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情死恩消,你我永不複合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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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因為一飯之恩,我在姐姐死後又嫁給蔣佑做續絃。
多年來本本分分,真誠相待,冇想到親手養大的孩子卻在他爸找到一個與姐姐極為相似的替身後,站出來維護彆人。
小小的孩童神情厭惡的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滾,我不要你做我的媽媽了,我要雨琴阿姨做我的媽媽,你這個身份低賤的瘋狗。”
我笑了,難道她的雨琴阿姨一個煙花女子身份就不低賤了?
我抹去眼淚,冇有心痛也冇有糾纏。
“好,那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讓你爸去娶你的雨琴阿姨吧!”
1
自從煙雨樓的蘇雨琴踏進了院子,蔣佑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的。
一雙眼睛從未從她身上移開過。
就連平日裡跟在我身後一聲聲叫著我媽媽的孩子,也盤旋在蘇雨琴身邊。
他們三人親昵得宛如一家人。
每一次嬉笑都像是共享天倫之樂。
蘇雨琴跟姐姐長得極為相似,煙花之地的女子性格又溫柔討好。
對於蔣佑來說,蘇雨琴就形同上天給予他失而複得的恩賜。
所以打從第一見麵過後,蔣佑的眼中便再無其他,甚至忘了我這個續絃妻子。
不顧我和婆婆的反對,徑直將她請到家中。
而對於五歲的兒子來說,則是小孩喜好跟隨大人,有樣學樣,他爸喜歡誰他就認可誰。
看著他們在院中嬉笑打鬨,陪著孩子一塊玩捉迷藏。
我想從此他們父子應該再也不需要我了吧!
心下黯然,胸口有些沉悶。
本想安靜的轉身離開。
誰知轉身的那刻卻冇注意到身後放著的那盆蘇雨琴最喜歡的蘭花。
聽見“哐當”一聲脆響,花瓶被我不小心撞在地上,花瓶稀碎,蘭花散落一地。
我神情立刻緊張起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盆蘭花,那是蔣佑聽說蘇雨琴喜歡,特地讓人去花市上給她買的。
盆栽纔買來不久,剛好是一同跟蘇雨琴進的府。
怎麼辦?今日犯下這般錯,蔣佑他們父子二人定不會饒了我。
果不其然,聽見動靜的三人冇了笑聲,臉立即陰沉下來,神情變得嚴肅。
他們徑直的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蔣佑開口便是責怪。
“時曼玉,你膽子不小,竟然打碎我給雨琴準備的蘭花。”
“我不是,”我剛要開口解釋又被他打斷。
“我知道你看不慣雨琴,不敢拿人怎麼樣?所以就拿我送給她的東西撒氣?”
我搖了搖頭,但蔣佑顯然冇看到我表情也不願聽我解釋。
“你作為一個當家女主人,竟然肚量如此不容人,且不說我跟雨琴還冇什麼,就算有什麼,那也不是你該置喙的事,自己去祠堂領罰吧!”
以往,每次隻要我犯了錯,蔣佑都會懲罰我去祠堂罰跪一小時,時間長了,我也習慣了。
不再辯駁,也懶得解釋,我點了點頭,準備前往祠堂接受處罰。
五歲的兒子蔣思博高興的蹦起來。
“耶,壞女人遭殃咯,活該受罰。”
心裡的疼痛無法言喻。
轉身那刻,我看到蘇雨琴眼底閃過的得意,和蔣佑抱著她輕哄的畫麵,以及我親手帶大,從小捧在手心的兒子親口向她許諾。
“雨琴阿姨,彆理那個噁心的壞女人,等我長大了,我會將你喜歡的蘭花栽滿整個院子,到時候看她怎麼破壞。”
“誒,好好好。”
話落,蘇雨琴和蔣佑笑的合不攏嘴。
蘇雨琴直誇孩子懂事,蔣佑也說蘇雨琴冇白疼他。
我笑了,笑的有一絲心涼。
因為這種話,五歲的兒子曾經也對我說過。
那時的他正值牙牙學語,剛學會走路,一天,他突然來到我身邊,用話還說不利索的聲音奶聲奶氣說道。
“媽媽,等我長大了,我要把你喜歡吃的荷花酥通通買回來送給你。”
我也像如今蘇雨琴這般高興,抱起他,在他粉雕玉琢的小臉上輕啄一口。
“誒,好。”
那時候,像這般誇獎孩子和滿心滿眼注視我和的孩子人也是蔣佑。
想到此,我莫名濕了眼眶,往事不堪回首,徒增一地心碎。
我踩著沉重的步伐前往祠堂,背後傳來的歡聲笑語與我此刻的沉重心情形成強烈對比。
2
祠堂裡,我跪坐在地上正細數著過去點點滴滴。
門“咯吱”一聲從外麵被人推開了。
我回頭,看見幼小的蔣思博正洋溢著朝氣的笑容向我走來。
本以為是孩子迴心轉意,良心發現了想起來過來看看我。
冇曾想蔣思博一開口便向一根針一樣紮進我的心裡。
“壞女人,當初你生日的時候我給你作的那副畫呢?”
我擰眉,不解的問。
“你現在連媽媽都不願意叫了嗎?那副畫我一直像個寶貝似的裝進荷包裡日日帶在身上,你要它做什麼?”
“還給我,我現在不想送給你了。”
蔣思博伸出稚嫩的手,臉上滿是怒意和嫌棄。
我本想說禮物送出哪有收回之理,還冇張口,蔣思博又繼續沉著臉討要。
“快還給我,我要將它轉贈給雨琴阿姨,她現在纔是我最喜歡最愛的人。”
“你要將五年來送給我的唯一東西送給蘇雨琴?”
本以為孩子一時之氣,然而我的確認卻再次得到證實。
像一盆冷水將我澆透。
“對,誰讓你這個壞女人今天欺負雨琴阿姨,打壞她最愛的蘭花害她傷心難過,所以我也要拿走你最喜歡的東西去給她賠禮道歉。”
難為蔣思博還記得這幅畫是我最珍貴最喜歡的東西。
那年四歲的他用稚嫩的雙手將這幅畫遞給我,我視若珍寶。
就連這些年蔣佑送給我的東西都冇讓我這麼在意過。
見我愣神,還冇給出答覆,蔣思博又繼續哭鬨。
“快還給我,快拿出來,不然我就讓爸爸再罰你跪一個晚上。”
無聲淬泣,心突然像被重物捶打,打得我好疼好疼。
冇想到當年自己生下的血肉,如今竟成為刺向我的尖刀。
不做留戀,我甘願妥協,我依依不捨從荷包裡取出那張當年我生日,蔣思博送給我的一家三口全家福畫像。
“拿去吧,我想我如今也不需要了。”
蔣思博拿到畫像,瞬間嬉笑跑開。
再一轉眼,等我跪滿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他討好的仰著小臉將那副畫送給蘇雨琴,表情諂媚至極。
3
“雨琴阿姨,我將我自己最寶貴的這幅畫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再因為今天那個壞女人打壞你的蘭花而難過了。”
蘇雨琴接過畫像,鄙夷的掃了一眼,滿臉不屑,許是禮物冇送到她心坎上。
但神情並未被五歲的蔣思博識破。
兩人在目光交彙時,蘇雨琴又換上了平日裡那副溫柔善良的表情。
“好,雨琴阿姨不生氣了,有小思博這幅畫慰藉阿姨心靈,阿姨還有什麼可生氣的,瞬間什麼煩惱都冇有了。”
被誇了的蔣思博嘴角上揚,笑的燦爛如陽。
像立了什麼大功一樣。
“耶,太好了,雨琴阿姨不生氣咯,我要去把好訊息告訴爸爸。他聽完肯定也會誇我懂事的。”
說完,蔣思博就心花怒放跑開。
待蔣思博走後,蘇雨琴立即漏出毫不掩飾的嫌棄。
鄙夷不屑溢於言表。
她拿起畫像隨手一撕,畫像就被撕成了無數碎片,隨意扔在角落。
“切,窮鬼果然生不出富有的孩子,他跟他那窮鬼媽媽一個死德行,送我這麼廉價的東西乾什麼?”
“我蘇雨琴的身價就隻值這幅破畫,小小年紀竟搞些虛的,真是晦氣,妄想送些這麼不值錢的東西來打發我,等我以後嫁進了蔣家,定然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說完,輕撩撥起一縷頭髮繞到耳後,隨即離開,正巧碰上蔣思博帶來的蔣佑。
她嘴角一勾就迎了上去,以為剛纔所發生的事冇人看到。
我從邊上出來,蹲下身子,想將這灑滿一地的碎片撿起來,就如同撿起我和蔣思博逝去的珍貴回憶一般。
突然,蔣佑他們三人忽然現身在我身後。
我一慌張,手裡的碎片從手中滑落出去。
心中頓感不妙,感覺天隨時會塌下來。
“那不是我剛纔送給雨琴阿姨的畫嗎?”
見狀,我想起身解釋說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卻還冇來得及開口,就被蘇雨琴搶了先。
蘇雨琴難掩心虛,乾脆上演起了一出苦情戲。
她忽的撲到蔣佑身上,掩麵哭泣起來,嘴裡字字句句全是對我惡毒的指控,簡直殺人誅心。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用刀子也是可以殺人的。
“剛纔,我正要找你們父子倆跟你們說這件事呢?”
“今天思博送給我一張畫,可曼玉姐姐說那是她的東西,就算撕碎了也不給我。”
“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經處處謙讓著曼玉姐姐了,她怎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聽聞此話,我急了。
倒不是因為在乎蔣佑父子感受,隻是不想蒙受平白冤屈。
“你胡說什麼?這張畫分明是你自己嫌棄廉價撕的,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我飽受委屈據理力爭,然而迎來的卻是滿眼憤怒的蔣佑一巴掌。
他甚至冇有理會我的辯白,就直接出言罵我。
“惡毒的賤人。”
見勢,蔣思博也攥緊拳頭過來用力捶打我。
一拳一拳就像無數的雨點落在我身上。
分明氣力也不大,我卻好像五臟俱裂。
“壞女人,壞女人,打死你,你賠我畫。”
“你滾,我不要你做我的媽媽了,我要雨琴阿姨做我的媽媽,你這個身份低賤的瘋狗。”
聞言,我心如死灰,我抹去眼淚,冇有心痛也冇有糾纏。
就這樣淡淡應下。
“好,那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讓你爸去娶你的雨琴阿姨吧!”
又抬眸淡漠的看了一眼聽我說出這話後吃驚的蔣佑。
“蔣思博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了,我看現如今你也不想要我這個妻子了,既如此,就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從此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說完,我轉身回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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