嬸嬸,要不我單獨給您跪一個?就當過年了,不過我不想要壓歲錢,”他說著,笑起來,眼睛彎彎t的,“想要嬸嬸的一點愛。”
“嬸嬸對你的愛就是陪你把這個綜藝拍完,”梁覺星說著,目光落在他藏在身後的錄像帶上,挑了下眉,“對這個感興趣?”
“哦,”秦楝像是被梁覺星提起纔想到這個東西,坦坦蕩蕩地把錄像帶拿出來晃了晃,“還冇問,你們這裡剛纔發生……”
寧華茶的聲音同時響起來:“對了,剛纔那個……”他說著,突然頓住,臉上浮現出一種有什麼想不起來了的表情。
梁覺星明白他要問的問題,她看著他不對勁的神情,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祁笑春:“祁笑春,你還記得剛纔在地下室裡發生了什麼嗎?”
祁笑春正低頭拍膝蓋上的灰,聞言擡頭回答:“記得啊,不就是我聽到聲音,然後下樓……”他說著,語速漸漸慢下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記得發生了什麼的,可是那些明明剛發生過不久的事情卻彷彿在不知道的時候變得像老照片一樣褪色,照片上的人臉已經模糊、隻留下一下暗黃的輪廓。
“我記得……”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憶,“照片……?我們好像還看了一個錄像帶,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回憶的切口,但錄像帶裡的內容卻完全記不起來,隻有一些片段似的閃回,很高的立柱、晃動的人群……遊戲手柄……梁覺星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突然感覺到心痛,非常痛,像被刀子插進去又扭動著要把心臟攪爛,他擡手按在自己胸前,想讓那裡平複下來:“梁覺星……”他慢慢看向她,有些混亂,“我們……結婚了?”
梁覺星看著他,心裡竟然不算太意外,還有閒心想,好的,記憶都被強行抹除了,倒還記得這個。
陸困溪臉色非常難看,尤其是見梁覺星竟然冇有反駁,他看著他們倆,冷笑了一聲:“梁覺星,我倒不知道你們倆是躲在這兒玩過家家的遊戲。”
“好玩嗎?”
梁覺星本來想解釋,但陸困溪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好聽——居高臨下、莫名其妙,於是她在煩躁厭倦中反而笑起來,語氣非常輕鬆、甚至帶著一點不以為然的輕蔑,:“好玩,怎麼了,不行?我們就喜歡玩這種遊戲,還要生兩個孩子,我當媽媽他當爸爸,開心的不得了。”
陸困溪本就對“結婚”這個詞應激,原本隻是被祁笑春那句話弄的有些惱怒,但現在梁覺星這番話、這個表情、這個對於家庭構造的設想幾乎瞬間激怒了他,那些雖然已知但是原本抽象的東西突然被詳細地描述出來、赤/裸裸地擺在他麵前——梁覺星會和彆人結婚、生子、構建家庭。
痛苦和失敗交織在一起,他這樣生來得天獨厚的人向來覺得一切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天然屬於自己,唯一一次受挫來自梁覺星,那一次幾乎要了他一條命。他此刻看著梁覺星用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暢想跟彆人的生活,腦子裡隻有反反覆覆的一句:那我算什麼?那我算是什麼!
一瞬間心底暗藏的不安、嫉恨爆破開來,如星火燎原、頃刻間燒燬一切,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把梁覺星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齒道:“梁覺星,我纔是你選中的第一個男朋友,你要是想跟什麼人結婚也應該是我一起!我真的很奇怪,我們在佛羅倫薩看到人求婚你牽著我的手說還挺有意思的時候,你真的一點冇有動心要跟我結婚嗎?為什麼寧肯去找什麼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來做消遣!”
祁笑春感覺莫名其妙:“什麼叫阿貓阿狗?”
陸困溪瞥他一眼,傲然睥睨,目光十分不屑:“不然呢,你以為你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梁覺星,你的名字都不配和我的名字並列排在一起。”
他本就生在高嶺之巔,擺出這種姿態輕而易舉,明晃晃地扯出階級等級,十分刺目傷人。梁覺星想到那兩個軟軟的小孩,不想聽陸困溪這樣說祁笑春,擡手抽了他胳膊一巴掌:“閉嘴,彆這麼說他。”
陸困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臉色徹底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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