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鐘情 016
晚宴
期末考試周來臨。
鐘卿卿在周圍卷王的帶動下打起精神，出沒於圖書館。
畢竟學期到頭要交份成績單，不能讓鐘總小看她。
Lily給她分享了一抹多複習資料，全是整理得井井有條，拿出去可以賣錢的那種。
這期間，還要見縫插針寫活動報告。
小組每個人負責一部分，鐘卿卿整合好後發給了秦晏，期待他說點什麼。
然而他隔了很久才說“好的收到，剛纔在忙”，回得公事公辦。
鐘卿卿撇撇嘴，本來想問他最近在乾嘛，止住了。
考完最後一門《組織行為學》，五人組敲定了一場崇禮三天兩晚的短途旅行。
酒店是陳尚給大家定的，帶落地窗，能直接看到皚皚雪景，十分治癒。
旅行第二天滑雪。
鐘卿卿屬於人菜癮大，裝備氣勢十足，但在五公裡雪道一摔再摔，直接掛到網上。
陳尚看見無情嘲笑，後來開始教她。
到他自己滑的時候，鐘卿卿看他風格如性格——速度快，愛自由，帶點不服就乾的架勢。
滑完雪，一行人精疲力儘去吃自助餐，聊起寒假安排。
鐘卿卿說過兩天就回家，陳尚說自己回蘇州，過年也要去上海。
“來了找我啊。”她對陳尚熱情提議。
“好，到時見。”
*
回上海頭幾天，鐘卿卿享受了公主般的待遇。
她現在有名正言順的寒假，睡到自然醒，然後捯飭捯飭，出門逛街吃飯。
不得不感歎，還是上海好玩的花樣多，她幾乎每天都有朋友圈素材可發。
此外她還迷上了烘培，在家研究配方，打發奶油，變著花樣做戚風、烤蛋撻，其樂無窮。
當然，她父親——鐘總是頗有微詞的，好幾次想讓她來公司乾活。
媽媽替她擋住火力，說此事不急，彆把資本家做派帶回家，有時間讀讀親子關係書籍。
鐘卿卿的家庭氛圍很好。她哥哥比她大得多，脾氣也好，英年早婚，有了自己小家庭。
收到秦晏訊息時，鐘卿卿正在分裝她剛做的小狗曲奇。
他說：“報告我改了下，你們看看，有問題再聯係。”
鐘卿卿點開文件，看見秦晏對小組報告做了批註。
不得不稱讚他一下，條理清晰，重要段落下方都附上了資料和參考連結。
“嗯嗯，好的！”
“回上海了？”秦晏這幾天看她朋友圈五光十色。
“Yes，剛回～”
鐘卿卿隱隱有些期待，不過秦晏沒有再說話。
*
晚上，鐘總攜妻女一同參加由基金會和企業家聯盟共同舉辦的慈善晚宴。
地點在外灘2號酒店，曆史悠久，主宴會廳歐式華麗。
正式晚宴開始前，在前廳有場小型社交，輕柔小提琴樂作襯，身著西裝禮服的嘉賓們言笑晏晏。
鐘卿卿已經跟著父母，和“X總”“X長”“X老師”寒暄了一番。
老派吉祥話社交沒意思，她中途說去洗手間，走到連通宴會廳的露台區。
這裡還有幾位紳士交談，她隨意搭手在欄杆上，換換空氣，看黃浦江迷人夜景。
“卿卿。”
她轉過頭，愣了下，竟然是秦思鑒。
“嗨，你今天也來了。”鐘卿卿笑笑。
“嗯，我爸讓來，”秦思鑒走到她麵前，“你放假了？”
“對的。”
氛圍有點尷尬。鐘卿卿沒話找話：“最近怎麼樣？”
“都在忙，前段時間在新加坡。你呢？”
“哦哦，我一直在北京。”
“真好，你還有假期，”秦思鑒表示羨慕，“這兩天有時間麼，朋友有家地中海菜餐廳開業，你有興趣的話，一起去試試。”
“不了，剛回來事情還挺多的。”她平靜拒絕。
秦思鑒扯扯嘴角，“有喜歡的人了？”
鐘卿卿有點不好回答。
“沒事，就是隨便問一下，”他化解沉默，“上次見到你同學，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他指陳尚。
“不是啦，彆亂講，”她轉移話題，“走吧，先進去，宴會要開始了。”
*
前廳，秦晏陪父親一路社交，走走停停，遇到了鐘總夫婦。
兩位董事長開始談笑風生。
鐘總給秦邦麵子，誇站在他身邊的秦晏一表人才，後生可畏。
“您兩位公子都芝蘭玉樹，真是好福氣啊！”
秦邦笑著說：“哪裡哪裡，鐘總和夫人兒女雙全，纔是有福！”
提到兒女，秦邦繼續：“前幾天我還在想，等時間方便，叫上思鑒和卿卿，我們一起吃個飯，走動走動。”
鐘總頷首笑笑，不置可否。
秦晏抬頭看了看周圍。
從露台區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果不其然，她今天也來了，穿香檳色小裙子，明豔可人。
不知道怎麼遇上的秦思鑒，兩人向這邊並肩而行。有服務生端著托盤從他們身邊經過，秦思鑒輕輕攬了下她，幫忙避開。
秦思鑒突然低頭對她說什麼，她點點頭，兩人分開。
鐘卿卿也看見了秦晏，以及這番家長社交場麵。
她快步走向父親身邊。
秦邦主動招呼：“卿卿，快來，正說你呢。”
“秦叔叔。”她熱情回應。
秦邦道：“剛才你爸爸還說，他今晚這身衣服就是你選的，聽得出來是真驕傲啊。”
“您過獎了，我爸沒時間打理這些，我剛好有興趣。”她乖巧笑笑。
秦邦對鐘總夫婦道：“卿卿落落大方，越來越懂事了。”
鐘媽媽打趣：“還是小孩子一個，今天就是帶她出來好好學學。”
鐘總也不能冷落了對麵的秦晏：“卿卿，這是秦晏，年紀輕輕就已經獨當一麵，你們應該很久沒見了。”
鐘總印象中，隻有女兒小時候去秦家見過。
鐘卿卿抬頭和秦晏對視。他的頭發剪短了些，今天穿一身黑，看起來更加疏離克製。
秦晏表情平靜自然，他有禮貌地伸出手，鐘卿卿配合地和他攏了攏。
她轉頭對鐘總說：“爸爸，見過的，我剛去北京，秦晏哥還來接我了。”
鐘總頗為意外：“還有這事，這怎麼好意思，你也太麻煩彆人了吧。”
“不麻煩的，鐘叔叔，”秦晏溫和有禮，“卿卿剛來，我順路去接，放心一點。”
秦邦很滿意，這畢竟是他的貼心安排。他意有所指地附和：“是啊，彆客氣，都是自己人。”
*
晚宴在主會廳進行，天花板的複古雕花俯瞰眾生，水晶吊燈映照定製餐具。
名流賓客紛紛入座，主持人走上台開始致辭。
秦邦左手邊是秦思鑒，右邊是秦晏。
他問秦思鑒：“剛纔去哪兒了？”
“有朋友來電話，找了個安靜地方接。”
秦邦：“我看見你和卿卿走一起了。”
“哦，是啊，”秦思鑒微微一怔，“她都沒和我說今晚要來，還挺驚訝的。”
秦邦想起兩人並立畫麵，滿意地點點頭，“你們兩個孩子真是珠聯璧合。”
秦思鑒敷衍笑笑。
秦邦看他一眼：“好好學習，踏實做事，鐘總挑女婿的眼光可不低。”
“明白。”
秦晏在一旁若無其事滑手機。
基金會管理人和幾位政商嘉賓輪流在台上發言。在主持人引導下，嘉賓們同台剪綵、揭牌。服務生開始上菜，五道式西餐。
鐘卿卿和爸媽坐一桌。
鐘總問她：“聽說思鑒今天也來了？”
“嗯，”鐘卿卿給清蒸波士頓龍蝦蘸醬，“剛纔在露台見到他了。”
鐘總：“你們現在什麼情況？他爸爸剛才提訂婚的事。”
鐘卿卿撇嘴：“我說了不訂啊，你們拖泥帶水。”
鐘媽媽認真臉：“要不要找個機會，把話說清楚。”
“哪有這麼輕巧，得慎重點。”鐘總皺皺眉說，“彆拂了人家麵子，一曜和我們有合作。”
外界都知道的聯姻，處理不好就是商場問題。
他又想到什麼，問鐘卿卿：“你真讓秦晏在北京接你？沒給彆人添麻煩吧。”
“沒有呀，他主動來的。”鐘卿卿不服氣，怎麼就是麻煩了。
“他挺好的，在北京幫了我不少。”她含糊補了一句。
鐘總點點頭，“秦晏看起來有分寸，會做事，你彆忘了謝謝人家。”
鐘卿卿笑了下，果然她爸就欣賞這款。
鐘總繼續說：“你也要畢業了。之後我們要做度假村，你回來就跟著我，從這個專案做起，最近可以開始看看資料，做些準備。”
“噢。”她吃一口榛子酒釀冰淇淋，反應平平。微信來了訊息，鐘卿卿點開。
鐘總對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滿：“聽見沒有？”
她轉過頭，眼神亮晶晶，“聽見啦，現在就開始準備。”
鐘總疑惑地看一眼：“在開心什麼？”
“想到要跟您學習呀。”她胡言亂語。
鐘總半信半疑放過她。
宴會廳的燈光稍稍調暗一檔。人群開始鬆動起來，陸續有人起身向其他桌走去，自由社交。
鐘卿卿手機上是秦晏發來的訊息，他說——
“等下要不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