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之門1金王帝國 第95章 凶獸初啼，砝碼的重量
灰燼島基地的深層掩體內，冰冷的合金牆壁隔絕了外界的波濤與潛在的毀滅，卻隔絕不了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與未知。
劉曉樂、林羽萱、王建國，以及“潛龍淵”緊急派駐到基地的兩位觀察員——代號“矩尺”與“圓規”，圍坐在一張高強度合金會議桌前。
中央全息投影上，是周小虎意識核心那顆燃燒著暗紅凶焰的“恒星”模型，旁邊是深淵巨構體中心那顆脈動的暗紫色核心的模糊掃描圖，兩者之間，一條代表“未知聯係”的虛線在閃爍。
“觀察報告：s-01（周小虎代號）意識核心已初步穩定，能量形態為‘暗星’，具備高強度精神抗性及…主動吞噬‘幽影’意誌能量的能力。物理層麵，軀體再生進度37%，基礎代謝強度為常人17倍，骨骼密度及肌肉纖維強度超出常規檢測上限。初步判定，已脫離生命危險期，但存在高度不可控風險。”“矩尺”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宣讀儀器讀數。他身形瘦削，包裹在深灰色製服中，麵部大部分被呼吸麵罩遮擋，隻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電子義眼。
“風險等級：‘深淵級’。”“圓規”補充道，她的聲音同樣冰冷，但多了一絲金屬的質感。她體型相對正常，但裸露的雙手麵板呈現出一種非人的瓷白色，指尖偶爾有細微的藍色電弧跳躍。“其意識核心與深淵前哨站核心存在不明性質的低頻共鳴，方向為…排斥與吸引並存。共鳴強度在s-01情緒波動劇烈時顯著提升。”
“排斥與吸引？”林羽萱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敲擊，“就像兩塊同極相對的磁鐵，既想推開對方，又無法徹底擺脫彼此的磁場？”
“類比不準確，但有助於理解。”“矩尺”的電子眼微微閃爍，“更接近…掠食者之間的領地威懾與試探性接觸。s-01的‘暗星’核心，似乎被深淵核心視為…特殊的‘異物’或…潛在的‘威脅源\\/獵物’。”
王建國重重哼了一聲，輪椅的扶手被他捏得咯吱作響：“媽的！弄了半天，小虎這小子把自己搞成了個人形磁鐵？還是專門吸那些鬼東西的？”他看向劉曉樂，“老劉，這玩意兒…能用嗎？”他問得直白，眼中閃爍著老兵的實用主義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劉曉樂身上。星宿珠的裂痕在他眉心散發著穩定的微光，映著他深邃的眼眸。他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而清晰：“‘潛龍淵’將其定義為‘特殊乾涉單元’。砝碼已經擺上桌麵，關鍵在於…我們能否掌控砝碼的重量，以及…何時、以何種方式，落下這顆砝碼。”
他調出另一份加密情報，投射在會議桌中央：“漢國第七艦隊，‘定海’號戰略指揮艦已抵達公海邊緣，協同三艘‘巨鯨’改型攻擊核潛艇。保守派顯然不甘心上次的失敗。他們需要一個‘正當理由’介入灰燼島。而s-01的存在，以及他與深淵的詭異聯係，就是他們手中最好的牌——一個失控的、可能引來滅頂之災的‘怪物’。”
“他們想強攻？”林羽萱心頭一緊。
“不，是‘清理門戶’和‘消除威脅’。”劉曉樂眼中寒芒一閃，“他們會要求登島‘覈查安全’，一旦發現s-01的異狀，或者…我們稍有抵抗，便是雷霆打擊。屆時，‘潛龍淵’的默許也無法阻止一場‘正義’的殲滅戰。”
“那就讓他們來！”王建國眼中凶光畢露，“老子的炮塔早就饑渴難耐了！正好拿他們試試咱們新裝的‘焚城’粒子炮！”
“蠻乾是下策。”“矩尺”冰冷地打斷，“與漢國正規艦隊公開衝突，違反‘潛龍淵’保持觀察哨穩定的核心指令。且會提前暴露我方防禦體係，給予深淵前哨站可乘之機。”
“那怎麼辦？等著他們上島來抓人？”王建國梗著脖子。
“砝碼…需要展示其‘價值’和‘威懾’。”劉曉樂的目光投向全息投影上週小虎的模型，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決斷，“我們需要一場…‘可控’的實戰測試。目標：第七艦隊水下力量。目的：展示s-01作為‘特殊乾涉單元’的威懾力，將漢國的‘清理’行動，轉化為對深淵威脅的共同認知。”
“你瘋了？！”林羽萱猛地站起，臉色煞白，“小虎現在就像一顆行走的不穩定炸彈！讓他去對抗整支艦隊？萬一失控…”
“沒有‘萬一’。”劉曉樂的聲音斬釘截鐵，“要麼，他學會掌控這份力量，成為守護星火和這座前哨站的利刃；要麼…他徹底失控，成為比深淵更優先被清除的威脅。這是他的宿命，也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他看向“矩尺”與“圓規”，“‘潛龍淵’需要評估砝碼的‘可用性’，這就是評估。”
“矩尺”的電子眼快速閃爍了幾下，似乎在高速運算。“邏輯成立。方案可行性…37.8%。風險係數：極高。‘潛龍淵’原則同意進行‘威懾性接觸測試’，但需全程監控，並保留最終介入權。”
“圓規”補充：“測試過程資料，將作為s-01狀態評估的核心依據。”
林羽萱頹然坐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知道劉曉樂是對的，但這冰冷的邏輯背後，是周小虎在深淵邊緣的又一次生死豪賭。
灰燼島基地底層，代號“靜滯之間”的特殊收容單元。這裡沒有修複液，隻有冰冷的合金地板和牆壁，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強效的生物力場和神經抑製力場。周小虎站在中央，赤著上身。
焦黑的麵板下，新生的肌肉如同虯結的合金，流暢而充滿爆炸性的力量。猙獰的傷疤如同勳章般覆蓋在軀乾上。他的雙眼，是冰冷的暗金色豎瞳，視線掃過，帶著實質般的壓迫感。
林羽萱穿著厚重的防護服，隔著高強度觀察窗，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入：“小虎…能聽到嗎？感覺…怎麼樣？”
周小虎緩緩轉過頭，暗金色的豎瞳鎖定了觀察窗。那目光冰冷、漠然，如同打量一件物品。
沒有回應。
隻有喉嚨深處發出的一聲低沉、壓抑的、如同引擎怠速般的嗡鳴。
“進行基礎神經反射測試。”劉曉樂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響起，冷靜得不帶一絲感情。
“靜滯之間”內，數個懸浮球體突然從天花板彈出，以不同角度和速度射向周小虎！
唰！
周小虎的身影在原地瞬間模糊！沒有殘影，隻有空氣被撕裂的爆鳴！他的動作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極限！手臂揮動間，精準地拍飛或抓住射來的球體！合金球體在他掌中發出刺耳的變形聲！力量、速度、神經反應…遠超人類極限！
“吼！”似乎被這無聊的測試激怒，周小虎發出一聲不耐的低吼，暗金豎瞳中凶光一閃。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麵！
轟隆！
整個“靜滯之間”劇烈震動！特殊合金鑄造的地麵，竟被砸出一個清晰的拳印！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去！狂暴的能量波動瞬間衝高了監測儀器的讀數！
“能量輸出失控！抑製力場過載！”警報聲響起。
“夠了！”劉曉樂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停止測試。準備‘深淵行者’戰甲。”
厚重的合金閘門開啟，一套通體漆黑、線條猙獰、關節處覆蓋著暗紅色能量紋路的動力戰甲被機械臂送入。這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機甲，更像是為周小虎此刻非人體質量身定製的…拘束器與增幅器。它能抑製他體內狂暴能量的無意識外泄，同時通過特殊介麵，引導他吞噬“幽影”能量的能力，轉化為定向的精神衝擊或能量護盾。
周小虎的目光落在戰甲上，暗金豎瞳中第一次閃過一絲…興趣？他走上前，如同野獸走向被馴服的獵物，動作帶著一種本能的適應。
戰甲部件自動吸附、鎖死在他身上。當麵甲合攏，隻留下兩道冰冷的暗紅色v型目鏡時，一股更加凝練、更加凶戾的氣息彌漫開來。
此刻的他，不再是瀕死的戰士，而是一頭被套上韁繩、卻隨時可能暴起噬人的…深淵凶獸！
太平洋深處，公海邊緣。
漢國第七艦隊旗艦“定海”號戰略指揮艦如同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
指揮中心內，李將軍臉色陰沉地盯著灰燼島方向的雷達圖。派出的水下偵查器如同石沉大海，灰燼島外層護盾能量讀數異常活躍。
“將軍！灰燼島方向！高能量反應！目標…正高速向我方潛艦隊位置移動！速度…水下3.5馬赫？！”雷達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3.5馬赫？！水下？！這速度遠超已知的任何潛航器！
全息海圖上，一個刺目的猩紅光點，如同撕裂深海的流星，正以恐怖的速度，筆直地撞向一艘處於潛航靜默狀態的“巨鯨”改核潛艇！
“是星火的秘密武器！攔截！立刻攔截！”李將軍厲聲咆哮。
命令剛下！
那個猩紅光點驟然減速！在距離潛艇不足五海裡的位置，停了下來！深海一片死寂。
“目標…靜止了？”聲呐兵的聲音帶著困惑。
就在下一秒！
嗡——！
一股無形、冰冷、帶著純粹毀滅意誌的精神衝擊波，無視了海水的阻隔，無視了潛艇厚重的合金外殼，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潛艇內部所有乘員的意識層麵！
“呃啊——！”
“敵襲！精神攻擊！”
“控製係統失靈！！”
潛艇內部瞬間亂作一團！尖銳的警報聲、痛苦的嘶吼聲、裝置短路的爆鳴聲混雜在一起！聲呐螢幕上，代表那猩紅光點的位置，一個模糊的、由純粹精神能量勾勒出的、穿著猙獰戰甲的人形輪廓一閃而逝！冰冷的暗紅色目鏡，如同深淵的凝視，烙印在每一個看到它的人的靈魂深處！
沒有爆炸，沒有火光。
但那艘最先進的“巨鯨”改核潛艇，如同被抽掉了靈魂的巨獸，在深海中徹底失去了動力，姿態失控，緩緩下沉！內部一片死寂，隻有維生係統發出的單調警報，證明著裡麵還有活人，卻已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報告！‘海鯊-7’…失去所有聯絡！生命訊號…極度混亂！初步判斷…全員遭受高強度精神打擊，失去作戰能力！”通訊官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定海”號指揮中心，一片死寂。李將軍臉色慘白，手指微微顫抖。他盯著海圖上那個靜止的猩紅光點，如同看著一頭從深淵中爬出、剛剛展露獠牙的凶獸。
灰燼島方向，一道經過加密處理的公共通訊頻道強行切入：
“李將軍。”
通訊那頭，是劉曉樂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的聲音。
“‘特殊乾涉單元’初次實戰測試完成。目標：貴方一艘未經許可、潛入我方警戒海域的核潛艇。結果：目標喪失行動能力，無結構性損毀，人員生還。”
“此結果，證明我方擁有對等威懾與精確打擊能力。”
“灰燼島海域，禁止一切未經許可的軍事存在。”
“若貴方執意‘清理門戶’，下一顆砝碼落下時…”
劉曉樂的聲音微微一頓，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平靜。
“…將不再有‘生還’選項。”
通訊切斷。
“定海”號指揮中心內，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儀器單調的嗡鳴。李將軍看著海圖上那個如同深淵之眼的猩紅光點，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灰燼島上的“星火”，已經點燃了某種…足以焚燒鋼鐵艦隊的恐怖之物。
砝碼的重量，已然展示。漢國艦隊的鋒芒，在凶獸初啼的咆哮中，被硬生生地…壓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