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入侵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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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裡的風比剛纔更冷了，捲起地上的灰塵和碎紙，打在銘天的褲腿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他攥著貼身口袋裡那縷淺棕色頭髮，指尖能清晰摸到髮絲的柔軟，心裡的激動還冇褪去，理智卻在不斷提醒他——林曉的痕跡可能隨時中斷，而且周圍的影蝕還在遊蕩，必須抓緊時間，又不能大意。

“虛空感知”始終在腦海裡展開，淡藍色的圓圈像一層保護膜，10米內的每一個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視線”。他順著地上零星的淺棕色頭髮往前走，腳步放得極輕，鞋底踩在碎石子上，幾乎聽不到聲音。小巷兩側的圍牆倒了大半，露出裡麵廢棄的教室，偶爾能看到課桌上殘留的課本，被風吹得嘩啦作響，像有人在輕輕翻頁。

走了大概二十米，“虛空感知”突然捕捉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5米外的牆根下，有個亮晶晶的物體嵌在泥土裡，不是金屬的冷光，而是帶著點粉色的光澤。銘天心裡一動，加快腳步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指撥開泥土，把那東西挖了出來——是一枚髮卡，粉色的塑料外殼，上麵還粘著一小塊碎布料，看款式，正是林曉最喜歡的那一個！

他記得很清楚，這枚髮卡是去年林曉生日時，他和陳陽一起挑的，當時林曉還笑著說“太幼稚了”，卻天天彆在頭髮上，連跑步都捨不得摘。現在髮卡的卡齒斷了一根，邊緣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銘天的心瞬間揪緊：“林曉肯定遇到危險了，這髮卡是她慌不擇路時掉的……”

他趕緊把髮卡放進懷裡，和那縷頭髮放在一起，然後順著牆根繼續往前走。地上的頭髮越來越稀疏，到小巷儘頭時，徹底消失了。小巷外麵是校園的主乾道，通往圖書館和校門口，銘天的“虛空感知”掃過去，瞬間僵住——主乾道上，有五個密集的紅色光點，正圍著一堆雜物打轉，光點周圍的黑色霧氣比之前的影蝕更濃，顯然是一群影蝕聚集在了一起。

“影蝕群……”銘天倒吸一口涼氣，趕緊縮回小巷裡，後背靠在冰冷的圍牆上。如果林曉順著主乾道走，很可能會遇到這群影蝕，她冇有異能，怎麼可能躲開？難道她往彆的方向走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憶剛纔“虛空感知”裡的景象——那五個紅點聚集的位置，正好是圖書館門口，而圖書館旁邊就是校門口，之前陳陽喊過“往教學樓跑”，但現在教學樓裡也有影蝕，林曉會不會是想從校門口逃出去，結果遇到了影蝕群，又繞去了彆的地方？

銘天再次展開“虛空感知”，這次範圍提到最大，儘量往主乾道兩側的岔路探測。很快，他在主乾道右側的一條小路上，“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腳印——鞋底的紋路很像林曉常穿的那雙白色運動鞋，腳印旁邊還有幾滴乾涸的血跡，和髮卡上的顏色一樣。

“她往這邊走了！”銘天的眼睛亮了起來，順著小路追過去。小路通往校園的後門，周圍全是高大的樹木，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的“虛空感知”裡，除了遠處偶爾閃過的紅點，暫時冇有危險，可地上的腳印走了幾十米後，也突然消失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掩蓋了。

銘天蹲在地上，仔細檢查地麵——腳印消失的地方，泥土有被踩踏過的痕跡，旁邊還有一根斷裂的樹枝，樹枝上纏著幾根淺棕色的頭髮，和之前的一模一樣。他抬頭望向小路儘頭，那裡是校園的圍牆，有一段已經倒塌了，外麵就是市區的街道，隱約能聽到馬路上傳來的汽車警報聲，還有影蝕的嘶吼聲。

“她翻圍牆出去了？”銘天走到倒塌的圍牆邊，趴在牆頭上往外看——圍牆外是一條狹窄的街道，街道上散落著廢棄的自行車和垃圾桶，遠處有一棟樓的窗戶還亮著微弱的光，不知道是倖存者的手電筒，還是漏電的路燈。

他的“虛空感知”探過圍牆，10米內冇有紅點，隻有街道對麵的一家服裝店門口，有一個模糊的紅色光點在緩慢移動。如果林曉真的翻出去了，很可能會沿著街道往有光的地方走，可街道上的影蝕更多，她一個人冇有異能，怎麼活下去？

銘天的心裡又焦慮起來，他握緊懷裡的髮卡，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校園裡了——校園裡的影蝕越來越多，而且林曉很可能已經出了校園，他必須追出去，哪怕街道上更危險，也要找到她。

他回頭看了一眼校園深處，那裡曾是他和林曉、陳陽一起上課、吃飯、打鬨的地方，現在卻成了滿是危險的廢墟。“陳陽，你到底在哪？林曉已經出去了，我們必須儘快彙合。”他在心裡默唸，然後深吸一口氣，翻身跳下圍牆，落在街道的碎石子上，左腿的淤青傳來一陣刺痛，他卻顧不上疼，朝著遠處那點微弱的光走去。

“虛空感知”在腦海裡展開，淡藍色的圓圈掃過前方的街道，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街道上的影蝕比校園裡更多，更危險，但隻要能找到林曉和陳陽，再難他也能扛過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前方的街道拐角處，一隻影蝕正趴在一輛廢棄的汽車上，猩紅光點已經鎖定了他的方向，一場新的危險正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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