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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裡的褶皺 第113章 澡堂檀香皂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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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海市老城區的“暖湯池”澡堂,青灰色磚牆爬滿深綠爬山虎,磚縫裡嵌著半片褪色的紅瓦。九月的陽光斜斜切下來,在門口磨得發亮的青石板上投下菱形光斑,空氣中飄著老皂角的澀味和煤爐燒開水的白霧,混著隔壁早點鋪飄來的油條香氣,熱烘烘地裹在人身上。

澡堂大門是兩扇厚重的榆木門,門板上刻著模糊的“男湯”“女湯”,門把手是磨得光滑的黃銅環,碰一下能聽到“叮”的輕響。門內飄出澡堂特有的蒸汽,帶著檀香皂的暖香,剛進門就撲在臉上,把眼鏡片蒙得一片白。

申屠?提著帆布包剛踏進門檻,就聽見女湯區傳來張爺爺的聲音,帶著點喘:“小申啊,今天的水夠熱不?”

她趕緊摘下眼鏡擦了擦,露出一雙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嘴角彎著:“張爺爺您放心,王師傅淩晨三點就燒爐子了,水燙得能褪豬毛!”

帆布包放在門口的長條凳上,包上繡著的“暖湯池”三個字被洗得發淺,是澡堂老闆娘當年親手繡的。申屠?解下外套,露出裡麵的淺灰色工裝,袖口磨出了毛邊,腰間係著黑色皮圍裙,圍裙口袋裡彆著兩把搓澡巾——一把是自己用的舊的,灰撲撲的;另一把是新的,米白色,還帶著包裝紙的褶皺,是給張爺爺準備的。

“喲,小申來啦!”女湯區的布簾被掀開,探出個腦袋,是澡堂的老主顧李嬸。她頭發燙成小卷,用一根紅塑料繩紮在腦後,臉上敷著層厚厚的雪花膏,香味混著蒸汽飄過來。“今天帶新搓澡巾啦?是給張老爺子的吧?”

申屠?笑著點頭,把新搓澡巾拿出來晃了晃:“您咋知道?”

“還能不知道?”李嬸掀開布簾走出來,身上裹著桃紅色的浴巾,浴巾邊角繡著小草莓,“張老爺子上週就跟我唸叨,說你那舊搓澡巾快破了,怕搓疼你,還說要給你買新的呢!”

申屠?心裡一暖,手指捏著搓澡巾的邊緣,布料軟乎乎的。張爺爺今年八十七了,老伴走了快十年,兒女都在外地,平時就靠來澡堂泡澡解悶。每次來都點名要她搓澡,說她手輕,不像彆的搓澡工那樣使勁兒。

“那我可不能讓張爺爺破費。”申屠?把搓澡巾塞進圍裙口袋,轉身往女湯區走,布簾被她帶起一陣風,蒸汽裹著檀香皂的味道撲過來,暖得她鼻尖有點癢。

女湯區比外麵熱多了,屋頂掛著的舊吊扇慢悠悠轉著,扇葉上積著層薄灰,轉起來發出“嗡嗡”的輕響。靠牆擺著四個白瓷池子,最裡麵的池子水最燙,冒著厚厚的白霧,張爺爺正坐在池邊的石階上,背靠著瓷磚牆,手裡拿著個搪瓷杯,杯裡泡著菊花茶,黃色的花瓣浮在水麵上。

他穿著件藏藍色的舊浴袍,領口磨得發白,頭發全白了,貼在頭皮上,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臉頰因為熱水的緣故泛著紅。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眼睛有點花,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申屠?,嘴角咧開,露出沒剩幾顆牙的嘴:“小申來啦,快,池子裡的水剛換的,熱乎著呢!”

申屠?走過去,蹲在他身邊,伸手摸了摸池水,指尖傳來燙意,趕緊縮回來:“張爺爺,您可彆泡太久,您血壓高,二十分鐘就得起來透透氣。”

“知道知道,”張爺爺擺擺手,喝了口菊花茶,茶水帶著點澀味,“你這孩子,比我閨女還囉嗦。對了,你上次說你師妹的腿好點沒?”

提到師妹,申屠?的眼神暗了暗,又很快亮起來:“好多了,上週還能拄著柺杖走幾步了,說等好了就來給您搓澡,讓您嘗嘗她的手藝。”

師妹是去年在拳館訓練時被新人誤傷的,右腿骨折,躺了大半年。申屠?想起師妹在醫院裡哭著說“師姐,是我害了你”,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要不是為了給師妹湊手術費,她也不會去打地下拳賽,更不會被拳場老闆坑了獎金,連給張爺爺買塊新搓澡巾都得琢磨好幾天。

“那就好,那就好。”張爺爺點點頭,目光落在申屠?的手上,她的手因為常年搓澡,指關節有點粗,虎口處還有道淺疤,是上次給一個脾氣暴躁的顧客搓澡時被抓傷的。“你也彆太累,錢是賺不完的,身體要緊。”

申屠?笑著“嗯”了一聲,起身去拿搓澡巾:“您先泡會兒,我去準備準備,等會兒給您好好搓搓,把您身上的老泥都搓下來!”

布簾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噔噔噔”的高跟鞋聲,打破了澡堂的安靜。申屠?停下腳步,探頭往外看,隻見一個穿著米白色西裝套裙的女人站在門口,頭發燙成大波浪,染成了淺棕色,發梢還帶著點卷,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口紅是正紅色,手裡提著個黑色的名牌包,和澡堂的老氣氛圍格格不入。

女人皺著眉頭,用手指扇了扇麵前的空氣,像是嫌棄這裡的味道:“請問,這裡是暖湯池澡堂嗎?”

申屠?走出去,點點頭:“對,您是來泡澡的?女湯在這邊,男湯在隔壁。”

“泡澡?”女人嗤笑一聲,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名片是燙金的,上麵印著“鏡海市洗浴行業協會秘書長林晚晴”,“我是來檢查的,你們這澡堂的衛生許可證到期了吧?還有消防設施,我看門口連個滅火器都沒有,不符合規定啊。”

申屠?接過名片,指尖碰到冰涼的卡片,心裡咯噔一下。澡堂的衛生許可證確實快到期了,老闆娘上個月就去辦續期,可一直沒下來。消防設施更是老問題,澡堂是老房子,線路都老化了,換起來得花不少錢,老闆娘一直拖著。

“林秘書長,您先坐,我去叫老闆娘過來。”申屠?把名片塞進圍裙口袋,轉身就要往裡走。

“不用了。”林晚晴伸手攔住她,眼神掃過澡堂的環境,從門口的長條凳到牆上的舊掛鐘,最後落在申屠?身上,帶著點輕蔑,“你們這澡堂也太破了,衛生條件差,設施還老舊,我看啊,還是彆續期了,直接關門算了。”

這話正好被剛泡完澡出來的張爺爺聽見,他裹著浴袍,腳步有點虛,走到林晚晴麵前,皺著眉:“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呢?我們這澡堂開了三十年了,附近的老街坊都來這兒泡澡,衛生怎麼差了?你憑什麼讓我們關門?”

林晚晴被張爺爺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不耐煩:“老人家,我是按規定辦事,你們這澡堂不符合安全標準,就該關門。”

“規定?什麼規定不能通融?”張爺爺氣得臉都紅了,伸手想去拍桌子,卻被申屠?攔住了。

申屠?扶著張爺爺的胳膊,讓他坐在長條凳上,然後轉向林晚晴,語氣平靜:“林秘書長,我們老闆娘已經在辦續期了,消防設施也在準備換,您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寬限?”林晚晴冷笑一聲,從包裡掏出一張紙,上麵寫著“整改通知書”,“我今天就是來下整改通知書的,三天之內必須整改好,不然就強製關門。”

申屠?接過整改通知書,紙上的字密密麻麻,最後落款是“鏡海市洗浴行業協會”,蓋著紅色的章。她捏著紙的手有點抖,三天時間,怎麼可能整改好?換消防設施至少得一週,衛生許可證續期也得等審批,這根本就是故意刁難。

“你這根本就是故意的!”申屠?抬起頭,眼神裡帶著點怒,“我們澡堂沒得罪過你吧?你為什麼要針對我們?”

林晚晴挑了挑眉,走到申屠?麵前,壓低聲音:“得罪沒得罪,你們老闆娘心裡清楚。去年她拒絕加入我們協會,還說我們協會是‘吸血鬼’,現在想續期?沒那麼容易。”

原來如此。申屠?心裡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檢查,就是協會故意報複。老闆娘是個倔脾氣,去年協會讓每個澡堂交五千塊的“會員費”,說能幫忙搞定各種手續,老闆娘覺得是坑錢,就沒交,還當眾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沒想到現在被報複了。

“你這是濫用職權!”申屠?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有點疼。

“濫用職權又怎麼樣?”林晚晴得意地笑了笑,轉身往門口走,“三天後我再來,要是沒整改好,你們就等著關門吧!”

榆木門被“砰”地一聲關上,留下申屠?和張爺爺在原地。張爺爺氣得胸口起伏,喝了口菊花茶,才緩過勁來:“這什麼人啊,太欺負人了!小申,你彆擔心,我這就給我兒子打電話,他在工商局上班,說不定能幫上忙。”

申屠?搖搖頭,坐在張爺爺身邊:“張爺爺,謝謝您,不過不用了。您兒子在工商局,跟洗浴協會也不是一個係統,不一定管用。再說,我們老闆娘也不想麻煩彆人。”

老闆娘是個要強的人,當年丈夫走得早,她一個人撐起這家澡堂,靠的就是不麻煩彆人的倔脾氣。申屠?知道,就算告訴老闆娘張爺爺能幫忙,她也不會同意。

“那怎麼辦?總不能真讓澡堂關門吧?”張爺爺急得直跺腳,浴袍的帶子都鬆了。

申屠?沒說話,手指捏著圍裙口袋裡的檀香皂,是張爺爺上次給她的,說這香皂洗著舒服,能潤膚。她突然想起,張爺爺的老伴生前最喜歡用檀香皂,每次泡澡都會帶著一塊,說聞著這味道心裡踏實。

“有了!”申屠?突然站起來,眼睛亮了,“張爺爺,您還記得您老伴當年用的檀香皂嗎?就是那種老牌子的,包裝是綠色的?”

張爺爺愣了愣,點點頭:“記得啊,她用了一輩子,說彆的香皂都沒這味道正。怎麼了?”

“我有個主意。”申屠?笑著說,“咱們澡堂的老顧客大多是老街坊,都喜歡老東西。咱們可以搞個‘懷舊主題’,把澡堂裡的老物件都擺出來,再進點老牌子的檀香皂、皂角,讓大家回憶回憶以前的日子。說不定能吸引更多人來,到時候有錢了,就能換消防設施了!”

張爺爺眼睛一亮:“這主意好!我家還有我老伴當年用的皂角盒,是紅木的,我明天就拿來!還有老照片,我跟她在澡堂門口拍的,也能拿來掛著!”

“太好了!”申屠?心裡鬆了口氣,之前的焦慮少了一半,“我再跟老闆娘說說,讓她把澡堂裡的舊掛鐘、舊搓澡巾都整理整理,擺個展示區。咱們還可以搞個活動,凡是來泡澡的老街坊,都送一塊老檀香皂,這樣大家肯定願意來!”

正說著,澡堂的後門傳來“吱呀”一聲響,老闆娘提著個菜籃子走進來。她穿著件灰色的舊棉襖,袖口磨得發亮,頭發用一根黑色的皮筋紮在腦後,臉上帶著點疲憊,眼睛下麵有淡淡的黑眼圈。

“老闆娘,您回來啦!”申屠?趕緊迎上去。

老闆娘點點頭,把菜籃子放在長條凳上,裡麵裝著幾顆白菜和一把蘿卜,是剛從菜市場買的。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見張爺爺也在,笑了笑:“張老爺子今天來得早啊。”

“老闆娘,我們正跟小申商量事兒呢!”張爺爺把剛才林晚晴來檢查的事說了一遍,又把申屠?的主意講了,“咱們搞個懷舊主題,肯定能行!”

老闆娘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捏著菜籃子的把手,指節有點白。她知道協會是故意刁難,三天時間根本不可能整改好,要是澡堂關了門,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還有個上高中的兒子,學費和生活費都靠這家澡堂,要是沒了收入,兒子的學都沒法上。

“小申的主意好。”老闆娘抬起頭,眼神裡有了點光,“我這就去整理老物件,明天就把展示區弄起來。老檀香皂我知道哪兒有賣的,以前我婆婆也用那種,我明天一早就去進貨。”

申屠?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笑著說:“老闆娘,我今晚就把澡堂裡的衛生再打掃一遍,把舊掛鐘擦乾淨,保證明天漂漂亮亮的!”

“好,好。”老闆娘拍了拍申屠?的肩膀,語氣裡帶著感激,“小申,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闆娘,您彆這麼說,我在澡堂乾了五年,早就把這兒當成家了。”申屠?心裡有點酸,又有點暖。

張爺爺笑著站起來:“行了,你們忙,我明天一早就把東西拿來。咱們一定能保住澡堂!”

說完,他裹緊浴袍,慢慢悠悠地往門口走,榆木門被他推開一條縫,陽光照進來,在他身後拖了長長的影子。

申屠?和老闆娘開始收拾澡堂。申屠?拿著抹布,爬上梯子擦舊掛鐘,掛鐘是黃銅的,表盤上的數字已經有點模糊,擦乾淨後,陽光照在上麵,泛著淡淡的金光。老闆娘則在整理櫃台上的舊物件,有缺了口的搪瓷杯,有磨得光滑的搓澡板,還有一本泛黃的賬本,上麵記著十幾年前的賬目。

“叮鈴鈴——”門口的風鈴突然響了,是澡堂的老主顧王大爺來了。他穿著件藍色的中山裝,頭發花白,手裡拿著個鳥籠,籠子裡養著隻畫眉鳥,鳥看見人就“嘰嘰喳喳”地叫。

“老闆娘,小申,忙呢?”王大爺走進來,把鳥籠掛在門口的掛鉤上,“我聽說有人來刁難咱們澡堂?”

“王大爺,您怎麼知道的?”申屠?從梯子上下來,擦了擦手上的灰。

“剛纔在菜市場聽李嬸說的。”王大爺走到展示區,看著老闆娘整理的舊物件,“這是要搞什麼?懷舊主題?好啊!我家還有我年輕時用的澡盆,是銅的,明天我就找人抬來!”

“真的?太好了!”老闆娘高興得眼睛都紅了,“王大爺,謝謝您!”

“謝什麼,咱們都是老街坊,互相幫忙是應該的。”王大爺笑著說,“我這就回去跟其他老街坊說,讓他們明天都來捧場,咱們給那什麼協會看看,咱們這澡堂可不是好欺負的!”

王大爺走後,越來越多的老街坊聽說了這事,都來澡堂幫忙。有的拿來了舊照片,有的拿來了老物件,還有的主動提出要幫忙打掃衛生。澡堂裡一下子熱哄起來,蒸汽裡飄著檀香皂的暖香,混合著大家的笑聲,比平時更暖了。

第二天一早,申屠?早早地來到澡堂,剛進門就愣住了。展示區已經弄好了,牆上掛著老照片,有澡堂剛開業時的樣子,有老街坊們一起泡澡的合影,還有張爺爺和他老伴的照片,照片上的張奶奶笑得很開心,手裡拿著塊檀香皂。櫃台上擺著舊掛鐘、舊搓澡板、紅木皂角盒,還有王大爺拿來的銅澡盆,擦得鋥亮,放在展示區的中間。

門口的長條凳上放著一堆老檀香皂,綠色的包裝,上麵印著“老上海檀香皂”的字樣,聞起來有淡淡的檀香味。老闆娘正忙著給來泡澡的老街坊發香皂,臉上帶著笑,黑眼圈都淡了不少。

“小申來啦!快幫忙給顧客搓澡!”老闆娘看見申屠?,笑著喊道。

申屠?趕緊換好衣服,拿起搓澡巾走進女湯區。裡麵已經坐滿了人,都是老街坊,大家一邊泡澡,一邊聊著以前的事,笑聲不斷。李嬸正拿著塊檀香皂,在水裡搓出泡沫,聞了聞:“還是這老香皂好聞,比現在的沐浴露香多了!”

“可不是嘛,我年輕時就用這個,洗完澡身上香好幾天!”旁邊的張奶奶(不是張爺爺的老伴,是另一位老街坊)笑著說。

申屠?走到張爺爺身邊,他正泡在池子裡,手裡拿著塊檀香皂,在身上慢慢搓著。看見申屠?,他笑著抬了抬手裡的香皂:“你聞,還是這老味道,跟我老伴當年用的一模一樣。泡著熱水,聞著這香味,就像她還在我身邊似的。”

申屠?蹲下身,幫他調整了下池邊的靠墊,輕聲說:“您慢點兒泡,彆累著。”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高跟鞋聲——林晚晴來了。

她依舊穿著米白色西裝套裙,隻是臉色比昨天難看了些,進門看見滿澡堂的人,還有牆上掛得滿滿當當的老照片,眉頭瞬間皺成了疙瘩:“你們這是搞什麼?整改呢還是辦展銷會?”

沒等申屠?開口,正在擦銅澡盆的王大爺先轉過身,手裡還拿著抹布:“林秘書長來得正好,來看看咱們老街坊的心意!這澡堂是咱們的根,整改我們在弄,但想讓它關門,先問過我們這些老街坊!”

周圍的人也紛紛圍過來,李嬸舉著手裡的檀香皂:“我們天天來泡澡,衛生比家裡還乾淨!你說設施老,我們街坊湊錢也要換,但想故意刁難,門兒都沒有!”

林晚晴被圍在中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剛想開口反駁,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電話,沒說兩句,語氣就軟了下來,掛了電話後,看申屠?的眼神也變了:“剛才協會打電話說,你們的衛生許可證續期審批通過了,消防整改也同意寬限半個月……”

原來,昨天張爺爺還是偷偷給兒子打了電話,他兒子雖在工商局,卻認識市監局的人,聽說協會故意刁難老街坊澡堂,特意幫忙核實了情況,還跟洗浴協會的上級部門反映了問題。

林晚晴捏著包帶,沒再擺架子,匆匆放下一張“整改延期通知書”就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澡堂裡爆發出一陣笑聲,張爺爺拿著檀香皂,在水裡輕輕晃了晃:“你看,隻要咱們老街坊一條心,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申屠?望著滿池的熱氣和大家的笑臉,鼻尖又開始發癢,這次卻不是因為蒸汽——是暖。她拿起搓澡巾,笑著對張爺爺說:“來,我給您搓澡,保證搓得乾乾淨淨,讓您帶著檀香皂的香味兒回家!”

陽光透過澡堂的窗戶,落在青石板上,和檀香皂的暖香纏在一起,把這老澡堂的日子,烘得愈發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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