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來了個大學生 第八十四章 講道理,物理也是理
說到這個,她從來未問過少幫主的身世。陳盛戈寄了信件,要了一份尋人啟事的拓印件。
回到宗門,順著聲響找過去,兩個小徒弟正一同練習基礎劍法。出劍收劍乾脆利落,弓步馬步也很是標準,看得頻頻點頭。
等練習告一段落,陳盛戈單獨將少幫主叫進屋子,將檔案遞給她看,“你想回去嗎?”
少幫主垂著眼睫,搖搖頭,“家裡不重視我,回去隻能做繡娘,每日繡花獻禮。”
“花火會前是祖母生日,繡了三個月的金線孝經。再往前是舅公生日,花了半年繡了一幅四世同堂。就連嫡姐出嫁的鴛鴦枕也是我一針一線做的。”
少幫主抿著嘴唇,用手輕輕扯住她的衣角,簡直像小貓蹭人一般。
她揚起嬰兒肥的臉蛋,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近日築基了,修煉速度不慢,掌門您能不能彆拋下我?”
陳盛戈心疼地捏捏她的指節,“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
“這種家夥光知道壓榨兒童,虐待小孩,真是枉為父母!”
若是過得順遂安康,也不至於寧願在外麵做黑戶也不歸家。
她搓搓對方軟滑臉蛋:“就怕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用陰招來惡心人。少幫主,你有沒帶走的毛發血肉嗎?”
少幫主思考了一會兒,“我娘還在的時候,做了一支胎毛筆為我祈福,平時都放在梳妝台的抽屜裡。”
“裝在一個紅木匣子裡,”聲音很快低落下來,“娘去世之後,東西都被剩下的五房姨太太分了。我送葬回來還問了一圈,都說沒看見,從此我也再沒見過了。”
察覺到少幫主糟糕的心情,陳盛戈將人擁入懷裡,一下下拍著後背順氣,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等呼吸節奏逐漸緩和,陳盛戈開口道:“放心,如今我們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修士,她們都欺負不了我們。”
“今兒就去給你討公道,誰敢說一個不字,我打斷他的腿!”
帶著豪言壯誌同金不換說了一聲,陳盛戈戴上麵具,載人禦劍,氣勢洶洶地來到定橋城。
站在朱紅木門前,陳盛戈護崽地將少幫主藏在身後,用力叩響木門,將平整表麵砸出一個小坑。
砰砰砰地響了一會兒,還是無人應答,陳盛戈手上一使勁兒,破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她還是這麼樂於助人,免費給宋家大門裝了個貓眼。
透過這孔洞,能瞅見門童大張著嘴巴,陳盛戈自來熟道:“多大點事,不用謝我!”
門童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擠出一句話:“你是要強闖民宅嗎?”
陳盛戈拔高音量,“我是在幫你啊!”
“這樣不開門都能觀察局勢,免費升級還有錯了?”
“麻煩你說一句,我們要找家主宋巍山。”
門童再也沒了糊弄的心思,衝進去稟告。由於氣力過人,陳盛戈被請入待客廳,正對麵坐著的就是宋巍山夫婦。
一見到她身後的少幫主,宋巍山就板起麵孔,“不肖子孫,還不快跪下!”
坐在一旁的大概是正妻朱詩玉,也開腔道:“你知道誤了多大的事情嗎?”
“金剛經才繡了一半就擅自出逃,早早定好的祝歲賀禮臨時出了岔子,不得已折了一對玉如意進去!”
陳盛戈嗤笑一聲,“這不是能送其他禮品嗎?”
“怎麼好意思一直讓幾歲的小孩子繡啊?”
真是**裸的強迫勞動。
朱詩玉蹙起柳葉眉,“淑賢戶籍落在宋家,生是我們的人,死是我們的鬼。”
“這是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少幫主攥緊拳頭,胸膛劇烈起伏:“宋巍山,你更改工期逼我連夜趕工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家人?”
“朱詩玉,你剋扣月錢中飽私囊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家人?”
“我吃不飽睡不好,生生矮彆人一個頭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家人!”
陳盛戈捋捋袖子,“沒事,我給你評評理啊。”
反正物理也是理。
說著,她大踏步上前,一拳打退一個守衛,拎小雞仔似地將兩個驚慌失措的人控製在手裡。
朱詩玉風度全失,尖聲叫起來,“這是觸犯律法!我要將你關進大牢!”
陳盛戈簡直要笑出聲來,“你有什麼證據啊?”
眼瞅著發展不對,守衛早就逃命了,偌大待客廳裡隻有幾人繼續對峙。
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
朱詩玉身體誠實地發著抖,嘴上依舊不饒人:“到時候一驗傷,自然就知道我是遭受了非人的對待!”
聽到這樣天真的話語,陳盛戈越發囂張:“我可是經驗豐富,保管留不下一點傷痕。”
“用寬綢帶綁起手腳,叫你動彈不得,根本無法自理。吃喝拉撒隻能由旁人幫助,完全喪失隱私和自尊。”
“寬頻子勒在皮肉上,最多留下一些紅痕,不出一個時辰就完好如初了。”
“或者塞進狹窄的木箱,叫你站不得坐不得躺不得跪不得,蜷縮在裡麵無法動彈。”
“幾個時辰過後,渾身僵麻,關節疼痛難耐,卻沒有一點流血的創口。”
這叫姿勢受限。
“亦或者不給吃喝,餓上幾天幾夜,你要怎麼證明呢?難道要把胃腸刨出來給人看麼?”
這叫剝奪資源。
“或者關進黑屋幾日,再用強光照射,叫你雙眼刺痛不能視物……”
陳盛戈一句句話砸下來,叫朱詩玉心慌不已,連聲求饒:“我錯了,淑賢,我同你賠個不是。”
“都是一家人,何苦如此……”
嗚嗚嗯嗯的尖細哭聲中,少幫主一步步上前,踩在這對夫妻頭上用力碾了碾,將精心梳理的頭發推得亂糟糟。
“我早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彆指望隨口一句話能讓我做牛做馬。”
“偶爾因為刺繡長了臉麵纔想起來的隨口讚揚,裡麵也藏著鐵針般的規訓,想把我釘進這深宅大院的小小繡房。”
從小的聰慧使她在刺繡上嶄露頭角,繡品栩栩如生,水平高超,卻成了討好他人的工具。
幸好,往後不用再目送他們洋洋自得地離去,不用再乞求誰的關注和憐惜,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
待到少幫主出了氣後,陳盛戈踩踩背脊,“將我們少幫主娘親的遺物交出來,否則有你們好看!”
朱詩玉抽噎道:“多少年的事了,真是不知道去哪兒了啊!”
陳盛戈由踩改站,“不知道也得知道。”
骨節錯位的劈啪聲響擊破了朱詩玉的心理防線,她鼻涕眼淚一塊兒流,終於交待出來:“給了一位風水大師。”
“近年家族屢屢受挫,請大師來看,是大凶之兆,要找一位鎮宅靈庇佑,纔可化凶為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