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界?我丹道無敵! 連鎖反應
連鎖反應
她擡手,將那縷神魄推向鬼醫婆婆,瑩白的光暈在空中劃過一道柔和的弧線,帶著她獨有的清冽氣息。
“老祖收下吧,這是我心甘情願。”
鬼醫婆婆看著她眼底的堅定,又想起族中世代相傳的使命,終是長歎一聲。
擡手接過神魄,將其收入一枚溫潤的玉盒中,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老身替全族,謝過姑娘,他日若有需,鬼神醫族上下,必效犬馬之勞。”
商驚秋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夜風拂過,帶來穀中濃鬱的藥香與充沛的靈氣,鬼醫婆婆望著遠處依山而建的木屋,忽然開口:“姑娘可知,我鬼神醫族,並非天生的人族聚居地?”
商驚秋擡眼,露出一絲疑惑。
“我族最先的起源,是一位來自青丘的妖皇。”
鬼醫婆婆的聲音帶著幾分悠遠。
“上古之時,青丘內亂,那位妖皇不願參與紛爭,便帶著一批受傷的族人與流浪的外族人,尋到了這迷霧森林深處,開辟了這片淨土,她醫術通天,救下了無數性命,久而久之,便有了鬼神醫族的雛形。”
商驚秋的心微微一動,下意識想起千尋諭。
她的尋諭,也是青丘之人。
“那位妖皇仙逝前,留下了兩道預言。”鬼醫婆婆繼續道,“一道便是關於你的,說你會攜逆天羈絆而來,是我族的轉機,另一道,便是說唯有你到來,贈予族中一樣信物,才能開啟她留下的傳承,而這份傳承,未來終會被你取走,帶給一位與青丘有著深厚淵源的有緣人。”
“與青丘有關的有緣人?”商驚秋低聲重複。
鬼醫婆婆點頭:“妖皇的傳承,藏在穀中禁地的石壁之後,千百年來,無數族人嘗試開啟,皆以失敗告終。想來,那信物便是姑娘方纔贈予的神魄。”
商驚秋沒有說話,隻是望向藥廬的方向,那裡住著她此生唯一的牽掛。
她不知道這傳承是否能解開自己身上的死迴圈,也不知道幕後的神祇何時會再次出手。
“傳承之中有什麼,老祖可知?”她輕聲問。
“不知。”鬼醫婆婆搖頭,“妖皇未曾明說,隻留下‘順天應人,羈絆破局’八字箴言。想來,唯有開啟傳承,才能知曉破解之法。”
商驚秋垂下眸,指尖凝出一縷極淡的靈力,感受著體內暫時被壓製的反噬之力,還有那份因牽掛而愈發濃烈的愛意。
死迴圈依舊在運轉,可此刻,她心中卻多了一絲微光。
夜風漸涼,銅爐中的艾草漸漸燃儘,留下一縷淡淡的餘溫。
商驚秋起身,往藥廬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平穩而堅定。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的瞬間,鬼醫婆婆望著她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回到藥廬,千尋諭不知何時翻了個身,眉頭又蹙了起來,嘴裡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
商驚秋快步走過去,俯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熱瞬間讓千尋諭安穩下來。
她坐在床榻邊,一直守到天明,看著千尋諭醒來時眼底的光亮,心底的愛意與疼痛再次交織,卻比以往更堅定了幾分。
春陽漫進藥廬時,藥草的清苦裡總摻著些蜜香。
千尋諭記得,往年這時商驚秋還能陪著她在院中分揀曬乾的甘草,指尖靈活地挑去雜質,陽光落在她發梢,暖得像她說話的語調。
“諭兒,這甘草要選根粗的,性平味甘,最能調和諸藥,就像……”
她頓了頓,轉頭望過來,眼底笑意溫軟。
可今年開春,商驚秋不過坐了半盞茶的功夫,指尖便開始發顫,額角沁出細汗,呼吸也漸漸急促。
千尋諭慌忙扶她坐下,替她擦汗時,指尖觸到她微涼的麵板,心像被細針密密紮著疼。
商驚秋卻還笑著,擡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沒事,就是有些乏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柳絮,卻依舊帶著安撫的力量,可那強撐的笑意,落在千尋諭眼裡,比哭更讓人心碎。
夏日暑氣重,商驚秋越發畏寒,千尋諭便在藥廬裡燃了溫和的暖爐,又尋來薄毯裹在她身上。
夜裡,千尋諭總不敢深睡,她側身躺著,一手輕輕搭在商驚秋腕上,感受著那微弱卻還算平穩的脈搏,像握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商驚秋睡不安穩,時常在夢中輕咳,每一聲都牽扯著千尋諭的心。
她會悄悄起身,替商驚秋掖好被角,倒一杯溫涼的蜜水,等她咳醒了便喂她喝下。
有一次,商驚秋半夜醒來。
看見千尋諭睜著通紅的眼睛望著自己,眼底滿是疲憊與惶恐,便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怎麼不睡?”
千尋諭把頭埋進她頸窩,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怕……我怕一閉眼,你就不見了。”
商驚秋身子一僵,隨即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得能化開暑氣:“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
可千尋諭能感覺到,她的手掌越來越無力,那承諾也像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白天,千尋諭去山間尋藥,路上遇到會唱歌的靈雀,看到形狀奇特的石頭,都會一一記在心裡,回來絮絮叨叨地講給商驚秋聽。
哪怕商驚秋大多時候隻是安靜地聽著,偶爾應一聲,她也說得興致勃勃,彷彿這樣就能把那些鮮活的生機,都渡給身邊的人。
秋意漸濃時,楓葉紅透了山野。商驚秋已經很難下床了,千尋諭便把搖椅搬到窗邊,讓她能看見窗外的秋景。
她每日依舊去尋藥,翻遍了附近的山川河穀,隻為找一味能暫緩商驚秋病情的藥材。
回來時,身上常常沾著泥土和草葉,手上也添了新的劃傷,可她進門時,總帶著笑:“驚秋,我今天找到一株百年的玉竹,長老說這個好,能滋陰潤肺,我這就給你熬藥。”
她蹲在藥爐邊,專注地添柴、攪拌,火光映著她的側臉,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水汽。
商驚秋躺在搖椅上,靜靜地望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隻是那眼底的黯淡,卻一日比一日深重。
有時,商驚秋會輕聲叫她:“過來。”
千尋諭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
商驚秋會細細描摹她的眉眼,輕聲說:“諭兒越來越好看了。”
千尋諭強忍著眼淚,笑著回她:“那是因為有你陪著。”
可心裡卻在嘶吼,她寧願不要這份好看,隻要商驚秋能好好的。
轉眼便是寒冬,年味漸濃,山間卻一片蕭索。
商驚秋已經在搖椅上躺了好幾日,整個人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臉色蒼白得像宣紙,唯有那雙眼睛,望著千尋諭時,依舊帶著不變的溫柔。
千尋諭沒有放棄,她聽聞百裡之外的雪山上有一株雪靈芝,能活死人肉白骨,便頂著漫天風雪去了。
山路崎嶇難行,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雪水浸透了鞋襪,凍得她雙腳麻木,可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找到雪靈芝,一定要救驚秋。
折騰了大半日,千尋諭終於捧著那株來之不易的雪靈芝回來了。
她渾身沾滿雪花,頭發上結了冰碴,嘴唇凍得發紫,可進門時,臉上卻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碎碎念著:“驚秋,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雪靈芝了!你看,多好看,白白嫩嫩的,大夫說這個藥效最好,喝了之後你肯定能好起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搖椅邊,蹲下身,把雪靈芝遞到商驚秋麵前,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
可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哽嚥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商驚秋的氣息越發低迷,微弱得彷彿隨時會斷絕。
那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臉上,輕得幾乎感覺不到。
千尋諭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砸在雪靈芝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商驚秋望著她淚流滿麵的模樣,眼底滿是心疼。
她用儘全身力氣,緩緩擡起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頂,動作輕柔得像撫摸易碎的珍寶。
那手掌冰涼,卻帶著熟悉的溫度,落在千尋諭的心上。
可這無聲的安慰,卻讓千尋諭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卻還是有壓抑的嗚咽從喉嚨裡溢位,每一聲都飽含著撕心裂肺的痛苦與絕望。
商驚秋的指尖停在千尋諭發頂,冰涼的觸感帶著一絲顫意,聲音輕得像雪落在梅枝上:“諭兒,過年了……想回靈劍宗,和徒弟們吃頓年夜飯。”
千尋諭的眼淚猛地頓住,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下意識想搖頭。
她怕路途顛簸耗損商驚秋本就微弱的生機,怕靈劍宗的風寒加重她的病情。
可擡眼對上商驚秋的眸子,那裡麵沒有恐懼,隻有淡淡的期盼,像孩童盼著一份遲來的糖果,溫柔得讓她無法拒絕。
千尋諭咬了咬下唇,將湧到眼眶的濕意逼回去,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頰:“好,我們回去。”
告彆鬼神醫穀時,穀中之人都紅了眼,鬼醫婆婆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又歎了口氣,眼底的複雜更甚。
山路雖遠,千尋諭小心翼翼地護著商驚秋,用靈力裹著她抵禦風寒,儘量讓她少受顛簸。
商驚秋靠在她懷裡,大多時候閉目養神,偶爾睜眼,看著千尋諭緊繃的側臉,會輕輕捏捏她的手指,低聲說:“不累,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