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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紀:逆時追秦 第62章 晨辭墨寨向長平,路遇劫徒顯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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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亮透,墨寨外的石子路上就滾起了兩道“黑影子”——是墨家的機關車。車輪裹著厚牛皮,軲轆碾過帶露的青草,隻發出“沙沙”的輕響,連路邊打盹的田鼠都沒被驚醒。

項塵坐在前一輛機關車的車廂裡,掀著布簾往外看。晨霧像揉碎的棉絮掛在樹梢,遠處的村落還籠在灰濛濛的霧裡,隻有幾縷淡青色的炊煙從屋頂冒出來,慢悠悠飄向天際。他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灰色曲裾,頭巾把頭發束得整齊,手裡攥著墨淵給的羊皮地圖,指尖在“上黨”兩個字上輕輕劃著——按照路線,今天要走出太行山餘脈,傍晚才能到上黨邊境的小鎮歇腳。

“項大哥,要不要嘗嘗這個?”

旁邊伸過來一隻粗瓷碗,碗裡裝著幾塊黑褐色的餅子,還冒著淡淡的麥香。項塵轉頭,見墨甲蹲在車廂門口,手裡也拿著一塊餅,正啃得“哢嚓”響。這漢子塊頭大,肩膀寬得能把車廂門擋一半,昨天搬機關弩時臉不紅氣不喘,現在啃餅子卻像個孩子,餅渣子沾在下巴上都沒察覺。

“這是啥?”項塵接過碗,拿起一塊餅咬了口——口感有點粗糙,卻帶著一股子紮實的麥味,嚼著嚼著還能嘗到點鹽粒。

“是咱們墨家的‘路糧餅’!”墨甲抹了把下巴,把餅渣子撣掉,“用陳麥磨的粉,摻了點豆麵,蒸完再烤乾,耐放得很。上次我們去韓魏邊境送糧,就靠這餅子撐了半個月,比那些士族大夫吃的糕點頂餓多了!”他說著,又從懷裡掏出個水囊,遞給項塵,“喝點水,這餅子乾,彆噎著。”

項塵接過水囊,拔開塞子喝了口——水是涼的,卻帶著點甘草的甜味,應該是墨家弟子提前在水裡泡過甘草。他看著墨甲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昨天搬了那麼多機關弩,今天又趕車,倒一點不累?”

“累啥!”墨甲拍了拍胸脯,胸肌硬得像塊石頭,“咱們墨家弟子,哪能這麼嬌氣?再說這機關車是咱們自己造的,方向盤裝了軸承,推起來省勁兒得很,比拉馬車輕鬆十倍!”他說著,指了指前麵的車把——機關車的車把不是尋常馬車的木杆,而是裝了個圓形的木盤,上麵刻著細密的紋路,“你看那方向盤,轉半圈就能調方向,遇到窄路也不怕蹭到石頭。”

項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見趕車的弟子輕輕轉了下木盤,機關車就靈活地避開了路邊的一塊大石頭,車輪連晃都沒晃。他正想再問點機關車的門道,後麵的車廂突然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像是有人在擺弄鐵器。

“是墨離在檢查玄氣雷呢。”墨甲聽著聲音,笑著說,“那小子心細,每隔半個時辰就要檢查一遍引信,生怕路上顛壞了。上次咱們遇到山匪,就是他的玄氣雷炸跑了人,那響聲,震得山都顫!”

項塵想起昨天墨離遞給他的引火石,摸了摸懷裡的木盒——盒子是鬆木做的,還帶著點鬆香味,裡麵的燧石和艾絨都放得整齊。他正想回頭跟墨離打個招呼,突然聽見前麵的弟子喊了一聲:“墨甲哥,前麵有岔路!”

墨甲趕緊站起來,扶著車廂往前看。晨霧已經散了些,前麵的路分成了兩條:左邊的路寬些,是黃土路,能看見車輪壓過的痕跡;右邊的路窄,藏在樹林裡,樹枝耷拉下來,把路麵遮了大半。

“走右邊!”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是墨淵。他坐在後一輛機關車的車廂裡,手裡拿著個銅製的望遠鏡——那是墨家弟子用透鏡做的,能看清遠處的景物。項塵看見墨淵放下望遠鏡,眉頭微微皺著:“左邊的路雖然寬,但剛才我用望遠鏡看了,路儘頭的山坳裡有馬蹄印,還很新,可能是秦軍的哨探。右邊的路是樵夫走的,雖然窄,但安全。”

“好嘞!”墨甲應了一聲,對著前麵的弟子喊,“轉右邊!小心點,彆蹭到樹枝!”

趕車的弟子趕緊轉方向盤,機關車慢慢拐進右邊的小路。樹枝劃過車廂的布簾,發出“嘩啦嘩啦”的響,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項塵靠在車廂壁上,聽著周圍的動靜——除了車輪的輕響、弟子們的腳步聲,還有遠處的鳥叫,倒顯得格外清靜。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前麵的樹林突然變得稀疏,路也寬了些,能看見遠處的山坡。墨甲正想喊大家歇會兒,突然聽見山坡上有人喊:“站住!把車上的東西留下,不然就彆想走!”

項塵心裡一緊,趕緊站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懷裡的匕首——他以為是秦軍的哨探,卻看見從山坡上衝下來一群人。這些人穿著破爛的短褐,有的甚至光著腳,手裡拿著生鏽的刀槍,還有人扛著根削尖的木棍,臉上都帶著凶神惡煞的表情,一看就是山匪。

為首的是個滿臉胡茬的漢子,個子不高,卻很壯實,手裡拿著一把豁了口的長刀,刀尖還沾著點泥土。他跑到機關車前麵,把刀往地上一插,“哐當”一聲,濺起幾點塵土:“老子是這黑風嶺的大王,你們這些人,看著像是有錢的主兒,把車上的財物都留下,再給老子每人十兩銀子,老子就放你們走,不然……”他說著,揮了揮手裡的刀,“不然就把你們的車拆了,人扔下山崖!”

後麵的山匪也跟著起鬨,有的拍著手裡的刀,有的嗷嗷叫,看起來很囂張。項塵正要跳下車,手腕突然被人按住了——是墨淵。他從後麵的車廂裡走下來,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對著項塵輕輕搖了搖頭:“彆急,讓弟子們練練手。”

項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墨家弟子平時練的都是機關術,卻很少有實戰的機會,這次遇到山匪,正好讓他們試試手。他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墨淵身邊,看著弟子們的動作。

墨離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從車廂裡跳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機關弩。這機關弩比尋常的弩要小些,是墨家特製的“便攜弩”,箭槽裡裝著三支短箭,不用手動上弦,隻要扣動扳機就能發射。墨離單膝跪地,弩箭對準了那個山匪首領,聲音很穩:“把刀放下,不然我就開槍了。”

山匪首領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開槍?你手裡那玩意兒是啥?玩具嗎?老子見過的弩多了,就你這小破弩,能射穿老子的衣服?”他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胸膛,露出裡麵的粗布背心。

墨離沒說話,手指扣動了扳機。“咻!”一支短箭飛出去,速度快得像道黑影,“鐺”的一聲射在了山匪首領腳邊的石頭上,箭尖直接紮進了石頭裡,隻露出一小截箭桿。

山匪首領的笑聲突然停了,他盯著石頭裡的箭,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後麵的山匪也不叫了,有的往後退了退,有的手裡的刀槍都差點掉在地上。

“還有誰想試試?”墨離站起身,又從背後摸出一把機關弩,分給旁邊的一個年輕弟子,“阿木,瞄準左邊那個拿木棍的,彆傷著人,嚇嚇他們就行。”

那個叫阿木的弟子看起來才十五六歲,臉上還有點稚氣,手裡拿著機關弩,手微微有點抖。他深吸了一口氣,按照墨離教的方法,瞄準了左邊那個山匪。“咻!”又一支短箭飛出去,擦著那個山匪的胳膊過去,釘在了旁邊的樹上,箭桿還在“嗡嗡”地響。

那個山匪嚇得尖叫一聲,手裡的木棍“哐當”掉在地上,轉身就想跑。山匪首領這纔回過神來,臉色變得煞白,他看著墨離手裡的機關弩,又看了看周圍的墨家弟子——十幾個弟子已經都拿出了機關弩,箭尖都對著他們,還有幾個弟子正從車廂裡搬東西,看起來像是更厲害的武器。

“你……你們是什麼人?”山匪首領的聲音都在抖,手裡的刀再也握不住,“哐當”掉在了地上。

墨淵往前邁了一步,聲音很沉:“我們是墨家弟子,要去長平辦事。這條路是樵夫走的,不是你們攔路搶劫的地方。趕緊把路讓開,再敢在這裡害人,下次就不是用箭嚇你們了。”

山匪首領趕緊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是是是!我們馬上走!再也不敢在這裡攔路了!”他說著,轉身對著後麵的山匪喊,“還愣著乾啥?趕緊走!”

山匪們如夢初醒,轉身就往山坡上跑,有的跑太急,還摔了個跟頭,爬起來接著跑,轉眼間就沒了蹤影。隻有那個山匪首領跑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機關車,眼神裡又怕又好奇,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跑上山坡不見了。

項塵走過去,看著石頭裡的箭,忍不住讚歎:“墨家的機關弩果然厲害!這麼小的弩,能把箭射進石頭裡,要是射在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墨離笑了笑,把機關弩收起來:“這還是便攜弩,威力不算大。要是用咱們的重型機關弩,能射穿秦軍的鐵甲,射程能到一百步以外。剛纔要是用重型弩,那石頭都得被射穿。”

墨甲也走過來,拍了拍墨離的肩膀:“行啊,墨離,剛才那一下夠威風!你沒看見那山匪首領的臉,白得跟紙一樣,哈哈!”他說著,又看向項塵,“項大哥,我說的沒錯吧?咱們墨家的機關術,對付這些山匪,那就是小菜一碟!”

項塵笑著點頭,又看向墨淵:“先生,剛才讓弟子們練手,是為了讓他們熟悉實戰?”

墨淵點點頭,目光掃過周圍的弟子:“他們平時在寨子裡練得再好,沒有實戰經驗也不行。這次去長平,遇到的危險比山匪厲害得多,讓他們提前適應一下,總比到了戰場上慌神好。”他頓了頓,對著弟子們喊,“都檢查一下裝備,看看有沒有剛才亂動的時候碰壞的。阿木,你剛才的瞄準不錯,就是手有點抖,下次再練練就好了。”

阿木紅著臉點點頭,趕緊檢查手裡的機關弩。其他弟子也散開,有的檢查箭囊,有的檢視車廂裡的玄氣雷,還有的在檢查機關車的車輪。項塵看著他們認真的樣子,心裡忽然覺得很踏實——這些墨家弟子雖然年輕,但每個人都很可靠,有他們在身邊,去長平的路上也多了幾分保障。

墨離檢查完玄氣雷,走過來對墨淵說:“钜子,玄氣雷都沒問題,引信都好好的。剛才我看那些山匪跑的時候,好像往東邊去了,要不要讓弟子們去看看,彆讓他們再去攔彆人的路?”

墨淵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用了,他們已經被嚇住了,短時間內不敢再出來。咱們還要趕路,彆耽誤了時間。”他說著,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已經快中午了,咱們再走半個時辰,找個有水的地方歇會兒,吃點東西再走。”

“好嘞!”墨甲應了一聲,又跳上機關車,對著前麵的弟子喊,“繼續走!注意看路,彆再遇到剛才的情況!”

機關車又開始往前走,車輪碾過剛才山匪站過的地方,把地上的塵土壓得平整。項塵坐在車廂裡,掀著布簾往外看——山坡上的草被風吹得晃來晃去,剛才山匪跑過的痕跡還在,卻已經沒了人影。他想起剛才墨離射箭的樣子,又摸了摸懷裡的引火石,忽然覺得,墨家的機關術不僅是用來打仗的,更是用來保護自己、保護彆人的武器。

“項大哥,你在想啥呢?”墨甲見項塵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問。

項塵回過神,笑了笑:“我在想,要是秦軍遇到咱們的機關術,會不會也像剛才的山匪一樣,嚇得掉頭就跑。”

墨甲哈哈大笑:“那肯定的!秦軍的鐵甲再硬,也擋不住咱們的穿甲箭;他們的騎兵再快,也跑不過咱們的機關車。到了長平,咱們肯定能幫上大忙!”

項塵點點頭,心裡充滿了期待。他看著遠處的天空,陽光已經變得溫暖,霧也完全散了,遠處的山坡上能看見幾隻山羊在吃草,悠閒得很。他知道,前麵的路還很長,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的危險,但隻要有墨家的夥伴在身邊,有這些厲害的機關術,他就有信心走到長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機關車繼續往前,軲轆碾過石子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卻穩得很。車廂裡,弟子們的說話聲、笑聲傳出來,混合著遠處的鳥叫,在山穀裡回蕩著,顯得格外有生氣。項塵靠在車廂壁上,手裡攥著羊皮地圖,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長平,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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