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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覆十年痕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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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火勢逐漸變大,嗆人的濃煙不斷冒出。

祁澤璟透過車窗,目光緊鎖在湧出的人群中,眉宇間是自己都未察覺的焦灼。

溫妍盯著他認真的臉,氣得暗中咬牙。

這一次,喬晞必須死。

喬家隻剩她了,她一死,自己的汙點就再無人知曉。

到時候,她就能攀上祁澤璟這高枝,取代喬晞的一切!

“澤璟,我的腳是不是腫了?好疼啊。”

溫妍輕咬下唇,楚楚可憐欲言又止:

“我想去醫院看看不過,如果澤璟擔心小姐的話也沒關係的,我忍忍也行的,不用擔心我。”

祁澤璟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抿唇:

“我擔心她?怎麼可能!”

“我隻是怕她出了事冇法跟你道歉,欠你的,我要她百倍奉還。”

說是這麼說,可手依然冇有發動車子的意思。

直到看到身穿藍色製服的消防人員衝入火場疏散人群,他懸著的心才落下。

撇到溫妍紅腫的腳踝,他眼裡閃過一絲懊惱。

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從十年前,他就恨上了喬晞,恨她恩將仇報,恨她消失的無影無蹤。

恨來恨去,其實祁澤璟最恨的是。

在最需要她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她。

小時候的喬晞總愛跟著自己後麵跑,眼神總是亮晶晶的,當著雙方父母的麵許下令人發笑的生日願望。

“長大後,我要嫁給祁澤璟!”

“然後像爸爸媽媽那樣,生一個不,生兩個孩子!我喜歡雙數!”

她被母親輕敲額頭,委屈地看向他。

那眼神,恍惚間竟與火場裡最後一瞥重疊。

委屈?

她委屈什麼?插足自己和溫妍的感情,不惜汙衊潑臟水,還妄想把功勞往自己身上領。

如果真的是喬晞,為什麼十年前不在?為什麼不解釋?

一股無名怒火湧入胸腔,祁澤璟一腳油門加滿,好像在宣泄惱人的思緒。

醫院。

祁澤璟心疼地輕握住溫妍的腳,“都怪我不好,非要你跟喬晞見麵,她肯定克你,每次遇到她你都會倒黴。”

“阿妍,跟我回去,我們結婚吧?”

溫妍神色難掩激動,終於,她終於要自由了。

她搞不懂,自己隻是穿著蕾絲睡衣勾引喬晞他爸,又冇成功,為什麼那些人看她都像看垃圾一樣?

為什麼就連母親都逼著自己下跪認錯,接受所謂的教育,強迫自己留在喬家母女麵前彈那個破鋼琴?

想往上爬有什麼問題?

現在,一切迎刃而解。

她忍了十年,為的就是能名正言順嫁入祁家。

溫妍粲然一笑,嗓音帶著有幾分纏綿悱惻的情意。

“澤璟,我願意”

還冇等她說完,醫護推著急救車匆匆路過病房外,“快!病人大麵積燒傷,意識昏迷,再不送icu搶救人就冇命了!”

祁澤璟眼神不受控製地追隨過去,直到看到病人一頭黑色短髮,他才僵在原地。

溫妍泫然若泣,一副強忍委屈的模樣。

“澤璟,如果你實在擔心小姐的話,就去看吧,我冇事的”

他沉默數秒,緩緩鬆開她的手。

“阿妍,我就去看一眼。”

話音未落,人已衝出病房,頭也不回。

06

祁澤璟驅車去了附近的好幾個醫院,可都冇有喬晞的身影。

他煩躁不堪,掏出打火機,看著火舌舔過菸頭,忽然有些失神。

他好像,已經五年冇抽過煙了。

每次剛打開煙盒,喬晞像聞到腥味的野貓,理直氣壯奪走:

“彆再問憑什麼,因為我買了你,就必須聽我的,不準抽菸!”

祁澤璟想起對方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不自覺哼笑一聲。

“還是那副傻樣”

新聞裡播起了相關新聞:

“此次起火造成一人死亡,三人受傷,事故原因疑似人為縱火,正在調查中”

香菸從指間滑落。

祁澤璟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死了人?人為縱火?!

那個被留下的人是她嗎?

不安漸漸壯大,他忍住輕顫的手,撥通莊園老闆的私人電話,心情愈發焦灼:

“李老闆,情況怎麼樣了?”

後半句幾乎成了氣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乞求:

“是誰縱的火?死的人是和我一個包廂的那個女人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李老闆的聲音異常凝重:

“祁少爺,監控剛整理完,這件事恐怕需要您親自來一趟。”

很快,祁澤璟來到了約好的地點。

李老闆遞給他一個u盤,歎了口氣,“祁少爺,我們生意上多有往來,你放心,這次我認了,不會追究任何責任。”

他話鋒一轉,眼神意味深長: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那女人心如蛇蠍,還是少來往的好。”

“而且我很多年前聽說過一則故事,喬家保姆的女兒妄想爬床,後來喬家念在她年紀小,冇有追究,反而還給了她一份工作。”

他頓了頓,“至於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祁澤璟神情恍惚,嘴唇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李老闆識趣留下**空間給祁澤璟。

他指尖冰涼,微微發顫地將u盤插入電腦,螢幕亮起。

監控畫麵裡,他剛離席去洗手間,溫妍便迅速戴上口罩,偷偷在離包廂最近的地方澆上汽油。

回到包廂後,她又在喬晞的茶水裡撒下不明粉末。

很快,祁澤璟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火災發生後,濃煙瀰漫,喬晞痛苦地蜷縮在地。

她拚命掙紮著想爬起,身體卻像被無形的鎖鏈禁錮,動彈不得,隻能絕望地看著火舌逼近。

他目眥欲裂,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下一秒,濃煙徹底吞噬了鏡頭,螢幕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祁澤璟踉蹌兩步,手撐在桌邊,整個人搖搖欲墜。

為什麼是溫妍

他猛地想到了什麼,臉色慘白一片。

喬晞最後那句話驀然出現:“如果我說,是我救的你,你信嗎?”

碎片瞬間拚湊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溫妍的醜事被喬晞知曉,她恨之入骨,卻不得不依附喬家。

溫妍冒領了救命之恩,所以必須殺人滅口。

原來,他恨錯了人,護錯了人。

親手將真正該愛的人推向了火海。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頹然滑跪在地,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我都做了什麼”

電話追命般響起。

溫妍嗓音急切:“喬小姐怎麼樣了?有冇有出事?我越想越害怕,如果小姐出了事,我,我會痛苦一輩子的!”

祁澤璟眼神逐漸黝黑,他輕輕笑了一聲。

語調溫柔:“阿妍,她死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啊,你應該很高興吧?”

“我想這件事,有必要慶祝一下。”

07

溫妍如約來到祁澤璟名下的一套房產。

她冇聽出來電話裡的異樣,此刻正興致勃勃佈置起了燭光晚餐。

溫妍準備好一切,視線環伺一週,忍不住得意的笑出聲。

“喬晞啊喬晞,你當了那麼久的大小姐,應該很爽吧?”

“現在輪到我了,你冇擁有的男人,是我的。”

門打開,她起身去迎,“澤璟,你來了,我”

一道力度極大的巴掌瞬間將她掀翻在地,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

她驚駭地捂住臉,話都有些哆嗦:“澤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溫妍啊!”

祁澤璟渾身冒著冷氣,他麵無表情蹲下,指尖輕蔑地挑起她的下巴。

“阿妍,為什麼騙我?”

溫妍瞳孔猛縮,慌亂解釋:“你在說什麼啊,我從來冇騙過你。”

她眼神瞬間變得怨恨:“是不是喬晞跟你說了什麼,澤璟,難道你信她不信我嗎?”

“喬晞她不僅冇有報警救你,還以為怕擔責一逃離了之,那三個月是我實打實陪在你身邊啊!”

祁澤璟閉上眼,腦海裡全是剛剛助理傳回來的病曆資料。

十年前,喬晞左腿粉碎性骨折,極度凍傷,意識逼近消散,恢複了整整三個月才甦醒。

受的傷甚至比自己還嚴重。

真相是什麼,不言而喻。

再度睜開,祁澤璟的眼裡已經冇有絲毫情意,隻有被欺騙十年遲來的怒火。

“溫妍,聽說你喜歡爬老男人的床是嗎?”

他緩緩靠近溫妍,耳邊撥出的熱氣卻讓溫妍如墜冰窟。

“放心,我會滿足你。”

等祁澤璟離開後,身後的淒慘叫聲依然冇有結束。

他平靜的麵容之下,藏著滔天恨意。

助理打開電話,氣喘籲籲:“祁少,好訊息!”

“喬晞她冇死!現在正在岩北那邊的私人醫院修養。”

祁澤璟心中的陰霾儘數消散,平時很少情緒波動的他幾乎快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好,我馬上去等等,你說,在哪?”

熾熱的心緩緩冷凝,他臉色鐵青。

岩北,是秦越的地盤。

他跟喬晞,究竟是什麼關係?

私人醫院。

“秦總,謝謝你救我一命,不然我都不敢想第二天的新聞得多勁爆了。”

我躺在柔軟的病床上,對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眨了眨眼。

秦越不置可否,眉眼低垂,視線停留在我的幾處傷口上,嗓音低沉。

“我隻是怕你會有危險,所以跟著去了。”

我愣住,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會有危險?”

他削皮的動作頓住,彼此沉默了很久,才無奈彎了眉眼。

“我都知道。”

“什麼叫你都知道?你知道祁澤璟和溫妍早就勾搭上了?”

秦越冇有說話,我瞪大了眼,繼續逼問:

“你知道溫妍私底下冒充我頂替我?就連她爬上我爸床的事你也知道?”

“那祁澤璟假破產呢?他偷偷搞我公司的事呢!”

男人表情未變,睫羽微顫掩去神色。

“嗯。”

我隻覺得荒唐,怒不可遏:“秦越!作為難得的朋友,你憑什麼不告訴我!”

“就這麼看著我掉進坑裡有意思嗎!”

他忽然抬眼,目光銳利: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你還會選他,對嗎?”

我瞬間啞然。

想起自己五年的付出,想起他為一個謊言恨我十年

“現在不會,但以前的我大概還是會撞上去吧。”

“他其實一點都不值得。”

秦越輕歎,“就是因為瞭解你,所以才讓你自己去撞這個南牆。”

“有些事隻有自己經曆了,纔會想透徹。”

他頓住,“不過,我確實有私心。”

我抬眼,撞進了一雙沉穩微亮的雙眸。

“喬晞,我想你能在徹底放下他後,可以考慮我。”

08

一時之間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秦越是我在圈裡難得的摯友。

父母驟然離世那會兒,多少人等著看喬家的笑話,明裡暗裡的譏諷像刀子一樣紮人。

是他,第一個毫無保留地向我伸出手,那份沉甸甸的十年合約,成了我當時唯一的浮木,穩住了風雨飄搖的喬家。

在國外開拓市場跌得頭破血流時,是他放下一切專程飛過來。

等問題解決,他又匆匆踏上歸程。

我記得最狼狽的那個月,光是他的往返機票,就花了近百萬。

感情困惑的時候,我在他麵前大倒苦水,一遍遍哭著問他為什麼祁澤璟不愛我,秦越也隻是替我抹去眼淚,眼底隻有憐惜。

還有這次匆忙借的五千萬,也不問緣由,隻一個電話,錢便已穩穩到了賬上。

等等,難道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對我

在我無底線為祁澤璟付出時,也有人默默守護著我。

這份情意,早就超過了友情的界限。

我有些懊惱,怎麼之前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冇發現?

“對不起啊,我之前都不知道”

秦越搖頭,“不必為此感到愧疚,小晞,我喜歡的,正是為愛勇敢追求的你。”

他無聲笑了下:“至於迴應,不用急著回答,我等你。”

秦越這傢夥,明明嘴上說著“等你”,可眼裡卻分明寫著勢在必得。

我耳尖發燙,此刻感覺自己像是一隻懵懂踏入林間的幼獸,隻顧著低頭尋覓,全然不知早已落入了獵人精心佈下的溫柔陷阱。

心頭泛起一絲陌生的酸澀,似乎有些高興?

曖昧的氣氛充斥著病房,我深呼吸一口氣,剛要開口:“我想”

門被用力推開,祁澤璟闖了進來,見到我的瞬間眼神亮起。

下一刻,他變了表情,死死盯著秦越。

“你來乾什麼?喬晞是我的人!”

秦越不悅地皺眉,眼底毫無笑意: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喬晞並冇有跟祁少爺有任何法律意義上的身份吧?”

祁澤璟緩緩攥緊了拳,兩人視線交彙處火光四射,暗流湧動。

“秦越。”

我開口,“你先出去吧,我想他應該有話要說。”

秦越挑了挑眉,優雅起身,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床頭的呼叫鈴:

“有事的話按一下,我就在旁邊。”

兩人擦邊而過時,祁澤璟挑釁似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了嗎,在喬晞心裡,我永遠是第一位。”

秦越低聲悶笑,憐憫地搖了搖頭。

病房裡隻剩下我和祁澤璟。

剛纔麵對秦越時的強硬冷淡瞬間褪去,他紅著眼,踉蹌著撲到我的床邊。

那雙曾盛滿厭惡和冷酷的眼睛,此刻隻剩下近乎卑微的祈求。

“小晞”他開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顫抖,“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語無倫次,急切地想抓住我的手:

“我都知道了!我看了監控!是溫妍!是她放的火!是她給你下的藥!是她一直在騙我!還有十年前十年前救我的人是你!是你把我從崖底揹回來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溫妍三言兩語就騙了過去。”

“可說實話,我恨來恨去,也隻是恨你離我而去,小晞我承認,我一直都冇有放下你。”

祁澤璟眼底通紅一片,幾近破碎。

“求你原諒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用一輩子來還!好不好?”

“小晞,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年,我不想錯過一輩子。”

我靜靜地靠在床頭,平靜地看著祁澤璟狼狽不堪的樣子。

一語不發。

等他漸漸平複情緒,茫然地抬頭望向我時。

我纔開口:“祁澤璟。”

“你的道歉,我聽到了。”

他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癡癡笑了:

“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你愛了我這麼多年,即使我再怎麼過分你都會原諒我,甚至愛我愛到為我擋刀,小晞,你的付出我都看到了,我都知道的,我發誓我會好好對你的。”

“不管是財產還是股權,我都給你!我們重新開”

我清晰地,一字一頓地打斷了他的臆想。

宣判了他的結局:

“但,我不接受。”

09

祁澤璟僵在原地,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是因為溫妍?我已經把她賣到國外了,以後絕不可能出現在你麵前礙眼了,小晞,隻要你原諒我,我什麼都願意”

我厭惡地皺起眉:“遲來的悔悟比草都輕賤,我喬晞是不求回報愛過你,但不代表我是個任人淩辱還傻樂的蠢貨!”

“十年怨恨,五年作踐,一場大火,足夠把我對你的最後一點情分燒得乾乾淨淨。”

“你說感情?真好笑,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在你為了溫妍,按著我的頭逼我磕九十九個響頭的時候,在我替你擋刀,你抱著她讓我去死的時候,甚至更早,在你為了接近她演那場假破產戲,把我當猴耍了五年的時候。”

我的眼神冰冷如刀,再無半分溫度:

“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祁澤璟,我的真心是有限的,你根本不配。”

祁澤璟神色癲狂,整個人搖搖欲墜,他緊緊扣著我的肩膀,眼神瘋狂:

“是因為秦越?喬晞,你是不是揹著我愛上了他?你怎麼能這樣呢?說好的隻愛我一個人的,你說好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癲狂的嘶吼陡然哽住,聲音微弱下去。

帶著孩童般的委屈,淚水混著鼻涕狼狽地流下:

“說好的,你要嫁給我,然後生兩個孩子的,兒時的誓言,你忘記了嗎?”

我揚起右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讓祁澤璟暫時清明瞭幾分,他剛想說話,就被我的臉色嚇到愣住。

“祁澤璟,在我為你擋刀的那一天,醫生告訴我,我的子宮受損嚴重,以後很難懷孕。”

“你現在跟我說這個不覺得好笑嗎?兒時的誓言我從冇忘記,忘記的人,是你。”

我喘了幾聲粗氣,恢複冷靜。

“現在,請你離開。”

“帶著你的悔恨,你的眼淚,離開我的視線。”

“永遠。”

祁澤璟自然不肯,最後,他是被幾個壯漢五花大綁請出去的。

塵埃落定後,秦越遞給我一杯溫水。

“罵累了吧?喝口水潤潤嗓子。”

我撲哧一笑,原本低沉的情緒悄然散去。

“你都聽到了?那”

我坐直了些,神情認真,和秦越平視:

“醫生說我難以受孕,我想在開始新關係前,這一點我需要向你坦誠相告。”

秦越聞言,難得蹙起了眉頭。

“小晞,”他的語氣沉穩,“第一,秦家世代行醫,國內外頂尖的醫療資源觸手可及,隻要你想,就冇有秦家找不到的專家和方案。治不了這個詞,在我們這裡不成立。”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柔和:“第二,也是最重要的。”

“隻有當我們彼此相愛,願意攜手共度餘生,覺得生命因為對方而完滿的時候”

他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眼中是不摻雜任何條件的珍視:

“那時,纔是我們可以去考慮是否要迎接一個新生命的時候。”

我鼻頭忽然一酸,積攢許久的委屈徹底爆發。

在秦越懷裡哭的個徹底。

第二個月,我和秦越正式訂了婚。

祁澤璟知道訊息後徹底崩潰,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可無論他怎麼求我,我都不會再見他一麵。

距離婚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扔下工作,開始故地重遊。

每到一個曾經我們去過的地方,祁澤璟都會及來一張手寫信和明信片。

照片裡的他愈發憔悴,身形也逐漸消瘦。

我不置可否,照例丟進垃圾桶。

結婚那天,他寄來了阿爾卑斯山的雪景,背後隻有一句話。

“如果能重來,我希望死在你最愛我的那天。”

我忙著應付趕來祝福的親朋好友,冇有放在心上。

直到蜜月結束,看到飛機上的新聞才知道。

祁澤璟所在的地區遇到了雪災,這一次,冇有人再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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