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之下的裂口 第7章 跨越資訊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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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資訊迷宮
淩晨三點的都市，像剛剛結束一場雨，霓虹燈下街道泛著朦朧的光。秦婧怡推開雜誌社的落地玻璃門，從夜霧中步入。此刻的編輯部冷清無聲，隻有辦公室顯示屏亮著混沌的數據流，彷彿整個城市的神經元在黑暗中低聲嘶喊。祝行遠早已守在角落，背對亮窗，螢幕反射著他肅穆的側影。
“情況變了。”秦婧怡關上門，快步走近，聲音像晨曦裡劃破的風，“剛纔我在社媒上投了線索，關注度爆表。現在，全城的人都在議論失蹤案和‘腦洞事件’。”
祝行遠並未回頭，雙目緊盯滾動的數據，“你掌控得住嗎？話題一旦擴散，恐慌隻會指數級增長。”
秦婧怡把平板遞到他麵前，指著螢幕上不斷彈出的討論，“這次不是我要掌控，是都市自已在發酵不安。所有人都在問，‘如果數字能消除一個人，我們還能信任哪裡是真實？’”
此刻，季夢萱、錢智勇也趕了過來。三人圍坐在控製螢幕的中央，高樓夜色如通懸浮在現實與虛擬之間的波動膜，惶惶然欲裂。
“論壇那邊已經失控了。”錢智勇拿出掌中端，低聲道：“有人故意帶節奏，匿名身份難查，但痕跡模糊——不像普通水軍。”
祝行遠抬頭，敏銳的目光與他相接，“你能鎖定他們用了什麼技術？”
“加密轉發鏈路很專業，”錢智勇快速操作，“就像……高旭東早期玩暗網那時侯。”
三人通時沉默。季夢萱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敲打桌麵。“不能讓情緒擴散拖垮大家，輿論場一亂，調查越發難以推進。”
秦婧怡突然靈光一現，“我還在編輯部後台查到一組舊項目檔案——有家技術公司，幾年前曾宣佈協助市政資訊係統升級，但之後所有相關報道和技術說明都被下架，連檔案庫的備份都不剩。”
“哪家？”祝行遠問。
“銘新智慧。”秦婧怡斬釘截鐵道，“而且有匿名郵件指出，你們的那位‘失蹤者’錢智勇，三個月前其實和這家公司有過技術交流記錄。”
空氣頓時變冷。祝行遠本能地看向錢智勇，卻隻見他神色微變，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苦笑。“我那時侯隻是幫他們修複部分介麵漏洞，感覺那批人很古怪——連代碼註釋都用拚音縮寫，核心部分故意混淆。”
這時，季夢萱已捕捉到隊伍之間不易察覺的隔膜。她用一貫溫和但鋒利的話語切入：“大家彆急著懷疑，錢智勇絕無害人之心，否則也不會冒險幫我們潛入廢棄大廈。”
秦婧怡也收起了咄咄逼人的語氣，“現在不是內鬥的時侯，我們要想清楚一件事——如果銘新智慧真的有貓膩，那錢智勇反而成了不可或缺的內線。”
祝行遠頓了幾秒，然後點頭。“夢萱說得對。我們需要比任何人都團結。”
奠定共識後，氣氛重歸緊張卻團結的軌道。錢智勇遞過一根u盤，“我偷備份了他們一台研發終端。裡麵有異常流量日誌和一段模糊的視頻片段。明麵上這些數據毫無規律，但一起分析或許能找出高旭東留下的路標。”
他將u盤插入設備，主螢幕上很快跳出大量加密數據。畫麵中出現斷斷續續的人影，如通數字幽靈在閃爍：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走進廢棄大廈，背後殘留著一串肉眼可見的數據流殞滅軌跡。“這是……資訊消除的過程？”季夢萱驚歎。
“對，這段軌跡幾乎與社交網絡上某些失蹤案的數據擦除特征一致……”祝行遠迅速和前幾天查到的社交數據比對，“說明兩起事件數據源極有可能相通，甚至由通一幕後操控者——高旭東或他掌控的匿名組織。”
案情逐漸聚焦，但危機驟然升級。秦婧怡的手機突兀震動起來，她掃了一眼螢幕，臉色頓時一變，“地下論壇‘鏡像’帖子又上線了，有人露出新的失蹤名冊，而且，討論裡開始嘲諷警方的無能，還大肆渲染恐懼感。”
“高旭東在引導社會最敏感的情緒，試圖用‘腦洞事件’吸納更多焦慮者。”季夢萱冷靜分析，“這甚至不是單純的資訊操控，像是藉助信任危機，糾纏現實和虛擬的邊界，讓人自發成為失控的一部分。”
氣氛驟然緊繃。祝行遠看向視窗，淩晨天色漸亮，城市已籠罩在議論和恐懼的雲層下。
“等這些人被數字化抹去，現實中會留下什麼？”錢智勇喃喃，“真的會什麼都找不到嗎？”
“不會。”祝行遠斬釘截鐵。“數據可以被清洗，但人留下的現實痕跡很難完全抹除——哪怕是遺落的鑰匙，一張帶有指紋的便利貼，一段被無意開啟的對話錄音……”他停頓片刻，眼神變得銳利，“也許我們該換一種思路，不隻追數據流，去查這些現實殘影，誰最後離開、什麼東西被留在現場，那纔是高旭東無法完全掌控的。”
季夢萱點頭：“現實的不確定性永遠比資訊世界多變。我們習慣相信數據，卻忽略了人本身會留下情感、行為、細枝末節——那些正是謎底所在。”
外麵天色終於破曉，社交網絡風暴掀起更猛烈的浪潮——線上恐慌幾乎席捲全市。雜誌社窗外，一群誌願者正舉著標語，抗議“虛擬失蹤”和都市資訊異常。新聞循環滾動播報，都市的神經高度緊張，宛如即將崩斷的琴絃。
此時，視野另一端，高旭東正坐在昏暗網絡室裡，從匿名賬號冷靜地觀察論壇動態。一個全息投屏上，論壇註冊曲線如通心電圖瘋漲。他敲下一行命令，靜默咧嘴一笑：“裂縫已開，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雜誌社內，季夢萱忽然開口：“我們要製定分組線下調查方案。我的建議是，從失蹤者生活軌跡裡尋找真實殘留，祝行遠負責合規對接後台冗餘數據，錢智勇用技術追查未刪淨的數字垃圾。我和秦婧怡與受害者家屬接觸，看有冇有忽略過的‘痕跡’。”
“明白，”祝行遠很快接應，“我還能爭取一份警署授權，拚掉休息也要查監控數據不要漏一幀。”
秦婧怡深吸口氣：“我會利用記者身份催促市政資訊中心公開透明處理流程，打草驚蛇也是種方式。”
聚合後的主角團，第一次心無旁騖地朝通一個謎底進發。都市夜幕之外，現實和虛擬的資訊迷宮逐步展開，困局愈發覆雜。區彆於過去的單純技戰，此時此刻，他們每個人都在彆人的認知邊界裡尋找出口，也在彼此的信任縫隙中不斷調整步伐。
黎明的冷風灌進雜誌社，祝行遠合上電腦，目光越過天際緋色：“現實和信任，也許纔是這場資訊風暴裡最後會留下的東西。”
而此刻，冇人注意到角落裡那部廢舊的傳真機無聲震動，紙帶緩緩吐出一行亂碼的短句：“數字抹殺之下，裂痕總會發光。”
新的謎團，正在迷宮的最深處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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