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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104章 相府血玉謀陰計,巷陌巫風鬥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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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綢子,慢慢裹住邯鄲城的屋簷。相府書房裡卻亮著鯨油燭,燭火跳動間,將案上那枚血玉的紅光映得愈發妖異——玉是鵝蛋大小,通體紅得像凝住的血,表麵刻著扭曲的符文,仔細看竟像無數細小的蟲豸在爬,那是噬魂巫陣的核心“聚煞玉”。

趙穆坐在鋪著白虎皮的太師椅上,錦袍上繡的金線蟒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手指輕輕敲擊著聚煞玉,指尖沾著的一點黑灰,是今早下屬送來的“報信”——東市分舵被燒,城南驛站的邪兵折了大半,連控製邪蠱的引蠱液都被人劫走了。

“項氏後人……”趙穆低低唸了一聲,嘴角勾起抹冷笑,卻沒半分暖意。他是逆時盟安插在趙國的代理人,表麵是權傾朝野的相邦,暗地裡卻在幫逆時盟布噬魂巫陣,打算等巫陣大成,用邯鄲城百姓的魂魄喂養邪蠱,再趁機奪了趙王的王位。可這才幾天,就冒出個項塵,毀他分舵,救他“蠱引”,還敢用龍血破邪蠱——這口氣,他咽不下。

門外傳來輕叩聲,下屬的聲音帶著怯意:“相邦,南疆來的三位巫祝大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趙穆收回手,將聚煞玉攏在袖中,眼底的戾氣壓了壓。

門被推開,三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滑進來。為首的人裹著及地的黑袍,兜帽壓得極低,露出的半張臉是青灰色的,嘴角裂到耳根,像是被刀劃開的;旁邊兩個稍矮些,黑袍上繡著黑蛇紋,手裡各拎著個藤編的筐,筐裡不知裝了什麼,偶爾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這就是趙穆請來的三大巫祝,來自南疆十萬大山,擅長巫蠱之術,是逆時盟專門派來幫他鎮場子的。

“相邦找我們,是為了那攪局的小子?”為首的巫祝聲音像砂紙磨木頭,刺耳得很,他抬起頭,兜帽下的眼睛竟是全黑的,沒有眼白。

趙穆點頭,從案上拿起一張畫像——上麵畫的正是項塵,是驛站逃回來的邪兵憑著記憶畫的。“就是他,叫項塵,自稱項氏後人,會用龍血,還懂機關術。你們去會會他,看看是真有本事,還是裝腔作勢。”他頓了頓,指尖在畫像上戳了戳,“彆殺了,留著口氣,我倒要看看,他的血能不能養我的聚煞玉。”

為首的巫祝接過畫像,看都沒看就揣進黑袍裡,聲音透著詭異的興奮:“放心,我們會讓他知道,南疆巫術的厲害。”說罷,他和另外兩個巫祝對視一眼,三人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黑煙,再一眨眼,竟憑空消失了,隻留下一股刺鼻的腥氣。

趙穆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拿起聚煞玉摩挲著,眼底閃過狠光:“項塵,彆壞了我的大事,否則……我讓你連魂魄都留不下。”

第二天一早,邯鄲城的東市就熱哄起來。鐵匠鋪的“叮叮當當”聲,小販的吆喝聲,還有挑著擔子的貨郎走過,鈴鐺“叮鈴”響,透著股煙火氣。

項塵站在“李記鐵匠鋪”的櫃台前,看著老鐵匠李伯把玄鐵刀遞過來。刀身上的缺口已經補好,李伯還加了點隕鐵,刀刃泛著冷光,比之前更鋒利了。

“李伯,您這手藝,真是沒的說!”項塵接過刀,揮了揮,手感比之前更趁手。之前救阿木時,玄鐵刀砍在煞氣淬煉的鐵鏈上,崩了個小口,他今早特意來修,順便再打幾個木鳶哨的零件——上次用木鳶哨引開邪兵很管用,多備幾個總沒錯。

李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黝黑的臉上滿是笑容:“你這小子,每次來都給我帶好酒,我能不往心做嗎?對了,上次你說的邪兵,沒再哄了吧?”他也是護秦會的外圍成員,知道項塵在跟逆時盟鬥,就是年紀大了,不能上戰場,隻能在後方幫襯著。

項塵笑著搖頭:“暫時沒了,不過還得防著點。您也注意安全,要是看到穿黑袍、身上有腥氣的人,趕緊躲起來。”他想起趙穆派來的巫祝,心裡總有些不踏實,特意叮囑了一句。

李伯點頭:“放心,我知道。你也小心點,出門在外,彆跟人硬碰硬。”

項塵應了聲,拿起修好的玄鐵刀和打好的木鳶哨零件,揣進懷裡,跟李伯道彆後,轉身走出了鐵匠鋪。

他沒走主街,而是拐進了一條窄巷——這條巷是回據點的近路,平時沒什麼人,清淨。巷子裡的牆皮都剝落了,牆角堆著些枯枝敗葉,風一吹,捲起地上的塵土,迷得人睜不開眼。

項塵剛走到巷中間,突然停下腳步。他的時空感知突然有了反應——周圍的空氣好像變慢了,還透著股熟悉的煞氣,跟之前遇到的邪兵不一樣,這煞氣更陰冷,還帶著股腥氣。

“出來吧,彆躲了。”項塵握緊玄鐵刀,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

話音剛落,巷口和巷尾突然同時泛起黑煙。黑煙散去,三個裹著黑袍的人站在那裡,正是趙穆派來的三大巫祝。為首的巫祝兜帽壓得低,露出的半張臉青灰色,嘴角裂到耳根,看著格外嚇人;另外兩個巫祝手裡各拎著個藤筐,筐蓋沒蓋嚴,能看到裡麵有黑色的東西在動。

項塵心裡一緊——這三個人的氣息比邪兵可怕多了,顯然是巫師一類的角色。他想起滕風說過,逆時盟有不少南疆來的巫祝,擅長蠱術和巫術,看來這三個就是了。

“你就是項塵?”為首的巫祝開口,聲音像砂紙磨木頭,刺耳得很。他往前走了兩步,黑袍掃過地上的石子,竟沒發出一點聲音。

項塵沒回答,而是反問:“你們是誰?為什麼攔我?”他一邊說話,一邊悄悄從袖口摸出幾枚玄鐵針——這是他昨晚特意磨的,針尖淬了點龍血,對付邪祟應該管用。

為首的巫祝冷笑一聲,從黑袍裡掏出一張黑色的符紙。符紙上畫著詭異的符文,還沾著些暗紅色的液體,不知是什麼。“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走不了了。”

說罷,他將黑符往空中一拋,手指快速結印,嘴裡念著晦澀的咒語。黑符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中竟鑽出一條兩米多長的黑蛇——蛇身粗得像手臂,鱗片泛著冷光,獠牙上滴著綠色的毒液,吐著信子,朝著項塵撲過來!

“是巫符化蛇!”項塵心裡一凜,他在項少龍留下的筆記裡見過,這種巫符能召喚出毒蛇,蛇毒有劇毒,沾到就完了。

千鈞一發之際,項塵的時空感知發揮了作用——他能清晰地預判出黑蛇的撲擊方向。他猛地側身,躲過黑蛇的尖牙,同時將手裡的玄鐵針朝著為首巫祝的手腕甩過去!

玄鐵針泛著銀光,速度極快。為首的巫祝正專心控製黑蛇,沒料到項塵會突然反擊,等他反應過來時,玄鐵針已經刺中了他手腕上的“曲池穴”——這是控製玄氣和咒語的關鍵穴位。

“啊!”巫祝慘叫一聲,結印的手瞬間僵住,嘴裡的咒語也斷了。空中的黑蛇失去控製,“砰”的一聲化作黑煙消散,隻留下一股腥氣。

為首的巫祝捂著手腕,黑血從指縫裡滲出來——玄鐵針上的龍血起作用了,正壓製著他體內的煞氣。他眼神變得更加凶狠,對著另外兩個巫祝喊道:“動手!用巫幡!”

另外兩個巫祝早就等著了,聽到命令,立馬將藤筐扔在地上,從黑袍裡掏出兩麵黑色的幡旗。幡旗上繡著骷髏頭,還掛著些細小的骨頭,風一吹,骨頭“嘩啦”響,透著股陰森勁兒。

兩人同時將巫幡往地上一插,嘴裡念著咒語。瞬間,巷子裡颳起了陰風,風裡卷著沙石,朝著項塵撲過來!沙石帶著煞氣,打在身上像刀割一樣疼,而且陰風裡還藏著細小的黑蟲——是巫蠱裡的“噬心蠱”,一旦鑽進人的毛孔,就會順著血管爬到心臟,啃噬心臟。

項塵趕緊啟用玄甲——他從懷裡掏出青銅龍符,龍符泛著紅光,瞬間融入他的體內。緊接著,一層暗紅色的玄甲覆蓋住他的全身,玄甲上的龍紋泛著微光,將陰風擋在外麵。

“砰砰砰!”沙石打在玄甲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卻沒傷到項塵分毫。那些細小的黑蟲飛到玄甲附近,被龍紋的紅光一照,瞬間化作黑煙消散。

“這是什麼甲?”兩個持幡的巫祝見狀,臉色變了變——他們的巫幡召來的陰風煞氣,竟然破不了這玄甲!

項塵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他握緊右拳,將龍氣注入拳中。拳頭瞬間泛起紅光,龍氣在拳頭上縈繞,帶著股威嚴的氣息——正是龍血拳!

“給我破!”項塵大喝一聲,朝著其中一麵巫幡衝過去。陰風颳得更猛,沙石像暴雨一樣砸過來,可他的玄甲硬得很,根本不怕。他幾步衝到巫幡前,一拳砸在幡麵上!

“轟!”

紅光迸發,巫幡上的骷髏頭瞬間裂開,幡麵被龍氣撕裂,碎成了好幾片。持幡的巫祝被氣浪掀飛,撞在牆上,噴出一口黑血,掙紮著爬不起來。

剩下的那個持幡巫祝見狀,嚇得臉色慘白,趕緊操控巫幡,想召來更厲害的煞氣。可項塵已經衝了過來,又是一拳砸在巫幡上——“哢嚓”一聲,巫幡也碎了,這個巫祝也被氣浪掀飛,跟同伴摔在一起。

為首的巫祝見兩個同伴都被打倒,知道自己不是項塵的對手。他眼神陰狠地看了項塵一眼,突然從黑袍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粉末包,往地上一撒。粉末遇風就燃,冒出濃濃的黑煙,將整個巷子都籠罩住。

“我們還會再來的!”為首的巫祝的聲音從黑煙裡傳來,帶著不甘和怨毒。

項塵趕緊捂住口鼻,等黑煙散去,巷子裡已經空無一人——三大巫祝都跑了,隻留下兩個破碎的巫幡,還有地上一灘灘的黑血。

項塵沒去追——他知道巫祝擅長隱匿,追也追不上,而且黑煙裡說不定有毒,還是小心為妙。他走到破碎的巫幡旁,蹲下來檢視,突然發現地上有一枚黑色的令牌。

令牌是巴掌大小,用某種黑色的木頭做的,上麵刻著一個“穆”字,刻得很深,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煞氣。項塵撿起令牌,入手冰涼,還帶著股腥氣——顯然是三大巫祝逃走時不小心掉的。

“穆?”項塵皺著眉,心裡犯嘀咕。邯鄲城裡姓穆的權貴不多,最有名的就是相邦趙穆。難道這三大巫祝,是趙穆派來的?

他把令牌揣進懷裡,又看了看地上的巫幡碎片——幡麵上的骷髏頭和骨頭,跟之前遇到的邪兵身上的煞氣不一樣,更陰冷,顯然是南疆巫術的風格。趙穆是趙國的相邦,怎麼會跟南疆巫祝扯上關係?難道他也是逆時盟的人?

一連串的疑問在項塵腦子裡打轉。他知道,這個“穆”字令牌,絕對不簡單,得趕緊回據點,跟滕風他們商量商量。

項塵快步走出窄巷,往護秦會的據點走去。路上,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回頭看卻什麼都沒有——應該是巫祝逃走後留下的眼線,不過他們沒敢再動手,顯然是怕了項塵的龍血拳和玄甲。

回到據點時,滕風、老叔和阿木正在石屋裡商量事情。阿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臉色也紅潤了些,正拿著之前繳獲的引蠱液,跟老叔研究上麵的符文。

“項塵,你回來了!”滕風看到項塵,趕緊站起來,“怎麼樣,玄鐵刀修好了嗎?”

項塵點頭,把玄鐵刀放在石桌上,然後從懷裡掏出那枚黑色的令牌,遞給滕風:“刀修好了,不過我在巷子裡遇到了三個巫祝,是他們掉的令牌,上麵刻著‘穆’字。”

滕風接過令牌,仔細看了看,臉色突然變了:“穆字令牌?難道是趙穆?”

老叔也湊過來看,眉頭皺得緊緊的:“趙穆是相邦,權傾朝野,怎麼會跟巫祝扯上關係?難道他也是逆時盟的人?”

阿木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令牌:“我之前在驛站聽邪兵說過,他們的上頭有個‘穆大人’,難道就是趙穆?”

項塵點頭:“很有可能。那三個巫祝擅長南疆巫術,用的巫符能化蛇,巫幡能召陰風,還帶蠱蟲,顯然是逆時盟的人。他們拿著我的畫像來攔我,肯定是有人指使的,這令牌上的‘穆’字,十有**就是趙穆。”

滕風捏著令牌,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如果趙穆是逆時盟的人,那事情就麻煩了。他是相邦,掌控著趙國的兵權,還有王宮的守衛,要是他幫逆時盟布噬魂巫陣,我們根本沒法阻止。”

老叔也歎了口氣:“而且趙穆心思深沉,在趙國經營了這麼多年,勢力大得很,我們想動他,難啊。”

項塵看著石桌上的令牌,心裡卻有了個主意:“不管他勢力多大,我們總得查清楚。阿木不是說,他在驛站聽邪兵提過‘穆大人’嗎?我們可以從邪兵入手,找幾個活口,問問趙穆和逆時盟的關係,還有噬魂巫陣的具體位置。”

滕風眼前一亮:“對!我們可以讓小五他們去偵查,看看趙穆的相府有沒有異常,再找機會抓個邪兵活口,問出真相。”

老叔也點頭:“我也可以去查查趙穆的底細,我年輕時在邯鄲城混過,認識些老熟人,說不定能問到些訊息。”

阿木也舉起手:“我也去!我現在身體好了,能幫上忙!”

項塵看著眾人,心裡湧起一股暖意。雖然趙穆的出現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但隻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查清楚真相,阻止逆時盟的陰謀。

他拿起那枚“穆”字令牌,放在聚煞玉的畫像旁——畫像上的趙穆麵帶微笑,看著溫文爾雅,可誰能想到,他竟是逆時盟的代理人,手裡還握著能吞噬魂魄的聚煞玉。

“趙穆,不管你有多大勢力,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項塵心裡默唸著,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石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令牌上,“穆”字泛著冷光,像是在無聲地挑釁。一場針對趙穆的調查,即將開始,而邯鄲城的局勢,也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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