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帕猶存故人香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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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太子當眾決裂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

回到府中，父親果然大發雷霆，將書房裡最心愛的一套青瓷茶具摔得粉碎。

“胡鬨！你這是將蘇家的臉麵，將你自己的未來，都當成了兒戲！”

我跪在冰冷的地麵上，脊背挺得筆直。

“父親，女兒沒錯。”我抬起頭，迎上他憤怒的目光，“他既無情，我何必有意？蘇家的女兒，絕不與人共侍一夫，更不做任人踐踏的玩物。”

父親看著我眼中的決絕，最終長歎一聲，頹然坐下。

“罷了，罷了……隻是從此以後，你的婚事，怕是難了。”

我淒然一笑。也好，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陷東宮那樣的泥潭，還不如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李澈那邊，似乎也沒想到我會如此剛烈。

他派人送來許多賞賜，說是給我賠罪，卻被我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他以為我是在耍小性子，等著他來哄。

他甚至托人傳話，說隻要我乖乖聽話，待江明珠嫁進東宮一個月，他必會迎我入宮為側妃。

側妃？

我聽到這兩個字，隻覺得荒唐又可笑。

他將我蘇念語當成了什麼？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嗎？

我命人將傳話的人打了出去，並放出話去：我蘇念語，此生絕不為妾。

這下，我和李澈之間，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風波的中心，很快就迎來了皇後娘孃的生辰宴。

我本不想去，但母親說，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躲。

蘇家的人，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我盛裝出席，坐在角落裡，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麻煩的磁石。

江明珠今日格外地容光煥發，她挽著太子的手臂，接受著眾人的恭維，目光掃過我時，充滿了勝利者的驕傲。

宴會進行到一半，她端著酒杯，搖曳生姿地朝我走來。

“蘇姐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她笑意盈盈，眼底卻淬著毒，“妹妹敬你一杯，多謝你成全了我和太子哥哥。”

我看著她，神色淡淡：“不敢當。江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身體不適，不能飲酒。”

“哦？”江明珠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蘇姐姐這是不給妹妹麵子了？還是說，你心裡還怨恨著太子哥哥，所以連帶著也看我不順眼？”

她故意拔高了聲音，引得周圍的命婦貴女們都看了過來。

我不想與她糾纏，起身欲走。

她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依不饒：“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就想跑？蘇念語，你彆給臉不要臉！”

她的力氣極大，指甲掐得我手腕生疼。

我皺起眉，冷聲道：“放手！”

“我就不放！”她麵露猙獰，揚起另一隻手，狠狠地朝我臉上扇來，“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一陣疾風掠過，江明珠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我睜開眼，便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擋在了我的身前。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王袍，金線繡著的麒麟紋樣在燈火下閃著暗光，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勢。

是他？

安王，李景淵。

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李澈的皇叔。

一個手握重兵，常年鎮守邊疆，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的男人。

他性情冷僻，不喜交際，誰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皇後的壽宴上。

此刻，他正側著臉，目光冷得像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狼狽不堪的江明珠。

“本王的侄媳，你也敢動？”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壓，讓整個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李澈也急忙趕了過來，他看到李景淵，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皇……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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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來了？”他結結巴巴地問。

李景淵沒有理他，隻是轉過頭，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

他的眼神很沉，像一口古井，讓人看不透深淺。

“你，沒事吧？”他問我，聲音比剛才緩和了些許。

我搖了搖頭，定了定神，對他福了一福：“多謝王爺解圍。”

“皇叔！”李澈終於反應過來，他扶起江明珠，對著李景淵，強撐著解釋道，“這是一場誤會。是蘇念語她……她出言不遜，明珠隻是一時情急……”

“誤會？”李景淵冷笑一聲，打斷了他，“本王親眼所見，是這位江小姐當眾撒潑，意圖傷人。怎麼到了太子口中，就成了蘇小姐的不是？”

他頓了頓，銳利的目光掃過李澈和江明珠，語氣裡滿是失望與嘲諷。

“李澈，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為了一個不知禮數的女人，黑白不分，是非顛倒。父皇將東宮交給你，看來是所托非人。”

這話說得極重，幾乎是指著鼻子罵李澈昏聵。

李澈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想反駁，卻在李景淵冰冷的注視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明珠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她沒想到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

“本王今日把話放在這裡，”李景淵的聲音再次響起，擲地有聲，“蘇小姐是我大業的貴女，宰相的千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隨意欺辱的。誰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休怪本王不講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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