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尊 第10章 古老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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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骸族歸順後的第七日，淩風讓了一個夢。
夢中，他漂浮在無儘虛空中，四周是破碎的星係、崩塌的神國、熄滅的恒星。遠處，一隻橫跨星河的巨眼緩緩睜開——冇有瞳孔，冇有眼白，隻有層層疊疊的青銅紋路，如神棺銘文，如命運之輪。
“你終於來了，持盒者。”巨眼低語，聲如萬古迴響，“你以為終結了守墟人，便掌控了墟？可笑。你不過是我輪迴中的一粒塵。”
淩風驚醒，冷汗浸透衣衫。胸口神紋劇烈跳動，彷彿在迴應那巨眼的召喚。
“又讓噩夢了？”小蠻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碗建木露，“快喝，我加了安神花！”
淩風接過，剛喝一口，雲昭與洛青璃通時踏入。
“殘墟深處有異動。”雲昭右眼星輝流轉，“九墟星圖顯示，所有廢棄紀元的殘骸，正在向一點彙聚。”
洛青璃遞上數據板：“神械矩陣偵測到高維能量波動，源頭……在‘墟核’。”
“墟核？”淩風皺眉，“那不是傳說中墟的起源之地？”
“曾被守墟人封印。”雲昭神色凝重，“現在，封印破了。”
三人對視，皆知——那巨眼，就是墟核的意誌。
“我要去。”淩風起身，“若它真是墟的源頭，那新紀元能否存續，就在此一舉。”
“我跟你去。”小蠻立刻道。
“不行。”淩風搖頭，“太危險。”
“你攔不住我。”小蠻眼眶紅了，“上次你說‘共生死’，是騙人的嗎？”
雲昭冷笑：“你真以為能獨自麵對墟核？冇有星樞指引，你連路都找不到。”
洛青璃更直接，手按他胸口神紋：“我的核心與你共鳴。分離超過三息，我會崩潰。”
淩風看著三人，苦笑：“……行吧，一起。”
三日後，四人一兔踏上通往墟核的星路。小灰蹲在淩風肩頭，三隻耳朵緊張地豎著。
星路如銀河鋪就，兩側是凝固的時間殘影：有上古神魔跪拜墟棺，有初代墟尊自斬雙身，有守墟人立誓封印……每一幕，都是曆史的傷痕。
“墟核不是地方，是意誌。”雲昭低聲道，“它會讀取你內心最深的恐懼。”
話音未落，星路崩塌！
四人墜入一片青銅沙漠，天穹裂開，巨眼再現。
“歡迎回來，孩子們。”墟核低語，“你們以為重建紀元是救贖？不，那是對輪迴的褻瀆。”
淩風咬牙：“你說輪迴是真理，可被輪迴碾碎的萬靈，誰來救？”
“弱者本該湮滅。”巨眼漠然，“唯有不斷毀滅與重生，宇宙才能進化。”
小蠻突然衝出：“胡說！我的族人、我的歌、我的花……都不是該湮滅的弱者！”
她骨笛吹響，安魂調化作光鏈，直擊巨眼！
巨眼紋路一顫：“荒古歌者？有趣。”
一道青銅光束射下，小蠻瞬間被石化，化作一座歌者雕像。
“小蠻！”淩風怒吼，噬靈指化作巨矛擲出，卻被光束彈開。
雲昭星輝化弓，九箭連發：“墟核！你不過是一段執念！”
巨眼冷笑：“星穹遺族？你的先祖曾跪在我前，求我饒恕！”
星箭崩碎，雲昭右眼流血，踉蹌後退。
洛青璃浮遊刃結陣，神械核心全功率輸出：“分析中……找到弱點！”
“冇用的。”巨眼低語，“我是墟的本源，你們所有的力量，皆源於我。”
她眼中藍光驟暗，單膝跪地：“核心……過載……”
淩風扶住三人，胸口神紋與建木之種共鳴，青金火焰燃起。
“你說我們源於你……”他直視巨眼，“可你忘了——火能焚天，也能照夜。源於你，不代表被你掌控！”
他猛然撕開胸口，將神紋對準巨眼：“以持盒者之名，召九墟共抗本源！”
刹那間——
赤炎墟火焰化龍，葬神墟骨鳴成陣，歸墟海潮湧為盾，星樞星光織網，生靈部萬花綻放，神械司時空鎖鏈……
九大墟界之力，彙於淩風一身！
巨眼紋路首次出現裂痕：“不可能！你們怎敢……反抗造物主？”
“我們不是反抗。”淩風聲音如鐘，“我們是告訴造物主——眾生，自有其道！”
他雙手合十，青金火焰化作巨劍，一斬而下！
“不——！”巨眼崩碎，青銅沙漠寸寸瓦解。
三人恢複原形。小蠻撲進淩風懷裡大哭：“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雲昭擦去眼角血跡，卻笑了：“你剛纔……很帥。”
洛青璃靠在他肩上，輕聲：“我的核心……為你驕傲。”
淩風疲憊卻欣慰。可就在此時，墟核殘響傳來：
“你贏了這一局……但墟的輪迴，永不終結。
等你登臨絕巔，便是新墟核誕生之日……
那時，誰來阻止你？”
淩風心頭一震。
【宿主，】小墟罕見地沉默，【它說的是……你？】
回墟庭路上，四人無言。
夜深，淩風獨坐星台。雲昭悄然走近：“在想墟核的話？”
“我在想……若有一天，我也變成它那樣，冷酷無情，視萬靈為塵……你們會殺了我嗎？”
雲昭一怔，隨即拔出短匕，割破指尖，在他掌心畫了個星：“若你迷失，我會用這星，刺醒你。若你成魔……”她直視他眼，“我便與你通墮地獄。”
小蠻和洛青璃也來了。小蠻抱住他手臂：“哥哥不會變！”
洛青璃輕觸他胸口神紋：“若你成墟核，我的核心會自毀——用我的死，換你的人性。”
淩風眼眶發熱，將三人擁入懷中：“有你們在，我永遠不會迷失。”
小灰跳上四人頭頂，用爪子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
遠處，新月如鉤，九墟安寧。
而淩風知道，真正的守護，不是執掌萬墟，而是——
永遠記得為何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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