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翻身:攝政王的掌心寵 第16章 毒術試煉,能力躍升
血滴在車板上,緩緩聚成一個“王”字,又迅速被阿蠻用雪貂的絨毛吸去。沈知微喉間腥甜翻湧,卻已無力再咳,隻覺五臟六腑像是被毒藤纏緊,一寸寸往裡勒。她抬手,指尖在掌心劃下一道短痕,不是字,是啟動陣法的北狄舊符。
牛車停了。車簾掀開,冷風灌入,阿蠻背起她,一腳踹開廢藥堂後牆的暗門。門後是向下的石階,潮濕的空氣裡浮著腐草與陳年藥渣的氣味。她知道這地方——母親留下的密圖上,標著“毒心陣,血啟”。
阿蠻將她放在陣心石台上。台麵刻滿交錯的經絡紋路,中央凹陷處蓄著一層黑褐色的殘液,那是二十年前某次試煉留下的毒髓。沈知微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凹槽裡。血與殘液相觸,發出“嗤”的輕響,整座地室開始震顫。
三道門從地底升起,分彆泛著紅、青、黑三色毒霧。紅霧門上刻“蝕骨”,青霧門刻“迷神”,黑霧門刻“噬心”。這是《百草毒經》最終卷的試煉關卡,唯有通過者,才能真正掌控書中所載的反噬之毒。
她抬起手腕,銀針自袖中滑出,連點七處要穴。針尖微顫,每一針都精準避開大脈,隻封住毒血上湧的岔路。隨後,她抽出隨身小刀,劃開左手腕。血湧出,她不閃不避,反而迎著三道毒霧,將血甩向空中。
血珠撞上紅霧,瞬間蒸發,化作細小的血霧反吸入她鼻腔。劇痛立刻炸開,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從骨頭縫裡往外紮。她咬住下唇,硬是沒出聲,隻將銀針插入耳後“靜聰穴”,切斷幻聽的通道。
紅霧門緩緩開啟。
她拖著發麻的左臂跨入第二重陣。青霧撲麵,眼前景象驟變——她看見母親站在火堆前,手裡拿著一封信,火光映著她的眼淚。那封信,正是她曾在陳硯叔父口中聽過的,送往王府的求援信。
“你也要像我一樣,為一個不會回應的人耗儘一生嗎?”幻影中的母親開口,聲音與記憶裡一模一樣。
沈知微沒有回答。她撕下衣角,蘸血在空中寫下:“我不求回應,隻求真相能落地生根。”
字成刹那,青霧翻騰,幻象碎裂。她趁機將腐心藤汁抹在眼瞼上,視野立刻清明。第二道門開啟。
第三重陣,黑霧如活物般蠕動。一入其中,體內殘毒與鎖聲蠱同時躁動,彷彿有兩條毒蛇在經脈裡交纏撕咬。她知道,這是最後的考驗——若不能以意誌控毒,反將被毒吞噬。
她盤膝坐下,從懷中取出《百草毒經》殘頁。最後一頁始終空白,唯有在試煉中,以血為引,才能顯現真文。她咬破右手中指,一滴血落在紙上。
紙麵微微發燙,字跡浮現:“欲成大毒,先舍其聲;欲掌生死,先焚其心。”
她閉眼,引毒入心。痛感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意識撕碎。但她死死守住靈台一點清明,用銀針在心脈外圍佈下九針,形成一道“鎖毒陣”,將暴走的毒力一點點馴服、壓縮、反煉。
不知過了多久,痛感漸退。她睜開眼,殘頁上的字已完整,最後一行寫著:“蝕骨無聲,以情血為引,三刻成之。”
她皺眉。情血?她不曾動情,何來情血?
她閉目回想——母親焚信時的決絕,蕭景珩書房裡那縷熟悉的茉莉香,陳硯說出她身世時的沉默……這些不是情,卻是共鳴。是血脈與命運的共振。
她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入藥鼎。鼎中原本躁動的毒氣驟然安靜,緩緩凝聚成一縷無色氣體,沉入鼎底。
三刻將儘,鼎蓋輕震。她伸手掀開——一縷極淡的香氣逸出,聞之無味,卻讓指尖瞬間發麻。她知道,成了。“蝕骨無聲”,觸骨即溶,無聲無息,連驗毒銀針都難以察覺。
她將毒液封入袖中暗囊,正欲起身,忽覺左腕一熱。玄鐵鐲表麵裂開一道細紋,像是被內裡某種力量撐開。她拂去碎屑,鐲內壁浮現出幾行北狄古文:“血啟門,魚歸海。”
她盯著那行字,心頭一震。魚?是雙魚玉佩的“魚”?還是另有其意?
阿蠻遞來清水,她漱了口,喉嚨的灼痛減輕。她試著發聲,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卻清晰可辨:“我能說了。”
話音落下,窗外枯鈴墜地的脆響傳來。她沒回頭,隻將殘頁重新藏入懷中,抬手摸了摸玄鐵鐲的裂紋。那裂紋邊緣微熱,像是有某種東西正在蘇醒。
她站起身,腳步虛浮,卻穩。阿蠻扶住她,遞上雪貂。雪貂舔了舔她手腕的傷口,忽然豎起耳朵,轉向地室角落。
那裡,一塊石板微微凸起,像是被剛才的陣法震鬆了。沈知微走過去,用銀針撬開石板——下麵是個小匣,匣麵刻著半枚魚形紋路。
她心頭一跳。這不是雙魚玉佩,但紋路走向,竟與她手中的半塊隱隱呼應。
她開啟匣子。裡麵沒有地圖,沒有密信,隻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她撚起一點,湊近鼻尖——無味。但指尖接觸粉末的瞬間,麵板下彷彿有細小的蟲在爬。
她立刻縮手,將粉末封回匣中。這不是毒,也不是藥,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物質,像是骨灰,又像是某種煉製過的蠱引。
阿蠻指了指匣底。那裡刻著一行極小的字:“母留,待女取。”
沈知微呼吸一滯。母親留下的?二十年前就埋在這裡,等她來取?
她將匣子貼身收好,轉身走向出口。每走一步,腕上的玄鐵鐲都傳來細微的震顫,像是在回應什麼。
地室門關閉,石階之上,天光微亮。她站在廢藥堂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扇暗門。門縫裡,一縷極淡的茉莉香飄出,轉瞬即散。
她抬手,抹去唇邊殘留的血漬。袖中,新煉的“蝕骨無聲”靜靜躺著。懷中,母親留下的粉末匣緊貼心口。
阿蠻遞來鬥篷,她披上,沙啞開口:“回城南藥鋪。”
話音未落,她忽然頓住。指尖無意識撫過玄鐵鐲的裂紋,低聲問:“你說,魚歸海……是要我去海?”
阿蠻搖頭,從撥浪鼓裡取出一張紙條。紙條是昨夜義塾傳來的,寫著三組聯絡點的變動。她掃了一眼,目光停在最後一行——城東新開了家“海記藥鋪”,掌櫃姓謝。
謝?謝無涯的謝?
她盯著那行字,忽然想起什麼。謝無涯腰間彆著的機關木鳥,鳥腹中藏的,不正是半枚雙魚玉佩的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