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之門1金王帝國 第32章 心宿指引（上）
雨水順著劉曉樂的發梢滴落，在青蛟劍刃上彙聚成細流。他和林月如潛伏在精神病院後方的樹林裡，觀察著每一扇窗戶後的動靜。
西側走廊在三樓。林月如的機械眼調整著焦距，紅光在雨夜中格外醒目，有四個裂隙行者把守，走廊儘頭還有能量感應器。
劉曉樂抹去臉上的雨水，額頭的靈珠虛影微微發燙。自從能力覺醒後，他眼中的世界變得不同了——醫院的牆壁在某些位置呈現半透明狀，露出內部錯綜複雜的藍色能量管道；地麵上有發光的腳印，顯示著巡邏路線；而西側走廊的窗戶確實散發著心宿特有的暗紅色光芒。
那些普通病人呢？劉曉樂壓低聲音問道。他想起病房裡那些或麻木或瘋癲的麵孔，不知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患者，多少是偽裝的。
大部分被轉移了。林月如檢查著機械臂上的武器係統，金屬部件在雨中泛著冷光，王溢香需要的是醫院作為錨定點的結構，不是裡麵的人。
黑貓從劉曉樂肩上跳下，輕盈地落在一片落葉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它的金色眼睛緊盯著醫院後門——那裡有兩個穿白大褂的身影在抽煙，但他們的卻呈現出非人的形態，像多足昆蟲般蠕動。
我們怎麼進去？劉曉樂握緊青蛟劍，感受著劍身傳來的微弱脈動，彷彿它有生命一般。
林月如從腰間取出一個小裝置，按下按鈕後，空氣中浮現出醫院的三維結構圖。她指著地下管道係統：從這裡進去，避開主監控區。但有個問題——影象放大，顯示出管道中密集的藍色光點，能量陷阱，專門針對星宿傳承者。
雨勢漸大，雷聲在遠處滾動。劉曉樂突然注意到醫院外牆的排水管上有規律地閃爍著微光，每隔三十秒一次，像是某種訊號。
那是什麼？他指向閃光處。
林月如眯起眼睛：古老的摩斯密碼...是張小雨！她還活著！
閃光重複著同一組資訊：監控乾擾-90秒-東側樓梯。
計劃變了。林月如迅速收起投影，張小雨會為我們製造90秒的監控盲區，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到達東側樓梯。
黑貓突然豎起耳朵，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嘶叫。林月如立刻按住劉曉樂的肩膀，兩人屏息凝神。幾秒鐘後，一個扭曲的身影從他們頭頂的樹枝間爬過——那東西有著人類的上半身和蜘蛛般的下肢，六隻眼睛不規則地分佈在臉上。
裂隙行者。
怪物停在一根樹枝上，頭部機械地轉動著，似乎在嗅探空氣中的氣味。劉曉樂感到靈珠虛影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燙，急忙用手捂住額頭。青蛟劍也微微震顫，彷彿感應到了危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醫院東側突然傳來爆炸聲。裂隙行者立刻被吸引，以驚人的速度向聲源方向移動。
林月如一把拉起劉曉樂。
兩人借著爆炸的掩護衝向醫院後門。那兩個抽煙的已經不見了，隻留下半截煙蒂還在雨中悶燒。後門的電子鎖閃爍著紅燈，但林月如的機械手指插入介麵後幾秒鐘，門就無聲滑開。
裡麵的走廊昏暗潮濕，牆壁上滲出不明液體，散發出金屬腐蝕的氣味。與劉曉樂記憶中的醫院不同，這裡的空間似乎在微妙地扭曲——走廊比實際應該有的長度更長，天花板時而高時而低，像處在夢境中。
彆相信你的眼睛。林月如低聲警告，這裡的空間已經被扭曲了。
他們貼著牆壁前進，避開地麵上的藍色光紋——那些是能量陷阱的觸發器。劉曉樂的靈珠虛影提供了某種導航能力，讓他能到安全路徑。轉過一個拐角後，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林月如迅速拉開一扇儲物櫃門，兩人擠了進去。櫃內空間狹小，劉曉樂能感覺到林月如機械臂的冰冷溫度，以及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機油味。通過櫃門縫隙，他看到一隊穿著護工製服的人形生物走過——它們的外表與人類無異，但脖子後麵都嵌著一顆發光的藍色晶體。
容器...林月如在他耳邊輕語，呼吸拂過他的耳廓，被植入虛假記憶的傀儡。
等巡邏隊走遠，他們繼續前進。東側樓梯就在前方五十米處，但走廊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眼球狀監控裝置，瞳孔不斷掃描四周。
乾擾還剩多少秒？劉曉樂緊張地問。
林月如看了看機械臂上的計時器：45秒。
就在此時，樓梯間的門突然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是張小雨。她的納米紋身已經覆蓋了半邊臉，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受了重傷。
快跑！她衝著空蕩蕩的走廊喊道，聲音嘶啞，這是個陷——
話未說完，一根藍色光矛從樓梯間射出，穿透了她的胸口。張小雨的身體僵直了一秒，然後像壞掉的玩偶一樣倒下。從她身後走出的，是已經完全變形的張雪醫生。
現在的張雪已經看不出人類形態——她像是由無數藍色光帶組成的集合體，隻有臉部還保留著些許人類特征。她俯身從張小雨的屍體中取出什麼東西，一顆發著藍光的小型晶體。
可惜了，第17號實驗體。張雪的聲音如同電子合成，帶著刺耳的雜音，但你為我們提供了足夠的資料。
林月如的機械臂突然收緊，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劉曉樂能感覺到她的憤怒，但她的表情依然冷靜。
還剩30秒。她低聲道，我們得趁她離開時衝過去。
張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向他們藏身的方向。就在這危急時刻，醫院某處再次傳來爆炸，整棟建築都震動起來。張雪猶豫了一瞬，隨即化作一道藍光向聲源處飛去。
現在！
兩人衝向樓梯間。經過張小雨的屍體時，劉曉樂注意到她的納米紋身仍在微弱閃爍，像垂死的螢火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突然轉動，看向了他，嘴唇蠕動著說出最後幾個字：
地下...三層...星力池...是假的...
然後光芒從她眼中消失了，納米紋身也暗淡下去，變成普通的墨色紋身。
監控恢複倒計時10秒。林月如拽著他衝上樓梯，彆停！
他們剛轉過第一個樓梯平台，下方的監控眼就重新啟動了。黑貓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劉曉樂肩上，它的毛發全部豎起，金色眼睛緊盯著上方。
三樓走廊比樓下更加扭曲，牆壁上爬滿蛛網般的藍色能量紋路，天花板低得幾乎要碰到頭。西側走廊入口處站著兩個裂隙行者，但它們背對著這邊，注意力被另一次爆炸吸引。
張小雨安排了多次乾擾。林月如示意劉曉樂跟上，她總是...考慮得很周全。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劉曉樂這才意識到，張小雨和林月如之間可能有著比同伴更深的關係。
他們貼著牆壁移動，避開地麵上脈動的能量線。西側走廊儘頭的門散發著暗紅色光芒，門上的觀察窗被從內部遮擋了，但隱約可見強烈的能量波動。
心宿...劉曉樂額頭的靈珠虛影突然變得異常活躍，投射出淡淡的光斑，與門上的紅光形成共振。
林月如檢查著機械臂上的讀數：能量場太強，硬闖會觸發警報。她轉向黑貓，小月，偵查。
黑貓輕盈地跳下，身體在半空中變得透明，穿過門縫消失了。片刻後，它重新出現，眼中投影出一幅畫麵——林羽萱懸浮在一個球形空間中央，被紅色能量鏈束縛著，周圍環繞著七個藍色晶體柱。
星力池...劉曉樂呼吸急促起來。
不，是映象陷阱。林月如的機械眼快速分析著影象，真正的心宿節點在彆處。王溢香想引我們上鉤。
黑貓繼續投影著更多細節——房間角落裡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其中一個格外高大，胸口嵌著黑色晶體。
趙天霸？劉曉樂握緊青蛟劍。
不，是王溢香的本體。林月如的聲音冰冷，她占據了趙天霸的身體作為容器。
投影最後顯示了房間的另一個角度——地麵上刻著複雜的星圖，七個點上站著穿白大褂的人影，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顆發光的珠子。
劉曉樂倒吸一口冷氣：那是...星宿珠？
從傳承者身上剝離的。林月如關閉投影，包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