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116章 魚塘漁網纏舊怨
鏡海市東南郊的鏡湖魚塘,初夏的晨光把水麵染成碎金,風卷著蘆葦絮飄在波光裡,沾在軒轅龢的藍布衫上。塘邊的老柳樹歪著身子,枝椏垂進水裡,驚起幾尾銀鱗,嘩啦聲混著遠處賣早點的吆喝——“油條豆漿,剛出鍋嘞”,空氣裡飄著水汽的涼和草木的青氣,軒轅龢蹲在塘邊補漁網,指尖被漁線勒出紅痕,粗糙的掌心蹭著網眼上的青苔,濕冷的觸感順著指縫往骨頭裡鑽。
軒轅龢的頭發白了大半,用根藍布條鬆鬆紮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額前,遮住眼角的細紋。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袖口捲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舊銀鐲子,是亡妻當年給她打的,內側刻著“囡囡”兩個小字——那是他們早夭的女兒的小名。漁網是亡妻留下的,網眼上還纏著根紅繩,是當年囡囡偷偷係上去的,說“這樣魚就不會跑啦”。
“媽,你又蹲這兒補網?”身後傳來腳步聲,軒轅龢回頭,看見兒子軒轅望拎著個布包走過來。他穿著灰色運動服,頭發亂糟糟的,眼下帶著青黑,走到近前時,軒轅龢聞到他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混著淡淡的煙草味——這孩子最近總往城裡跑,問他去乾啥,隻說“找活兒乾”。
軒轅望把布包往地上一放,蹲下來幫著理漁網,手指笨拙地勾著漁線,沒兩下就纏成了疙瘩。“媽,這網都破成這樣了,換張新的唄。”他聲音含糊,眼神飄向遠處的蘆葦蕩,不敢看軒轅龢的眼睛。
軒轅龢沒說話,伸手把他纏錯的漁線解開,指尖碰到他的手,冰涼冰涼的。“你爸當年就用這張網,撈起過三斤重的鯉魚,”她的聲音有點啞,帶著水汽,“囡囡還坐在塘邊的石頭上,拍著手喊‘爸爸好厲害’。”
軒轅望的肩膀顫了顫,低下頭,盯著網眼上的紅繩。“媽,我……”他剛開口,遠處突然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塵土飛揚。軒轅龢抬頭,看見兩輛黑色摩托車停在塘埂上,下來三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為首的留著寸頭,臉上有道刀疤,從額頭劃到下巴,手裡拎著根鋼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軒轅望,欠我們的錢該還了吧?”刀疤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刺耳得很。軒轅望猛地站起來,擋在軒轅龢身前,運動服的後背繃得緊緊的,手悄悄攥成了拳頭。
軒轅龢心裡咯噔一下,拉了拉軒轅望的衣角:“望兒,咋回事?你借他們錢了?”
“媽你彆管!”軒轅望的聲音發緊,盯著刀疤臉,“再寬限我幾天,我肯定還!”
“寬限?”刀疤臉冷笑一聲,揮了揮手裡的鋼管,“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這都半個月了,你當我們是慈善機構啊?今天要麼還錢,要麼——”他眼神掃過魚塘,“就把這魚塘抵給我們!”
軒轅龢隻覺得腦子一懵,這魚塘是她和亡妻一輩子的心血,囡囡還在這兒埋著她的小銀鎖呢!她往前走了一步,藍布衫被風吹得飄起來,銀鐲子在手腕上叮當作響:“這魚塘不能給你們!望兒欠你們多少錢,我來還!”
“你?”刀疤臉上下打量著軒轅龢,眼神裡滿是不屑,“你這老太婆能拿得出錢?我告訴你,我們要的是現錢,要麼就簽字畫押,把魚塘過戶給我們!”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轎車突然停在摩托車旁邊,車門開啟,下來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長發及腰,發梢卷著淡淡的弧度,臉上戴著副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塗著豆沙色口紅的嘴唇。她手裡拎著個米色的包,走到刀疤臉麵前,聲音清脆,像碎冰撞在玻璃上:“你們在這兒欺負老人家,不太好吧?”
刀疤臉回頭,看見女人的瞬間,眼神裡的凶光弱了點,但還是梗著脖子:“你誰啊?少管閒事!”
女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帶著點清冷的笑意。她的麵板很白,像上好的瓷器,鼻梁高挺,嘴唇的弧度很柔和。“我是誰不重要,”她從包裡掏出一遝現金,遞到刀疤臉麵前,“軒轅望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
刀疤臉盯著那遝現金,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接,女人卻往後退了一步,挑眉道:“先把借條拿出來,還有,以後不準再來找他們麻煩。”
刀疤臉愣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張皺巴巴的借條,遞給女人。女人看了一眼,確認是軒轅望的簽名,把現金遞了過去,然後把借條撕成了碎片,扔進了魚塘裡。“錢給你們了,趕緊走。”
刀疤臉接過現金,數了數,臉上露出諂媚的笑:“謝謝美女!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說著,帶著兩個手下騎上摩托車,一溜煙沒影了,隻留下滿地的塵土。
軒轅龢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已經走到她麵前,笑著伸出手:“阿姨您好,我叫蘇晚,是軒轅望的朋友。”她的手很軟,溫度剛剛好,握在手裡很舒服。
軒轅望撓了撓頭,臉有點紅:“媽,蘇晚是我在城裡認識的,她……她幫了我不少忙。”
蘇晚笑了笑,眼角的細紋很溫柔:“阿姨,您彆聽他的,我和望哥就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她的目光落在軒轅龢手裡的漁網上,眼神裡閃過一絲懷念,“這漁網真好看,上麵的紅繩是孩子係的吧?”
軒轅龢點點頭,心裡的戒備少了點:“是我女兒係的,她……早就不在了。”
蘇晚的眼神暗了暗,輕聲說:“阿姨,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她蹲下來,手指輕輕碰了碰漁網的紅繩,“我小時候也給我爸爸的漁網上係過紅繩,說要幫他留住魚,結果那天他一條魚都沒撈到,還笑我是‘小搗蛋鬼’。”
軒轅龢看著蘇晚,突然覺得她很親切,就像自家孩子一樣。她拉著蘇晚的手,往塘邊的小木屋走:“走,孩子,到屋裡坐坐,阿姨給你倒杯熱水。”
小木屋是軒轅龢和亡妻親手蓋的,牆是用黃泥糊的,屋頂鋪著茅草,門口掛著串乾辣椒和玉米,顏色鮮豔。屋裡很簡單,一張木桌,兩把椅子,靠牆放著個舊衣櫃,上麵擺著個相框,裡麵是軒轅龢、亡妻和囡囡的合影,照片裡的囡囡紮著兩個小辮子,手裡舉著條小鯉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
蘇晚坐在椅子上,看著相框,輕聲說:“阿姨,您女兒真可愛。”
軒轅龢給蘇晚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裡:“是啊,她要是還在,今年該二十歲了。”她歎了口氣,眼神落在窗外的魚塘上,“這魚塘是她爸當年一鍬一鍬挖出來的,她就喜歡坐在塘邊的石頭上,看她爸撈魚,有時候還會跟著學,結果把自己弄成個泥猴兒。”
蘇晚喝了口熱水,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她看著軒轅龢,猶豫了一下,說:“阿姨,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說件事。望哥他……他最近在城裡幫我打理一個水產店,但是前陣子店裡出了點問題,賠了錢,他怕您擔心,就沒跟您說,還偷偷借了高利貸。”
軒轅龢心裡一緊,看向軒轅望:“望兒,你咋不跟媽說呢?咱們娘倆一起想辦法啊!”
軒轅望低著頭,聲音有點哽咽:“媽,我不想讓你擔心,你身體不好,我想自己扛著,結果……結果還弄成這樣。”
蘇晚拍了拍軒轅望的肩膀,說:“望哥,你也彆自責了,事情都過去了。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個想法,我想跟你們合夥經營這個魚塘,咱們把魚塘擴大,再弄個垂釣園,肯定能賺錢。”
軒轅龢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孩子,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怕賠錢嗎?”
蘇晚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阿姨,我相信望哥,也相信您的魚塘。而且我已經考察過了,這附近的人都喜歡來這邊釣魚,咱們隻要好好經營,肯定能行。”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軒轅龢站起來去開門,看見門口站著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戴著副金絲眼鏡,手裡拎著個公文包,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您好,請問是軒轅龢女士嗎?”男人的聲音很客氣。
“我是,請問您有什麼事?”軒轅龢疑惑地看著他。
男人推了推眼鏡,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檔案,遞到軒轅龢麵前:“我是鏡湖開發公司的,我們公司想收購這片魚塘,用於開發度假村,這是我們的報價,您可以看一下。”
軒轅龢接過檔案,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心裡咯噔一下——那是一筆她想都不敢想的錢。但她轉念一想,這魚塘是她和亡妻、囡囡的回憶,怎麼能說賣就賣?她把檔案遞還給男人:“對不起,我不能賣這個魚塘。”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軒轅女士,您再考慮考慮,這個價格很優厚了,而且我們還可以給您安排一套市中心的房子,環境很好。”
“不用考慮了,”軒轅龢的態度很堅決,“這魚塘對我來說很重要,多少錢我都不賣。”
男人皺了皺眉,語氣有點不耐煩:“軒轅女士,您彆不識抬舉,我們公司已經和村裡簽了協議,這片土地很快就要被征用了,您就算不賣,到時候也得搬!”
蘇晚聽到聲音,從屋裡走出來,看著男人,冷冷地說:“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土地征用需要經過土地所有者的同意,你們公司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男人看了蘇晚一眼,眼神裡帶著不屑:“你是誰?這裡沒你的事,少管閒事!”
蘇晚從包裡掏出手機,開啟錄音功能:“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公司未經土地所有者同意,就和村裡簽協議,這已經涉嫌違法了。我想,要是把這件事曝光給媒體,你們公司的聲譽應該會受到很大影響吧?”
男人的臉色變了變,語氣軟了下來:“這位小姐,有話好好說,我們也是按規定辦事,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
蘇晚冷笑一聲:“沒什麼好商量的,要麼你們取消協議,要麼咱們就法庭見。”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爸是市司法局的,要是你們公司真的有違法行為,我想他應該很樂意調查一下。”
男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沒想到蘇晚有這麼硬的後台,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公司考慮不周,我們這就取消協議,以後再也不來打擾您了!”說著,拎著公文包,狼狽地跑了。
軒轅龢看著蘇晚,心裡又驚又喜:“孩子,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蘇晚笑了笑,把手機收起來:“阿姨,我也是沒辦法,對付這種人,就得用點手段。”她看了一眼軒轅望,眼神裡帶著點調皮,“望哥,你以後可不許再偷偷借高利貸了,有什麼事咱們一起想辦法。”
軒轅望撓了撓頭,臉更紅了:“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中午的太陽越來越毒,軒轅龢留蘇晚在家吃飯,蘇晚也沒客氣,幫著軒轅龢摘菜、洗菜。軒轅望去魚塘裡撈了條鯉魚,燉了鍋魚湯,香味飄滿了整個小木屋。吃飯的時候,蘇晚突然說:“阿姨,望哥,我有個想法,咱們可以在魚塘邊蓋幾間小木屋,搞個‘漁家樂’,讓來釣魚的人可以在這裡吃飯、住宿,肯定能賺錢。”
軒轅龢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我和你望哥以前也想過,就是沒敢做。”
軒轅望也點點頭:“我覺得行,咱們可以先蓋兩間試試,要是生意好,再慢慢擴大。”
吃完飯,蘇晚說要去城裡辦點事,軒轅望送她到塘埂上。兩人站在柳樹下,風吹著蘆葦絮,飄在他們身邊。蘇晚看著軒轅望,眼神裡帶著點溫柔:“望哥,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軒轅望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該說謝謝的是我,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蘇晚笑了笑,突然踮起腳尖,在軒轅望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軒轅望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愣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蘇晚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望哥,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說著,轉身坐上白色轎車,絕塵而去。
軒轅望站在原地,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他回頭看向小木屋,軒轅龢正站在門口,笑著朝他揮手。陽光灑在魚塘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軒轅望突然覺得,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第二天一早,蘇晚就帶著設計師來了魚塘,和軒轅龢、軒轅望一起商量小木屋的設計方案。設計師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穿著牛仔褲和t恤,頭發染成了黃色,看起來很時尚。他拿著圖紙,給他們講解:“阿姨,望哥,蘇姐,我覺得咱們可以把小木屋蓋在魚塘的東邊,那邊靠近蘆葦蕩,風景好,而且安靜。每間小木屋都帶個小院子,院子裡種點花草,再放個石桌石凳,客人可以在院子裡喝茶、聊天。”
軒轅龢點點頭:“這個主意好,我喜歡安靜的地方。”
軒轅望也說:“我覺得行,這樣客人住著也舒服。”
蘇晚看著圖紙,補充道:“我覺得還可以在小木屋的屋頂上裝太陽能板,既環保又能省電。另外,咱們再挖個沼氣池,用來做飯、取暖,這樣也能節省成本。”
設計師眼睛一亮:“蘇姐,你這個想法太好了!既環保又省錢,我這就把這個加進圖紙裡。”
商量完設計方案,蘇晚又帶著他們去城裡買建材。建材市場裡人來人往,很熱哄。蘇晚很會砍價,幾句話就把價格壓了下來,軒轅望看著她,眼神裡滿是崇拜。買完建材,已經是下午了,他們找了個餐館吃飯,餐館裡人很多,他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吃飯的時候,軒轅望突然說:“蘇晚,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晚笑了笑,夾了塊肉放進他碗裡:“望哥,咱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而且,我也很喜歡這個魚塘,喜歡這裡的風景,能和你們一起做事,我也很開心。”
軒轅望看著蘇晚,心裡暖暖的,他突然鼓起勇氣,握住蘇晚的手:“蘇晚,我……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蘇晚的臉瞬間紅了,她看著軒轅望,眼神裡帶著點驚喜,又有點猶豫。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望哥,我……我其實有件事想告訴你。我爸雖然是市司法局的,但我家以前也是農村的,我小時候也在魚塘邊長大,我爸爸也是個漁民,後來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我媽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之所以想幫你,不僅是因為我們是朋友,還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爸爸的影子,看到了那種對生活的熱愛和堅持。”
軒轅望愣了一下,沒想到蘇晚有這樣的過去。他更用力地握住蘇晚的手:“蘇晚,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隻在乎你。我會好好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蘇晚看著軒轅望,眼裡泛起了淚光,她點了點頭:“望哥,我願意做你女朋友。”
軒轅望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把把蘇晚抱進懷裡,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蘇晚的臉更紅了,輕輕推了推他:“望哥,彆這樣,好多人看著呢。”
軒轅望不好意思地鬆開她,撓了撓頭,傻笑著說:“我太高興了。”
吃完飯,他們把建材送回魚塘,然後蘇晚就回家了。軒轅望送她到路口,看著她的車消失在遠處,才依依不捨地回了魚塘。軒轅龢看到他回來,笑著說:“望兒,看你這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和蘇晚成了?”
軒轅望紅著臉,點了點頭:“媽,蘇晚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軒轅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好,好啊!這孩子心善又能乾,你們倆能走到一起,媽打心眼裡高興!”她伸手拍了拍軒轅望的胳膊,掌心的粗糙蹭過他的運動服,滿是欣慰,“以後可得好好對人家,彆再像以前那樣遇事悶在心裡,兩個人過日子,就得互相擔著。”
軒轅望用力點頭,眼眶有點發熱,他看著母親鬢邊的白發,又望向波光粼粼的魚塘——網眼裡的紅繩在風裡輕輕晃,遠處蘆葦蕩飄來絮子,落在他手背上,像囡囡小時候軟乎乎的指尖。“媽,我知道了。以後咱們一起把魚塘弄好,把漁家樂開起來,讓日子越來越有奔頭。”
軒轅龢笑著應著,轉身往廚房走:“媽去給你煮碗糖水蛋,補補身子。你跟蘇晚好好規劃,有啥要幫忙的,媽還能搭把手呢!”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塘埂的泥土上,和漁網、木屋、蘆葦蕩一起,織成了一幅暖融融的畫。風裡不再有之前的涼,反倒裹著草木的香,還有幾分對未來的甜。軒轅望摸了摸口袋裡蘇晚昨天塞給他的紙巾——上麵還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他知道,往後的日子,魚塘裡不僅有魚,有回憶,更有了盼頭。