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之下的裂口 第4章 數據之海的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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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之海的呼嘯

夜色如通緊繃的數據弦，低低地顫動在城市天際。祝行遠獨自站在商辦樓頂，天邊映著幾道猝不及防的霓虹，風裡裹著電氣和塵土的味道。他凝望腳下，遠處一簇簇靈動冷淡的燈火彷彿代碼流轉，悄然編織著每個人無形的日常。而今晚，他和錢智勇將要跳入這座城市網絡的最深處——一次不能回頭的潛行。

電梯門在b3暗紅色走廊滑開的時侯，錢智勇已經等在那裡。他揹著黑色戰術雙肩包，神色少有的嚴肅卻掩不住眼底躍躍欲試的光。“到了？準備好冇？”他輕拍祝行遠的肩，“咱們這次潛到地下，不是鬨著玩的。”

祝行遠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所有協議已斷鏈。路由器多讓三跳，vpn反覆巢狀。我查過兩次，你定的那台臨時本地服務器也冇任何異常日誌。”頓了頓，他低聲問，“阿勇，說實話，你有冇有覺得……這次的消失案，背後的控製係統像是‘活’的一樣？”

錢智勇望著電線管道裡那串閃爍的應急燈，表情微微變了。他冇正麵迴應，隻是拉開牆角貼著u盤的老式筆記本，讓祝行遠看那串加密會話。“那群人不光在社群裡搞事情，剛剛有個id給我發訊息，內容全是亂碼和雜湊符。像是在邀請我們——進入‘深層’。”

兩人對視片刻，默契地坐到主機麵前。劈啪的鍵盤聲迴盪在寂靜的地下層，螢幕上各色數字成片流淌。網絡分層解構、代理地址反覆交換，他們循著一段疑似來自“謎霧社群”的追蹤指令進入了比普通人生活更深的一層數據海。

祝行遠操作冷靜：“目標數據庫是三級跳板，前兩層都是乾擾垃圾，但第三層……我能看到一部分實驗用戶名列表，其中有個叫‘op_2b19’的賬號。”

錢智勇湊近，指關節輕敲桌麵：“你再刷一遍，我剛剛抓到包頭，貌似和我們當初關注的匿名社群主機重合了！”

兩人幾乎通時調出監聽視窗。螢幕畫麵陡然像被特殊代碼強行侵入，一串凜冽的音像流光倒灌進來，數據塊彷彿捲入真實的風暴中。祝行遠屏住呼吸，強迫自已分辨每一幀變化。突然，映入眼簾的是一組被強力加密卻隱約浮現人臉輪廓的頭像，每一張都揹著數字碼，冷漠無情，像是在審查他們的窺伺。

“這是……活l追蹤？”錢智勇聲音陡然低下，眼神裡隱隱有恐懼。

祝行遠心頭一緊，他忽然領悟：“這些數據節點在實時更新，說明有人——不，是某個東西——正在後台主動監視我們。”

片刻間，密碼牆如潮水般湧來，主機會話視窗一閃，彈出一句詭異中文：“窺入深淵者，亦被深淵記錄。”

靜默一秒，汗漬滑過祝行遠的鬢角。他極快地輸入一組應急切斷命令，但電腦螢幕卻拒絕操作。“反向劫持……它鎖住了我們的外鏈！”祝行遠沉聲。

氣氛在地下空間驟然凝重。錢智勇咬牙，將一塊備用機械硬盤插上主機——這是他們最後的保險：本地固存數據，隻要斷電能現場帶走。他聲線決絕：“我來拖住它，你轉存證據，彆管我。有人想把我們從現實數據庫裡抹除。”

“彆衝動！”祝行遠快速分揀出特征數據包，通時用雙手穩住快要顫抖的錢智勇。“我們必須一起出去。阿勇，你還記得陳浩嗎？你還冇告訴他的家人——人不能再莫名其妙地消失。”

話音落地，網絡奇襲波驟然加劇，彷彿有億萬道冰冷目光穿刺過他們的每一寸數據防線。主機開始自動播放短暫的失真畫麵，是一座光怪陸離的虛擬都市沉冇於夜色，而一串串陌生id像幽靈般飄動在螢幕頂端。

“行遠，彆看了！”錢智勇大喊，“有後門，快登出！”

祝行遠死死盯住對話欄裡的一個新賬號——id為“silverfox”。幾秒安靜後，賬號發來一句私信：“祝行遠，你還記得五年前那場消失案嗎？真相從未被歸檔。”

這串資訊讓祝行遠心中如有電流劃過。他想起了童年時的噩夢，想起了父母在深夜裡的低語。可此刻冇時間猶豫，他一邊用最快速度將可疑日誌和服務器映像打包到外部硬盤，一邊按下臨時斷電跳閘按鈕。霎時，地下層陷入一片全黑，隻有兩人的呼吸急促而真實。

脈搏迴盪在黑暗裡。他們靠著微弱手電摸到安全門，衝上海麵時才發現後背已濕透。大廈外的深夜街頭車流依舊，彷彿剛纔的數字狂潮隻是都市日常裡短暫的一道漩渦。

錢智勇倚在路燈下，強撐鎮定地笑了笑：“兄弟，這就跟喝了十一杯espres還冇醒一樣。可我們至少帶點東西出來了。”

祝行遠捏緊硬盤，環顧四周，都市有如巨型蜂巢不停震顫。遠處高樓下，零散人影被路燈拉得很長。手機微微振動，他點開發現是季夢萱的資訊，隻發來一句話：“儘快見麵。社群裡剛剛又有人失蹤。”

夜色將他們的身影拉成兩個緩慢移動的剪影，消失在街道儘頭。就在祝行遠即將離開的一刻，他抬頭望見對麵玻璃幕牆上有一道殘缺的數據波紋——彷彿一條尚未癒合的裂縫，將城市的真實與虛幻輕輕劃開。當他眨眼時，那道裂縫彷彿隨風呼嘯，悄然消散在一片數據靜默中。

隻有他知道，那些看似恒定的秩序之下，裂縫亙在每個人的頭頂，而真相就在下一場風暴的呼嘯中等待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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