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界?我丹道無敵! 到底要做什麼?
到底要做什麼?
千尋諭的指尖頓了頓,眉梢輕輕蹙起,眼神裡掠過一絲茫然,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太久了……隻恍惚覺得,或許也是這樣,有河,有樹,安安靜靜的。”
“那師姐你呢?”雲舒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裡攥著一朵剛摘的紫花,“你以前住的地方,也有這麼多花嗎?”
商驚秋的思緒晃了晃,想起現代的日子,忍不住笑了笑,很少有機會看太陽。
每天早上天沒亮就出門,晚上披星戴月纔回家,擠在人潮裡趕地鐵,對著電腦敲鍵盤,哪有功夫停下來看什麼花。
正說著,迎麵走來一個穿著玄色道袍的人,衣襟上繡著淡淡的“玄”字。
商驚秋心裡一動,轉頭問雲舒:“這裡是玄天門的管轄範圍?你家鄉離玄天門這麼近,當初怎麼沒去玄天門,反倒背井離鄉去了青雲宗?”
雲舒捏著花瓣的手指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玄天門收弟子的規矩嚴,要測資質的,我資質不好,測的時候連靈光都沒冒多少,人家不收……後來聽人說青雲宗收弟子寬鬆些,就收拾東西去了。”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鎮子深處。
“舒丫頭!是舒丫頭回來了!”
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娘從巷口探出頭,看見雲舒,立刻笑著迎了上來,手裡的青菜還滴著水。
“這纔出去多久啊,都長個子了!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張嬸!”雲舒也笑了,跑過去挽住大孃的胳膊,指了指商驚秋和千尋諭,“這是我師姐商驚秋,還有千尋諭姐姐!我們來家裡住幾天。”
“好好好,快進屋!”張嬸拉著雲舒的手,又往商驚秋兩人手裡塞了兩個剛摘的西紅柿,“自家種的,甜著呢,你們彆客氣!”
往前走,遇見的村民越來越多。
李伯扛著鋤頭從田裡回來,看見雲舒,笑著喊“丫頭回來啦,晚上來家裡吃新挖的土豆”。
隔壁的小姑娘抱著布娃娃跑過來,把手裡的糖塞給雲舒。
連賣豆腐的阿爺,都特意切了塊熱豆腐,用荷葉包著遞過來。
雲舒笑著一一應著,眼睛彎成了月牙,整個人都透著股鮮活的勁兒。
村子南邊的小院,木門是舊的,卻擦得乾乾淨淨,門環上沒有一點鏽跡。
雲舒推開木門,院子裡的青石板掃得利落,牆角還擺著兩盆開得正好的茉莉。
“我爹孃走得早,家裡沒人住,左鄰右舍總過來幫我收拾,所以一直這麼乾淨。”
話音剛落,巷口就傳來了腳步聲。
王大娘抱著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走進來,後麵跟著拎著乾柴的李伯,還有端著一碟醃菜的張嬸。
“舒丫頭,被褥是新曬的,軟和,這柴夠你們燒幾天了,醃菜配粥好吃,你們要是缺啥,儘管跟我們說!”
商驚秋站在院子裡,看著村民們忙前忙後的身影,看著雲舒被圍在中間笑得眉眼彎彎,忍不住輕聲說:“你們村子裡的人,真好。”
雲舒重重點頭,把村民們送的東西一一收好,眼眶有點紅:“他們一直都這麼好。”
傍晚的時候,夕陽把院子裡的石桌染成了暖黃色。
三人坐在院子裡,火盆裡烤著紅薯,外皮漸漸焦黑,冒著手感的熱氣,甜香慢慢飄滿了小院。
“我其實不是這裡的人。”
雲舒捧著剛烤好的紅薯,指尖捏著滾燙的外皮,輕輕吹著氣,聲音很輕。
“是爹孃當年在河邊撿來的,那時候我才一點點大,後來爹孃走了,我就吃百家飯長大的,張嬸總給我縫衣服,李伯教我認田裡的莊稼,連隔壁的小弟弟,有糖都會分我半塊。”
商驚秋聽著,心裡軟軟的,她的身世大家都知道沒什麼好說的。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千尋諭身上。
千尋諭正低頭剝著紅薯皮,聽見動靜,擡起頭,好看的眉毛輕輕蹙了起來。
她握著紅薯的手指頓了頓,眼神裡漸漸漫開迷茫,像是在努力回想什麼,可腦子裡隻有一片模糊的空白。
她輕輕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商驚秋,聲音帶著點無措:“我……忘了。”
商驚秋的指尖輕輕落在千尋諭的發頂,觸感柔軟,像拂過一團曬乾的棉絮。
千尋諭微微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影,原本蹙著的眉慢慢舒展開,甚至輕輕往她掌心蹭了蹭,像隻尋到暖意的小獸。
沒有說話,卻把所有的依賴都藏在了這細微的動作裡。
商驚秋看著她乖順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又深了點,輕聲說:“不記得就算了,反正現在這樣,也很好。”
夜色漸深,村子裡的燈一盞盞熄了,隻有院中的螢火蟲提著小燈籠,在草葉間晃悠。
遠處的山峰隱在墨色裡,山巔的灌木叢後,幾道人影靜靜立著,其中一人壓低聲音。
“師兄,商驚秋她們就在這村子裡,和那個青雲宗的小丫頭待在一起。”
被稱作師兄的人穿著灰袍,眼神銳利地盯著村子的方向,指尖摩挲著腰間的令牌,聲音冷沉:“知道了,按師父說的,彆驚動她們,靜觀其變就好。”
第二日清晨,天剛亮,村子裡就飄起了淡淡的花香。
是巷口的梔子開了,白花瓣上沾著露水,風一吹,香得人心裡發軟。
雲舒一早就被張嬸叫走,幫著摘院裡的青菜,商驚秋便牽著千尋諭的手,在村子裡慢慢逛。
走到村西頭,一片花田突然撞進眼裡。金黃的野菊、淡紫的牽牛花、粉白的薔薇,順著田埂鋪展開,像一塊被打翻的調色盤。
風掠過花田,花瓣簌簌落下,幾隻彩蝶撲棱著翅膀,在花叢中打轉。
千尋諭看著,眼睛亮了亮,鬆開商驚秋的手,輕輕踮起腳尖,在花田裡轉了個圈。
素色的裙擺掃過花瓣,落下的花片沾在裙角,她擡手去接飛舞的蝴蝶,指尖剛碰到蝶翅,蝴蝶就振翅飛走,帶著幾片花瓣落在她的發間。
商驚秋站在田埂上看著,忍不住也走進花田,伸手接住一片飄來的薔薇花瓣,指尖碰到千尋諭的手腕,兩人相視一笑,沒有說話,卻跟著蝴蝶的軌跡,慢慢在花田裡起舞,花瓣落在肩頭、發梢,風裡的花香混著兩人的氣息,漫開一層淡淡的甜。
“尋諭,”商驚秋突然停下腳步,指尖還捏著一片花瓣,“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我?隻是因為我救了你嗎?”
千尋諭沒有回答,隻是往前湊了湊,輕輕靠在她的胸口,耳朵貼著她的心跳,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衣襟上。
她的心聲像一縷輕煙,飄在風裡——【不是…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經等了你很久很久……】
商驚秋剛想再問,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像有根細針狠狠紮進心臟,疼得她眼前發黑,踉蹌著蹲下身,雙手死死捂著胸口,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砸在沾滿花瓣的手背上。
她不明白,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麼疼。
“驚秋!”
千尋諭慌了,立刻蹲下來抱住她,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抵在她的胸口,一股清涼的靈氣緩緩注入。
靈氣順著血管遊走,像溪水衝散了堵住的淤塞,心口的疼痛漸漸消散。
商驚秋緩過勁,靠在她懷裡喘氣,聲音還有點發顫:“我剛才……”
“沒事了,”千尋諭打斷她,指尖擦去她臉頰的眼淚,聲音溫柔得像裹了層棉花,“你最近太累了,沒好好休息,才會這樣,我們回去歇歇。”
往後幾天,商驚秋果然變得嗜睡,常常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打了盹,臉色也比之前蒼白些,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好在這股倦意沒持續太久,過了四五天,她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丹爐裡的火焰又重新跳動起來。
“叮——宿主!你再摸魚,任務就要堆成山啦!”
藥藥突然從她的袖口飄出來,圍著丹爐轉了一圈,淡藍色的微光晃得人眼暈。
“係統麵板裡攢了三個任務呢:一是收集十種本地靈草的圖譜,標注生長習性。
二是煉製十顆基礎療傷丹,純度要過八成。
三是幫村民解決三個實際麻煩,比如治病、修農具都行。
完成後有修為點和丹藥配方獎勵,再不做,係統要發警告咯!”
商驚秋挑了挑眉,倒也沒抵觸。
煉丹、采藥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還能幫著村民,挺好。
接下來的日子,她幾乎泡在了丹房裡,丹爐裡的火焰明滅,藥香混著村裡的花香飄遠。
閒下來就跟著雲舒去山裡采靈草,在圖譜上一筆一劃標注“溪邊濕土易生”“向陽坡開花早”。
李伯的老寒腿用了她煉的藥膏,疼得輕了,特意送了筐脆棗。
張嬸家的屋頂漏雨,她用靈力加固了瓦片,省得村民再爬梯子修補。
這樣的日子,平靜又踏實,連風都帶著暖意。
安靜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商驚秋的修為穩穩提升到了靈智境五重,指尖凝出的靈力比之前凝實了不少。
雲舒也借著她給的丹藥和指點,順利突破到了靈智境二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她們原本沒打算急著離開,直到那天午後。
村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夾雜著鞭子抽打的脆響和女人的哭喊聲。
商驚秋和千尋諭趕過去時,隻見幾個穿著墨色道袍的弟子站在路邊,腰間掛著玄天門的令牌,腳邊堆著沒收的草藥和礦石。
一個瘦高個弟子正揮著鞭子,一下下抽在王嬸的背上。
王嬸的背簍翻在地上,裡麵的草藥碎了一地,顯然是因為“草藥不夠乾、雜質太多”沒通過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