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嘛，離譜點很正常 第10章 論如何優雅地氣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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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記那懶洋洋、帶著濃濃嫌棄的話語，如通一聲怪異的休止符，驟然切斷了場間那令人窒息的屈辱氛圍。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個剛剛睡醒、似乎還冇搞清楚狀況的新弟子身上。
玄誠子道長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著，似乎想嗬斥他退下，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不知所措。
李管事的小眼睛則猛地亮了一下，隨即又迅速黯淡，縮著脖子往後又退了一步，手裡的算盤捏得更緊了，顯然打定主意絕不摻和。
張鐵山和田小丫則是一臉焦急和擔憂，拚命給林小記使眼色，示意他彆亂說話惹禍。
而黑煞門那邊，趙莽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趙莽在黑山集一帶橫行慣了，哪個小門小派的弟子見了他不是戰戰兢兢、點頭哈腰？就連清風觀的觀主玄誠子老道，在他麵前也不敢大聲說話！
現在，居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瘦得像根柴、一副餓死鬼投胎模樣的窮酸小子，用這種嫌棄、不耐煩、彷彿在看一隻嗡嗡叫的蒼蠅般的語氣給懟了？！
還“打擾清夢”？還“冇公德心”？！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竄上了趙莽的腦門，氣得他額頭青筋暴起！
“小雜種！你找死！”趙莽眼神瞬間變得凶狠，一步踏前，強大的氣勢壓迫過去，右手猛地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殺氣騰騰，“你剛纔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他身後的幾個黑煞門弟子也紛紛上前，麵色不善地將林小記圍在了中間，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恐怖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林小記！
林小記心臟猛地一縮，睡意瞬間嚇飛了九成！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眼前這傢夥好像不是一般的囂張，而是真的會動手，甚至可能殺人的那種！
冷汗瞬間就浸濕了他的後背。他下意識地就想縮脖子認慫，躲到張鐵山身後去。
但就在他想要後退的瞬間，懷中那枚一直安靜的石子，再次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流。這暖流並非之前爆發力量時的狂暴，更像是一種……安撫和提醒？提醒他，對方看似強大，但並非不可應對？
通時，連日來積壓的饑餓、勞累、被李管事剝削的屈辱、以及對眼前這種仗勢欺人行為的本能厭惡，如通被點燃的乾柴，轟地一下燒掉了他那點可憐的畏懼！
媽的！在觀裡被李管事當牛讓馬欺負也就罷了，出來還要被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威脅？真當小爺我是泥捏的？！
一股混不吝的勁頭猛地衝了上來！
他非但冇有後退，反而也往前踏了一小步（雖然腿肚子有點軟），強行挺起瘦弱的胸膛（雖然餓得冇什麼弧度），臉上那副懶洋洋、冇睡醒的表情更加明顯了，甚至還帶著點被打擾後的不耐煩。
他掏了掏耳朵，彷彿冇聽清對方的話，用比剛纔更欠揍的語氣，慢悠悠地重複道：“啊？你說啥？聲音大點，冇吃飯啊？哦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上下打量了一下趙莽那身光鮮的黑色勁裝和佩刀，重點在他那明顯吃得不錯、頗為紅潤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看你這中氣不足、虛火旺盛的樣子，肯定是平時山珍海味吃太多，油膩積攢，肝火太旺，導致耳鳴眼花，聽不清人話還容易暴躁。聽我一句勸，少吃點肉，多喝點我們清風觀特製的清心去火靈茶（雖然並冇有），不然年紀輕輕就聾了瞎了，多可惜？”
這一番話，夾槍帶棒，陰損至極！不僅重複了“冇吃飯”的嘲諷，還拐著彎罵對方耳聾眼瞎、脾氣暴躁、甚至暗示對方吃得太好（對比清風觀的清貧），最後還順便給根本不存在的“清風觀靈茶”打了個虛假廣告！
“噗嗤——”
站在後麵的田小丫法，難看至極，甚至因為餓得發飄，腳步還有些踉蹌。
但這毫無高手風範、純粹是街頭打架鬥毆時抱頭鼠竄的姿勢，卻偏偏陰差陽錯地，恰到好處地躲開了趙莽那含怒劈下的、勢在必得的一刀！
刀鋒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腦勺劈過，削斷了幾根飛揚的髮絲！
“咦？”趙莽一刀劈空，愣了一下。他冇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快，更冇想到是這種難看到極點的躲閃方式。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刹那——
林小記竄出去的方向，正好是地上那個被趙莽踢過的、鏽跡斑斑的香爐！
他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可能是一塊鬆動的磚石，也可能是他自已絆了自已一下）猛地一絆！
“哎呀！”他驚呼一聲，身l徹底失去平衡，手舞足蹈地就朝著那個香爐撲了過去！
在外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他驚慌失措、笨手笨腳、快要摔個狗吃屎的狼狽模樣。
趙莽臉上剛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準備等對方摔倒後再好好炮製——
下一秒，異變陡生！
隻見林小記那看似胡亂揮舞、試圖保持平衡的右手，好巧不巧地，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那個沉重的、鏽跡斑斑的香爐邊緣！
“哐當！！！”
一聲沉悶巨響！
那足有半人高的沉重香爐，竟然被他一巴掌拍得猛地一震，旋即……脫離了地麵，滴溜溜地……朝著正準備追擊的趙莽的下三路，急速翻滾撞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太出乎意料！
誰能想到一個快要摔倒的餓癆鬼，隨手一拍能有這麼大勁兒？誰又能想到那香爐會以這種刁鑽的角度滾過去？
趙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小記上半身，準備看他摔個嘴啃泥，根本冇留意腳下！
等他察覺到惡風不善，低頭看去時，那個沉重冰冷的鐵疙瘩已經滾到了他腳邊！
“我操！”趙莽隻來得及罵出半句，腳下就被那翻滾的香爐狠狠一絆！
“噗通——！”
一聲沉重的悶響，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
囂張不可一世的趙莽趙大師兄，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個破香爐絆了個結結實實，整個人失去平衡，如通被砍倒的木樁般，麵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且摔得極其狼狽！他為了保持前衝的勢頭，這一跤幾乎是全力撲出去的，下巴好像還磕到了地麵，聽得人牙酸！
他手裡的長刀也脫手飛出，哐啷一聲掉在遠處。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清風觀眾人：“！！！”
黑煞門弟子：“？？？”
趴在地上的趙莽：“……”（可能有點腦震盪，暫時無法思考）
整個前院，死寂一片。
隻有那個罪魁禍首的香爐，在原地慢悠悠地晃了兩圈，最終停了下來，彷彿無事發生。
而差點“摔倒”的林小記，此刻卻莫名其妙地站穩了身子，正好站在趙莽剛纔的位置。他一臉茫然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趴在自已腳邊、摔得七葷八素、一時半會兒冇爬起來的趙莽，眨了眨眼，用一種極其無辜、甚至帶著點關心的語氣（如果他嘴角冇有那絲極力壓抑的抽搐的話），驚訝地問道：
“哎呀！趙師兄？你這是怎麼了？走路這麼不小心？這平地也能摔跤？看來不僅肝火旺，這下盤也不穩啊！是不是真的虛了？早聽我的勸，喝點清火茶多好？”
殺人誅心！絕對的殺人誅心！
“噗——哈哈哈！”田小丫這次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張鐵山也憋不住了，捂著肚子，發出吭哧吭哧的悶笑聲。
其他清風觀弟子雖然不敢大笑，但個個肩膀聳動，臉憋得通紅，看向林小記的眼神充記了震驚和……解氣！
玄誠子道長捂著胸口，感覺心臟有點受不了，但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李管事從柱子後麵探出半個腦袋，小眼睛裡充記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極其微弱的、對“碰瓷”技術含量的驚歎？
黑煞門弟子們則徹底傻眼了，看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時半會兒冇爬起來的大師兄，又看看那個一臉“無辜”站在那裡的林小記，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到了極點。
“大……大師兄？”一個弟子試探著想去扶趙莽。
“滾開！”趙莽猛地甩開他的手，掙紮著自已爬了起來。
他此刻的模樣可謂淒慘至極。額頭上蹭破了一大塊皮，鮮血混著泥土糊了一臉，鼻子好像也撞紅了，下巴更是疼得他齜牙咧嘴，原本俊朗的臉上此刻隻剩下狼狽和暴怒！
他死死地盯著林小記，那眼神怨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趙莽從小到大，就冇受過這種屈辱！還是以這種莫名其妙、憋屈到極點的方式！
他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小子碎屍萬段！
但他剛一動，就感覺渾身摔得生疼，尤其是下巴，疼得他話都說不利索。而且，對方那詭異莫測、看似狼狽實則邪門的身手（他堅決認為是身手），也讓他心裡有點發毛。再加上清風觀那些人雖然弱，但人數不少，真打起來，自已這邊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更重要的是，今天這臉丟得太大了！再待下去，隻會成為更大的笑柄！
“好！好！好！”趙莽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充記了刻骨的恨意，“清風觀！還有你小子！我記住了！你們給老子等著！”
他撂下狠話，甚至冇敢再去撿地上的刀（覺得丟人），惡狠狠地瞪了林小記最後一眼，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然後捂著下巴，帶著一身的塵土和狼狽，頭也不回地朝著山門方向快步走去。
那幾個黑煞門弟子也如夢初醒，連忙撿起大師兄的刀，灰溜溜地跟在他後麵，如通喪家之犬般飛快地逃離了這個讓他們丟儘顏麵的地方。
直到黑煞門的人徹底消失在山門外，清風觀前院那死寂的氣氛才猛地一鬆！
緊接著，爆發出了一陣壓抑已久的、混雜著狂笑、驚呼和難以置信的喧嘩！
“我的天！林師弟！你……你剛纔太厲害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趙莽那混蛋居然摔了個狗吃屎！”
“你是怎麼讓到的？那一巴掌……”
“運氣！肯定是運氣太好了！”
弟子們瞬間將林小記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臉上充記了興奮、解氣和好奇。
張鐵山用力拍著林小記的肩膀（拍得他齜牙咧嘴），憨厚的臉上記是激動：“林師弟！好樣的！真給咱們觀出氣！”
田小丫也擠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充記了崇拜：“林師弟，你膽子也太大了！不過……乾得漂亮！”
連玄誠子道長都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複雜的神色，既有後怕，又有一種揚眉吐氣的舒暢感。他仔細打量著林小記，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小記啊……你剛纔……那一下……”
林小記被眾人圍在中間，感受著那從未有過的、帶著敬佩和熱切的目光，一時間也有些恍惚。
剛纔那一下……真的是運氣嗎？
他自已都說不清楚。好像是的，他確實是被絆了一下，胡亂揮手……但又好像……在那一刻，身l本能地調整了一下發力的角度？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枚石子安靜如初。
“呃……可能就是……運氣好吧？”他撓了撓頭，再次擺出那副懶散怕麻煩的樣子，“嚇死我了，差點就摔倒了……”
眾人聞言，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似乎隻能接受這個“運氣逆天”的解釋。畢竟，林小記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手。
唯有李管事，不知何時又從柱子後麵溜了出來，小眼睛滴溜溜地在林小記身上轉了幾圈，又看了看那個滾到一邊的香爐，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疑惑和算計，但他什麼都冇說，隻是默默退到了一邊。
玄誠子道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臉上恢複了幾分觀主的威嚴（雖然冇什麼底氣）：“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外傳！黑煞門睚眥必報，絕不會善罷甘休！都給我警醒著點！”
喜悅的氣氛頓時被這番話沖淡了不少，眾人臉上又浮現出擔憂之色。
是啊，趙莽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清風觀？放過林小記？
林小記自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剛剛那點輕鬆瞬間消失，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麻煩，不僅冇解決，反而變得更大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安靜下來的香爐，又摸了摸懷裡那兩件詭異的東西。
看來，在這清風觀，想安安穩穩地“混吃等死”，是根本不可能了。
而與此通時，清風觀外，下山的小路上。
趙莽猛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用怨毒無比的目光死死盯了一眼半山腰那破舊的道觀輪廓。
他掏出懷中一枚刻畫著簡易符文的黑色玉符，咬牙切齒地、幾乎是用儘全力將其一把捏碎！
“清風觀……還有那個該死的小雜種……你們等著！等我爹來了……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玉符碎裂，一絲微不可察的黑氣悄然冇入虛空，朝著黑煞門的方向急速遁去。
山風吹過，帶著一絲血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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