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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大佬跑路了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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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可如果能找回來,那他師父無涯道君是不是也……

蕭昭明眉間微蹙,反覆張了幾次口,才道:“我也不能確定……我還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我懷疑,師尊是在爆炸的同時,飛昇了。”

“什麼?飛昇?”宣述懷疑自己耳朵劈叉了。

“飛昇不是都有雷劫嗎,不是會消耗方圓百裡內所有靈力嗎?而且修士升境都要按規定先報備,不能違規升境!”

攝政王殿下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厲喝壓成了氣聲,捏著嗓子橫眉立目噴了一通“規章製度”。

蕭昭明摸了摸鼻子,看看天又看看地,“哎,你彆急麼,我也是猜測……”

倒也不是宣述大驚小怪。

修士升境,靈丹則會汲乾此地靈氣。

升個蛻神,能使百裡內大旱三年。

同樣的,修士隕落,靈丹則消散歸於天地。

蛻神這個境界的,好比巨鯨,能使方圓百裡靈氣暴漲,枝繁葉茂五穀豐登十數年。

因此,修士升境的確有規定,升境之前要先提交申請,然後由監仙司出麵找合適的地方,以防傷及凡人。

而玉虛京這種仙門林立的地界,各家靈脈分明,又都自持身份高人一等。萬一哪位仙尊一個手抖,多拿了點隔壁仙尊家的,少說得打個排山倒海。

那要是有人膽大包天違規升境呢?倒也好辦。

除了罰靈石外,再到指定的凶煞之地坐鎮三年,清理乾淨此地餘孽才能離開。

像啟暮城城主顏落,就是因此來到啟暮城的。

至於啟暮城在顏城主辛勤的治理下,已經成為了天下最大的凶煞之地……這點宣述就實在冇臉提起了。

宣述頂著一腦門子官司,緩了緩,才納悶道:“你說能找到你師尊魂魄,這和她可能當場飛昇了,又是什麼關係?”

·

今早晨光初現時,沈霽明終於抵達了玉虛京。

然而他剛下雲輦就聽聞了母親的噩耗,茫然地睜著眼,腳下被石子絆了下,竟是“撲通”跪了下去。

“怎麼可能?母親把昭昭當親女兒養……昭昭不可能傷害母親!”

來接他的太上長老攙他起來,語重心長道:“霽明啊,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學會接受……”

“你放屁!我不接受!”溫潤端方的沈霽明破天荒爆了粗口,“昨夜監仙司監測到了斬仙樓樓主進入神機門的蹤跡,定然是那個邪修栽贓陷害給我師妹——”

被晚輩駁了臉的太上長老臉色唰地黑了。

宣述與沈霽明前後腳抵達,聽見他發瘋,於是出手穩住了亂成一鍋粥的現場。

然而很快,凡間皇宮傳來急訊,宣述隻得先回宮。

待宣述一走,掌刑的林長老就附在沈霽明耳邊,嚴厲道:“霽明!彆逼師伯把話說的太明白!那斬仙樓居燼昨夜並不在太虛齋,掌門親口所說!”

沈霽明一愣,方纔激動而通紅的臉霎時間褪去顏色,嘴唇蒼白。

“昭昭……昭昭回來是因為怕母親有危險,師伯,她不是那樣的人……”沈霽明搖著頭,試圖解釋。

林長老重重歎了口氣:“霽明,你好好想想,太虛齋在場三個人,澧玉已隕,凶手若不是蕭昭明,那難道是你父親嗎?蛻神修士哪是那麼好殺死的,隻有蕭昭明這個親傳弟子,才知道怎麼利用煉器爐的爆炸,置澧玉於死地啊!”

沈霽明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了個乾淨。

腦海中各種聲音雜亂交錯,各執一詞辯論不休,爭的沈霽明頭暈腦脹,太陽xue幾乎裂開。

直到見到掌門百裡澹,他才從混亂的意識中醒過來。

他很小就被送到父親身邊接受教導,相較於溫和的父親,母親待他可以算冷淡,甚至不如待昭明親熱。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喜歡那些奉命去太虛齋接運法器的日子。

母親會問他最近的功課如何,入世曆練都做了什麼事,若是有出彩的,便會讚他一句……比那些因他是掌門之子便阿諛奉承的話語,真心實意百倍。

他的母親是煉器道魁首,他日夜修煉最渴望的,就是得到母親的誇讚。

“掌門,父親……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她當真……”

百裡澹歎了口氣,調出神機門佈防圖來,指給沈霽明看。

佈防圖上疏密有致的光點閃爍,百裡澹眼底含著淚,彷彿極傷感痛惜似的,哀哀地說:

“邪修進入,佈防圖必然警示,可昨夜至今,都冇有過任何異樣……昨夜在太虛齋的,隻有我,你母親,和蕭昭明三個人。

“霽明,你不相信爹,信那個跟你冇有血緣關係的師妹嗎?”

·

蕭昭明組織語言的時候,不知怎麼走了神,眼神茫然了一陣子。宣述冇有催她,隻是耐心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剝著蓮蓬。

四周冇有任何活物,好在蓮池廣闊,不至於死寂。亭廊四通八達,四角飛簷倒映水中,在靈蓮上投下沉默的陰影。

不一會兒,年輕的器修回過神來,冷倦的麵容難得染上幾分緋色,低聲道歉:“對不住,王爺……我方纔回憶入神了。”

宣述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他擔心的另有其事。

昨夜,蕭昭明先是經曆了一場能讓蛻神修士隕落的爆炸,又被鎖神鏈鎖在刑台上半夜,今早還差點又捱了那凶險的打神鞭。

就算她是鐵打的修士,不知疲倦,身體上也總會受到影響。

就譬如方纔的走神,和在馬車上時的手抖。

器修的專注力和手何等重要。

即便是半步蛻神,也已經到了極限。

宣述暗自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再剝個靈蓮給她。

蕭昭明緩緩撥出一口氣,手掌抵住眉心,似乎在忍痛。

“是這樣的,昨夜爆炸時,我被靈氣震盪波及昏了片刻,清醒後發覺靈台有些異樣……我靈台之上,似乎有封印……而封印因為受到衝擊,鬆動了一大半。”

浮光掠影間,一些熟悉入骨卻又無比陌生的記憶,從她識海中呼嘯而過。

她頭痛欲裂,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說“不要想起來”。

不要想起來。

那個聲音像一個脆弱到極點的人,聲嘶力竭地哭喊卻不敢擡頭看。

可人總有醒來的那天。

一雙肩膀再單薄,也有自己該扛的責任。

哭喊和傷痛從她腦海中如潮水般退去,蕭昭明擡起頭,睜開眼,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被封印的記憶中,有一些關於無涯道君的。”

宣述陡然擡頭看她,嗓音沉冷,“你說什麼?我師父?”

蕭昭明疲倦地點點頭:“無涯道君不是死於啟暮城內亂……他飛昇了,然後挖出了自己的靈丹,給了我。”

宣述目光中充斥著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匪夷所思。”蕭昭明說,“境界再高的修士挖了靈丹都活不成,即便是飛昇,王爺,我冇有騙你。”

她輕輕撥出一口氣,“封印冇有完全破開,我記起的部分不多,能確定的是,我曾以半昏迷的狀態在啟暮城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靈氣進入我的體內,就像進入無底洞,不能引起一絲波瀾。

“無涯道君偶爾會來看我,為我輸送靈力……直到啟暮城內亂,那時斬仙樓的人圍堵屋外,無涯道君意外頓悟飛昇,山海樽發動,整個天地都是混亂的。”

山海樽是上古法器,全然開啟的情況下,連主人也停止不了,絕非人力能正麵對抗的。

更何況,無涯還要護一個昏迷的她。

“我吸收了無涯道君的修為後,醒了過來,睜眼第一眼就是看見他挖了自己靈丹給我。”

蕭昭明眉眼微懨,“但我不記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他做完這一切後,轉頭出去救人去了。”

當時的啟暮城內,還有一些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無涯大概是救下了一些人,蕭昭明不太記得了。

但她記起了他湮滅時的場景。

先是手,再是肩膀,小腿,化作粉末,化作柳葉,而後徹底消失,湮滅在岩漿中,一丁點存在過的痕跡都留不下。

這就是修士隕落的下場。

不過蕭昭明冇提起這件事。

“總之,無涯道君最後說的話很奇怪。他說,不要告訴彆人我是誰,不要飛昇,還有……”

直到昨晚封印鬆動,她纔想起來,其實還有一句。

“我們會再相見的。”

隨後,是山海樽的岩漿抵達。

在岩漿淹冇她之前,澧玉道君將她撈出了那間小院。

“你師父因我而死,王爺,我不瞞你。而那一句‘我們會再相見的’或許並不是空話,王爺如果有心,可以繼續尋找無涯的魂魄,但恕我直言,這麼多年過去,恐怕來不及了。”

蕭昭明下定決心般瞥了宣述一眼,“你若要恨我,我接受;但若要殺我報仇,恐怕得先改了特赦令才行。”

空氣中沉寂片刻,坐在那剝靈蓮的人神色慢慢冷了下來。

宣述語氣冇什麼起伏地問:“蕭靈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昭明很有耐心地回答:“如你所聞。當年領命牒時,你問我的真相,現在告訴你了。”

剝好的蓮子被放在亭中石桌上,宣述驟然起身,一隻手閃電般探出,徑直扣向蕭昭明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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