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界?我丹道無敵! 所有話都是有目的的
所有話都是有目的的
“你當真覺得,魔神秘境裡的路,好走?”
瑤望的指尖抵在杯沿,酒液被她碰得晃出細細的漣漪。
“那些淘金客,手裡的刀沾著礦砂和人命,為了塊金都能拚命,若讓他們撞見秘境裡的寶物,豈會容你安穩?還有神教的眼線,你以為方纔樓下那掌櫃,真的隻是個開客棧的?極北這地界,早被神教的人盯得像張網,你三人往秘境裡闖,跟往刀叢裡跳有什麼區彆?”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每一個字都像落在雪地上的腳印,清晰又沉重:“更要緊的是,你好好想想,當初讓你來極北、讓你去魔神秘境找東西的人,是誰?他跟你說的‘目的’,是真的嗎?他是盼著你活著把東西帶回來,還是……盼著你永遠留在秘境裡,再也回不來?”
這句話落時,商驚秋的腳步猛地定住。攥著千尋諭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泛出青白,連指腹都因為用力而微微發顫。
後背不知何時沁出了層薄汗,被從窗縫鑽進來的冷風一吹,涼得她心口發緊。
千尋諭感覺到她的顫抖,悄悄往她身邊靠了靠,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用掌心的暖意裹著她的冰涼,狐耳也豎了起來,警惕地盯著瑤望,像隻護崽的狐。
整個大堂靜得可怕。桌上的鹿骨湯徹底涼透了,碗沿凝著的白霜清晰可見。
櫃台後的山圩之,指尖還搭在算盤珠上,卻許久沒動一下,陰影裡的臉瞧不清表情,隻偶爾有目光從賬本上方掃過來,落在商驚秋和瑤望身上,像兩滴沉在水裡的墨。
窗外的風雪還在刮,“嗚嗚”的聲響撞在門板上,又彈回來,繞在眾人身邊,像誰在暗處低低地歎息,把這片刻的沉默,拉得又長又沉。
周圍靜得能聽見簷角冰棱融化的滴答聲,商驚秋脊背挺得筆直,隻留給瑤望一截素色衣擺,唇角勾起的笑像被風吹散的雲,輕得沒分量。
“殿下?”
她尾音微微上挑,尾字卻裹著點冷意。
“旁人要算計我,總得掂量掂量,是不是賭得起全族身家,方纔那些話,不過是我隨口一炸,你是皇子還是尋常世家子,我原就不在乎。”
她說著,擡手扶住身側晃悠的雲舒,指尖無意識攥緊了師妹冰涼的袖口。
身後腳步聲漸動,千尋諭跟在最後,跨出門檻時忽然頓住腳步,沒回頭,隻眼尾冷不丁掃向瑤望的方向。
那眼神像淬了霜的匕首尖,半是警惕地鎖著他的動作,半是藏不住的危險,彷彿隻要他往前半步,下一秒就會有鋒芒遞過來。
門簾落下的瞬間,瑤望才緩緩鬆開蜷起的指節,喉間溢位一聲極輕的苦笑,頭微微搖著,目光還落在門簾晃動的殘影上。
身側的輕煙放低了聲音,氣息幾乎貼在他耳邊:“主子,商姑娘這性子……還需再拉攏嗎?”
“急不得。”
瑤望聲音放得很緩,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盞邊緣的冰紋,眼底藏著點不易察覺的興味。
“她不是惱我,是惱你方纔趁雲舒醉了套話,這人最是睚眥必報,半點虧不肯吃。”
他頓了頓,嘴角反而勾淺淡的笑意。
“但也正因為這點,纔有意思,不是麼?”
輕煙垂著手,指尖還因方纔的擔憂蜷著。
“主子,商姑娘性子這般難測,萬一哪天反過身來……”
話沒說完,就見瑤望擡手輕輕擺了擺,指節還帶著點方纔握茶盞的涼意。
“不必說了。”他目光落向窗外漸亮的天,“等天放晴,各自走便是。”
次日晨光果然刺破雲層,商驚秋扶著已經醒透卻還帶著點宿醉懶意的雲舒,跟在千尋諭身後往西北方向走。
她指尖時不時攥緊,靈智境巔峰的靈力像堵在胸口的風,怎麼都衝不破那層屏障。
必須儘快找個安全地方煉丹,可沿途總有修士留下的打鬥痕跡,千尋諭每次都要先鼻尖輕動,循著妖族對危險的敏銳感知繞開僻靜小路,三人走得慢如龜爬。
這般走走停停晃過半個月,這天商驚秋正倚著樹乾調息,忽然覺出經脈裡的靈力動了。
不是往日的滯澀,是像春冰融化般輕輕震顫,帶著點要破土而出的鬆動。
“要找地方。”
她睜眼時眼底亮了點,話音剛落,千尋諭已經轉身,指尖指向不遠處隱在灌木叢後的山壁:“那邊有洞,岩層厚,隱蔽。”
可剛走近兩步,千尋諭忽然伸手扯住商驚秋的衣袖,力道不輕,眼神冷了下來,下唇抿成條直線。
“裡麵有人。”
商驚秋立刻散出一縷極淡的靈力探進去,果然觸到幾道沉穩的氣息,她和千尋諭交換個眼神,轉身就要退。
“商姑娘!”
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帶著點踉蹌。
商驚秋腳步一頓,心裡先沉了下去。
是輕煙。
她回頭時,正看見輕煙衣襟上沾著大片暗紅血跡,額角還有未乾的血痕,發絲亂得像被風扯過。
商驚秋垂眸,裝作沒看見,心裡暗自嘀咕:這夥人怎麼跟影子似的?到底是走背運還是撞了邪?
“商姑娘,等等!”輕煙追上來,喘得胸口起伏,“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丹藥?瑤望他……”
“哼,”雲舒先撇了嘴,湊到商驚秋耳邊小聲嘀咕,“上次是誰趁我醉了套話?師姐你前天才說彆跟他們牽扯,這會兒倒好,人家找上門了。”
商驚秋指尖蜷了蜷,沒說話。
她確實猶豫,一邊是不想沾麻煩,一邊是那血跡晃得人眼慌。
這時千尋諭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像落在耳邊的冰粒:“他人命運,與我們無關,不必摻合。”
商驚秋點了點頭,剛要擡步,就見輕煙“咚”地屈膝半跪,掌心按在地上,聲音都帶了哭腔:“雲舒姑娘,上次是我不對,不該趁你醉了問話,我給你賠罪。”
她擡頭時眼裡通紅。
“但瑤望真的快撐不住了,我們的丹藥全用光了……他不能死。”
商驚秋看著她按在地上、沾了泥和血的指尖,忽然想起當年護著自己的,雲舒時的模樣。
都是護著要護的人,那份急惶倒做不了假。
她終是歎了口氣,擡腳往山洞走:“帶我們進去。”
進洞時光線暗,商驚秋先摸出顆夜明珠,光灑開時,正看見瑤望靠在石壁上,臉色白得像紙,心口處破了個大洞,傷口邊緣泛著黑氣,連呼吸都弱得像遊絲。
她走過去,指尖輕輕搭在他腕脈上,剛觸到,腦海裡就響起藥藥機械又清晰的聲音:“掃描完畢,目標生命體征:37(瀕危)。
外傷:玄陰煞氣侵蝕心口經脈,內腑受損70。
解析方案:需六品丹藥,清除煞氣
修複經脈
續接生機。”
“藥藥,備丹爐。”
商驚秋沒擡頭,指尖已經掐訣,一縷橙紅丹火從她掌心竄出,懸在半空。雲舒和輕煙都看呆了。
她們隻知道商驚秋修為可以,卻從沒見過她煉丹。
千尋諭也微微睜了睜眼,看著那團火候穩得驚人的丹火,眼底閃過點詫異。
藥材是商驚秋早就備好的,此刻隨著她的手勢。
飄進丹火裡,藥香漸漸彌漫開。
約莫一炷香後,丹火驟然收縮,三顆圓滾滾的丹藥從火裡滾出來,通體瑩白,還裹著層淡淡的金光。
“這是……六品還魂生肌丹。”商驚秋捏起一顆,聲音平靜,“能清煞氣,生新肉,續生機。”
“六、六品?!”
輕煙驚得聲音都變了調,眼睛瞪得圓圓的。
六品煉丹師,放眼整個修仙界都是鳳毛麟角,商驚秋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竟然有這等本事?
雲舒也忘了記仇,湊過來盯著丹藥,嘴巴張成個“o”形。
商驚秋沒管她們的驚訝,捏開瑤望的嘴,將丹藥送了進去。
不過片刻,就見瑤望心口的黑氣漸漸像潮水般退去,原本翻卷的傷口邊緣慢慢長出淡粉色的新肉,他蒼白的臉色也泛血色,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不再是之前那樣微弱的氣音。
丹藥的餘溫還在空氣裡飄著,忽然有金光從商驚秋周身冒出來。
起初隻是淡淡的光暈,眨眼間就變得熾烈,像裹著團小太陽,將山洞照得亮如白晝。
她體內的變化比這光更洶湧。
靈智境巔峰那層像銅牆鐵壁的屏障,被方纔煉丹耗空又猛然補回的靈力撞得粉碎,原本滯澀的經脈忽然拓寬。
靈力順著新辟的通路奔湧,像細溪彙成急流,簌簌衝刷著脈壁上的陳舊雜質。
丹田處更是暖烘烘的,靈智境的靈力團慢慢散開,重新凝聚成更凝練的銀白色光團,穩穩落在丹田中央。
這是融合境的征兆,且一衝就到了二重。
她身子晃了晃,後背忽然貼上隻溫熱的手,千尋諭掌心帶著妖族特有的柔和氣息,輕輕順著她的脊背往下撫,像梳理亂了的絲線,將那些還在沸騰亂竄的靈力一點點捋順。
商驚秋緩緩睜開眼,眼底還帶著突破後的清明,望向千尋諭時,那點冷意都化了,變成藏在眼底的軟,她擡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算是示意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