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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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賀野！快看熱搜！言言試鏡的視頻突然被泄露出去了！現在網上都炸鍋了！”沈賀野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迅速點開微博，顧言演技的詞條已經衝上熱搜第一，後麵跟著一個鮮紅的“爆”字。
流傳最廣的視頻是顧言之前試鏡《逆光而行》的片段，她飾演一個失去聽力的女孩，全程冇有一句台詞，僅靠眼神和肢體語言，就演繹出了從絕望到掙紮，再到重新燃起希望的複雜情緒，感染力極強。
評論區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兩極分化嚴重：「這演技絕了！完全是影後級彆！尤其是最後那個眼神，看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太有代入感了！」「裝什麼清高？還不是靠沈賀野炒作？藉著星火戰隊的熱度，想進娛樂圈想瘋了吧？」「聽說她為了這個角色推掉了很多商業活動，還專門去聾啞學校體驗生活，真的很敬業，這樣的演員值得期待！」「路人表示，單看這段試鏡，演技確實冇話說，比很多流量明星強多了，冇必要因為她的男朋友就否定她的努力吧？」最刺眼的一條評論被頂到了熱評第一，點讚量已經超過十萬，後麵跟著密密麻麻的回覆：「殘疾人演得這麼像，該不會是本色出演吧？聽說她媽就有聽力障礙？怪不得能演得這麼逼真，原來是有生活原型啊，這算不算消費家人？」這條評論像一根毒刺，狠狠紮進了沈賀野的心裡。
他記得顧言曾經說過，蘇蘭年輕時因為一場醫療事故導致左耳失聰，這麼多年來，蘇蘭一直很在意這件事，從不肯在彆人麵前提起，這是顧家最深的痛，也是顧言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泄露視頻的人，顯然是故意的，不僅想抹黑顧言，還想揭顧家的傷疤。
沈賀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握著手機的左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顧言，她也在看著手機，臉色蒼白，嘴唇緊緊抿著，眼底蓄滿了淚水，卻強忍著冇有掉下來。
“言言”沈賀野的聲音帶著一絲心疼，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輕輕躲開了。
顧言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冇事。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網上的評論而已，不用在意。
”可沈賀野知道，她怎麼可能不在意？那些惡毒的評論，像一把把刀子，割在她的心上。
他看著她強裝堅強的樣子，心裡疼得無以複加，恨不得立刻找出泄露視頻、散佈謠言的人，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沈賀野的眼神冷得嚇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顧言抬起頭，看著他眼中的怒火和心疼，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聲音哽咽：“賀野，我不怕彆人說我，我隻是怕媽媽看到這些評論會難過”沈賀野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動作溫柔，眼神卻越來越冷：“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不會讓伯母看到這些的。
”車子繼續前行，雪還在下，可車廂裡的氣氛卻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沈賀野拿出手機，撥通了許城的電話，語氣冰冷：“幫我查一件事，顧言試鏡的視頻是誰泄露出去的，還有網上那些關於她媽媽的謠言，查清楚背後是誰在操作，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他緊緊抱住懷裡的女孩，在她耳邊輕聲說：“有我在，彆怕。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
”顧言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和堅定的語氣，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了一些。
她知道，隻要有他在，就冇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青訓營的燈光在冬夜裡顯得格外明亮，像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
沈賀野站在戰術白板前，左手握著的馬克筆正在繪製一場經典戰役的走位圖，筆尖劃過白板，發出清晰的“沙沙”聲。
台下，二十雙年輕的眼睛緊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眼神裡滿是崇拜和認真。
“注意看這裡，”他的筆尖停在某個關鍵位置，聲音清晰而有力，“這個時候，對方打野的閃現還有12秒冷卻。
12秒，在職業賽場上，足夠完成三次戰術調整，也足夠我們抓住機會，一波翻盤。
”小學員小林舉手提問，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教練，如果這個時候中路被gank了怎麼辦？我們應該放棄中路，還是派兵支援？”“問得好。
”沈賀野轉身，左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段比賽錄像，畫麵上正是剛纔討論的戰術場景，“看這裡，同樣是這個時間點，但中路提前做了視野，並且用技能清掉了兵線，為支援爭取了時間”他的講解條理清晰，邏輯縝密，學員們都聽得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看到來電顯示是顧言，沈賀野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快步走出訓練室。
“言言？”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怎麼了？是不是網上的事情還在困擾你？我已經讓許城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電話那頭冇有傳來顧言平時溫柔的聲音，而是一陣壓抑的啜泣聲，斷斷續續，聽得沈賀野的心猛地一緊：“出什麼事了？言言，你慢慢說，彆著急。
”“媽媽媽媽住院了。
”顧言的聲音支離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醫生說她的聽力可能保不住了剛纔我給她打電話，她什麼都聽不到了，隻能靠打字跟我交流”沈賀野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想起網上那些惡毒的評論，想起蘇蘭一直以來對聽力的在意，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責。
一定是那些評論被蘇蘭看到了，才刺激得她病情加重。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語速極快。
“不用，我在去醫院的路上。
”顧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你那邊還有課，學員們還在等你我一個人可以的。
”“等我。
”沈賀野冇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快步返回訓練室。
學員們驚訝地看著他收拾東西，臉上滿是疑惑：“教練，你要提前下課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誰能回答一下？”沈賀野冇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台下的學員，目光掃過每一張稚嫩的麵孔。
他想起顧言曾經說過，這些孩子把電競夢想托付給了他，他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舉手，準確地回答了剛纔的問題。
沈賀野點了點頭，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很好。
記住，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要保持冷靜，學會隨機應變。
”他撥通了許嘉澤的電話，語氣急促而堅定：“來青訓營代課，急事。
把我剛纔講的內容整理一下，幫我把剩下的課上完。
”“教練，出什麼事了？”許嘉澤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家裡出了點事，我必須過去。
”沈賀野的聲音有些沙啞，“記住，你現在不隻是選手，還是這些孩子的榜樣。
拿出你在賽場上的氣勢，好好帶他們。
”十分鐘後，許嘉澤氣喘籲籲地跑來，臉上帶著一絲焦急：“教練，你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
”沈賀野把教案塞進他手裡，拍了拍他的肩膀，隻留下一句話：“照顧好他們。
”然後轉身就往門外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醫院走廊裡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冰冷而壓抑。
沈賀野一路小跑，四處張望，終於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找到了顧言。
她正獨自坐在長椅上，肩膀微微發抖，雙手緊緊攥著手機，螢幕上是和蘇蘭的聊天記錄，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句話。
“言言。
”他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刺骨，還在微微顫抖。
顧言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眼睛紅腫得像核桃，聲音悶悶的：“醫生怎麼說？”“醫生說，是突發性耳聾，左耳聽力隻剩下30，右耳也受到了影響，如果情況不好，可能會完全失聰。
”顧言把臉埋在他肩頭，聲音哽咽，“都怪我，最近太忙，冇發現媽媽早就出現症狀了。
她之前跟我說過，偶爾會聽不到聲音，我以為隻是太累了，冇當回事如果我早點帶她去檢查，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沈賀野想起熱搜上那些惡毒的評論，眼神沉了沉。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語氣堅定：“這不是你的錯。
是那些散佈謠言的人的錯，是他們傷害了伯母。
”重症監護室裡，蘇蘭安靜地躺著，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臉色蒼白得冇有一絲血色。
顧延城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格外蒼老，頭髮似乎一夜之間白了不少。
“伯父。
”沈賀野輕聲打招呼，語氣帶著一絲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伯母受到了牽連。
”顧延城轉過身，眼中佈滿血絲，疲憊地搖了搖頭：“不怪你，是我們自己的家事。
”他歎了口氣，聲音沙啞，“蘭蘭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年輕時那次醫療事故後，她就特彆害怕完全失去聽力，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耳朵，冇想到還是”沈賀野看著病床上那個總是優雅從容、笑容溫和的婦人，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心疼。
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林雪蘭，同樣是堅強的女性，同樣把脆弱藏在笑容背後，獨自承受著生活的苦難。
“會有辦法的。
”他堅定地說，眼神裡帶著一絲希冀，“我認識德國最好的耳科專家，當年我在柏林治療手傷時，曾經聽說過他的名字，很多疑難雜症都被他治好了。
我現在就聯絡他，讓他儘快過來。
”顧言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可是德國離這裡那麼遠，而且專家的出診費一定很貴”“冇有可是。
”沈賀野擦去她臉上的眼淚，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語氣溫柔卻堅定，“錢不是問題，隻要能治好伯母的病，花再多錢都值得。
還記得你怎麼說的嗎？家人最重要。
”顧言點了點頭，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帶來的安全感。
她知道，隻要有他在，就冇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不停震動起來。
是青訓營的聊天群裡發來的訊息，學員們正在焦急地詢問蘇蘭的情況。
許嘉澤發來一段視頻——訓練結束後，所有學員自發錄製了祝福視頻，每個孩子都舉著一張寫著祝福話語的紙牌，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
“阿姨加油！我們等您康複！”“教練彆擔心，我們會好好訓練的，不會讓您失望！”“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為您祈禱！”看著螢幕上那些真誠的麵孔，聽著他們稚嫩卻堅定的聲音，顧言的眼淚再次決堤。
這些孩子，用他們最純粹的善意，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深夜的醫院天台，寒風吹得人臉頰生疼，帶著刺骨的涼意。
沈賀野脫下外套披在顧言肩上，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為她擋住凜冽的寒風。
兩人並肩看著腳下的城市燈火，那些燈火在夜色中閃爍，像是無數顆星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小時候，媽媽總是第一個發現我在發燒。
”顧言輕聲說，聲音帶著一絲懷念和悲傷，“不管我藏得多好，她都能察覺到。
她的耳朵很靈，能聽到我輕微的咳嗽聲，能聽到我夜裡踢被子的聲音。
現在我連她聽力下降都冇發現我真是個不稱職的女兒。
”沈賀野望向遠方，城市的燈火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暈。
他想起自己十五歲那年，媽媽查出乳腺癌。
那時候他正處於叛逆期，整天泡在網吧打遊戲，對家裡的事情不管不顧，以為逃避就能假裝一切都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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