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琴鳴 第4章

    -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燈光越來越亮。

七賢走在街頭，一個個饑腸轆轆。

劉伶嚎叫：“餓啊！餓死我了！若有一壺美酒，死也無妨！”

他腳步虛浮，差點跌進路邊的噴泉。

山濤拉住他，皺眉道：“此世物價奇高，我們手中已無可換之物。”

王戎歎息：“便是青玉，也被視作贗品……世道真奇。”

就在他們唉聲歎氣時，街角傳來一聲悠長的吆喝：

“賣——糖葫蘆咯——”

聲音沙啞，卻格外清晰。

七賢抬頭，隻見一個老頭挑著扁擔走來。

挑擔上，兩根竹竿支著紅亮亮的糖葫蘆，油光閃亮，映得人直咽口水。

劉伶眼睛瞬間發光：“好香啊！必是仙果！”

他撲上去，差點把糖葫蘆攤掀翻。

老頭眯著眼，笑眯眯看著他們。

“幾位兄弟，從哪來啊？”

聲音輕飄飄的，卻讓嵇康心頭一緊。

——這老頭看他們的眼神，不像普通小販。

嵇康冷聲：“此物何價？”

老頭搖搖頭：“錢算什麼。糖葫蘆，送你們吃。”

劉伶大喜，接過就要啃。

阮籍一把按住他的手，青白眼一掃，冷聲喝道：

“莫吃！”

氣氛驟然緊繃。

老頭卻不生氣，隻是嗬嗬一笑。

“我這糖葫蘆，甜得很。你們若真是古人，怕是冇吃過。”

七賢心頭一震。

“古人”二字，直戳要害。

嵇康壓低聲音：“你……認得我們？”

老頭眯起眼，慢條斯理地說：

“你們自稱竹林七賢？嗬，千年前的名士，如今卻落到街頭要飯，這世道也真會捉弄人。”

七賢臉色陡變！

劉伶更是傻眼：“你怎知我等身份？”

老頭笑了笑，手指點了點糖葫蘆串上的紅果子。

“我知道的，比你們想象的多。比如——有人已經在等你們了。”

嵇康瞳孔驟縮。

“誰？”

老頭背影微駝，聲音卻忽然冷了幾分。

“寰宇國際。你們若肯跟他們走，不愁吃穿。若不肯……嗬嗬，恐怕你們連糖葫蘆都吃不上。”

氣氛瞬間壓抑！

七賢心頭一凜。

寰宇國際？

這名字，他們聽不懂，但直覺告訴他們——這絕非好事！

阮籍青白眼怒視，冷聲喝道：

“豎子！敢要挾我等？”

老頭卻隻是笑，笑得意味深長。

“我勸你們莫逞口舌之快。你們若真不怕餓死，就繼續逞強吧。”

說罷，他把糖葫蘆往劉伶懷裡一塞。

劉伶本想推開，卻被粘得一手糖漿。

“這……這東西黏手啊！”

再抬頭時，老頭已經不見了！

人群熙攘，街角空空如也，彷彿他從未出現過。

嵇康臉色凝重。

“此人，不可小覷。”

山濤點頭：“言語中似藏鋒芒。糖葫蘆，不過是試探。”

阮籍冷哼：“若寰宇國際真是此世權貴，我們遲早要與之相見。”

劉伶卻顧不上這些，手裡那串糖葫蘆香甜誘人，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哢嚓。”

酸甜滋味瞬間在口中爆開。

劉伶當場兩眼放光：“好吃啊！此物堪比佳釀！”

眾人哭笑不得。

嵇康低聲道：“從今往後，須處處小心。我們，已被盯上了。”

街頭霓虹閃爍，人潮湧動。

但七賢心裡，卻同時泛起一絲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們初來乍到，卻已成了獵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