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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124章 荒村遇劫,槍魂驅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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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爬過中天時,官道兩旁的麥子已經黃透了大半,風一吹就翻起金浪,可那股該有的麥香裡,卻混著點說不出的土腥味。項塵坐在機關車的車廂裡,指尖還沾著早上操控鐵柄時蹭到的機油,他望著窗外掠過的田埂,耳邊是齒輪“哢嗒哢嗒”的轉動聲——這聲音比早上慢了些,像是老黃牛拉了半天犁,終於喘上了氣。

“阿石,停一下車,給齒輪上點油。”項塵朝著車後喊了一聲。墨家弟子阿石正蹲在另一輛機關車旁,手裡攥著塊擦布,聽見這話立刻應道:“好嘞!”他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個小陶瓶,裡麵裝著清油,走到車頭蹲下,小心翼翼地把油倒進齒輪咬合的地方,動作輕得像怕碰疼了什麼。

護秦會的人也趁機停下腳步,李三揉著自己的腳踝,咧著嘴歎氣:“這破路走得我腳底板都快磨出泡了,早知道當初該跟項兄搶著坐機關車。”旁邊一個瘦高個笑著拍他胳膊:“你那身板,坐上去機關車都得沉半截,彆耽誤咱們趕路。”

滕風靠在烏騅馬的馬鞍上,手裡拿著塊乾糧,掰了一半遞給項塵:“再走半個時辰,前麵應該有個村落,到時候歇腳討點水喝。”他看了眼天上的太陽,眉頭微微皺著,“就是這一路太靜了,連個過路的商隊都沒有,有點不對勁。”

項塵接過乾糧,咬了一口——是摻了麥麩的餅,有點糙,但管飽。他咀嚼著,目光掃過遠處的地平線,忽然指著前方:“你看,那是不是炊煙?”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遠處的矮坡下有片灰撲撲的屋頂,隻是那屋頂上沒有該有的嫋嫋炊煙,連一絲人氣都瞧不見。滕風放下手裡的乾糧,翻身上馬:“我去前麵看看,你們在這等我。”

“一起吧。”項塵也站起身,拍了拍腰間的玄鐵槍——槍杆裹著黑布,卻隱隱能感覺到裡麵傳來的溫熱。護秦會的人立刻握緊佩刀,墨家弟子也把機關弩架了起來,跟著項塵和滕風,朝著那片村落慢慢走去。

越靠近村落,越覺得不對勁。村口的老槐樹歪歪斜斜地杵著,樹枝上的葉子黃得發脆,風一吹就往下掉;原本該拴著牛羊的石樁空著,地上隻有幾圈斷掉的麻繩;最前頭的那家院子,木門掉了半邊,斜斜地掛在門框上,門軸上的漆早就掉光了,露出裡麵發黑的木頭。

“怎麼連個狗叫都沒有?”李三壓低聲音,手按在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掃過周圍。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再偏僻的村子也該有幾聲狗吠,可這地方靜得可怕,連蟲鳴都聽不見,隻有風刮過牆縫的“嗚嗚”聲,像有人在哭。

項塵剛要邁步走進村口,忽然聽見牆角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他立刻抬手示意眾人停下,慢慢朝著牆角走過去——隻見三個衣衫襤褸的人縮在那裡,兩老一少,身上的衣服破得像被野狗啃過,露出來的胳膊腿上全是凍瘡和傷疤,有的地方還滲著血珠,粘在布條上,黑乎乎的一片。

那小孩看起來隻有五六歲,臉瘦得隻剩個巴掌大,眼睛卻睜得溜圓,看見項塵走近,立刻往老太太懷裡鑽,身子抖得像篩糠。老太太緊緊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抓著身邊的老頭,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彆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項塵放慢腳步,蹲下來,聲音放得很輕,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些。他從懷裡掏出塊乾淨的乾糧,遞了過去,“我們路過這裡,想問問村裡的情況。”

老太太盯著那塊乾糧,嚥了口唾沫,卻沒敢接。旁邊的老頭咳了兩聲,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你們……你們是來找人的?彆找了,村裡沒人了……”他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的泥土裡,暈開一小片濕痕。

滕風也走了過來,蹲在項塵旁邊,指了指老頭胳膊上的傷口——那傷口紅腫得厲害,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黑氣,像是被什麼東西咬過。“老丈,村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是山賊嗎?”

老頭聽見“山賊”兩個字,頭搖得像撥浪鼓,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聲音都變調了:“不是山賊……是黑衣人!昨天傍晚來的,個個蒙著臉,手裡拿著火把,還有……還有會咬人的蟲子!”

“蟲子?”項塵皺起眉頭,“什麼樣的蟲子?”

老太太抱著孩子,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是黑色的蟲子,比指甲蓋還小,爬得飛快,一沾上就咬!村裡的王婆想護著她孫子,那蟲子一下子就爬滿了她的臉,她當場就瘋了,到處抓人咬,最後……最後撞在牆上死了!”她說著,抓起孩子的胳膊,撩開破布——那孩子的胳膊上有個圓圓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但痂皮下麵還是能看到淡淡的黑氣,“我們家娃也被蟲子咬了,昨晚燒得厲害,嘴裡一直喊‘彆咬我’,要不是我們藏在柴房的地窖裡,早就被那些黑衣人抓走了!”

項塵的心沉了下去。黑衣人、邪蟲、黑氣……這些線索串在一起,隻有一個可能——逆時盟。他站起身,朝著村子深處望去,隻見幾間房屋的窗戶破著,裡麵黑沉沉的,像是張著嘴的怪獸。“滕風,你帶著護秦會的人守住村口,彆讓任何人進來;阿石,你們墨家弟子看好機關車,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蟲子的痕跡。”

“項兄,你要進去?”滕風立刻站起來,“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個人去更快。”項塵按住他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玄鐵槍,“有它在,沒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要是我半個時辰沒出來,你們再進去找我。”

說完,項塵便提著玄鐵槍,一步步走進了村子。腳下的土路坑坑窪窪,偶爾能踩到些碎碗片或者斷了的木柴,還有些地方沾著已經發黑的血跡,乾了之後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響。

走到村子中間的曬穀場,項塵終於看到了屍體。

三具屍體躺在曬穀場的中央,都是村裡的百姓,穿著跟村口那三個難民一樣的破衣服。最邊上的是個中年漢子,身體蜷縮著,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胸口,指甲縫裡還沾著血肉,臉上的表情扭曲著,像是臨死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中間的是個婦人,懷裡還抱著個嬰兒,嬰兒已經沒了呼吸,小臉發紫,婦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咬痕,黑氣正從咬痕裡慢慢滲出來,纏繞在她的屍體上;最裡麵的是個老頭,手裡攥著一把鋤頭,鋤頭把都被他握斷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曬穀場旁邊的一間屋子,像是在看什麼可怕的東西。

項塵走過去,蹲在那具婦人的屍體旁,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纏繞在她身上的黑氣——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還有股淡淡的腥臭味,跟之前在逆時盟據點聞到的煞氣一模一樣。

“果然是逆時盟的邪兵。”項塵低聲自語,握緊了手裡的玄鐵槍。他解開槍杆上的黑布,露出裡麵銀灰色的槍身,槍身上刻著複雜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就在黑布解開的瞬間,槍尖忽然“嗡”的一聲,一道紅光從槍尖冒了出來,像條小火蛇,朝著周圍的黑氣竄了過去。

那些原本纏繞在屍體上的黑氣,一碰到紅光,立刻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開始扭曲、退縮。紅光越來越盛,慢慢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曬穀場。黑氣在紅光裡掙紮著,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被火烤著的塑料,漸漸變得稀薄,最後徹底消散在空氣裡。

隨著黑氣的消散,曬穀場裡那股腥臭味也慢慢淡了下去,陽光透過雲層照下來,落在屍體上,竟少了幾分陰森,多了些暖意。項塵握著玄鐵槍,站起身,槍身上的紅光也漸漸收斂,重新變回了淡淡的光澤。他知道,這是槍魂在感應到煞氣時自動蘇醒,要是換了彆人,就算有玄鐵槍,也未必能這麼輕鬆地驅散煞氣。

就在這時,項塵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咳咳”的聲音。他立刻回頭,隻見村口的那個老頭扶著牆,慢慢走了過來,老太太抱著孩子跟在後麵,臉上滿是擔憂。

“老丈,你怎麼進來了?”項塵快步走過去,扶住老頭的胳膊。

老頭看著曬穀場裡的屍體,眼淚又掉了下來:“這些都是我們村的人……那黑衣人不僅放蟲子咬人,還到處翻找東西,像是在找什麼寶貝,找不到就把人抓走,說要拿去‘祭錨點’……”

“祭錨點?”項塵心裡一動,看來逆時盟果然是在為開啟錨點做準備,他們抓百姓,就是為了用活人做祭品。他看了眼老頭胳膊上的傷口,還有那孩子胳膊上的痂皮,心裡有了個主意。

“老丈,我能試試幫你們治傷。”項塵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刀,用衣角擦了擦刀刃,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之前跟黑甲軍戰鬥時,他的手指被甲片劃了道小口子,現在還沒完全癒合,正好能擠出點血來。

他用小刀輕輕在傷口上劃了一下,鮮血立刻滲了出來,是暗紅色的,帶著淡淡的龍腥味——這是他體內龍血的緣故,之前在墨家的時候,墨老說過,龍血能驅邪治病,對付這種邪蠱造成的傷口最有效。

項塵捏著手指,走到那孩子麵前,蹲下來,輕輕把血滴在孩子胳膊上的傷口上。血滴剛碰到傷口,就立刻滲了進去,原本泛著黑氣的痂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黑色,變得跟正常的痂皮一樣;孩子原本皺著的眉頭,也慢慢鬆開了,呼吸變得平穩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急促。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驚訝地看著孩子的傷口,又看了看項塵的手指,眼睛瞪得大大的。

項塵又走到老頭麵前,把剩下的血滴在他胳膊的傷口上。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傷口上的黑氣迅速消散,紅腫也慢慢退了下去,老頭原本痛苦的表情,也變得舒緩起來。

“這是龍血。”項塵收起小刀,用布條纏住自己的手指,“能驅散邪蠱留下的毒氣,雖然不能根治,但至少能緩解痛苦,讓傷口慢慢癒合。”

阿石和幾個墨家弟子也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阿石盯著項塵的手指,又看了看老頭和孩子的傷口,驚訝地說:“項先生,您這血也太神奇了!我們墨家的藥草對付這種邪蠱傷口,最多隻能止止疼,哪能像您這樣直接驅散毒氣!”

項塵笑了笑,沒多解釋——龍血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走到曬穀場旁邊的那間屋子前,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亂糟糟的,櫃子倒在地上,裡麵的衣服撒了一地;桌子被劈成了兩半,上麵的碗碟碎了一地;牆角的米缸被打翻了,米粒撒了一地,還沾著些黑色的蟲子屍體——跟老太太說的那種邪蠱一模一樣。

阿石跟著走進來,蹲在地上,撿起一隻蟲子屍體,仔細看了看:“項先生,這是‘噬心蠱’,是逆時盟常用的邪蠱之一。這種蠱蟲靠吸食人的精血為生,還會在人體內注入毒素,讓人發瘋或者死亡,死後屍體還會產生煞氣,汙染周圍的環境。”

項塵點點頭,走到牆角,看到地上有個淡淡的印記——是個六邊形的圖案,跟之前在逆時盟據點看到的錨點圖案一模一樣,隻是這個圖案還沒完成,隻有一半的紋路。“看來逆時盟是想在這個村子裡建立錨點,但不知道為什麼,隻弄了一半就走了。”

滕風也帶著護秦會的人走了進來,看到屋子裡的景象,又看了看曬穀場的屍體,臉色沉了下來:“逆時盟為了開啟錨點,真是不擇手段!連這麼小的村子都不放過,抓百姓當祭品,用邪蠱害人,簡直喪心病狂!”

項塵走到屋子外麵,看著整個村子——雖然煞氣被驅散了,但那些死去的百姓,被抓走的村民,卻再也回不來了。他心裡有些沉重,卻也更加堅定了要阻止逆時盟的決心:“他們越是急著建立錨點,越說明錨點對他們很重要。我們必須儘快趕到長平,不能讓他們得逞。”

老頭和老太太走了過來,老太太手裡拿著個布包,遞給項塵:“恩人,這是我們家僅剩的一點乾糧,你們帶著路上吃吧。要是……要是你們能遇到被抓走的村民,能不能幫我們找找他們?”

項塵接過布包,鄭重地點點頭:“老丈,老太太,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力。你們現在身體還弱,不能留在村裡,前麵不遠處有個城鎮,你們可以去那裡投奔親戚,或者找官府幫忙。”

他讓護秦會的人找了兩輛板車,把曬穀場的屍體抬上去,找了個地方埋了,又給老頭和孩子留下些乾糧和水,才帶著隊伍準備離開。

老頭和老太太站在村口,看著他們的背影,不停地揮手。那孩子也從老太太懷裡探出頭,朝著項塵他們揮手,小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項塵坐在機關車上,回頭看了眼那片村落,心裡暗暗發誓:逆時盟,你們欠這些百姓的,我一定會讓你們加倍償還。他握緊手裡的玄鐵槍,槍身傳來溫熱的感覺,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

“出發!目標長平!”項塵朝著隊伍喊道。

機關車的齒輪重新轉動起來,“哢嗒哢嗒”的聲音在官道上響起,帶著眾人的決心,朝著長平的方向,繼續前進。風從耳邊吹過,帶著麥香,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項塵知道,前麵的路,隻會更難走,但他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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