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III之海泊河碎屍 第3章 謀殺局中局（3）

    機井案案發第五天，金海市刑偵支隊會議室的白板上，已經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和紙條。

許長生站在白板前，眉頭擰成一個結。

“孫怡，失蹤者的排查結果怎麼樣了？”他回頭問剛進門的孫怡。

孫怡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記錄冊，臉上帶著疲憊：“師父，我和小鄭帶著100多名警員，把孫集鄉周邊，以及整個平度縣都查遍了。2019年12月後失蹤的人員，一共登記了17個。”

她把記錄冊攤在桌上，指著上麵的名單：“這17個人裡，有10個是外出打工沒聯係上家人的，5個是離家出走的年輕人，還有2個老人走失了。

我們把每個人的身高、體重、年齡都和死者比對過，沒有一個吻合。”

許長生拿起名單，逐一看過去。

17個人的資訊寫得很詳細，最大的68歲，最小的16歲，身高最高的175米，和死者183米的身高差得不少。

“都確認過了？有沒有遺漏的？”許長生問。

“都確認了，”孫怡點點頭，“每個失蹤人員的家人我們都走訪了，還看了他們的照片和各種記錄，確實和死者的體貌特征對不上。”

許長生放下名單，走到窗邊。窗外的陽光很刺眼，可他心裡卻一片陰霾。

案發五天了，連死者身份都沒確認，這在他辦案生涯裡，是不多見的。

“死者看起來不是本地人，”許長生突然開口，“但凶手把他的衣服全脫了，拋在那麼偏僻的機井裡，說明凶手怕有人認出他這意味著，死者可能在平度縣待過一段時間，有人見過他。”

他轉過身，指著白板上的地圖：“擴大排查範圍！從平度縣擴大到金海市，最後查河東省的失蹤人口庫。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死者身份找出來！”

接下來的三天，排查範圍像漣漪一樣向外擴散。

平度縣的每個鄉鎮派出所都收到了死者的體貌特征和dna樣本；金海市的失蹤人口庫被反複比對；河東省公安廳也向各地發出協查通報，請各地警方協助排查失蹤者。

可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彆說河東省，最後就連全國失蹤人口登記庫都查遍了，依舊沒有找到和死者匹配的資訊。

訊息傳到孫集鄉，村民們的議論聲漸漸多了起來。

許長生和馬衛國去走訪時，就聽到幾個村民在村口議論：“都兩個星期了，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這警察到底行不行啊？”

“我看懸，那機井那麼偏，凶手肯定早跑了，這案子怕是要成懸案了。”

一個麵板黝黑的中年漢子甚至湊過來，拍著胸脯說：“我敢跟警方打賭，這案子你們肯定破不了！要是破了，我擺三桌酒，請你們全隊人吃飯！”

馬衛國聽到氣得臉都紅了，剛想反駁，被許長生拉住了。

“老鄉，我們會儘力查，給死者和大家一個交代。”許長生的聲音很平靜，可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

回到隊裡，氣氛壓抑得很。警員們都耷拉著腦袋，沒了往日的乾勁。

孫怡拿著一份報告，小聲說：“師父，距離案發已經兩個星期了，還是沒進展，大家心裡都有點急。”

許長生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他知道，不僅隊員急，他自己也急。可急解決不了問題，必須換個思路

“死者身份查不到，可能有兩種情況，”許長生突然開口，“要麼是他的親屬沒報警，要麼是他根本沒有親近的親屬。這種情況在我們偵破海泊河碎屍案中就發生過，受害人範敏的家屬就是在範敏失聯將近兩年的時間裡，都沒有向警方報案，我們愣是靠著她肚子裡的死嬰的dna才一步步追查到了她的身份。”

“師父，可那個案子至少還有那孩子的dna匹配到了疑似生父的資訊，這案子啥也匹配不到。”孫怡抱怨道。

許長生說：“每個案子情況不一樣。這個案子既然排查受害人這條路走不通，我們不妨就轉變思路，先查犯罪嫌疑人。”

“查嫌疑人？”馬衛國抬起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可我們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被害的原因，怎麼查嫌疑人啊？”

“是啊，怎麼查嫌疑人呢？”許長生冥思苦想起來，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份17個失蹤人員的名單上。

突然，許長生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你們說，凶手在行兇後，會不會因為心虛，自己跑了？”

聽到他的這句話，孫怡點了點頭：“師父，如果凶手是正常人的話，很有可能會有逃避心理。”

“好，那麼如果凶手選擇逃避，他會不會可能玩失蹤？”許長生繼續問。

“失蹤？”馬衛國和孫怡麵麵相覷。

“對，失蹤！你們說那他有沒有可能就在我們最初排查到的那17個失蹤人員裡麵！”

這話一出，會議室裡的人都精神了。

孫怡立刻拿起那份17個人的名單：“師父，您的意思是，凶手殺了人之後，怕被查出來，所以故意躲了起來，也就是成了失蹤者？”

“有這個可能，”許長生點頭，“我們來重新梳理這17個人的資料，重點看誰的失蹤時間和死者的死亡時間接近，誰又有作案動機和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