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6章 尋師解惑，墨門傳人
尋師解惑，墨門傳人
晨光把教學樓的影子拉得老長，項塵踩著露水往辦公樓走，揹包裡的青銅龍符硌得胸口發暖。和李子昂、王浩在早餐店分開後，他腦子裡就沒停過——項少龍的記憶碎片裡，那杆泛著冷光的長槍，槍杆上似乎刻著細碎的紋路，當時沒看清，現在想來，倒有點像社團指導老師蘇先生講過的墨家機關紋路。
蘇先生是曆史係的副教授，常年研究戰國墨家機關術，辦公室裡堆得全是線裝書和木鳶、機關鳥的模型。去年項塵加入“戰國考據社”，蘇先生當指導老師，曾給他們展示過一塊戰國墨家銅符，上麵的紋路和龍符縫隙裡的古文字，隱約有幾分相似。
“說不定蘇先生能認出龍符上的字。”項塵攥緊揹包帶，腳步又快了些。逆時盟的陰影還懸在頭頂，雁門關的線索又太模糊，現在能抓住的，隻有蘇先生這根“救命稻草”了。
辦公樓裡很靜，早上八點剛過，大部分老師還沒到。項塵熟門熟路往三樓走，蘇先生的辦公室在走廊儘頭，門通常虛掩著，今天卻關得嚴嚴實實，裡麵還傳來“嘩啦嘩啦”收拾東西的聲音。
“蘇先生？”項塵敲了敲門，心裡有點打鼓——不會來晚了吧？
門頓了頓纔開啟，蘇先生探出頭來。他比平時顯得倉促，頭發有點亂，眼鏡滑到了鼻尖，手裡還抱著一摞舊書，身後的書櫃空了大半，地上放著兩個貼滿膠帶的紙箱。
“項塵？你怎麼來了？”蘇先生的聲音有點沙啞，眼神裡帶著點項塵從沒見過的疲憊，“今天沒課，社團活動也不是今天……”
“蘇先生，我有急事找您，關於……關於古物的。”項塵往辦公室裡掃了一眼，注意到書桌上放著一張“離職申請”，墨跡還沒完全乾。他心裡一緊：“您要走？”
蘇先生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離職申請，苦笑了一聲，側身讓他進來：“進來再說吧，正好……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辦公室裡彌漫著舊書的油墨味，和平時一樣，隻是少了那些琳琅滿目的機關模型，顯得空落落的。蘇先生把懷裡的書放進紙箱，又給項塵倒了杯溫水，纔在他對麵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沿：“你找我，是為了什麼古物？”
項塵沒繞彎子，從揹包裡掏出青銅龍符，輕輕放在桌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符身上，龍紋縫隙裡的古文字泛著淡青色的光，在桌麵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蘇先生，您認識這個嗎？”項塵的聲音有點發顫，他盯著蘇先生的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反應。
蘇先生的目光剛落在龍符上，原本疲憊的眼神突然變了——像蒙塵的燈突然被點亮，瞳孔微微收縮，手指懸在半空中，半天沒敢碰。他摘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再戴上時，眼神裡已經多了幾分震驚，還有一絲……釋然？
“這……這是……”蘇先生的聲音發顫，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龍符，指尖劃過符身的龍紋，動作輕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珍寶，“你從哪兒拿到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項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昨晚觸發了一段記憶碎片，看到項少龍把它扔了出來，還說‘待龍血覺醒，尋我歸鄉’。蘇先生，您認識這個符號嗎？還有龍符上的字……”
他指著符身縫隙裡的古文字，話還沒說完，蘇先生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到門邊，“哢嗒”一聲鎖上了門。他回頭時，眼神已經完全變了，不再是平時那個溫和的副教授，倒像個守著驚天秘密的老者，嚴肅得讓項塵有點緊張。
“你果然是項氏傳人。”蘇先生走到書櫃前，蹲下身，手指在書櫃最底層的木板上敲了敲，“咚咚”兩聲後，他用力一拉，木板竟像抽屜似的滑了出來，裡麵藏著一個黑色的木盒，盒身刻著和龍符上一樣的龍紋。
項塵的眼睛瞪得溜圓——這書櫃他來過無數次，從沒發現還有暗格！
蘇先生捧著木盒走到桌前，輕輕開啟，裡麵放著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封麵上寫著四個篆字：《墨門秘錄》。書頁邊緣已經脆了，顯然有些年頭，蘇先生小心翼翼地翻開扉頁，上麵畫著一個圓形圖案，圖案中央是龍紋，周圍環繞著和龍符上一模一樣的古文字，連位置都分毫不差！
“這……這是……”項塵的聲音都在抖，他湊過去，手指輕輕碰了碰書頁，生怕把它碰碎。
“我是墨家第72代傳人，蘇景明。”蘇先生的聲音很沉，帶著一種跨越時光的厚重感，“守著龍符的秘密等了三十年，就是為了等你——等項氏的龍血傳人覺醒。”
“墨家傳人？”項塵徹底懵了，他看著蘇先生，又看看《墨門秘錄》，腦子裡像有煙花在炸，“蘇先生，您……您和項少龍、和龍符，到底是什麼關係？墨家為什麼要守著龍符的秘密？”
蘇先生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撫過《墨門秘錄》的扉頁，像是在回憶遙遠的往事：“這事得從三十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剛入墨門，師父把這本秘錄和守護龍符的使命交給我，說‘未來會有項氏後人帶著龍符來尋你，你要助他覺醒龍血，找到項少龍，阻止逆時盟’。”
“逆時盟？”項塵的心猛地一縮——蘇先生也知道逆時盟！
“對，逆時盟。”蘇先生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是戰國的人，是一群想操控時空的瘋子。戰國時期，墨家就和項少龍合作過，幫他打造機關武器，抵禦逆時盟的偷襲。項少龍的那杆玄鐵槍，槍杆裡就藏著墨家的機關芯，能破逆時盟的邪術。”
項塵突然想起記憶碎片裡項少龍的長槍，槍杆上的紋路果然是墨家機關！他激動地往前湊了湊：“那龍符呢？龍符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逆時盟要搶它？”
“龍符是鑰匙，也是信物。”蘇先生翻開《墨門秘錄》，裡麵全是篆字和機關圖紙，有木鳶的結構圖，有連弩的設計圖，還有一張標注著“仙秦通道”的地圖，“它能開啟墨家藏在各地的機關庫，還能感應項少龍的時空道體。逆時盟要搶龍符，就是想通過它找到項少龍，奪取時空道體，開啟逆時之門，改寫曆史。”
“時空道體……”項塵喃喃自語，這個詞在記憶碎片裡聽過，現在終於知道了含義，“是項少龍身上的某種力量嗎？”
“是天生的能力。”蘇先生點頭，手指在書頁上劃過一張人像圖，畫的是個穿玄甲的男人，眉眼和項少龍很像，“擁有時空道體的人，能穩定時空，還能穿梭不同時空，是逆時盟的最大剋星。當年項少龍在雁門被逆時盟偷襲，就是因為他們想搶他的時空道體。他扔出龍符，就是為了留個線索，等項氏後人來救他。”
項塵的心跳得飛快，他終於把碎片拚起來了：爺爺留下龍符，是因為他知道項氏和項少龍的關係；蘇先生守著秘錄，是因為墨家曾和項少龍合作；逆時盟追著他不放，是因為他是項氏傳人，手裡有龍符，還可能覺醒龍血，成為阻止他們的關鍵。
“那……龍血覺醒是什麼意思？”項塵摸了摸胸口，龍符還在那裡發燙，“我之前能預判逆時盟的攻擊，還能觸發項少龍的記憶碎片，這算不算覺醒？”
“算，是初步覺醒。”蘇先生的眼神柔和了些，“龍血是項氏的傳承，藏在血脈裡，需要龍符的刺激才能啟用。你能和龍符共鳴，說明龍血已經開始覺醒了，但還不夠——要完全覺醒，需要找到墨家的‘機關核心’，用它和龍符結合，才能喚醒血脈裡的全部力量，也才能定位項少龍的具體位置。”
“機關核心？”項塵抓住關鍵詞，“在哪裡？”
蘇先生翻到《墨門秘錄》的最後幾頁，裡麵有一張泛黃的地圖，標注著“邯鄲墨家機關城遺址”。地圖上畫著複雜的路線，還有很多叉號，像是機關陷阱的位置。
“在邯鄲，戰國時期墨家的機關城遺址。”蘇先生指著地圖上的紅點，“那裡是墨家當年的核心據點，機關核心就藏在城主府的密室裡。不過遺址早就被埋在地下了，而且裡麵全是墨家的機關陷阱，沒有龍符和秘錄的指引，進去就是死路。”
項塵看著地圖，心裡又激動又緊張。邯鄲，正好和他之前想的雁門關線索能接上——先去邯鄲找機關核心，啟用龍血，再去雁門關找時空裂縫，這樣就能定位項少龍了！
“可是蘇先生，您為什麼要離職？”項塵突然想起桌上的離職申請，“是不是……逆時盟找您麻煩了？”
蘇先生沉默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離職申請，苦笑了一聲：“逆時盟早就找過我了。半個月前，有人在我家門口放了張紙條，說‘交出墨門秘錄，否則讓你消失’。我知道他們盯上我了，繼續待在學校，隻會連累學生和同事。本來想今天就走，去邯鄲等你，沒想到你正好來了。”
項塵心裡一暖，又有點愧疚：“對不起，蘇先生，因為我……”
“彆這麼說。”蘇先生打斷他，眼神堅定，“守護龍符，助項氏傳人覺醒，是墨家的使命，我等了三十年，就是為了這一天。現在你來了，我們的計劃就能開始了。”
他把《墨門秘錄》和地圖遞給項塵，又從木盒裡拿出一枚青銅鑰匙，上麵刻著墨家的符號：“這是開啟機關城遺址入口的鑰匙，藏在邯鄲的叢台下麵，和你之前想的叢台線索不衝突。你拿著秘錄和鑰匙，先去邯鄲，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就趕過去找你。”
項塵接過秘錄和鑰匙，手指都在抖。秘錄很沉，帶著歲月的重量；鑰匙很涼，卻像是握著一把開啟真相的鑰匙。他看著蘇先生，突然覺得心裡踏實多了——不再是一個人瞎撞，現在有了墨家的傳承，有了明確的線索，還有蘇先生這個“向導”，找到項少龍的希望越來越大了。
“蘇先生，逆時盟會不會跟蹤您？”項塵還是有點擔心，“您一個人走太危險了，要不……我等您一起？”
“不用。”蘇先生搖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鳶，遞給項塵，“這是墨家的機關鳶，能傳遞訊息，還能預警危險。你先去邯鄲，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用機關鳶給我發訊號，我會想辦法避開逆時盟，儘快過去。”
項塵接過機關鳶，仔細看了看。木鳶是用桃木做的，翅膀上刻著細小的紋路，尾巴上有個小竹筒，裡麵放著一卷油紙——是用來寫訊息的。他試著撥動木鳶的翅膀，“哢嗒”一聲，翅膀竟然能活動，像真的要飛起來似的。
“這機關鳶靠玄氣驅動，你現在龍血初步覺醒，能釋放少量玄氣，試著把玄氣注入它的翅膀。”蘇先生指導他，“用指尖碰翅膀上的紋路，想著‘啟動’，就能讓它飛起來。”
項塵按照他說的做，指尖碰到木鳶翅膀的紋路，心裡默唸“啟動”，同時試著調動體內的玄氣——之前預判攻擊時，那種暖流又出現了，順著指尖注入木鳶。
“嗡”的一聲，木鳶突然振翅，從他手裡飛了起來，在辦公室裡盤旋了一圈，又穩穩地落回他掌心。
“成了！”項塵又驚又喜，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用玄氣驅動機關，感覺像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蘇先生看著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你的玄氣很純，學墨家機關術會很快。到了邯鄲，先彆急著找機關城，用秘錄裡的方法修煉玄氣，熟悉龍符的能力，等我到了，我們再一起進去。”
他又叮囑了項塵很多注意事項：逆時盟的人通常穿黑衣服，身上有邪符的氣息；邯鄲的老城區有墨家的暗線，遇到危險可以去“墨記鐵匠鋪”找幫助；機關城的陷阱要按秘錄裡的口訣破解，不能亂碰……
項塵都一一記在心裡，像海綿吸水似的，把所有資訊都嚥了下去。陽光漸漸升高，透過窗戶照在兩人身上，辦公室裡的舊書味和龍符的暖意混在一起，竟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蘇先生看了看錶，“逆時盟可能在盯著學校，你從後門走，彆讓人看到。記住，萬事小心，龍符和秘錄不能離身，遇到危險，就用機關鳶給我發訊號。”
項塵點點頭，把《墨門秘錄》和鑰匙放進揹包，又把機關鳶揣進懷裡，最後看了一眼蘇先生——他站在空蕩蕩的書櫃前，眼神裡有不捨，卻更多的是堅定。項塵突然覺得，蘇先生就像一座橋，連線著戰國的墨家、爺爺的遺願，還有他的未來。
“蘇先生，您也小心。”項塵鞠了一躬，轉身走向門口。
“等一下。”蘇先生突然叫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他，“這是墨家的護身玉，能擋邪術，你帶著。”
項塵接過玉佩，是暖白色的，上麵刻著墨家的符號，握在手裡很溫潤。他用力點頭，沒再多說，拉開門，悄悄溜了出去。
辦公樓的後門很偏，長滿了爬山虎，項塵沿著牆根走，心跳得飛快。他回頭看了一眼三樓的窗戶，蘇先生的身影還在那裡，像個守著秘密的燈塔。
走出學校，街上已經熱哄起來，賣早餐的攤位冒著熱氣，上班族匆匆走過。項塵混在人群裡，心裡卻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他知道，從接過《墨門秘錄》和鑰匙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徹底變了。不再是普通的大學生，而是項氏傳人，是墨家使命的繼承者，是尋找項少龍、阻止逆時盟的關鍵。
他掏出手機，給李子昂發了條訊息：“計劃變了，先去邯鄲，蘇先生是墨家傳人，給了我們新線索，見麵說。”
很快，李子昂回複：“好！我馬上訂車票，王浩已經在檢查無人機了，我們在火車站彙合！”
項塵收起手機，握緊揹包裡的龍符，快步走向公交站。陽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像蘇先生的目光，像爺爺的囑托，也像項少龍在記憶碎片裡那聲“待龍血覺醒，尋我歸鄉”。
邯鄲，墨家機關城，機關核心，時空道體……這些曾經隻在曆史書和玄幻小說裡出現的詞，現在都變成了他腳下的路。項塵深吸一口氣，心裡不再有之前的慌亂，隻剩下堅定——不管逆時盟有多厲害，不管機關城的陷阱有多危險，他都要走下去。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
他有李子昂和王浩的支援，有蘇先生的指引，有爺爺的遺願，還有項少龍在時空裂縫那頭的等待。
公交來了，項塵跳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車窗外的風景飛快後退，像流逝的時光，而他的前方，是邯鄲的方向，是真相的方向，也是歸鄉的方向。他摸了摸懷裡的機關鳶，又摸了摸胸口的龍符，嘴角忍不住向上揚——
這場跨越千年的尋找，終於要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